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正文卷 第二百九十章 司命醉言

(88106 www.88106.info)    在凤啼天与雲娘离开天界后，没多久就听说了缳娘母女丧命的噩耗。

    凤啼天用歉疚中带着央求的眼神看着柴凤音，说道：“雲娘听说缳娘出事，以为是缳娘没了灵珠护体而丧命，一直十分愧疚，只是越愧疚她就越想要诛杀魔族报仇……”

    柴凤音捂着阵阵抽痛的心口，面无表情地听着。她想起了之前在第五层的妖族幻界内，雲娘说过的那些对缳娘的谴责和不齿，她可以猜到雲娘为何会如此。

    说到底不过是无法面对自己间接害死了自己的亲妹妹罢了！不愿承认自己是害死缳娘的凶手，雲娘只好用仇恨麻痹自己。

    久而久之，只怕雲娘还会觉得缳娘的死是理所当然。为了族人的血海深仇而牺牲可不是应当的么？

    特别是，一旦雲娘知道了妖族灭族的惨祸就是因为缳娘当年吞食了那颗灵珠而起，只怕还觉得缳娘是罪有应得，早该死了！

    “既然你们听说了缳娘母女丧命的噩耗，又怎么能确定，我就是缳娘的女儿？”柴凤音一方面不可抑制地顺着凤啼天的话，将自己代入到缳娘女儿的角色，为着当初的缳娘心绪激荡。另一方面怀着无措的情绪抱有一丝期待，也许是凤啼天和雲娘搞错了，她的身世并没有那么复杂。

    然而凤啼天只是静静地看了柴凤音一会儿，就一脸怅然地轻笑了下，“其实你跟你娘长得很像……”

    柴凤音以为会是什么清新脱俗的理由，原来是一盆狗血，尽管心里信了七八分，还是没忍住偏头翻了个白眼。

    凤啼天看到了也只是淡淡一笑，却在柴凤音头还没转回来时袖手拂过她的眉心。魔尊的目光的微闪，察觉到凤啼天掌心的仙力光晕没有恶意，就没有阻拦。

    柴凤音只觉眉心一阵酥麻，接着就看到凤啼天朝她亮出的掌心里躺着一枚红莲纹玉佩，可不就是她的本命灵宝？！

    “这可是我的本命灵宝，你怎么可能强行取出？”柴凤音真的惊讶极了！要知道本命灵宝可不比普通的灵宝，除非本人自愿，否则哪怕杀人夺宝，也只会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结局。

    “这是血莲乾坤灵玉，”凤啼天平静地开口，下一句话更是挑战柴凤音的神经，“是在缳娘有孕时，你父帝拜托我锻造的乾坤灵宝，本是他打算送给你娘的生辰礼物……”

    柴凤音愣愣地接过递还给她的本命灵宝，没有再去计较凤啼天为什么能够取出她的本命灵宝的事情，只是一颗心落回去又悬起来，心头反复只漂浮着一句话：她果真还是缳娘的女儿啊……

    话说到这里，凤啼天自觉已经将凤音生母的事情交代清楚了。不过他的视线转到半搂着柴凤音的魔尊，不觉摇摇头：一颗灵珠引发仙魔妖三界多少祸乱，而今后续仍未断绝啊！

    其实，要是凤啼天能阻止，他本无意告诉凤音当年旧事，既然他猜到缳娘拼尽性命施行禁术抽走了凤音身上的妖族血脉，他也赞成不让凤音背负上一辈人的恩怨。

    他亲眼见证了妖族的仇恨毁了两个女孩的一生，也不愿再把无辜的凤音牵涉进来。只是正如当年他无法阻止雲娘一般，如今他仍是没能阻止雲娘向凤音揭破当年旧事。

    “当年的恩怨你知道便罢，无论是你父帝，还是你的生母雲娘，都不会希望你负担这些无谓的恩怨。”

    凤啼天此时尽着一个长辈的的责任，慈爱地与柴凤音开解，又看了一眼魔尊，意有所指地说道：“而且，当年率魔军屠戮妖族的魔尊已经死了。”

    听到“魔尊”二字，柴凤音才敏感地掀了下眼皮看了凤啼天一眼，胡乱地点了下头。突然得知秘密身世，柴凤音的心里其实并没有面上那般平静。

    她还想到了一个重要问题，“雲娘为何那么有信心能重铸诛魔台？大伯应该有劝说过吧？”

    先前柴凤音身在诛魔台上时，对台下凤啼天与雲娘的对峙也有顺便听了几句，看凤啼天当时的表现，他明明早就知道雲娘重铸诛魔台的方法不对，依他对雲娘的真心爱护，不可能不尽力劝阻雲娘，那雲娘为何还要一意孤行呢？

    “因为诛魔台的事情是雲娘亲眼从天界的藏书阁中看到的，所以无论我说什么她都不肯信，只会以为我不愿帮忙……”凤啼天说到此处仍不由眼神一黯。

    柴凤音听得直觉不对劲，“重铸诛魔台的事虽没有写进天规条例中明令禁止，但是谁都知道这事在各路上仙甚至上神中不是早有默契吗？藏书阁里不可能有关于重铸诛魔台的记载，就算真的有也肯定是由天帝妥善保管，如何能让雲娘轻易寻到！

    她就一点也没有怀疑吗？”

    算了，柴凤音摆摆手，她简直是问了一句废话！那雲娘本就心心念念报仇，尤其是缳娘一死，更是对报仇产生了某种不可言说的执念，只怕她是将这重铸诛魔台的事当做唯一的救赎和支撑了。

    “不过，凤音，有件事我觉得需要告诉你知晓……”凤啼天欲言又止地说道，“当初雲娘之所以心心念念要重铸诛魔台，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有人告诉她，天界有位资质绝佳的上仙下来凡界历劫，只要将生命之树的精魄灵珠与上仙的元神融合，献祭诛魔台，就有希望重铸诛魔台。”

    柴凤音仔细回味了这句话，确定自己没有理解错，不由嘴角抽了抽，即使她记恨雲娘对她起过杀心，也不由对她同情三秒，“她这不是被人耍了么！”

    再回想一下雲娘被人耍的经过，柴凤音又禁不住暗自皱眉心惊了……

    忽然一阵晕眩袭来，柴凤音忍不住扶着脑袋身形微晃，心口更是抽疼得她没由来的一阵窒息。

    “不要再想了！你刚醒来不能费神！”魔尊一边让柴凤音靠在自己怀里，轻抚她背心给她顺气，一边抬眸警告地瞥了一眼凤啼天。

    极具威慑力的一个眼神，令凤啼天悻悻地住口，其实他也不想凤音出事啊！

    “魔尊的魔力不便为凤音疗伤，还是我来吧。”凤啼天跟魔尊打了个招呼，见他没反对，这便又渡了些仙力给柴凤音。

    柴凤音毕竟被放了一身精血，短时间肯定是补不回来的。其实，那日要不是凤啼天自愿渡了自身一半的精血给柴凤音，柴凤音只怕还真的难以活命。

    一番仙力施救之后，柴凤音心口的阵痛缓解，脑袋也清醒了。她不好意思地站直身体，从魔尊怀里出来，转头就看到凤啼天脸上的异样。

    想了想两人先前的对话，柴凤音先给了脸色不悦的魔尊一个讨好的笑脸，这才若有所思地与凤啼天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说完？”

    “确实有几句话，想给你提个醒。”凤啼天不由自主地朝魔尊看去一眼，这位魔界尊主一身气势实在令人忌惮得很。

    见魔尊不再对他放冷刀子，凤啼天这便迅速说道：“当初知道雲娘打算重铸诛魔台后，我曾偷偷回过天界一趟，碰见了醉酒的司命，无意中听到了他的几句醉话，说什么灵珠易主六界大劫将至……因生果，果还因……追根溯源，解铃还需系铃人……”

    柴凤音跟着重复了一遍，一时自是茫然困惑，“灵珠易主，说的不会正是上清天遗失的这颗生命之树的精魄灵珠吧？”

    “若单看这颗灵珠引发的魔界与妖界，甚至是天界的动荡，似乎的确说的是它不错。”

    柴凤音与凤啼天对视一眼，忽而极有默契地一致看向魔尊。

    见魔尊淡定非常，高冷得丝毫没有理会两人目光的打算，凤啼天无奈地看向柴凤音，眼神暗示：还是你问吧！

    其实柴凤音也没把握魔尊会给她面子。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扯了扯魔尊的衣袖，她问道：“你觉得司命的这几句会是什么意思？会不会是司命借着酒醉给大伯透露什么消息？”

    “司命手握命运簿，掌管所有凡人神仙的命运运气，你们几时见过他喝酒误事？”还好魔尊没有不给柴凤音面子，不过一出口就是犀利的反问。

    柴凤音瞪圆了眼睛，不得不承认魔尊说的很有道理，如果司命真的这么容易泄露命运簿上的事情，只怕他这个司命也当到头了。

    “那照这么说，司命说的那些话……真的只是醉话？”凤啼天有些尴尬地笑着。

    不得不说，凤啼天之前所说的现在的天帝比他更适合当天帝，真的不是说说而已，而他也算是有自知之明！

    对于凤啼天能得出这么个结论，魔尊直接翻了个白眼，而柴凤音则是默默地抽了抽嘴角。不过柴凤音觉得这样的大伯也不是亲切可爱，但是她还是说出了她的看法，“大伯，您应该不只一次偷偷回去天界过吧？！您每次回去都会不幸地碰到什么人吗？”

    “怎会？我每次都非常小心……”

    凤啼天虽然不是机智过人、沉浮深沉之辈，但也并非蠢人，经了柴凤音这么一提醒，立刻有所顿悟，“难道司命是故意等在那里说给我听的？”

    想了想，他又自言自语道：“也对，毕竟那时候，灵珠在雲娘手里。”

    而柴凤音与魔尊却不约而同地想得比凤啼天更深一层：司命为什么要故意等在那里说那些话给凤啼天听？司命虽执掌命运簿，可是擅自泄露命运簿上的事却是大罪！

    要说整个天界，唯有一人能命令司命泄露命运簿而免其罪，那就是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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