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之手,将子拖走 123,名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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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106 www.88106.info)    流年似水,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老大人的祭日。

    萧元祐与辛夷一并去了侯府。

    老大人的祭日在萧家算是一个比较重要的日子,不仅仅只有这一支,其他好几个老大人的堂兄弟也派了子嗣过来祭拜。

    到底萧家是因为老大人而兴旺起来的。

    萧元祐和辛夷道的时候,祭台祭品已经摆好,来祭拜的人并未特别的排位置。

    作为嫡长孙,萧元祐带着辛夷站在前面。

    如萧侯所说,金金公主确实没有出现。

    “人都来齐了。”主持祭礼的是老大人的亲弟弟,三老叔爷。

    辛夷未曾太在意其他动静,目光落在站在一侧等着行礼的一名男子身上。

    金金公主的长子萧容。

    萧容三年前将顾家子弟给打残,被萧侯好好的关了一段时间。

    笑容比萧元祐要小五岁,也过了及冠的年纪,也不知是被关的时候养出来的还是什么。

    两腮边有些肉,好像尚未消去的婴儿肥,面部线条却很硬板,眉眼倒是和萧侯有些像,很是明丽。

    这样的一张脸,让人看着极为怪异。

    大约是察觉到辛夷的目光,萧容眼神微转,偷偷看向辛夷,隐秘的朝她眨了下眼睛,唇角微微弯起,却没注意一旁的萧元祐。

    辛夷愕然,在这样的气氛和肃穆的祠堂里,竟然还想着调戏嫂子。

    怪不得两年前为了一个花楼的花娘打伤顾家少爷。

    萧元祐眉头一皱,祠堂的温度仿佛又降低了一些,他那清朗的声音里带着令人胆颤的冷意,缓缓打破屋内庄重的气氛,

    “今日乃是祖父的祭日,萧容,你身上穿的是什么?以为这里是花楼妓坊吗?”

    其他人也有些察觉到笑容的细微动作,只不过从其他的角度看不见他的表情,被萧元祐这样一说,顿时满屋子死寂。

    萧容穿的衣服颜色虽不是很鲜艳,上头却是绣着大多大多的纹样,看上去就很夺目。

    砰!

    萧侯气的浑身发抖,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怒道,

    “来人,萧容在祠堂里行为不端,亵渎仙人,拉出去杖责二十下。”

    不仅仅在祖先面前轻薄兄嫂,还丝毫不尊敬先人,穿着艳丽。

    这还了得?

    人群里,有人微微动了动脚,似乎是想要站出来给萧容求情。

    萧元祐一只手背在身后,慢慢地道,

    “父亲还请息怒,萧容乃是金金公主之子,性子里难免带一些外祖那边的天真浪漫,加之他性子活泼,小小的惩戒就算了,杖责就算了。

    到底今日是祖父的祭日,还是和乐些,这样祖父也能高兴。”

    他的神情严肃,情意拳拳似乎顾全大局,和亲情,给萧容求情。

    可‘天真浪漫,性子活泼’两个词让萧侯心头大恨。

    说起来萧容小时候也是乖巧的很,更是十分聪颖,谁知长大后竟然沉迷于女色不思进取。

    两年前,流连花楼妓馆闹了那么大的事情,不仅仅赔进去整个侯府的面子,还赔了个女儿进去。

    顾家的少爷被打之后,昏迷了七天,终于醒来,不痴不傻也能认人。

    只是,叫人意外的是,顾家少爷半边身子不能动弹了,成了个瘫子,下半辈子只能与床为伍。

    顾少爷爹娘听了如遭雷击,觉得日子都没盼头了,恰逢萧侯带着礼上门赔罪。

    顾夫人一口痰啐在萧侯的面门上,

    “我不要你家赔礼道歉,把你儿子照样给我弄残了摆在床上才消我的心头恨。”

    只是,萧家也不是普通的人家,别的不说,老大人虽然死了,可功劳摆在那里。

    谁真的敢上门将人儿子打成那样,再说打成那样,自家儿子也不能从床榻上起来。

    让他们和萧家和解,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最后,被打成瘫子的顾少爷躺在床上,愤恨地道,

    “我不要萧容给我赔罪,听说萧容下头还有两个貌若洛神,风仪出众的妹妹,就让他萧家送一个女儿过来,我如今躺在床上,跟前总要个端茶送水的人吧。”

    顾夫人从来看不上金金公主,不乐意,“一个上不了台面别国公主的妾生女怎么能配得上我儿,不行,不行。”

    顾少爷撇嘴,“不过是个端茶送水的丫鬟,有什么配不配的?”

    不过,顾家是什么人家,就算要折腾萧侯一家,那也是悄摸着来的。

    顾家倒是让媒婆一摇三晃的上门了。

    金金公主却觉得天都要塌了,哆哆嗦嗦的,

    “顾少爷听说已经成了瘫子,不仅吃饭,就是如厕擦身这样的事情都要人服侍,我的女儿千娇万宠着长大,如何能嫁给这么个人?”

    就连萧容也是跳的三丈高,“好啊,好啊,早知道就该将他给打死了。一了百了。”

    萧侯早就绷不住一张温文尔雅的脸皮,将萧容给摁在凳子上抽了十鞭子,随后扔到院子里一关就是一年。

    至于顾家说的送女儿过去,如今也是一直拖着,只推说女儿年纪还小,想放在府里再教导几年。

    一双姐妹花,如今是拖在府里,没一个能说亲。

    萧侯倒是想求萧元祐去顾家人面前说说话,可当日就被辛夷一口给堵住了,如果他去找萧元祐说情那就是不深明大义了,他的面子也挂不住。

    萧元祐不给萧容求情还好,这一求情,萧侯火气更旺,当即道,

    “你不用求情,来人,将二公子拖下去打。”

    萧元祐等人被拖下去后,就也不再多说什么,面上还带着淡淡的惋惜,慢条斯理的站回辛夷的身边。

    萧容心头大恨,却不敢再辩驳,他知道杖责的痛楚,怕万一萧元祐把二十杖给加到三十,四十怎么办?

    辛夷看了萧元祐一眼,随即垂下眼眸看着地面,等着祭礼开始。

    没一会,外面就传来棍子打在肉上的闷响,同时掺杂着萧容的痛叫声。

    用刑的并不是府里的婆子,而是几个体格健壮的男仆。

    萧元祐面无表情的带着辛夷给老大人上香,慢吞吞的将香插在牌位前。

    其他人噤若寒蝉,有些听闻萧容凄厉的哭泣声,面露不忍。

    不过都没人站出来求情。

    明摆着就是萧元祐要给萧容教训,到底是得罪萧元祐讨好了萧容好,还是讨好萧元祐对萧容不闻不问的好?

    再说萧容也确实有不妥当,在场的人自认为还是三观正常的。

    伴随着沉闷的声响,祭祀的礼很快就完成了。

    侯府备了宴席让过来祭拜的族人一同用餐。

    “侯爷,族长,公主殿下来了。”萧侯身边的随从在门口通报。

    族长就是三老叔爷,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萧元祐,颔首,

    “让她进来。”

    话音才落,门口光线一暗,金金公主在一名丫鬟一个婆子的搀扶下走了进来,面色有些苍白,看起来比前两年更加的柔弱。

    约莫是为了配合今日的祭日,身上穿的是一袭素衣,映衬的她仿佛随时都能消散一般。

    金金公主进来后,向三老叔爷行礼。

    三老叔爷随意的挥挥手,“你身子看起来不好,免了吧。”

    金金公主一反从前看过的那种无辜残莲的样子,率先赔礼,

    “都是我疏于管束,才使得容儿在祠堂里做出失礼的事情。”

    “侯爷,他受多少的杖责那都不为过,不过,能不能请侯爷念在他身子刚恢复不久,打了以后就不要再惩罚于他了?”

    金金公主声音不大,轻轻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不过却带着不容人拒绝。

    杖责萧容是萧侯下的令,接下来处罚不处罚那都是要看萧侯的意思了。

    辛夷倒是觉得奇怪,这个金金公主难不成换了个路数了?

    不哭不闹的,反而先赔罪,这是先礼后兵?

    莫不是这两年关起门来学兵法了?

    萧侯直直的望着金金公主,

    “这是在祖父的祭礼上,他都能如此的忘形,我还能指望他什么?”

    “等着将来他在我的祭礼上气我吗?”

    萧侯面色不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斥责金金公主。

    金金公主一收刚才那不容拒绝,而是正了正身子,低声下气道,

    “侯爷说的是,是我的不是,只是容儿到底也是侯爷的孩子,难道就让孩子将来和顾家少爷一样,瘫在床上吗?”

    “那还等什么呢?侯爷该两年前就将他打得从床上爬不起来呀。”

    辛夷心里想给金金公主鼓掌,这两个情深义重,不顾所有人反对,都要在一起的人,反目了吗?

    训斥完金金公主,萧侯招呼着大家往外走吃酒席。

    金金公主站在那里,靠在丫鬟的身上,看着大家往外走,最后目光停留在萧元祐的身上,带着些莫测。

    等到萧元祐离开的时候,萧侯对于萧容的后续处置也下来了。

    萧容从即刻起,连跪三日祠堂,之后禁足一年,吃斋念佛,抄写经书,为老大人祈福,不得沾荤腥,不得近女色,不得踏出院子半步。

    这个惩罚可谓是严厉的很了,奇怪的是金金公主竟然不哭不闹不求情,只是默默的把儿子所需的一切给打点好。

    颇有点不在沉默中死去,就在沉默中爆发的样子。

    在老大人祭礼上发生的事,转眼皇帝那边也知道了,当即宣了萧侯进宫,不等他见礼,就一个砚台砸了下来,

    “你的好儿子,竟然在祠堂里做出那些事情来,你以为那些惩罚就够吗?”

    “萧月之,你给朕听好了,金金公主这一辈子就只会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朕不怕她国反面,不过是一战而已。”

    “我告诉你,当年元祐说老大人的死有异常,朕还曾呵斥过他,现在,朕不妨直言,这么多年,元祐一直都没有放弃过查找真相。”

    “你最好没在里头动过手脚,否则,别说金金公主,就是你,也自身难保。”

    萧侯身子微微一颤,“陛下,微臣问心无愧,那是微臣的父亲,微臣如何会下毒手?”

    “朕不管你有没有愧。”皇帝老爷一瞪眼,“朕告诉你,你这个侯爵是怎么来的,朕也就能给你怎么样得撸下去。”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萧侯捏紧了拳头。

    皇帝冷笑一声,“若有实证,你以为朕还能让你们好好的活在世上么?”

    “金金公主还妄图让她的孩子得爵位?就算是元祐不在,她生的儿子也绝对占不了元祐的位置。”

    “朕一直是个讲道理的人,若不是因为太讲道理,多少个金金公主都被朕给捏死了。”

    “小侯爷,朕可告诉你,你但凡对元祐有一丝的不好,你这个侯爷也做到头了。”

    “以后少去元祐那里,打扰他们给朕生孙子!”

    “崔海,送萧侯爷出宫去。”

    被劈头盖脸训斥了一顿的萧侯就被这样的送出宫去。

    他心里头憋了火,出了宫门一言不发,就往侯府回去。

    ……

    辛夷说要查当年老大人去世真相的事情也就真的开始查了。

    这些年,她也有了一些人手,老夫人给的,萧元祐给的,还有她自己盘的。

    查这件事她也没避开萧元祐,甚至还询问过他该从哪里着手。

    其实从萧元祐有能力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查了。

    到底过去那么多年,当年的知情人也早就散了,有些离开的离开,有些死的死。

    萧元祐能找的线索都找过了,并没有什么发现。

    不过辛夷做这些,他也没觉得多此一举,反而有些感动。

    因为辛夷牵着他的手,细声细气地道,

    “五哥,你还有我。”

    两人仿佛角色对换一般,互相安慰着。

    确实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还真的给辛夷整出了一些问题来,比如当年老大人为何要去慰问那些流民?

    是什么原因促使他去的?

    去也就去了,又是怎么会和那些流民接触的?

    还有,当年那些流民后来的去向,以及当年跟着老大人一起去看望流民的下仆在哪里,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

    这里面有些萧元祐也想到了,并且反复查过的,那些查到的情形也就能拿出来用。

    最后两个人反反复复的商量,开始寻找当年在老大人身边侍候的旧仆。

    萧元祐并不是没找过,他已经找了很多次,也甚至没有放弃寻找,每每有点消息,兴匆匆的去,到最后都是一场空。

    辛夷少不得劝慰萧元祐,“咱们尽人事听天命,祖父在天有灵,如果真的有冤,一定会让我们找到线索的。”

    萧元祐有些怔怔地看着辛夷,眼神晦涩不明。

    到底,还是同意了辛夷方言要寻找老大人身边旧仆的消息。

    也许这是个突破口,阳谋有时候比阴谋行驶的更加坦荡,也更加有奇效。

    提到老大人的事情,萧元祐的心情还是有些低落,眼里的忧郁仿佛化不开的浓雾。

    辛夷更是贴心贴肺的照顾他,对于他的一些特殊要求更是没有半点拒绝。

    好不容易萧元祐终于开怀起来,辛夷决定去当年老大人看望流民的地方看看。

    那一处如今是个善堂,专门用来收留当年那批流民的家眷和孩子。

    马车缓缓行驶,街市热闹无比。

    辛夷坐在马车里拿着萧元祐给她的,记录着当年那些流民的去处的册子看着。

    忽然,外头响起急促的马蹄声,有人大喊,“让开,让开。”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街市一片混乱。

    敢在上京城大街上跑马,不是官府公差,就是勋贵门庭。

    街道上,父母急忙抱着孩子避到一边,挑着担子的农人汉子跌跌撞撞的跑到一边,小贩更是收摊上的东西都来不及。

    马车那就更不好避让了。

    今日给辛夷驾车的车夫是当年跟着萧元祐上过战场的,有只胳臂受伤提不得重物。

    他当即拉着缰绳掉转马头,饶是他的技术高深,也还是和对面疾驰来的马撞到一处。

    不过这边好的,辛夷一个前仆,及时被真香给捞住,人没什么大碍,只是她手中的册子被大力一甩,从车窗那里飞了出去。

    至于疾驰的人,对方则是直接从马上掀翻摔倒在地。

    摔是摔了,人倒没摔的很惨,甚至能立刻爬起来,推开随从们,怒气冲冲的过来找麻烦。

    “叫你们让开没听到吗?死人啊,耳朵聋了吗?害的本小爷摔跤,真是找死……”

    车夫连忙过来,喊道,

    “公子,真是对不住,对不住,里头是女眷,还请……”

    然而,马上的人嘴里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已经掀起帘子,准备探头往里头看,

    “啊……”的一声,他所有的骂声都没了,人惊叫一声,被车厢里的一只蒲扇大脚给踹飞了。

    真香在里头扭了扭脚踝,从车厢里头跳出来,又把手关节给转的‘啪啪啪’响。

    “你说谁聋了?谁死人?本姑娘看你想聋,你想死吧,睁开狗眼看看,这里是朱雀大街……是你撒野的地方吗?”

    真香魁梧的身子往哪一杵,脚一跺,眼睛瞪的和铜铃一样,朝地上的人步步逼近。

    车夫同样的上前来道歉,

    “这位公子,您的马太快了,我们避让不及,真是对不住啊。”

    “小的是萧五郎府上的,若有冒犯之处,定然禀报主人,上门致歉。”

    车夫能被萧元祐派来跟着辛夷,那定然是一层层筛选过的,虽然看起来是个武将的样子,心其实很细,人也很稳重,老道。

    他先是点明这一场碰撞自己这方没有过错,再又报上主人的门第,同时姿态也放得很低,不过错那是一点都不认的。

    他这样的文来一出,和真香的武一出,正好相辅相成,弱化了真香那暴力一踢所造成的恶劣影响。

    让人把目光都集中在对方身上,是他的错,就算被真香踢了,那也是活该。

    而且,萧五郎的名头在京城中倒也是还很好用,一般人听了,那多半都会走人。

    本来就不占理,难不成还去讹诈皇帝的养子么?

    至于普通百姓,萧青天的名头可是好用的很呢。

    然而,车夫想的很美好,这位能大街上骑马的人,又如何会是一般人呢?

    “哦,原来是萧五郎府上的啊?这位是萧五郎的妹妹?没想到,我还能见到萧五郎的妹妹?哎哟,不知道有没有婚配啊。我是……”

    车夫见那人还想爬起来去看辛夷,顿时一把挡在前头,

    “这位公子,若是无事,我们就先走了,这还有事情要去办呢。”

    车夫不想知道这人是谁家的,竟然想上前调戏夫人?

    “着什么急啊,我那个不是撞到你们么?给萧小妹赔个罪啊,都是我的不是……”

    “对啦,萧小妹,我叫陆仁,是襄阳大长公主的嫡长孙……我们……”

    辛夷是没有和什么路人寒暄的想法,她叫了一声‘杨叔。’

    车夫杨叔立刻到了车窗边听吩咐。

    辛夷掀开马车一角,“刚刚有一本名册飞出去了,你在周边看看,可有人拾到。”

    名册重要倒是不重要,只是出门办事总还是要靠这个才行。

    杨叔听说丢了东西,心头也是着急,他怎么会不知道辛夷出门的目的是什么?

    当下更是没了和陆仁寒暄的兴趣,立刻叫了真香过来,把马车驾到路边,又让真香看着别让不相干的人近前,自己则在边上找那本飞出去的名册。

    陆仁完全体会不到杨叔和真香的那种鄙夷的心情,还想上前缠着辛夷说话,被真香掰的啪啪响的手腕给吓得不敢上前。

    他仿佛在听到辛夷在找东西,把边上的小厮都赶去帮着一起找了。

    “这不是陆公子么?刚刚这里有人举报说你闹市纵马,你胆子很大么。”

    一道慵懒冰冷的声音响起。

    陆仁楞了下,转头,就看到一位年轻官员带着差役缓缓走来。

    “燕无名……关你什么事……”陆仁看到来人,脸都绿了,当即反唇相讥。

    “燕三哥……”辛夷听到声音,眼睛一亮,掀开帘子,惊喜的叫了起来。

    燕无名朝辛夷笑了笑,将她掀起的帘子给摆弄了下,“你进去,外面的东西太脏,小心长针眼,到时元祐还不找我算账啊。”

    陆仁,……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好像说他是脏东西?

    这个燕无名!竟然在美人面前如此的诋毁他。

    不过这也让陆仁更加的确定,里面惊鸿一瞥的美人就是萧五郎的妹妹。

    他‘哈’了一声,叫道,

    “好你个燕无名,不过是些许小事,你少多管闲事啊。”

    说着,还轻蔑的看了他一眼。

    燕无名面无表情,

    “本官乃刑部侍郎,掌管刑律,闹市纵马,触及律法,你说是小事?”

    “身为皇室宗亲,竟然如此忘为,宗正寺的大牢想来空了许久吧。”

    这就是要把陆仁丢到宗正寺里去呢。

    陆仁身子一僵,掌管宗正寺的是福王,最是板正的一个人。

    “本公子不和你说,先走一步。”他心里可惜不能和萧小妹多说几句话,又不能和燕无名继续纠缠下去。

    好在知道是萧五郎的妹妹,到时候再去结交萧家其他儿郎就是了,于是牵着马扬长而去。

    陆仁刚走,就有个乞丐模样的人慢慢的摸了过来,不仅如此,还献上了刚刚辛夷飞出去的那本名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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