千年狱雨歇 第三十章 稚眼触心怀

(88106 www.88106.info)    “融渊”额头上的“渊源”从棱角分明的菱形，渐渐融化，化成紫红色的液体，顺着它的脸庞流了下来。“虹渊”趴在地上，纹丝不动，眼睛却一直盯着光点，有一种无比恋恋不舍的情节在闪耀。它的生命体征在不断地变弱，在“渊源”完全融化掉的那一刹那，它最终还是合上了眼睛。

    黎歌面无表情，但是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其实他的内心也是无比复杂。

    黎歌轻叹了一口气，向两具“渊兽”尸体中间的光点走去，终于能够一睹其颜了。

    其实因为“虹渊”和“融渊”的相继死亡，包裹着光点的护盾和光芒都逐渐暗淡，里面的模样渐渐展露在黎歌眼前。

    光芒里面还有一层薄膜，有点像蛋壳之类的存在，再里面，就是“虹渊”和“融渊”的宝宝了。这是一个蜷缩在一起的小球，表面还覆盖着淡紫色的毛，不起眼的尾巴末端有一颗灰色的圆珠，这副模样和面目狰狞的放大无数倍的昆虫形象的“渊兽”截然不同，甚至感觉完全不是同一个种族。但既然“融渊”都亲口说了，那应该是不至于弄错。

    淡紫色的小肉球颤动了几下，开始慢慢伸展开身体，腹部朝上在“蛋壳”中挥动着四肢，“张牙舞爪”。看它头部就和刺猬一样，拥有两只圆鼓鼓的大眼睛，小黑球挂在圆锥的尖尖上，那应该是它的鼻子，下面是它的嘴。看它这个模样，根本无法想象成年的它会是人类的噩梦，甚至现在看起来反倒特别讨人喜欢，萌软萌软的。

    “队长，拿一个‘樊笼’过来吧！”黎歌蹲下身子自习打量着这个不到二十厘米长的小家伙，头也不抬地说到。

    这个时候，那只毛茸茸的小怪物却破壳而出。先是用爪子划开透明的“蛋壳”，然后从中探出了脑袋，四处张望了一番，两爪撑开裂缝，扭动着身子从里面钻了出来，眨巴着好奇的双眼打量着这个世界。它在地面上爬了爬，抬头看向了离它最近的黎歌，左右晃着脑袋细细观察了一番，竟然慢慢向黎歌伸出了爪子。这一幕却深深触动了黎歌内心深处最柔软、最隐蔽的一片海。黎歌顺手牵着小“渊兽”的爪子，把它拉起来搂在了臂弯。

    “这是我们全人类的天敌！黎小兄弟你还真的打算把它放了吗？你知不知道它要是长成像它爸妈那样的等级，会害死多少人！队长，你评评理啊，难道斩草不应该要除根吗？”那名士兵又开口了。

    “我再说一遍，把‘樊笼’给我拿过来。”黎歌突然面若冰霜，说话也带着威严，“你们是我救的，‘渊兽’是我杀的，谈判是我谈判的，我有权独自掌管它的生死。”

    “黎小兄弟，三思而后行啊！”队长有点左右为难，拿着一个“樊笼”向黎歌走去，边走边说，想做最后的挣扎，“现在这只‘融渊’已经死了，你和它的约定就没有必要维持了吧？我知道你只是担心它自毁对我们造成伤害才临时答应它的要求的对吧？”

    “不你错了。我还是想放过它们的孩子。”黎歌依然面无表情。

    “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放过它以后会有多少弟兄死在它手上！这个责任谁来承担！”那名士兵依旧不死不休地坚持着要斩草除根。

    “闭嘴！”黎歌侧过头，无比锐利的目光盯了那名士兵一眼，眼神中暗藏的杀气吓得他瞬间没有再敢说话。

    “我来承担！我说了，如果不是我出手，你现在连活着都是奢望，还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黎歌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丝毫不像往日的他。

    “那…好吧，希望戴上了‘樊笼’后的它，不会再成为人类的噩梦。”队长看了看那名士兵，看了看黎歌，又看了看小“渊兽”，长叹不已。

    “这么说吧，你们可能不知道，我也是孤儿，我到现在都没有再见过我的亲生父母，我对他们唯一的概念就是脑海中偶然播放的模糊不清、断断续续的片段和这把从有记忆以来就一直挂在我脖子上的小剑，甚至我都无法分辨那些片段是记忆还是我自己的臆想。就在我刚才内心疯狂波动的一刻，一大堆汹涌的碎片记忆在我脑海炸开，头疼欲裂。”

    黎歌摸了摸小“渊兽”的脑袋，仿佛就在抚摸自家可爱喜人的小狗：“它也一样。它破壳而出看到这个世界，身边却没有自己父母的宠爱和关怀，它在这个世界看到的第一个生命体是我！”

    “即使是它们‘渊兽’，也有骨肉亲情所在，父母也能够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甚至面临死亡也寸步不离。虽然我不知道我的父母当初遭遇了什么，才会留下那么小年纪的我在这世界上孤苦伶仃，但我相信他们是爱我的，‘可怜天下父母心’。”

    “万物皆有情，‘渊兽’犹如此，我们人类身为万物灵长，岂能在有约在先的情况下出尔反尔？而且这只小‘渊兽’与我身世相仿、心意相连，‘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不忍心伤害它，我也不会让你们伤害它。”

    “但是它为‘渊兽’我为人类，‘樊笼’我还是会给它戴上的，保证它在有能力存活下去的基础上，最大程度减少它伤害人类的可能性。”说完，黎歌从队长手中接过了“樊笼”，抓在了揽着小“渊兽”的左手。

    这是一个黑色半透明的长方体小盒子，其中一个面是不封闭的，上面有一个圆形的小洞。黎歌右手将小“渊兽”的尾巴提起，把尾端的灰色小珠放进了“樊笼”之中。小家伙并没有什么特别剧烈的反应，只是眼神中略有不解，但又很快散去。“樊笼”接触到灰色小珠后封口就渐渐缩小，整个盒子模样也发生变化，随着小珠的形状缩小，直到将其刚好收束在内，这就标志着“樊笼”已经将它的“渊源”给彻底锁死了。

    “小家伙，希望不会弄疼你。”黎歌右手理了理它背上的毛，突发奇想地取出已经缩小的玉剑在小“渊兽”的背上划了一个“L”样的符号，“走吧，带我们离开！”

    小“渊兽”好像听懂了黎歌说的话，小爪子一抬指向了石洞远处的阴影里，好像在告诉黎歌要往那里走。

    “队长，让他们都跟上吧！我不会停下来等他们的。”

    黎歌语罢，将玉剑穿上绳子重新挂回脖子，抱着小“渊兽”先行走进了黑暗中。

    幼渊唤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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