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二十五章 上师

(88106 www.88106.info)    就在西格皱着眉头，吴常患得患失的同时，几个贵族却来了兴趣。

    平民的白猪，这种猪猡一般低贱的存在，居然要用彩鉴法来验证属性。今天还有比这更有趣的事情吗？

    额度法笑吟吟地对站在远处的几名彩阶鉴定师招了招手。古雷趁机冷笑道：“小妞，是不是出不起鉴定费啊？不用怕，给少爷我笑一个，少爷来帮你出！”

    西格一听这话就火了，气冲冲地从钱袋中抓出一个银币，柳眉冷竖，咬牙切齿道：“做！”

    “哼哼！彩鉴法好像最少也得百十个金币一次吧，你就这么点钱，想做什么？不如爷帮你做吧？”古雷看西格这么容易就被激怒，心中阴笑不止，好整以暇地继续打击。

    “我……这是首付款，关你什么事了？”西格一脸羞窘恼怒地偷偷捏了捏瘪瘪的钱袋。

    额度法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刚弄清状况的中年鉴定师已插了进来，脸色冰冷的说：“小姐，您不用再说了。不管您出多少钱，我们都不会做的。一只卑微的白灵，永远不可能进入我们用心吟唱的神光法阵。这事关一名彩灵鉴定师的尊严，绝无商量，请您谅解。”

    “你……”西格呆在当场，又羞又气地搂着自己的灵兽小白，不争气的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却被她倔强地压制着。吴常感受到西格身躯的颤抖，心中很是不忍，却又无能为力，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这白猪，让西格蒙受这样的羞辱。

    “咳……”胡子伯无奈地叹了口气，淡淡地瞥了中年鉴定师一眼，又看向西格温柔地微笑道：“西格小姐，让我来帮您做彩阶鉴定吧。小老儿手段差，大胆收您一个银币。”

    “你？”古雷失声大笑，“好好好，你做，你做！”额度法也糊涂起来，不过最惊讶的还是那名中年鉴定师。只见他一脸古怪的结巴道：“师……师傅，你怎么……”

    胡子伯淡淡道：“彩阶鉴定师？哼哼，你很了不起啊。白阶不配进入你伟大的神光法阵?约宁，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不论是鉴定师，还是御灵士，最重要的，就是要有颗尊重，爱惜灵兽的心，不论是彩阶还是白阶，在我眼中，都没有区别。想不到，你到学习得这么好。”

    约宁羞愧地低下头，胡子伯却已不再理他了，一道突然出现的白光法阵，至他脚前澎湃而起，冲往天际。

    没有人看清他是何时完成布阵的，即便自负如古雷等人，也只能张着能塞进一个鸡蛋的嘴巴，呆呆地看着那个一身平民打扮，满脸邋遢胡子的老头，负手站在雄宏无比的冲天白光之前。

    胡子伯对他这一手造成的震撼效果浑然没有在意，只在心中暗忖：“竟敢欺负西格小姐！哼！今天为了小姐，说不得要露上几手了！这灵兽营，看来是不可久留了。”表面却不动声色道：“西格小姐，请您将灵兽放入法阵中来。”

    明显被镇住的西格呆呆地照做了。胡子伯随意瞥了眼法阵中因为同为白色，几乎都快看不见身影的小白灵，心中苦笑道：“灵兽真的没有区别么？为了这么个白灵……咳。算了，小姐开心就好。”

    胡子伯撇了撇嘴，伸手在空中胡乱一划，连咒语也不念，口中轻轻道：“灵力，放！”

    法阵中一片安静，漂浮其间的吴常一阵颤抖，他感觉周围的世界瞬间扭曲了，天地间似乎有股强大的吸力，在引导着他周身的灵力狂奔乱窜，奔腾不息。

    望着安静的法阵和木然的白猪。贵族们的嘴角现出嘲讽的笑意。胡子伯却脸色微变，悄悄加大了对法阵的灵力输入。

    那不起眼的白猪，终于荡起一丝似有若无的白光，转瞬即逝地融入法阵的神光里。可是紧接着，一股惊天动地的恐怖灵压，却以压到一切的姿态，强横地向四面冲撞出来，那是让黄泉也曾经沸腾的恐怖灵力啊！在它的横扫下，在场上至四阶刀灵，下至普通白阶，都惊恐颤栗地缩在原地，似乎恐惧得连逃跑也做不到了。甚至那些正准备哄笑的人类，也被这股可怕的威压吓得面色惨白，把所有准备好的嘲笑和侮辱，都生生咽回肚里。

    “这，这……”中年鉴定师望着手中测算灵力值的仪器，嘴角不停地抽搐。

    贵族们一阵目瞪口呆。现在即便是傻子都明白，这只不起眼的白猪，才是今天的灵力之王。它的灵力比起之前所有的彩灵加起来，都不止高出一点半点。

    额度法和古雷，脸上同时出现了懊悔和凶残的表情，而那运气不佳的锡金，却立刻变得目光闪烁。这些生动的表情，被灵力外放之后，就一直冷冷观察贵族们的吴常，一一收入眼底。

    胡子伯又惊又喜，他看着已经陷入呆滞状态的西格，激动地道：“西格小姐，真没想到您的眼力那么高明！您的灵兽只要拥有战斗属性中的任何一种，不，不！是哪怕只带有一点攻击性的民用属性，都将是不可多得的超级灵兽！我立刻为它测试天赋属性！”

    吴常眉毛一动，抑制住内心的激动。自己到底身负什么样的天赋属性，恐怕他本人才是现场最想知道的人。

    天赋属性是那些死后留存在灵魂中的最深刻记忆。可是，他的记忆是全部都被保留下来的啊，什么才是最深刻的呢？吴常想到自己死前，努力地拉着苏儿的小手，却劝她离去的场景，一时不由地痴了。

    “沉睡的生魂啊，吾以天地灵力为引，觉醒吧，灵魂，唤醒！”胡子伯一脸持重地低声吟唱着，以奇异的手势将自身的灵力导入法阵中，去刺探那强大的白色灵魂。

    随着他灵力的点滴灌入，吴常感到自己的意识之海再次被股强大的力量搅动，不禁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他忍不住闭上眼睛，无数记忆的画面开始在他脑海中翻腾起伏，给他带来了剧烈的痛楚。可是他很快发现，那些画面中出现最多的，是苏儿。

    吴常的眉毛因为难以抑制的痛苦皱在一起，可是他的嘴角，却隐隐上翘，勾勒出一个奇异的笑容。

    他逐渐忘记了一切，在那片痛苦的混乱中，寻找苏雅的身影。

    “咦？怎么会……”胡子伯的额上渐渐冒出汗水。以他的能力，在那白色的灵魂中竟始终无法感应到一丝记忆的痕迹。

    那灵魂中充斥的，似乎只有永无止境的混沌。可是，他又分明感受到那灵魂剧烈波动的情绪。似痛苦，似悲伤，却又似甜蜜。

    他不甘心的一遍又一遍寻找。经验告诉他，这只蕴含着如此复杂情感的灵兽，极有可能是一个强大到无以复加的绝世灵魂。

    吴常的自我意识继续沉沦，环绕在他身旁的苏雅形象越来越多，有的落落大方，有的深情款款，有的含嗔带喜，有的泫然欲泣……这些苏雅逐渐融合在一起，俨然就是当年那个有血有肉，活色生香的玉人儿，只见她双目含怨，一脸委屈，却又一脸欣喜，轻轻握住他的手，那双明媚的眼睛，仿佛在说：“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苏儿，我回来了，再也不会离开你。”吴常抑制不住流下眼泪。在那一刻他欣喜若狂，可隐隐间又感到心头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天地之力使他陷入了自己营造出的幻境，可他的潜意识却依旧保持着一丝清明。

    这种清醒导致的痛苦和幻想带来的快乐形成的可怕差距带来了毁灭性的后果。真实的记忆开始在他的灵魂深处坍塌。吴常的嘴角持续上翘，眉头也越皱越深。可怕的灵魂力量在他身边不断聚集，澎湃汹涌。

    “灵！兵！解！阵！唑！列！皆！先！”胡子伯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危险，他强行压下被强横灵压震得不住翻腾的血气，拼尽全力施展起来。从他口中每吐出一个音节，白光法阵都会旋起一道肉眼可见的金色光环，以吴常为中心盘旋不休。奇异的景象不仅惊呆了围观的外行人，连中年鉴定师也目瞪口呆，显然连他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

    八字真言念完，白光法阵竟已完全变成了金光法阵。其中浩瀚的能量波动，仿佛令天地都失去了颜色。

    漂浮在金光中的吴常，依然是那副皱眉而笑的古怪表情。可是无数的金色能量光子，已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他的魂体，欢腾着穿梭游动。在他灵魂深处，那些本已开始崩坏的记忆，竟然在金色能量的帮助下，奇迹般的重新凝结。而他思维幻境中出现的那个苏雅，开始变得越来越淡，取而代之的，是那些缓缓浮现的真实记忆。

    模模糊糊的，好想再看你一眼，记住你的样子……很快，我就再也看不见了……好舍不得，你抱着我寒冷身体时的那种触感，好暖，好软，我好不想死，好想永远跟你在一起，好想……

    胡子伯终于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于此同时，法阵中猛然爆发出一阵刺眼的金光。不少人惨叫着捂住眼睛，谁也没能留意到，那个一直紧闭双眼，露出古怪笑容的白灵，在那一瞬间，猛然睁开了眼瞳。他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脸上的表情既有难以置信，又混杂着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我……最深刻的记忆！

    胡子伯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他周身一震，脸上露出同样难以置信的表情，混杂着的却是不甘和失望。沉默了半晌终于叹息道：“居然没有任何天赋属性，看来他没有保留下任何记忆。这种彻底白化的白阶，连我都从未见过……西格小姐，很遗憾，您的灵宠是，白阶……废品！”

    冲天的金光渐渐消失，被剥离了光环的白猪懵懵懂懂地站在原地，看上去再也普通不过，让人感到刚才的一切，似乎只是一场镜花水月。

    “什么？！”已被连串高潮迭起，跌宕起伏的戏剧化场面搅得欲死欲仙，不知身在何处的西格小姐，闻言那个气愤失落，简直咬碎银牙也难以排解万一。半天才悲愤道：“它的灵力那么强大，怎么可能是废品？”

    “西格小姐，老头子我实在已经尽了全力。”胡子伯的大胡子上还挂着刚刚喷出的血迹，看上去触目惊心。他为了此次鉴定施展出了的传说中的大开光术。那是一种一生只能使用一次的终极秘术，对灵兽的好处简直不可言喻。他所作出的付出，外人根本难以想象，没想到却遇到了这种情况。

    见到西格抓狂的样子，胡子伯只能苦笑道：“小姐，你的灵兽虽然有大得可怕的灵力值，但却完全没有任何天赋属性。这就像一个神射手空有一身绝技，却没有弓箭一样，根本没有用武之地。这样的灵兽，只能判定为废品。至于为什么灵力如此巨大的它没能留下任何记忆，我想……也许是它在前世遭遇了一些极度可怕的事情。”

    “是吗？可怜的小白……”西格虽然极度失望，但善良的本性使她没有升起任何责怪吴常的念头，反倒爱怜地揉了揉吴常的脑袋。

    “呵呵，可惜了。”额度法的表情正常起来，盯着西格俏美的脸蛋笑吟吟地摇了摇头。锡金收敛起贪婪的目光，泄气地呸了一口。

    “哼，我说嘛，这帮平民的白猪，能有什么好货色！”克雷御使着自己雷灵兽，在空中发出哔哔啪啪的雷电，一边肆无忌惮地上下扫视着西格，一边夸张地笑道：“原来只是一团人形灵力而已，哈哈哈！”

    “这样吧，这位美丽的小姐。”额度法在西格不善的目光中走上前去，自以为风度翩翩地微笑道：“您的这只奇特的灵兽，还是给我们带来了很多乐趣。我觉得它很……嗯，很有趣。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就当交个朋友吧，我，额度法，愿意出一百枚金币，购买你的这只小小的废品灵兽，您看如何呢？不如，我们找一个环境优雅，便于交谈的地方，慢慢商量一下这笔生意？”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