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正文卷 第三百四十五章 夜半问心

(88106 www.88106.info)    青山城往来多是受不得管制的江湖人士，这些人艺高人胆大，官府又辖制不住，宵禁的命令形同虚设，久而久之也就没有宵禁一说。因此，夜晚的青山城同样热闹繁华。

    晚饭过后，两人上街游逛消食。北辰璧依旧紧握柴凤音的手不放，拉着她在街边各个摊贩前驻足，只要柴凤音看得入眼的便立即买下。像是要证明什么，又像是为了下午的事情赔罪，总之对柴凤音极尽讨好宠爱。

    柴凤音初时觉得别扭不已，渐渐的被街市上的小玩意吸引，倒也玩的开心。从前她就时常溜下凡界游乐，对人间的小玩意格外喜欢。

    然而，她却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北辰璧越发勉强的笑脸。或许她自己不觉得，可是从柴凤音到凤音帝姬，其间性情的变化，旁人或许感触不深，可北辰璧却是心知肚明。

    “诶，那边有人在放河灯，我们过去看看吧。”柴凤音兴冲冲地抬脚就要往湖畔去，迈了一步手上一紧，才发现北辰璧没动，“怎么了？快走啊！”

    对着熟悉的脸，却不再清冷，笑靥明媚灿若明霞，北辰璧只觉心上空了一块，心神恍惚却说不出拒绝的话，“……走吧。”

    两人随一群少年男女在湖畔放灯，看湖上一片莲花灯海映着湖水粼粼，柴凤音忍不住在心里想着魔尊，而北辰璧，却是看着柴凤音的侧脸，想着从前清冷又不失柔软的柴凤音……

    回了客栈房间，房内只有一张床。

    熄了灯，两人同床共枕，甚至只盖了一床被子。从前也不是没这样过，就连那次在南海仙岛，在凤族凤音帝姬元神入体之后，两人还同过床。

    可不知道是不是久别生疏的缘故，这会儿躺在北辰璧身畔，柴凤音心里止不住地想到魔尊，不由默默地一点点挪离北辰璧。真是矫情，她暗自唾弃自己。

    忽然身畔的人一个翻身，一条胳膊有力地伸过来搂着她靠近一个坚硬滚烫的胸膛。热热的呼吸有节奏地拂过头顶，透过头发渗进头皮，令人浑身一颤。

    “睡不着吗？”

    头话声，胸膛一阵有力的震动，柴凤音尽量若无其事地一动手腕，放到两人之间，隔开胸膛与胸膛的距离，半响才回了他一个若有若无的鼻音，“嗯……”

    沉默持续了很久，两人都没有入睡。许久之后，就在柴凤音适应了北辰璧的怀抱，昏昏入睡时，北辰璧终于再次开口，“上次在凤族，我陷入昏迷之后，是魔尊进入我的身体救了我吧。”

    “嗯，那次，就连我的血都救不了你，我只能将你交给魔尊……不过，现在你好像没事了，就连身上的灵力也与常人无异了。”柴凤音的声音不自觉流露出轻松，心底也着实松了一口气。

    北辰璧听出来了，不由手上一动，将柴凤音搂得更紧，“你可知道那次他救了我之后，我的意识便陷入了昏睡，直到两年前才……”

    柴凤音闻言，心中一动，回想凤族之后她跟魔尊之间的纠缠，竟然有些心虚地松了一口气，怀着私心安慰他道：“那个……你现在醒了就好，从前反正是魔尊主导你的身体，昏睡倒好了，省得想起自己被人操控的傀儡一般心里憋屈。”

    也不知北辰璧有没有听进她的安慰，半响突然道：“给我说说，自我昏睡之后发生的事吧。”

    “你昏睡之后啊，这个……魔尊将南海底下的三头蛟龙放了出来，导致南海沉入海底，凤族死伤大半，剩下的被迫流落凡界，如今凤王在四方城定居……”柴凤音将后面发生的事挑挑拣拣简单说了些。

    北辰璧一言不发地听着，等柴凤音停下，静默片刻后他轻声问道：“那你和魔尊呢，你们之间，这段时间又发生了什么？”

    柴凤音不由叹气，早知会有这一天，“北辰璧，我和他不是你想的这样，我跟他的事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

    有些事情早晚要面对，魔尊和北辰璧，柴凤音早晚要做出抉择。对于魔尊，从天界到人间，从前是到今生，总是一遇上就放不开。已经逃避过一次，这一次，即使依旧痛苦，柴凤音也不想再逃避。

    然而北辰璧……

    “阿音，上次在凤族，那场婚礼你还承认吗？”

    本还在考虑如何与北辰璧说清楚，孰料他忽然一个问题砸过来，将柴凤音所有的腹稿打得支离破碎，“北辰璧，我……”

    紧搂的胳膊忽然放开，北辰璧握着柴凤音的肩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黑夜中，两人的视线相交。

    “阿音，我不管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是上辈子的夫妻也好，总之，这一世你是我的！就算我死，也绝不会放手！”语毕，宣誓般地郑重在柴凤音的额上烙下一吻。

    滚烫的唇在额上缠绵不去，良久才离开，重又将柴凤音搂进怀里，眸中一丝紧张不安被北辰璧深埋心里，轻怕她的背，温柔地哄道：“睡吧……”

    黑夜里，柴凤音睁着眼睛呆愣良久，才无奈地阖上双眼。难以消受美男恩啊！

    昨夜的深谈仿佛一场梦，第二天醒来的两人默契地不再提及，就算柴凤音在北辰璧怀里醒来，也若无其事展颜问好，再一起吃饭逛街……

    第二天，柴凤音并没有想要离开青山城的样子，北辰璧也不问，只一心陪着柴凤音游玩。闲暇之余联系他地宫的手下，熟悉他昏睡这些日子发生的大小事。

    在看到“北曜皇后于青山城不知所踪”一事时，北辰璧不由一怔，他还不知道北曜皇后醒了，然而却收到她失踪的消息。

    “怎么了？”柴凤音本是在等留在逍遥城中的那两只凤凰的消息，无意中一瞥却注意到北辰璧的脸色异样，不知他在看什么这么大惊失色。

    “母后她……失踪了。”

    “北曜皇后失踪了？怎么会，谁敢闯进北曜皇宫劫走一国皇后！”柴凤音难掩惊讶。

    北辰璧将手中一页记录的消息递给柴凤音，“是在青山城失踪的。”

    柴凤音两眼将纸上的消息浏览个遍，不由担心地看向北辰璧，“北曜皇后一睡十几年，不会与人结仇。那么抓她的人肯定有别的目的，只要搞清楚，应该就能知道是什么人抓走你母后了。你也别太担心，一个活着的北曜皇后更有价值，你母后应该不会有事。”

    “嗯。”看着柴凤音担忧的眼神，北辰璧忍不住一笑，虽然牵挂母后的安危，但是说到底他从出生起就没见过这位传说中的母亲，要说有多着急还真是不见得。相较而言，他更意外，母后怎么突然醒了。

    想到此，视线不由落在柴凤音脸上，“母后是你救醒的吗？”

    “嗯。”柴凤音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以前答应过你嘛！你去木樨国找灵女，不就是为了救北曜皇后。”

    “是啊，我很庆幸我去了木樨国！”北辰璧深深地看着柴凤音的眼睛笑得温柔。

    柴凤音恍惚了一瞬，想起某人，不由别开脸，说话掩饰心底的情绪，“你母后失踪，你父皇又离宫寻找你母后，如今北曜被折英长公主和安乐王两人控制，你这个太子现如今可是处境尴尬啊！”

    “你还为我担心？”没有给柴凤音羞恼的时间，北辰璧马上道，“不必担心，长公主早就远嫁南厘国，她不足为惧，至于安乐王，只要我父皇回宫，他更是名不正言不顺。而且这两年我虽然不在北曜，可是地宫暗中的势力并没有中断对朝中大臣的扶持。”

    柴凤音听着点点头，“你心里有数就好。”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柴凤音喃喃道：“你说有没有可能，北曜皇后的失踪也和魅族人有关？”

    两人对视一眼，北辰璧立刻道：“我马上让人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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