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二九、火中取栗

(88106 www.88106.info)    “我终究是要返回维也纳的，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利用协约国之间的矛盾，掌握住匈牙利的政权。”李想在听取完普兰策中将的汇报后，抬起头来坚定地说道，“命令科维斯将军在加利西亚原地待命，奥芬博格将军带领护国军以志愿者的身份加入到卡罗尔的国民军当中去。不过，先不要急于行动，等到罗马尼亚人占领佩斯之后再开始反击。我们要让马扎尔人明白，离开了帝国的保护，他们只能沦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他现在准备冒险，马扎尔人过去把哈布斯堡皇室的宽容统治视为软弱，在真正流过鲜血之后，他们才能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欺压”。

    也只有到那时，他们才会知道谁能真正维护住他们的利益，也唯有如此，他们才会真正从内心里为他们的“国王”重新返回布达王宫发出欢呼。

    从法理上来讲，李想从来就没人宣布过“退位”，他依然还是奥地利皇帝和匈牙利人的国王“卡洛伊四世”，圣史蒂芬的王冠还戴在他的头上。

    帝国的人民安逸得太久了，甚至已经忘记了被土耳其人奴役的痛苦。如果不是在哈布斯堡家族的带领下抵抗住了奥斯曼帝国的入侵，那么生活在强迫改变人们的信仰，视所有的异教徒都应该被杀死和被抢掠，在残暴的穆*林统治之下是什么滋味？现在，这些被解放了的人们已经忘记了。由于奥斯曼帝国的衰败，威胁不再存在，哈布斯堡帝国已经失去了依靠的价值。他们在一小撮民族分子的鼓动下，打着自*由和争取民族权力的旗号，要剥夺走皇室最后一点权力。

    实际上在老皇帝宽容的治理下，除了军队和外交，哈布斯堡家族已经不剩下什么权力了。被野心家鼓动起来的人民还希望得到更多的“权利”，那么就给他们好了。

    人民有选择水深火热生活的自*由。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是为了自*由，一切皆可抛弃……”

    诗人的匈牙利人理想达到了，但结果如何？

    浪漫和理想终究会被无情的现实击得粉碎。

    无政府主义者的目的达到了，现在整个帝国都陷入一片混乱，投机者把持着权力，但谁会真正关心“人民的幸福”。人民的要求并不高，普通的劳工和淳朴的蒂罗尔山民们其实是一样的，希望的只是面包、牛奶和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但就这一点要求和梦想，也被那些所谓的“政治家”和自诩为“人民代表”的人们剥夺了。

    只有在经历痛苦之后，人们才会懂得什么是他们所“真正需要的”。

    所以，皇帝命令忠于自己的帝国陆军在萨尔茨堡就停下了脚步，他需要把社会党人和社民工党人放在火上烤一下，让民众认清这些只会空喊口号的政治家们的施政能力，同时也要让那些心怀鬼胎的大资本家们饱尝一下“人民铁拳”的威力。

    “恭喜陛下，我们已经成功制造出了第一门大口径陆军火炮。”主管军备和后勤的埃里希•乌尔曼斯特将军看到在山崖城堡的门外走过的皇帝，于是大声地向他报告着刚得到的好消息。

    “真的！那太好了！”这种消息对李想来说是最好不过了，俗话说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作为一个军事帝国，如果连枪炮都无法自己制造，那无疑是建立在一片沙滩之上。但帝国的军事工业主要集中在波希米亚和西里西亚，而最主要的枪械制造公司斯泰尔-曼利彻公司则位于维也纳郊区的斯泰尔镇。

    斯洛文尼亚首府拉巴赫有一部分军工企业，而之前卡尔在克拉根福所建立的枪炮工厂产量也极为有限。的里雅斯特由于是帝国最大的港口城市，工业基础不错，但主要以造船业为主，却缺少重要的军工厂。

    在逃离维也纳之后，卡尔就以原来的的里雅斯特皇家造船厂为基础，开始生产军工产品。枪械的生产倒也还算简单，但火炮的制造却远比他想象中要复杂得多。即是是从比尔森的斯柯达工厂招募到了不少工程技术人员和技工，但由于缺少一些关键的设备和原料，这75毫米以上的大口径陆军火炮，竟然花了大半年的时间，这才试制了出来。

    由于欧洲战争已经结束，现在军用物资极度过剩，卡尔倒是不太担心武器的供应，但他还是害怕关键时候遭到制裁。

    奥地利境内多山，但煤铁资源并不算很丰富，并不适合大规模发展冶金工业。

    在卡尔的未来规划中，机械和金属加工行业作为现代强国的标志不可或缺，由于资源的限制，当然要走精品路线。钢铁工业以技术含量较高的合金钢冶炼为主，机械加工行业也需要走精密加工路线才能在这个世界上立足。

    布尔什维克主义在蔓延，巴伐利亚也建立了苏维埃政权，匈牙利也成为了一个苏维埃国家，看来也无法长久地生存下去。匈牙利库恩•贝拉领导的党指望着俄国人支援和解救，可惜协约国的干涉大军在邓尼金的领导下正在向莫斯科进军，俄国人现在自顾不暇，自然无法前来帮助自己的“阶级兄弟”。

    奇怪的是奥地利却在这场红色浪潮中保存了下来，除了1918年中期有过一小阶段的动荡，但新组建的共和政府却人来就没有颠覆过。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满大街到处游荡着半饥饿状态、衣衫褴褛，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复员士兵，枪枝泛滥的国家，居然没有发生大的暴乱。饥饿、战败再加上贫困，让人们对政府和富人们充满了仇恨，这时只要有人振臂一呼，轻易就能拿下整个维也纳。

    也许是经历了哈布斯堡家族七百年的统治已经让这个帝国里的人们变得十分保守，也许是那些从奥斯曼帝国严苛的统治下被解救出来的人民所带来的妥协生存和忍耐精神，这个国家在饥饿和困顿中却坚持了下来。帝国时期这个国家里最大的两个政党，社会民*主工人党和基督教社会党内部尽管有着深刻的内部矛盾，但却在最困难的时刻都作出了妥协，共同组成了联合政府。

    奥地利的社会民工党本身的理念就与激进的布尔什维克绝不相同。

    奥地利人自我解嘲说，这是因为人民的肚子饿得实在太厉害了，已经忘记了斗争。

    后来被俄国人指责为修正主义分子和机会主义分子的卡尔•伦纳和奥托•鲍威尔居然和资产阶级的代表海因里希•拉马施、天主教神父伊格纳茨•赛佩尔联起手来，前往的里雅斯特，想请代表封建势力的皇帝重新返回到维也纳，以避免这个国家陷入到分裂和内战的境地。

    这无疑是背叛了自己的信仰。

    但卡尔却不着急了，奥地利和南德意志的问题并不大，他需要先解决匈牙利的问题，如果他现在返回维也纳，那么法国人肯定会全力阻止自己重新登上匈牙利国王的位置。其实人们只是太着急了，马克思的理论并没有错，错误的是人们过于着急去实现它。只要再过六十年，奥托•鲍威尔就能看到他的社会*主义理想的实现——那些遍布欧洲的“福利国家”，实际上就是他们现在的梦想。

    但目前的低下生产力水平却不足以支撑这样一个国家的生存。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