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章 聚天下之财三

(88106 www.88106.info)    汴梁城皇宫上书房，赵奢仍旧如往常一般待在上书房里从奏折上仔细观察着这个国家的状况，处理着好像永远没有尽头的问题。登基十多年以来，他仿佛就成了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囚徒，那里也去不了，时间永远都不够用。

    有过疑虑，有过困惑，但赵奢知道自己没时间与精力来考虑这些问题，小心翼翼掌握这个大赵走在正确的方向已经让他精疲力尽。他是世间公认的明君，整个肩膀上背负的是大赵千万的子民，为此他宁可失去自我。

    “老头子，我又回来了。”听到这声根本不在意身份的叫声，赵奢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丝角度，这小子就是皇室里面的怪胎，不管是好是坏，总能给日复一日平淡的生活带来一点波澜。也能给自己块死寂的情绪带来一些波动。

    至于老头子这个称呼，只要不是在公众场合赵奢根本几不在乎，反而听起来有些亲切感。自从登上皇帝这个位置以来，就没人敢用民间的称呼来叫他了，哪怕他最喜爱的小舅子，赵铭的舅父萧远也不再敢叫他姐夫，而是恭恭敬敬称呼他为陛下，可他更喜欢那臭小子叫他姐夫啊。但他已经是皇帝了。萧远没有错，自己也没有错！

    “你来干嘛，稀客啊，赵铭，若是父皇记忆没出差错的话，这怕是你第一次在下午这个时候出现在上书房吧？”赵奢手中毛笔一掷，无论是脸面还是语气都含有浓烈的讽刺。

    “瞧你说的。我俩谁跟谁啊。”赵铭一副没皮没脸的模样装作看不出来，不见外的直奔御桌，拿起桌子上的茶水就是一口，平息一口胸中急气才嬉皮笑脸的说到，“父皇，儿臣今日是来尽孝心来了。父皇你还这一副嫌弃的表情不合适吧。”

    “孝心？铭儿你父皇的耳朵没毛病吧？你还有那东西？”赵奢笑霖霖替自己儿子再次填满茶杯，“你不少作些荒唐事来气父皇，朕都烧高香了。”

    “嘿，儿臣在你心中就那形象啊。”见还有茶喝，赵铭不做他想再一口气干光，刚才确实兴奋过头跑急了，“儿臣打算每个月向父皇上供一万两零花钱，视情况而定只高不低！怎么样？儿臣够意思吧。”

    “每个月一万两？你去那来的这么多钱？”赵奢笑意盈盈看着赵铭问到，“你不会打算利用皇子身份四处向勋贵打劫吧？”

    “儿臣是用那种低劣手段的人吗？老头子给个痛快话，收不收。”

    “收，一年十多万两啊，父皇干嘛不要。”十多万两这数目对于一国帝王来说，看起来不小不大，不过一小州一季度的赋税所得。可对于他赵奢的私房钱来说，确实算个大数目了。赵奢内务府的银钱来源只有两个方向。

    第一各地皇庄出产，皇庄来自历来赵帝的积攒。每一任皇帝在任上地方开垦新的荒地都会留上一部分作为皇庄。所有人都深以为然，家天下的观念深入人心。

    第二就是各地的赋税，每州赋税运至京城。各国分配不同，大赵以八二分。八成入国库，两成进内务府。赵奢之所以被称为明君之一原因就是，赵奢登基以后破天荒的没有去与朝廷官员争取更多的分配比例，反而降低自己内务府所占的金额，只取一成。并定为永历。

    此策一出，无论是朝廷官员还是平民百姓都叹服赵奢气度。明君一说便从那时开始。

    可这样的结果就是赵奢自己能支配的银钱大幅度降低，皇庄以他的性子又下不去手去掠夺，反而降低田赋。那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只能多次消减宫内的用度，不到重大场合连皇帝自己都不穿新衣，堂堂皇后嫔妃带的还是自己嫁过来的首饰。要是那位嫔妃能获得皇帝赏赐的新首饰，哪怕是银的，都是宫里硕大的风向标。

    所以万宝阁里面变卖多余的皇家用品换银钱，也就他赵奢能干得出。其他的堂堂一皇帝那拉的下这个脸面。

    “说吧，有什么事情求到父皇？”赵奢虽然缺钱也还有一国帝王的气度，没被这区区年入十万两冲昏头脑，还有一点就是他不是第一天了解自己这个儿子。他有这么大方，没有用到自己的地方早就闷声发大财了，还会这么有孝心想到自己这个父皇？

    “老头子，不是儿臣揭你的短。你弄的那个万宝阁是什么玩意啊。”赵铭嘴里这么说，下手可毫不留情，“里面的物件奇贵无比，靠的根本不是货物本身的价值，而是指望挖坑敛财。”

    赵铭并不是在可怜那些妄想走捷径的蠢货，“刚开始或许还有些喜欢不劳而获的蠢货会上当，可时间长了大家都不是笨蛋，生意越来越差迟早倒闭，白瞎了那么好的地段。如果儿臣猜测没错，万宝阁的收入一月不如一月了吧。”

    “还不如交给儿臣，儿臣保证父皇没月都有一万两的银钱入账，总好过万宝阁杵在那里丢父皇的脸，连带着儿臣也没脸面。”

    赵奢老脸一红，自己干的这事的确不符合自己的身份，谁奈何自己穷憋。能得几千两给自己那么多小妾打打首饰，给太监发发赏钱也好啊。“你打算用万宝阁来干什么？”

    “父皇你也知道我将要主持纳银捐爵，仪式的地点我打算就那了。”

    “怎么？礼部操办的不好吗？”赵奢皱起了眉头，事关大赵声誉，礼部那帮老学究连这点小事都办不下来了吗？

    “父皇你是不知道啊。”一说起这个赵铭就满腹的吐槽终于有个倾泻的地方，“正因我大赵重来没有办过这种仪式，那帮老学究翻遍史书也没找到相似的场面。一帮礼部官员开了一整天的会给了儿臣两个办法。”

    “第一，按照朝廷正规授爵的仪式来办。斋戒上香入庙除服一点不换，我勒个去这不是坑我嘛！照他们这手续那帮勋贵武将还不把我恨死。自己拿命换来的爵位就这么不值钱了，与商人同等？别说儿臣，就算是父皇也受不了这等火力吧。上到侍郎下到小吏被儿臣大骂而退。父皇你选的是什么榆木脑袋啊。”

    “这也不能全怪他们。”赵奢点点头也觉得这样确实不妥，但自己的手下自己该开脱还是要开脱的，“毕竟开历史之先河，他们也没遇见过这种事啊。那第二种办法呢？”

    这不提还好一说赵铭脑袋上就冒出三条青筋：“他们说既然以正规授爵的方式殿下不认同，那就不那么正式，以友邦进贡的形式可好？”

    赵奢偷瞧着自己儿子铁青的脸色，自己到觉得不错啊，又那出了问题？“怎么，铭儿觉得不妥嘛？”

    “何止不妥！想想那场面我就接受不能！”这句话赵铭甚至带上了一点咆哮，“友邦进贡?前面一样的净身斋戒我就不说了，程序总没有正式授爵那么复杂。可父皇你想想纳银捐爵与友邦进贡有什么不同，友邦进贡可是每样东西都要在父皇与大臣面前展示的。而纳银捐爵呢？父皇你自己想想那场面，我去！一个个像土财主一样带着一箱箱黄金白银在我大赵皇帝百官面前晃悠而过，大量的金银在皇宫里堆成金山银山。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赵奢想想那场面自己的脸也绿了。

    “父皇，这事要是传出去我大赵成什么了？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还是喜爱金银到骨子里的乡下土鳖？以后真正朝贡的友邦带什么奇珍异宝啊，直接带银子多好，反正大赵皇帝喜欢看这些！此事之后，谁再叫我赵家老六我跟谁急！太丢脸。”赵铭一脸无奈，你说那些饱读诗书，对于历史记载信手拈来的老学究们想来想去就想出这些自主丢人的法子？

    “咳咳咳。确实不妥！”赵奢也一身冷汗，本来那万宝阁就给自己带上点爱财的嫌疑了，如果真按着礼部的方法来的话，自己在史书上怕是逃不了一个喜好财货的记录了。

    “而且这样举行还有个比较大的弊端，一等二等名爵无需考虑，那些是抢手货，三等四等名爵呢？对于商家这就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了。公开竞价就不怕，三等四等名爵无人问津，或者最后以几十两百余两的价格成交。这不是再弄个虎头蛇尾的笑话嘛。”

    “那铭儿的意思是？”这赵奢确实没考虑到，也无需考虑既然交给赵铭这些就是赵铭应该考虑的问题。

    “所以我打算把万宝阁的后堂改造改造在那里举行，反正那地方够大。然后再这样这样，既能凸显朝廷重视之意又不至于太过隆重压抑，让富商们起了敬畏之心失去竞争的气氛。到时候富商们摸不到底气，还怕他们不起猜疑要强之心狠狠地往外掏银子？得取三等四等也无话可说，毕竟当场揭晓公平公正！咱们父子两光明正大的坑他们一笔还让他们无话可说。嘿嘿。”赵铭干脆在自己父皇耳边低语，详细述说自己的打算。

    “我儿所想当前人未有又十分大胆周详，父皇全力支持。”两人低头接耳讨论许久，最后相视一笑，只是那笑容有些。。。猥琐？怀恩眼角抽了抽，为什么陛下遇见自己这个儿子就变得有些不像皇帝呢？唉，还是装作没看见吧。继续低头垂目扮个聋哑人。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