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十五、多事之秋

(88106 www.88106.info)    很快就到了秋季，李想也离开东线返回了维也纳。

    奥匈大军一直在喀尔巴阡一线按兵不动。

    在法国战场，法金汉执意发动的凡尔登战役也以失败告终，最终德皇威廉二世解除了法金汉的总参谋长职务，兴登堡在成为新的德军总参谋长之后，遂匆匆结束了伤亡惨重的凡尔登战役。

    而俄国人也停止了进攻，整个欧洲战场似乎陷入了停滞。

    在奥匈内部，皇储联合东线的一众将领联手向陆军部和陆军总参谋部发难，弗朗茨皇帝被迫任命欧根大公取代克罗巴廷出任新的陆军大臣，而刚愎自用的陆军总参谋长康德拉•赫岑道夫上将由于加利西亚战役的失利，被解除了职务，担任驻塞尔维亚的奥匈第六集团军司令，而炮兵大将阿瑟•斯特拉森堡伯爵则被任命为新的陆军总参谋长。

    由于皇帝的身体越发显得虚弱，李想不得不回到维也纳，呆在霍夫堡皇宫里，协助皇帝处理帝国的日常事务。

    在皇储的办公室里，新任的帝国陆军副总参谋长博罗耶维奇元帅伸出强壮的右手，把食指落在了罗马尼亚地图上。

    “你指到这里是什么意思？”李想坐在椅子上，他对博罗耶维奇的作战计划并没有多大兴趣，相反，这位秃顶将军的长相倒是让他浮想联翩，因为他侧面看上去长得极象红色帝国的那位传人，“乌米扬诺夫？对，我们现在是不是有必要派出人员前往瑞士，与他取得一些联系？”

    “现在罗马尼亚很有可能加入到协约国当中，不过，我们在意大利的胜利却让他们现在有些犹豫不决。如果他们参战的话，我们的作战计划是从南部的保加利亚首先发动进攻，那里是相对平坦的地区。然后我们与德国人从特兰西瓦尼亚发动总攻，就会轻而易举地拿下布加勒斯特……”

    “等一下，将军，一个打烂的罗马尼亚对于我们有什么好处呢？”李想打断了博罗耶维奇的讲话，然后抽了一口手里的雪茄，顿时他的面前青烟袅袅，让他的面容看起来有些模糊，“尽可能用政治手段去解决罗马尼亚问题，切尔宁爵士在与意大利人签订和约从罗马回来之后，马上就会前往布加勒斯特。”

    “问题是匈牙利人根本不会同意就特兰西瓦尼亚问题与罗马尼亚人进行谈判。”博罗耶维奇说道，“协约国集团正在利用罗马尼亚人的贪婪。”

    “至少我们需要先稳住他们再说，我对战争的前景并不抱什么希望……帝国现在正处于困境，随时都有可能崩溃……”李想说道，“议会里的家伙们渴望得到更多的权力，而帝国内的各民族期望拥有平等的权利，可是马扎尔的贵族们却不甘心于此，我准备给克罗地亚人自治地位，并把波斯尼亚并入克罗地亚王国。”

    博罗耶维奇有些惊愕地看着皇储，张了张嘴，但并没有说什么。

    李想来到这个世界的“蝴蝶效应”已经显现，原来直到1917年德奥联军才在卡波雷托战役大胜意军的情形居然提前了一年多在特伦蒂诺战役中重现，而在这场战役中，德国人最后只派出了三个师的“援军”，50万奥匈陆军仅凭一己之力再加上不到5万保加利亚“友军”就消灭了近60万意军主力。而此时，美国人还没有宣战，由于凡尔登战役激战正酣，英法联军也无力抽出兵力对意大利人进行“增援”，亲英法的意大利政府倒台，从而能够迫使已经无力抵挡奥匈大军进攻的意大利人宣布退出战争。

    相对而言，由于对意战争的大胜，奥匈大军在东线的全面失利对整个帝国所造成的负面影响要小得多，至少现在罗马尼亚人仍然没有决定加入协约国集团。

    李想在成为皇位继承人之前并没有接触过系统的政务训练，而是和哈布斯堡家族里的其他一般大公一样，一直在军队里接受军事训练，围绕他身边的人和他所认识的亲信大部分都是职业军人和贵族军官。

    在因为费迪南大公遇刺后突然成为皇位继承人后，在他的身边聚集起了效忠皇室的军官集团以及原来费迪南大公的一部分亲信，虽然目前还不足以插手帝国内政，但却足以左右陆军部和操纵帝国的外交事务。

    但现在谁也无法忽视他的影响力，李想在意大利战役期间的“英勇”表现已经足以使整个帝国的报纸上把他吹嘘成为一个英雄，一个“斯巴达克式的勇士”，这让他在帝国内部拥有很高的声望。

    李想的第一个动作是与首相施蒂尔克进行了将近一个月的讨价还价，终于成功地让主和派的切尔宁代替主战的希尔伯托德出任新的外交大臣，然后主持与意大利人的谈判。这引发了第二个明显的“蝴蝶效应”，这位原本在1916年10月26日被刺身亡的帝国首相依然在掌握着帝国的行政权力，这位对皇室忠心耿耿的政客虽然因为拒绝召开维也纳议会一直饱受社会民*主党人和国内民族分离分子的攻击，但却要比他的另一位继任者匈牙利首相蒂萨更容易让帝国境内的斯拉夫人群所接受。

    真是个多事之秋。

    李想在这一段时间想尽办法来缓解国内的矛盾，但却成效不大。

    在是在军队方面，他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他成功地阻止了德国人意图控制奥匈军队的企图，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们向东线的奥匈军队派出参谋长的要求。而在帝国内部，在博罗耶维奇元帅的主持下，帝国陆军开始了新的整编，一些不太听话的高级将领被解除了职务，调入预备役部队任职，而换上了一批对他忠心耿耿的中将和少将们出任各集团军司令和各军军长。反正除了极少数比较能打仗的将领，大部分奥匈高级军官都是些能力平平的平庸之辈，要想找他们的麻烦和失误也很容易。

    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一点李想在时刻牢记着。

    而且他最近一直在阅读马基雅维利的《君主论》，从而对里面的一些见解产生了共鸣。

    “……这种市民的君主国从平民政制转向专制政治的时候，往往处于危险状态。因为这类君主不是由自己亲自指挥就是通过官吏进行指挥的。在后一种场合，君主的地位是更加软弱无力和更加危险的，因为他们完全依靠那些被任命当官的人们的意志；而后者，特别是在危难时期，不是采取行动反对君主就是拒不服从君主，这就很容易篡权夺位。君主在危难中已经来不及行使绝对的权力了，因为市民和属民已经接受官吏的命令惯了，在这种危急之秋不会服从君主的命令，而且在动荡不安之日，君主往往缺乏自己能够信赖的人。……”

    “……君主除了战争、军事制度和训练之外，不应该有其他的目标、其他的思想，也不应该把其他事情作为自己的专业，因为这是进行统帅的人应有的唯一的专业。它的效力不仅能够使那些生下来就当君主的人保持地位，而且有许多次使人们从老百姓的地位一跃而高踞王位。反之，大家都知道，君主沉醉于安逸比对关心军事想得更多便亡国。亡国的头一个原因就是忽视这种专业，而使你赢得一个国家的原因，就是因为你精通这门专业。……”

    “……装起来的人同没有武装起来的人是无法比较的。指望一个已经武装起来的人心甘情愿服从那个没有武装起来的人，或者没有武装的人厕身于已经武装起来的臣仆之中能够安安稳稳，这是不符合情理的。因为一方抱着蔑视的态度，他方抱着猜疑，这两者是不可能好好地相处共事的。所以，一个君主如果不懂军事，除了已经提到的其他不幸之外，他既不能获得自己的士兵的尊敬，而自己也不能够信赖他们。……”

    李想发现，自己的思维习惯，正在一点一点地发生着改变。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