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习,震国 第 24 章医生之夜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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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106 www.88106.info)    “38岁男性,腹部钝器损伤,泪小管断裂,泪流不止。”我一边查看患者状况,一面向袁小川说明患者情况。

    “泪小管断裂?看来最好联系眼科的医生一同进行手术。”

    “手术室联系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

    “争取时间尽快手术。”我一边说着,却发现袁小川突然停下脚步。

    “你怎么了?”

    “明慧,你看后面。”

    我依言转过头去,阮骁扬正从不远处气势汹汹地走过来,转眼间就来到我面前。

    他一把捏住我的手腕,“跟我走。”

    “现在是我上班时间。”我尽力挣扎,无奈实在强不过他,眼睁睁看着他在众目睽睽下把我一路拽走。

    到梧桐树道上他终於停住脚步,我喘着气一把甩开他的手臂。

    “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你已经十天没有回家,你想怎么样?”

    “我觉得我和你都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我一直很冷静,是你不够冷静。”

    “你冷静就不会在我工作的时间把我拽出来了,我马上还要参加手术。”我转身准备回去。

    “在你眼中工作远远比自己的丈夫重要是吗?我要你辞了这份工作!”

    我转过头冷笑起来,“你有什么权利要我辞掉工作,即使你真的是我的丈夫,你也没有权利决定我的人生!”

    “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我都已经这样低声下气求你回去了,外面有多少女人想要我哪怕是一点点的垂怜你知道吗?”

    “我知道你很优秀,也知道很多女人喜欢你,但我不是你口中的那些女人。”我不想再多说话,抬脚就走。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只是不想跟着你一起疯。我不是你的玩物,今天和你尽兴玩乐,明天就潇洒挥手告别,我想要的,不过是正常人的生活而已。”

    他放下扯开我的手臂,“在你眼中,我不过是那种只会吧女人当做玩物的男人吗?”

    “你一直扮演的不就是那种角色吗?你还能真心的喜欢上一个人吗?爱是什么你还知道吗?问问你自己的心吧。”

    他终於没有再追上来。

    他是自尊极强的高傲男子,偏偏自身又极其优秀,此番到医院找我在他看来已经是纡尊降贵了,他不会再放低姿态来迁就我的。

    我不知道阮骁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也搞不清楚他对所谓的爱情的看法。

    他对我的所谓的情,是带着极大的占有和霸道心理的。

    他对我从来就不是他嘴里说的感情,如果他曾为我认真考虑过五分钟的话,他就应该知道工作是我最不能舍弃的,可是他却三番五次让我辞掉工作,他没有尊重过我在乎的事情,没有认真考虑过哪怕五分钟。

    他的心,还会一心一意平心静气地专心爱一个人吗?我不知道。

    他对我,只怕是因为我不同於以往那些他所认识的对他仰慕至极的女人,所以才产生的好奇的想要探究的心理。

    等到了解了我以后,他就会发现我也不过如此普通,便会让他失去兴趣。

    我是再普通不过的女人,我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我们之间的距离,我终於彻彻底底地看清了。

    我想应该让阮骁扬自己明白这一点,关於是不是应该废除这原本就错误的协议,我们真的应该好好谈一谈了。

    匆匆回到手术室,套上手术服,身后的护士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出,给我系手术服脖子后的结时颤颤巍巍弄了好几次才系上。

    泪小管断裂的部分已经由蔚昀泽缝好,他向来做事胆大细心且迅速,我进去的时候他正好剪断缝线。

    看着事情已经全部处理好,我就再度脱下手术服,回科室。

    科室里的人也是一样,平时经常叽叽喳喳的袁小川也不动声色,似是在观察我的状况。

    我心里暗暗无奈,看来阮骁扬在停机坪的壮举已经由袁小川广播过了,要不科室里不会这么安静。大家估计都是认为我的婚姻出了问题,又不敢问出来。

    “你们怎么了?这样不怕被憋死吗?”我说了一句。

    “啊哈哈,明慧你家的阮骁扬刚刚在停机坪那里好像演戏一样,气势汹汹的。”袁小川话一说出口就被盛云舟狠狠在他背上拍了一下。

    “他本来就是演员,生活也像演戏一样,他自己都分不清吧。”我淡淡回了一句。

    “你没事吧?”盛云舟颇为担心地问我。

    “没事喔,只是有些问题罢了,算不上吵架。”我笑笑让她放心。

    “下午还有一个脑肿瘤手术。”蔚昀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科室的,这时才说话。

    “差点都忘了,说好这次一定要去观摩的,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了。”我尽量使自己雀跃起来。

    下午下班时我才想起被我冷落了一整天的手机,它在柜子里静静躺着。

    看了一下才发现,竟然有50多通未接来电。

    阮骁扬向来就不是急性子,却打了这么多通电话,可见他今天的心情有多急切。

    如果是几个月前,这样一个无论怎么看都很优秀的男人给我打这么多通的电话,我一定会由衷地感到高兴。

    因为在那个时候,我还残留着每个女孩心里都有过的、对爱情的小小的单纯的梦想。

    我想,在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爱情需要这么多条件,不是仅仅爱了就可以,是什么样的爱,爱得够不够多,爱得都不够深,这些都是制约条件。

    有人说过,金钱,名誉,亲情,友情,甚至是内心的宁静,这些东西总有一样会凌驾在爱之上。

    完全正确的观点,因为我们生活在现实世界里,爱情并不能让我们吃饱喝足、衣食无忧。所谓的爱情饮水饱,那只是在言情小说和电影电视剧中才会出现的场景。

    爱不仅是给予,更需要舍弃。

    刚把手机放进包里,刚出们没走几步,电话又响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居然是一个很久不见的朋友打来的。

    “宋曦,好久不见啊。怎么想到打电话给我?”

    “拜托,顾大医生,你是在生气我这么久都没有打电话给你吗?”电话里宋曦的声音很是轻快,和第一次认识的她判若两人,看来她这一阵子过得还不错。

    “我哪敢生你的气啊?你在泰国工作还顺利吧,宁宁还好吗?好想看见他,一定很可爱啊。”

    “嗯,工作还算顺利,最主要是宁宁很乖又很可爱,每次一看到他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啊。”

    “哎~~~你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啊。”

    “你呢,还守着婚姻协议在做大龄剩女啊。”宋曦叹道。

    她远赴泰国工作已经五年,当初她肚子里怀着宁宁离开锦安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呢。万念俱灰?我也不知道,我不曾经历过她所经历的大悲或是大喜,所以没有办法了解她的真实心情。

    但是我们却意外的成为了交心的朋友,这也就是为什么远在泰国的她会知道我和阮骁扬的秘密。

    “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哎,总之就是一时很难说清楚。”

    “你啊,不要总那么复杂,不喜欢他就分开吧,要不然在一起也是浪费时间。你以为你还年轻啊,不要学我,走了很多弯路,浪费了很多感情和精力,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嗯。”我轻轻地答应着。

    “你该为自己好好打算一下,你们科室不是有个冰山吗?我看他是个不错的对象,我看你也经常提到他,把他留在你身边。”

    我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又窘又好笑。

    “你真是乱点鸳鸯谱,冰山是何许人也啊,爱慕她的女人都能从我们科室门口排到直升飞机的停机坪啊。”

    “那又怎么样,你和他朝夕相对,产生感情也不奇怪啊,再说了,明慧,你也是美女一枚啊,对自己有点信心成不成啊?”

    “你就在这里乱掰吧。”我没好气地说道。

    “下次我们见面聊吧,这次回国太仓促了,没有时间见面,我也发生了一点事情,想要和你好好聊聊。”

    “嗯,一定。”

    “记着我的话啊,为自己好好打算打算,我下次一定要看看冰山的‘庐山真面目’。”

    我们一边打着趣一边结束了通话。

    “哎,宋曦也真是的,乱说什么,还把我和冰山扯在一起。”我把手机放回包里,一边自言自语着转过身子。

    “啊。”我失控叫了一声,不为别的,蔚昀泽正在我的身后不到一米,他正和护士交代完什么事情。

    我怎么会蠢到不知道他在后面呢,难道我刚接电话接地太投入根本没察觉到身后有人在说话?他会不会听到我说的话?

    “你怎么了?见到我很惊讶?”蔚昀泽有些奇怪地问道。

    “没有啊。我下班了。”想到刚刚宋曦说的话,我在冰山面前还是有些不自在。

    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一种缘分;在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是一种不幸;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一种无奈;在错的时间遇到错的人,是一种残忍。

    张爱玲曾经说过这样的话。

    这段话多么残忍,这世上的男男女女要有多么的幸运才能在茫茫人海中刚好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呢?

    宋曦和他,算是哪一种呢?

    初见她还是我在明迪医院刚实习的时候,那天晚上她是被救护车送来的,因为流产先兆。

    送她来的那个男人是她曾经倾尽全部心意深深爱过的男人,也是伤她最深的人。

    那也是我从医生涯以来为了患者说的唯一一个谎,因为我知道了宋曦的故事。

    你能说那个男人不爱她吗?爱,甚至可以说爱得很深,那样一个经常在锦安报纸经济版头条出现的总是一丝不苟的男人,抱着她哭得撕心裂肺。

    即使是爱,也不总是美满结局,有的时候越想抓住,却总是互相伤害,最后遍体鳞伤。

    他们,是错误的爱。

    而我和阮骁扬,算是哪一种呢?

    我和他,原本是不相干的人,他对我,远远算不上爱,而我对他,曾经有过迷茫的时候,我也曾经有那么一刻,幻想过自己站在他身边的模样,但是我想,我和他犹如天上的星星和地上的灯光,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物,我们有着自己的运行轨道。

    我与他,不是错误的爱,而是错误的感情。

    我们没有在对的时间遇到,更重要的是,我们对彼此而言,从来都不是对的人。

    “天气真冷啊。”坐在食堂冷冰冰的凳子上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是啊,冻死了,幸好暖气修好了,不然做完手术我们也要倒下了。”刚做完手术,一向精力充沛的盛云舟也是脸色不佳。

    “你的贫血好些了吗?”袁小川突然出声问道。

    “喔,我有在注意。”我点了点头。

    “你自己就是医生,自己的身体照看不好还怎么去照顾病人,不要告诉我你连治疗贫血都不会。”对面的人毫不客气地插上一句。

    “我知道。”我看了他一眼说道。

    冰山不愧是冰山,就不能好好说话啊。我心里暗暗嘟囔道。

    “天气这么冷,我们晚上一起去聚一下吧,喝点小酒,其乐融融啊。”袁小川突然提议道。

    “你白痴啊,”盛云舟白了他一眼,“我们都去聚会了,谁值班啊?”

    “可以让王医生代值一下班啊。”袁小川委屈地说。

    “为了我们的聚会,让别的医生代替我们值班?”蔚昀泽斜睨了袁小川一眼。

    “哎,真是麻烦,做了医生啊,连聚会时间都这么少,即使是睡觉也要保持警觉,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叫起来去急救。”

    虽然是袁小川抱怨时说出的话,我却陷入了沉思,因为他说的是事实,做了医生之后,我就几乎不再喝酒,即使在必须喝酒的场合,我也坚持不会喝醉,因为怕耽误了后面的工作,睡觉的时候更是小心翼翼,几年的急救医生生活历练下来,就算睡觉时我们也不能熟睡,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紧急手术,即使是少得可怜的休息天也有可能被召回医院急救。

    想到这里,我不禁抬起头看了看对面的蔚昀泽。

    我尚且如此,不知道蔚昀泽是怎样对待这份急救医生的工作的,想必他到现在,一直是过着无比清醒的人生吧?

    没有失误的、堪称完美的人生,其实,是最最孤寂的吧。

    他的心,会觉得累吗?还是已经麻木了呢?

    他对我,是什么样的想法呢?大概仅仅是普通同事吧?他的心,除了医疗还能装下别的东西吗?

    哎,我在乱想什么,在心里谴责自己一番以后,我摇了摇头,暗示自己不要再想。

    像往常一样下了班之后,我便立即回复了本性,慢吞吞地在路上走着,不禁想起上次老妈住院看我工作时曾经说过的话,“你这个孩子,做什么事都不急不慢的,唯有工作,倒好像拼了命下了功夫在努力。”

    一路上想着一些有的没的,回过神来时我已经站在家么门口了。

    说是家,也很快就要与它分别了吧。我晃了晃神,掏出钥匙开门进去。

    我从诊疗室搬回家住已经有两个星期,因为有心与阮骁扬谈谈,但自从那天我们谈话之后,他便没有回过这个房子,我也曾经打过电话,但总是叶晓筠接的,他大约很忙吧。

    花园里的花草树木已经凋谢干净,光秃秃的枝干上偶尔还剩一两片干枯的打着卷的叶子,无精打采的。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阮骁扬不在花园里种一些四季常青的树木,那样至少在繁花凋谢的季节里能够有一丝绿意,不至於这样凄凉。

    楼上静悄悄的,看来他还是没有回来,我正想尽自己的房间,却突然发现阮骁扬的房门是半开着的。

    我轻轻地走近,还没进房门便闻到了浓重的酒气,阮骁扬不省人事的躺在床上,叶晓筠在床边正用毛巾帮他擦拭身体。

    夕阳的光透过阮骁扬房间有些厚重色彩的窗帘照进来,屋子里人的脸色显得昏昏暗暗,不知怎么的,我感觉出一份低沉又暧昧的气氛来。

    犹豫了一会儿,准备抬脚进去。

    正在这时,叶晓筠站起身,凝视着阮骁扬睡熟的脸,低下身子吻了他的脸颊。

    我愣在房间门口,原来她爱上他!

    她是从什么时候爱上阮骁扬的?只怕很久之前就爱上了吧。我和阮骁扬的协议婚姻,只怕是给了她无尽的伤害。

    每天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却只能沉默着,看着他结婚,和别的女人走进婚姻殿堂,这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我退后在墙边想了好一会儿,终於在门边轻轻敲了两下,走了进去。

    叶晓筠见到我似乎吃了一惊,立刻端起水盆站起身来。

    “我刚下班回来,他喝醉了吗?”

    “我不知道明慧姐姐你今天回来,我以为你值班呢。”她带着些许慌乱说着,似在观察着我的表情。

    “嗯,我刚回来。”我点了点头。

    “那我就先走了。”叶晓筠有些慌乱地放下水盆匆匆走了。

    我煮了醒酒汤,又换了热水给阮骁扬擦了脸和手臂。

    我呆坐在床边,等着他醒过来。脑中无限反复着叶晓筠吻他脸颊的模样,眼中还隐隐含有泪光。不知道阮骁扬是不是心中明了叶晓筠暗生的情愫。

    “我睡了很久了?”

    突然而来的声音让我有些吃惊,“你醒了啊,”我看着他显得有些疲惫的脸,“厨房有醒酒汤,你要喝点吗?”

    “嗯。”他长长呼了一口气,再度闭上眼睛。

    “好像一场梦啊。”喝完醒酒汤,阮骁扬说道。

    “你指什么?”

    “我的人生就好像一场梦,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什么时候睡着。”

    “浮生若梦是吗?”

    “是。你呢,你一直都活得很清醒吗?”

    “怎么突然想到和我讨论这个问题?”

    “你上次和我说过的话,我想了很久,我觉得你说的没错,我大概是不会有真心去爱人了。因为我只爱我自己,太自私了。”

    “你是没有遇上能让你用真心的人,一旦有一天,你发现有一个人爱你远远胜过爱自己,你会发现那个人是值得你爱的,到时候你就会用上真心了。”

    “你觉得我没有真心对你,是吗?”

    “你不需要用真心对我,”我掖了掖他的被子,“我想和你说,协议的事情──”

    “今天能先不要说吗?我头晕,想睡了。”阮骁扬背过身子去,

    “那你先休息吧。”我只好站起身来离开,让他睡觉。

    转眼间又过了一个新年,几个月间的天气除了冷还是冷,看着窗外开始恢复生机的植物们,我朝玻璃窗上呵了一口气,用手指在上面乱画一通。

    我的生活依旧是波澜不惊,急救科室还是一样的每天从早忙到晚,休息时我几乎一沾枕头就立刻睡着,尽管这样还总是睡不饱。

    值得一提的是这几个月间我几乎都没有机会见到阮骁扬,他似乎在刻意的和我捉迷藏,每次回家的时候他都刚好不在,而我,也鲜少有时间打电话给他。

    “救护车15分钟之后到达,患者女性,38岁,吞食了码钉卡在食道,需要手术立即取出。”

    挂上电话,我向科室里剩下的袁小川和盛云舟说道。

    “码钉是指订书用的码钉吗?”

    “是。”

    “我去联系手术室。”盛云舟匆匆地出去了。

    “等一下,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38岁还会误食码钉?”袁小川一脸狐疑。

    “不是误食,是被人强制吞下的,患者是正在锦安女子监狱服刑的犯人。”

    “犯人?”袁小川在嘴里喃喃自语。

    “快一点吧,救护车就来了,待会手术之后安排单独的病房,会有狱警来看守。”

    “食道里居然──”盛云舟愣住了。

    她没有看错,我也是心中一愣,食道里居然散落着十余枚码钉,幸好运送及时,码钉还没有滑落至胃中。

    码钉有许多已经牢牢钉在食道壁上,只要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造成食道的二次损伤,还会造成感染。

    “给我七毫米的食道镜。”

    食道镜缓缓插入了食道内,夹子穿入食道镜,夹住了码钉的一端。

    “不好办,钉子的宽度超过了食道镜,只能将食道镜与码钉一起拿出来。”我正准备动作,突然手术室里的物品剧烈地摇晃起来。

    “地震了!”手术室乱成一团。

    “不要惊慌,看好病人和手术器材!”沉着的男声响起。

    我紧紧握着手中的食道镜,还好,一切已经恢复正常,不过短短的几十秒,我却觉得好像世界末日来到。

    护士们匆忙整理着刚才慌乱中掉落的手术用品。

    “怎么样?”蔚昀泽询问道。

    “病人没事。”

    “我是问你怎么样。”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我也没事。”

    “那就继续手术。我去病房。”

    花了整整三个小时,十二枚码钉才被我全部取出。

    每一枚码钉的取出都花了我全部的力气,明明才三月份而已,我背上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

    强忍着头晕不适的感觉,我脱下手术服洗手。

    “锦安周边发生5。8级地震,发生十余起车祸,你先和我一起上直升飞机。”蔚昀泽匆忙走进来说道。

    “我知道了,人员伤亡多吗?”

    “所幸地震级数不算高,再加上已经有多家医院投入急救,情况还算乐观。”

    “请跟我们过来,这车子翻到山下丛林间,直升飞机找不到地方降落。”

    “车子里的伤者怎么样了?”

    “因为有树的关系,车子掉落过程中受到不少缓冲,一位女士因为睡在后座只是皮肤上外伤,他丈夫卡在车子里,还没能救出来。”

    我看着不远处翻落的已经面目全非的车子,心里一阵难受,车里面那个被卡住的伤者一定受了重伤。

    “现场已经确认消防安全吗?”

    “是,但也可能会有余震。”

    “尽快把男士救出来。”

    “是。”

    “医生,救救我丈夫!救救我丈夫!”车子里刚被救出的女士深黑色的外套上都沾了许多血,她的头发凌乱不堪,脸色更是苍白地惊人。

    “消防人员在尽力,只要你的丈夫从车子里被救出来,我们就立刻救治他!”

    “我不能没有他的!孩子才两个月......”她一边说着,似乎是哭累了,只剩下啜泣。

    “你怀孕了?让我给你检查一下。”

    “男士救出来了!还有气息!”

    “你听到了吗?还有气息就是还有希望!”

    “医生,我肚子痛啊!”她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冷汗也冒了出来。

    我仔细一看,血已经渗透衣服流了出来。

    “血...我流产了吗?我不能没有这个孩子!”

    “不一定流血就是流产,请不要说话,保持体力。”

    一番检查之后,我放下心来。

    “子宫未开大,羊膜囊未破裂,血流量也没有超过经血量,你只是流产先兆,并没有真正流产,只要好好调养,孩子会平安生下来的。”

    “顾医生,过来帮我照看一下。”我示意消防人员,一边迅速跑向蔚昀泽。

    “是。请过来看护一下这位小姐。”

    “病人血压和血氧饱和度都下降了,腹部创伤严重,身体多处骨折,已经固定好,现在开始做腹部手术。”

    “是。”

    伤者的腹部开放性外伤,流了很多血,全身都伤痕累累。

    我的眼光移向伤者的脸,愣住了。

    这张脸我不会忘记的,即使只见过他一次。

    还记得他满脸是汗小心翼翼地笑着向我伸出一张大手,即使我在吃饭席间那么捉弄他,他也从没有一刻露出过恼怒的表情,只是一个劲地憨憨的笑着,说会配合我的习惯迎合我的喜好。

    我还记得他叫王厚善,曾经我的相亲对象。他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老好人。

    “是认识的人吗?”蔚昀泽问道。

    “是,是我的朋友。”

    “伤者休克了!”

    “是失血性休克,加大输液!”

    “手术刀。”蔚昀泽迅速剖开腹腔。

    “一定要振作!你还没见到自己的孩子呢,你不想见他吗?!加油!”我一边在他耳边大声呼喊着一边帮助蔚昀泽进行急救。

    “失血太多了。”我满目能看到的都是血迹。

    “根本就看不清楚,给我一根细的条带。”他迅速利用条带把肝十二指肠绕住缩紧,以此阻断入肝血流。

    “直升机还能飞吗?”常温下阻断人肝血流的安全时限为30分钟,眼看着天色开始暗下去,我着急地出声问道。

    “15分钟以内可以飞。”

    “我知道了。”只有争分夺秒了,拿过吸引器,将腹腔内积血吸净。

    蔚昀泽用手术刀剪开肝圆韧带和镰状韧带,探查左右半肝的脏面和膈面。

    “为什么血流不止?”我顿时慌乱起来,明明已经阻断肝血流了,为什么还是有血流出来?

    “是刚刚牵拉的时候撕裂了肝上的伤口吗?”蔚昀泽与我对视一眼。

    “不,”我缓缓摇了摇头,“这种血流量,应该是有肝静脉或者腔静脉损伤。”

    “快把能拿到的纱布全部拿过来!”

    用纱布填塞伤口压迫止血是唯一的方法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的头上冒出了涔涔的汗水。

    蔚昀泽还在检查着第二肝门。

    拜托,一定要赶上啊!我在心中暗暗祈祷。

    “找到了,给我电刀。”

    这一句犹如是天外之音,是救命的神音啊。

    用电刀切开损伤处创缘的肝包膜,用手指法断离失活的肝组织直至正常肝实质,清除毁损的肝实质后,肝断面处受损伤的血管及胆管终于显露出来。

    “止血钳。”

    “不见了,为什么不见了!找不到!”

    王厚善的妻子突然在不远处大叫起来,消防人员也劝不住。

    “你去那边抚慰一下她,这边有我。”

    “好。”我应了蔚昀泽一声,迅速来到王厚善的妻子身边。

    她突然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怀有身孕,丈夫还生死未卜,情绪难免会失控。

    “你在找什么?我能帮你吗?”

    “护身符,我和厚善一起在安明寺求的护身符,明明刚才还在身边的,为什么没有了?”她在地上乱找着,一手一身的泥。

    眼看她已经走到河边,我心里一阵不安。这座山是锦安最大的山,河水从山间流下来,因为地势高低落差的原因,水流湍急。

    “是掉在车上了吗?你有身孕,我帮你找。”我快步走过去扶住她。

    “不是的,刚才还在的,现在却不见了,厚善会不会有事?他会不会有事?”她紧紧握住我的手,满脸泪痕。

    “我们在尽力救他,只要止血成功,我们就会送他上飞机,存活的几率很大。”我紧紧回握她的手,希望能给她力量,“他在加油,你也一定要加油!”

    “医生,你知道吗?他会这个样子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总嫌他上班太忙没时间陪我,连过年都没有好好玩玩,所以他才特地请了假陪我出去走走,结果,结果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如果我们没有来就好了,如果我们没有来就好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搂住她的肩膀。

    “我帮你找护身符。”我让她休息,一边蹲下身子仔细寻找着附近的地面。

    天色已经暗了一些,山间的丛林遮挡下,光线更昏暗了。

    突然我的眼睛看见不远处河边的草丛里有一件红色的物件。

    我手脚并用地快速移过去,捡起那红色的护身符。

    “真的是这个!找到了!”我站起身子,奇异的眩晕感又袭击而来。

    我想挪动步子,可惜腿软地发不出力,也说不出话来,脚在泥泞的河边一滑。

    我不会这么倒霉吧。

    这个想法刚刚出现在我的脑海,随着扑通一声,我立刻感受到了立即冰冷刺骨的河水,拜这种感觉所赐,我的大脑有清醒了起来。

    河水湍急,我还没来得及施展我三脚猫的游泳技术,就已经被冲走很远。

    脑中最后一个画面,就是耳边王厚善妻子的惊叫声和蔚昀泽神色惊恐地站起来的模样。88106 www.88106.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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