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好眼力

(88106 www.88106.info)    “未必十分明白。”琴思月（龙汐）用商议地口气说道，“八弟，你若听我的，那就先等几年，按照常理，也许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我今日不拦你，等将来吃足苦头自然有痛悔莫及的时候，但真到了那一步，你是必定落个遍身伤疤的结果。听我的等几年，你生来聪慧，不必太久必然能看得透想的明，也不会怨怼姐姐此刻的多嘴唠叨。”

    永旭低下头：“姐姐，这副镯子弟弟不要了。”

    “不给你退货！”琴思月（龙汐）又把锦盒推回去，“是送红琴知己还是留给未来的皇八子妃全由你的心意，信你能做对的选择。”

    “姐姐？小八？”事有凑巧，姐儿俩刚出雅间，正碰到店中伙计奉着永栋往里走，见了他们不免讶然，“你们怎么在这儿？”

    琴思月（龙汐）笑答：“闲来无事，带八弟出门见见世面。”

    永栋便不多问，重入里间后方向琴思月（龙汐）笑道：“等过了皇太后祖母的千秋，弟弟要往关外长久坐镇，主持兵民回屯等事宜，今日与您打声招呼，届时就不去府里辞行了。”

    琴思月（龙汐）点了下头：“你媳妇跟着去？”

    “自然！”永栋顺势托付表姐，“家里的事儿许要劳累您关照一二。”

    “有我呢！”听怀王说到关外回屯的细务，琴思月（龙汐）心头一动，立时料敌于先生就了釜底抽薪的主意。

    皇子出外办差，依据惯例自要向朝云公主请教一二，琴思月（龙汐）趁机叮咛：“关外实边，衣食两项最为关要，虽说已经征调了粮草运往北疆，还是需得谨慎行事，宁可富足不许短缺，万一有个意外不是闹着玩的，你再请旨，将福建、广东、浙江三省新粮海运辽东，等到饿肚子的时候再上奏折向皇舅索要粮食怕就晚了。”

    “听您的。”怀王管户部，知道琴思月（龙汐）把从江淮盐商手中募集的几千万两白银全部用作购买龙香国女国的库粮，不能说十年有富余，让现定的实边人口海吃三载未必就可见到囤底儿，虽然如此，再加保证并不是坏事，永栋自然答允了下来。

    却说小公主的择婿之期日近，帝后便商议着要把她的封号议定下来，身为大庆朝开国三代后第一位初封即是“郡国公主”的中宫嫡女，小公主受到的重视程度自非姑姐之辈能比，皇子们七嘴八舌，也不知提出了多少封号备选，当老子的被吵的脑仁疼，拿着奏折直拍桌案：“你们一个一个说，现在教我听谁的？”

    金昍抢先道：“父皇，琴国最好，琴皇扫六合，虎视何雄哉？妹妹得了这个封号以后必然少受委屈。”

    金晏跟着建言：“宋国好，两宋最是富足......”

    永榕赶忙打岔：“唐国！......大唐极盛，万邦来朝。”

    “周国......大周国祚最久......”永栋不甘示弱，“可以庇佑妹妹福寿绵长！”

    “燕国公主！”这四个字却是同出二人之口......永阳、永旭对视而笑，“咱们想到一起去了。”

    太祖皇帝发迹江南，祖籍却在如今的齐地，事不凑巧，朝云二字皆被琴思月（龙汐）占据，再往后数自然是燕云要塞国都重镇，以此为号当可彰显太祖嫡长重孙女儿的尊贵之处，太子与琴思月（龙汐）含笑启奏：“皇长子与皇幼子不谋而合，暗喻小妹幼而尊长而贵，兼少以纳众，‘燕国’封号最为合宜。”

    皇帝欣然准奏：“好，就定为‘燕国公主’罢！”

    燕国公主要在太后千秋寿宴上择选佳婿，备选驸马自要摩拳擦掌大做文章，争得金枝落本家，更求荣华延世泽，才俊们绞尽脑汁想要拼一拼封国驸马的头衔。

    五位备选驸马皆出名门，按家世与本袭官爵排位依次是一等承恩公童伦嫡三子童舜、世袭三等伯苏仪忠嫡幼子苏东波、荫袭骑都尉六品百户夏于飞、新科武状元委署步军校叶敏孝、湖广武探花熊绍武。端的是人人风采个个精神，直把高居上座的皇太后喜得眉开眼笑，将那专司考评的五个孙子夸了又夸，转头瞧见淑妃在座，又教她转致黎秋辛劳，永泰帝愈发顺情，立意要优中选优，给爱女挑一个最是出色的姑爷招做东床快婿、成就鸾凤之喜。

    皇太后探身询问儿子：“都是哪家的孩子，快与我说一说！”

    “丫头！”皇帝示意下位的朝云公主，“还不细细讲给母后知道。”

    身为海选驸马的总策划，琴思月（龙汐）自然做足了功课，既见皇太后颇有兴致，不免点着人头向她一一介绍：“左起第一位是新科武探花熊公子，他的六世祖乃是前明的辽东经略侍郎熊廷弼；第二位苏公子是理郡王嫂的胞弟；中间的童公子是童伦大人幼子；右手第二位的夏公子乃是忠烈遗孤，自小由邢国姑姑抚育养大；右手第一位便是新科武状元叶公子。”

    “都是好儿郎！”皇太后童心骤起，“皇后，哪怕不能全都许给悦丫头，留给咱们家其他待嫁的孩子也好。”

    皇帝大囧，石皇后含笑答应：“听母后的。”

    永林即道：“行了，将你们奉给皇太后的的寿礼拿出来给陛下过目罢！”

    备选驸马都明白后发制人的道理，早露锋芒反而会有适得其反的效果，故而对视之下竟没有一人轻易上前，唯恐卖出破绽让后来的拣了便宜去。

    眼见有些冷场，琴思月（龙汐）转头看向永阳：“二哥，你荐的是哪个？”

    童舜闻声而应：“千岁！”

    “原来是童表弟。”琴思月（龙汐）笑道，“那咱们就内举不避亲，教你拔个头筹罢。”

    “是。”太子还是太孙的时候童伦便与永林亲近，童伦做太子少师、顾长白（魔坤）挂太子少保，琴思月（龙汐）对外公的外家门自然客气礼貌，仗着两位储君撑腰，童舜果然舍掉顾虑率先出班，“抬上来。”

    童舜的寿礼是一尊半丈富余的太湖奇石，众人不解其意，琴思月（龙汐）代为询问：“这是寓意‘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么’？”

    “是！”童舜话锋一转，“然千岁只知其一，未知其二其三！”

    “哦？”皇帝来了兴致，“你可说来。”

    童舜示意抬石护卫权移方位，躬身笑道：“请老圣人与陛下再看此石形态。”

    皇帝细细打量一回，登时恍然大悟：“母后，是一个天成的寿字！”

    经了儿子提醒，皇太后眯眼端详道：“可不是，方才都没留神。”

    皇帝点点头：“这是其二，你的其三呢？”

    童舜打个手势，太湖石又转了个个儿：“请陛下再揽！”

    “这是......”皇帝拍掌叫好，“奇也！妙也！难为你能访到这样稀有的奇石。”

    原来那太湖石天然生成阴阳文，正瞧是隶书的“寿”字，侧看又像草书的“喜”字，把它当作寿礼，正切今日千秋的要诣，不但皇太后欢喜，连石皇后都微笑点头，露了首肯之意。

    “果然是费了心思的！”琴思月（龙汐）司判，不能褒美太过，因向怀郡王笑道，“四弟，该你了。”

    永栋起身唤道：“东波！”

    “陛下，臣的寿礼远不及方才童兄的寿喜石奇巧。”苏东波示意小厮退后，掀开面前的幔帐公示寿礼，“臣不肖，每以雕石刻木引作闲暇之乐，此番皇太后千秋，臣专取祖传美玉，因寻纹理手刻孝敬，幸望圣人不弃鄙陋。”

    “是你亲手雕的寿星公？”皇太后接过眼镜戴上，“比起内务府的司制也不差什么了！”

    苏东波躬身逊谢：“承蒙老圣人赏誉，微臣实不敢当。”

    “咦！”琴思月（龙汐）指着玉雕的胸腋赞道，“这还是赤心寿星呢！”

    “千岁好眼力！”苏东波欣然解释，“原是血玉，雕琢后恰巧变为心室，正可昭示微臣的一片赤诚之心。”

    “以朕看来，两份寿礼各有千秋！”皇帝又点金昍的名，“老五，哪位才俊是你举荐的？”

    熊绍武闻声而出：“臣在！”

    这次倒未多动劳力，熊探花左念恩、右执轴，轻轻巧巧迈步走到了驾前：“谨以家传旧物贡献圣人。”

    “这是......”皇帝细看一回问道，“汉魏琴后宋字？”

    “陛下慧眼！”熊绍武依次介绍。“这把古琴相传为王戎所有，辗转抵于先祖手中，音色古朴悠扬，大有宁神安眠之功效，今奉皇太后圣寿安康；《满江红》为南宋权相韩宅胄手书，先祖最是钟爱，镇守辽东时每携身畔，因北蛮寇犯疆土涕泗难禁，适逢圣天子临朝，北掳匪患比于死灰，愿陛下收纳字迹，稍尝先人报国无能之夙愿！臣唐突犯驾，请万岁治罪！”

    “忠心可表，孝心堪嘉！”皇帝吩咐永栋，“你往辽东，待等民务粗定，可选址起建‘平金祠’一座，命礼部会同兵部拣择前明迄今守土功臣三十六名、破金功臣七十二名，画影图形供奉垂念！志今功彰后世可也。”

    太子以下尽皆山呼：“陛下英明，圣恩浩荡，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舅，这幅《满江红》固然令人嗟叹，熊探花的魏晋古琴未尝没有深意。”身处桃花源中的朝云公主刻意转变话题，“可教他讲讲古琴主人的轶事典故。”

    “是么？”皇帝点点头，“朕听着呢！”

    熊绍武双颊绯红，捏着衣襟嗫嚅回话：“王戎夫妻......微臣......他们......”

    “有琴有瑟方谓和谐。”琴思月（龙汐）含笑代答，“皇舅，王戎夫妻是有名的恩爱伉俪，卿卿我我四个字儿便是从他们那里来的。”

    “皇后真是没选错主持！”皇帝调侃道，“他们几个小子的心事都被你摸透了。”

    琴思月（龙汐）按序点名：“六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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