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二四、秘密谈判

(88106 www.88106.info)    作为法兰西第三共和国总统府的爱丽舍宫，与周围的建筑相比，并不显得格外突出，只是戒备森严的大门和宫顶上的法国国旗，也令人意识到这里是法兰西第三国最高权力的象征地点。

    法兰西第三共和国的总统只是这个国家的象征，实际上行政大权都集中在总理府手里。与面对闹市，北靠着花园，看起来平淡无奇爱丽舍宫一样，雷蒙•普恩加莱总统在整个战争期间也丝毫不显山露水，却在幕后一直操纵着这个国家的政局。

    主战的普恩加莱实际上一直在任用主战派来组织内阁，而把主和派和前总理卡约和前内政部长马尔维排除在内阁之外。

    不过，在1917年的春天，普恩加莱总统的日子却实在是不好过。

    由于前线失利，伤亡惨重，整个协约国的士气十分低落，加之俄国因为内乱，实际上已经退出了战争，新任的法国陆军总司令尼韦勒得不到军队的信任，前线军队的哗变日渐增多，连累着支持尼韦勒的白里安内阁被迫辞职。

    胜利依然遥遥无期，同盟国占据着优势，意大利人和罗马尼亚人被打败了，而俄国退出了战争，而被协约国寄予厚望的美国人还没有作出参战的决定，

    这是协约国感到最为黑暗的日子。

    现在后世被称之“老虎”的克列孟梭坐在了总统的对面，他现在在议会里负责战争和军备委员会，是个积极的主战分子。普恩加莱总统让他来取代因为尼韦勒而失去陆军支持的白里安来出任法国总理，组成新的战时内阁。

    “现在局势动荡，我们需要尽快安抚下陆军，否则首先崩溃的会是我们。”普恩加莱说道，语气里充满了忧虑。在1917年初的法国，正处于战争与和平的十字路口摇摆不定，美国人尚未参战，俄国人陷入内乱，而协约国拉拢的小弟塞尔维亚、意大利和罗马尼亚被德奥摁在地上暴揍，英国人发动的达达尼尔战役彻底失败，法国的血液也差不多流干了。

    与克列孟梭同属激进社会党的前总理卡约呼吁与德国人议和，“从而结束这场没有胜利者的战争。”

    与卡约不同，克列孟梭是个坚定和主战派，在听了总统的讲话后，他睁大了眼睛：“我们需要夺回阿尔萨斯和洛林，这是我们从普法战争后就坚定的复仇信念，整个法国民族的情绪都被这两个地方煽动了起来。洛林是我们从哈布斯堡家族置换的领地，而阿尔萨斯则是法国最主要的煤炭产地，虽然阿尔萨斯的日尔曼人比例较高，但我们根本不可能放弃那里。从战场上无法得到的东西，在谈判桌上也根本无法得到。”说到这里，克列孟俊显得有些激动，“无论如何，法兰西也要坚持下去，德国人所面临的困境比我们更大，至少我们有殖民地的原料和粮食供应，而德国人却没有。”

    普恩加莱点了点头，他对克列孟梭的态度十分满意：“是的，法兰西要坚持下去，为了未来。这也是我准备选择你来组阁的主要原因。不过，有一个好消息，奥地人新任的皇帝派帕尔马王子来到巴黎，正在和我们开始了一场秘密议和，他们准备退出这场战争，甚至有可能倒向我们这一边。”普恩加莱脸上露出笑容，这是最近以来，他听到过最好的消息。

    如果后院失火，德国人会真的无法坚持下去，甚至有可能立刻崩溃。

    “他们要什么条件？”克列孟梭抬起头来，嘴唇上的两撇白胡子随着话音在不停抖动着。

    “没有条件，我们只需要在战后保证他们在战前时的领土完整，他们甚至许诺把匈牙利分离出去。”普恩加莱说道，“塞维尔王子带给我一封奥地利皇帝的亲笔信，从信中可以看到他对于求和的急迫心情。难道他们发生了什么变故，情报部门有什么新的消息？”

    “这倒没有。”坐在一旁的总统顾问让•巴扎尔说道，“奥匈的情况目前还算稳定，皇帝依然牢牢掌控着军权，倒是德国方面，军方似乎已经把德国架空了，实际上威廉二世准备与我们进行和谈，甚至愿意用洛林来交换他们得到的波兰领土。”

    “这不可能，我们不能允许德国的任何扩张，否则法国根本无力再压制他们。”克列孟梭说道，“奥地利皇帝的建议倒是不错，只不过我怀疑他们能不能执行和约，恐怕只要他们一宣布退出战争，德国人会立即出兵占领整个奥地利。”

    “这起码会调动德国人数十万兵力，完全能够抵消我们在东线战场由于俄国人退出的损失。况且日尔曼人的内乱，会动摇德国继续战斗的决心。”普恩加莱说道，“这个事最后会由您出面，我们甚至许诺在战后把南德意志各邦国都划归奥地利，两个分裂的，互相仇视又势均力敌的德国总比一个统一的德国要好得多，不是吗？”

    “我同意您的看法，一个分裂，又国力相当的普鲁士和奥地利是我们最期望看到的结果。”克列孟梭说道，“我们需要做的只是在战后维持住奥地利人的权益。如果南德划归到奥地利的话，那么匈牙利必须从这个帝国分离出来，甚至还包括克罗地亚和波希米亚。”

    “我们之间可以缔结一个秘密条约，能不能做到这取决于卡尔一世皇帝的胆量和决心，如果他对我们有用，甚至我们可以拉他一把。”普恩加莱说道，“这一次，我们要一劳永逸地解决法兰西共和国所要面临的威胁。好吧，秘密和谈由您主持，我希望尽快与他们达成一个协议。”

    就在普恩加莱与克列孟梭谈话期间，回到维也纳的李想正在对帝国军队进行重新调整。在东线的三个奥匈集团军他已经没有多大指望了，他们划归到马肯森的麾下，很显然，奥匈总参谋部已经无法顺利地指挥他们。而皇帝手中能够有用的只有第3集团军，在塞尔维亚的第5集团军，另外就是新组建的第8集团军和以克罗地亚人为主的第11集团军。

    他必须在美国参战前与法国达成秘密的和平协议，现在奥匈对协约国集团来说还显得很重要，如果美国人参战，那么他的作用就会变得无足轻重。

    一但他宣布帝国退出战争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李想基本上也能估计出来，德国人肯定会调动大军南下，对奥匈进行清算，而奥地利境内的德意志民族主义者会把哈布斯堡家族看作是“民族的叛徒”，并且积极配合德国人的行动，甚至会在维也纳发动兵变。

    而匈牙利将会变十分不可靠，甚至有可能宣布独立，不过，克罗地亚人却会站在他这一边，实际上在上世界中叶的“维也纳革命”期间，弗朗茨皇帝和哈布斯堡也曾经逃离了奥地利，正是在克罗地亚人的支持下，这才镇压了维也纳的起义者们。从帝国的历史上来看，克罗地亚人的忠诚度要比马扎尔人要高得多，这也是哈布斯堡家族一直优待克罗地亚的主要原因，为此甚至不惜得罪马扎尔人。

    为此李想需要拉拢他手下的高级将领们，实际上还需要避开亲德的奥地利将领和匈牙利将领，塞尔维亚贵族出身的博罗耶维奇就成了他的首选。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