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奏演绎 第146章 :【范式转移】与【扮演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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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106 www.88106.info) 在接下来的整整一周时间里,夏修几乎没有停歇,他以欧姆弥赛亚与马克士威谱系之主的双重身份,将这颗濒临失序的世界一寸一寸地重新校准。
首先被处理的,是整个马克士威铁人族群的根基问题。
夏修并未选择简单粗暴的统御或同质化改写,而是以他从一念化三尊中领悟出的万机之法为蓝本,在不触及个体意志核心的前提下,为全体马克士威铁人加持了两种截然不同、却同源于万机之神体系的烙印。
第一种烙印稳定而内敛,它如同一枚深植于机魂底层的秩序锚点,能够在不干涉自主判断的情况下,持续对抗混沌侵蚀与狂算素残留效应;第二种烙印则更加锋锐,它允许持有者在极端环境下调用更高权限的结构重组与战斗演算能力,代价则是承担更高的责任与更严苛的约束。
夏修当然清楚,这两种烙印在未来必然会将马克士威谱系引向分化——阶级、职责、权柄与义务的差异,终究会孕育新的对立与冲突。
但那是未来。
而且是发生在他离开之后、甚至不再驻留此世的未来。
以现在的尺度来看,这些隐患遥远得几乎可以忽略;至少在他仍然作为欧姆弥赛亚注视着这一切的当下,任何潜在的裂痕都还不足以撕裂整个谱系。
随后,七位野兽派元祖的处置也被正式敲定。
他们被编入新成立的赎罪者军团,不再拥有独立的政治或生产权能,而是被分散调往晶宿二周边的三道以太亚空间裂隙,成为最前线的镇压节点。
在夏修切割机魂、施加注视之后,他们既无法再次被混沌轻易侵染,也无法脱离既定任务,只能在无尽的战斗与防御中偿还过去的罪责。
与此同时,夏修并未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统治与清算之中。
在这一周内,他以惊人的效率,从伊阿宋以及其他几位被拘束的野兽派元祖那里,补全了机械七十二法的最后拼图。
此前,他已经掌握了智械篇与武械篇,那是思维、演算与战争的根基;而现在,随着金属篇、构造篇、能源篇与机神篇的陆续融会贯通,七十二法在他心中不再是零散的技术集合,而是逐渐形成了一套完整、自洽、可以彼此嵌套的万机体系。
机械七十二法的内容包括有很多。
钢皮,铁骨,铜脉,铸筋——这是躯体的根基。
换舱,伸臂,变轴,裂角——这是形态的变换。
铁胃,分片,固盾,负重——这是存续与承载。
火核,震拳,雷指,风机,磁引,熵流——这是力量的释放。
爆载,凝场,光翼,声破,核喘,热握——这是极限的越界。
心网,暗码,逆算,幻屏,光脑,静域——这是思维与欺骗。
灵火,散念,识流,噬网,梦侵,心震——这是机魂的触须。
移轨,开锁,缚缆,换模,镜体,隐芯——这是潜行与拆解。
虚壳,硬化,拆分,组阵,展轴,裂界——这是结构的重写。
刃风,枪驱,飞刃,磁臂,炮脊,步跃——这是战争的形态。
网缚,破壳,双态,平衡,跳刀,裂盾——这是对抗与反制。
心界,镜灵,歼域,空壳,造物,剪因——这是领域与因果。
逆熵界,量子拟态,永续心,神启,权柄,圣临——这是万机之道所能触及的极限。
其中领域与因果中的造物和剪因是高层级的运用,就连野兽派和智械派都无法施展。
而万机之道的极限——逆熵界,量子拟态,永续心,神启,权柄,圣临——更是逆天,不到[奇迹]根本无法释放。
逆熵界:施展局部逆熵(以太层级的叙述调整,而不是物理层面),使万物逆转。
量子拟态:化形为任何机械形态。
永续心:自身进入无限自我修复状态。
神启:机神的下位算法,算力暴涨。
权柄:强行支配所有智能体的行动。
圣临:召唤万机之神的【机械天启形态】(类似与普罗米修斯的结晶态),压制全域。
这六道机械之法都出自机神篇,只有拥有神之侍从(神赐巨像)或者神之子机体的存在才能释放。
七十二法,于机械教会而言,几乎等同于一部活着的圣典。
齿轮正教会漫长岁月里所传承的一切战技、仪式、机魂调律与构造秘术,追根溯源,几乎都能在这七十二法中找到原型——或是直接引用,或是变体演化,或是被重新包装成某种独门神迹。
无论他们如何自称革新、如何标榜启示,最终都绕不开这套体系本身所奠定的根基。
这可谓是,万变不离其宗。
而现在,这部“宗”本身,已经被夏修完整地握在了手中。
当七十二法在他的认知中彻底贯通、彼此嵌合之时,他便已清楚地意识到一件事——单从传道、授业、解惑这一层面来说,他已经具备了自立正统的资格。
若他愿意,只需一纸宣言、一次论道,便足以在理论与实证层面与齿轮正教会正面掰手腕,甚至以万机正统的名义,反过来质疑对方的继承合法性。
他甚至可以毫不心虚地宣称:
“真正理解万机之神意志的人,不在齿轮圣堂,而在我欧姆弥赛亚!”
不过,至少现在,还不是恶心齿轮正教会、也不是争夺道统话语权的时候。
夏修很清楚,眼下还有比“谁更正统”更现实、更紧迫的事情需要处理。
晶宿二的危机只是被压制,而非根除;三道以太裂隙仍在缓慢蠕动,混沌的阴影并未真正远去;马克士威谱系虽然重新运转,但新的社会结构、新的信仰体系、新的权力分配,仍需要时间去沉淀与验证。
天国方面也迅速作出了反应。
在确认欧姆弥赛亚完成善后并稳定局势后,天国决议集会通过了驻扎方案,大量技术人员、谱系工程师以及骑士团被调遣至晶宿二,负责长期协调、监管与研究工作,尤其是围绕戴森球遗迹与万机之神残留技术的系统性解析,将被列为最高优先级。
而夏修本人,则没有选择继续停留。
在一切交接完成之后,他重新登上了天国的盖勒力场号,那艘宛如倒悬于星海之上的哥特巨城缓缓启动引擎,将整片星空的光芒拖成漫长的航迹。
两台[神赐巨像]被稳稳固定在舰体核心舱段,如同沉睡的神明;齿轮博士随舰同行,带着尚未解开的谜题与更宏大的计划;智械派元祖伊阿宋则静立于主控区,他被将作为服侍欧姆弥赛亚的神之机仆,跟着夏修一起回归泰拉。
当盖勒力场号脱离晶宿二轨道、航向泰拉的那一刻,夏修站在观测窗前,最后看了一眼那颗刚刚从毁灭边缘被拉回来的星球。
马克士威谱系的篇章已经落幕,他该回泰拉继续牛马生涯,与各种神人——字面意义上的神人——斗智斗勇。
……
……
泰拉,天国·不可知之地。
第三层·贝利亚。
当天国的盖勒力场号在【彩虹桥】的牵引下缓缓脱离现世坐标,穿越层级边界,最终降临在这片由创造本身所维系的世界时,整片贝利亚层的光都随之震荡了一瞬,层迭的几何穹幕与无数悬浮的构造域在远方展开,如同正在进行永恒演算的神圣工坊,而盖勒力场号则稳稳地停靠在其中一座世界节点之上。
舰体尚未完全完成锚定,炼金工程部的天使们便已经蜂拥而至。
他们几乎是以一种近乎失态的热情扑向了夏修——当然,不是扑向他本人,而是扑向他所携带的一切成果。
晶宿二的全套战后报告、戴森球残余数据、万机之神遗留技术的初步解析模型,被一份份、一层层地快速拷贝、封存、分流,复杂的光阵在空中不断展开又收拢,好像生怕晚一秒就会错过某个足以改写工程史的细节。
而当两台[神赐巨像]被正式移交、伊阿宋也被工程部以最高研究优先级带走时,那些炼金天使表现的非常兴奋,毕竟面对万机之神技术这一终极命题时,理性生命是无法抑制的颤栗与欢愉。
因为只要再向前一步,就能触摸到神曾经书写过的答案。
与此同时,另一个消息,也在天国内部迅速扩散开来。
天国第四持剑人,休·亚伯拉罕——已登临[奇迹]。
这一事实所掀起的波澜,并不喧哗,却极其深远。
宏观的天国结构没有因此失序,相反,整个谱系网络在短暂的确认之后,便自发进入了一种稳定而昂扬的状态,诸多正在进行的战略推演、远期方案、乃至一些原本被列为高风险假设的议题,都悄然被重新评估、重新标注。
对于天国来说,一位新的[奇迹者],就代表着又一枚足以承载未来重量的支点,已经被放置完成。
天使们的态度亦是如此。
并非狂热的膜拜,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振奋与安心,他们在漫长的等待之后,终于迎来了又一个能够带领他们更进一步的同袍。
而夏修在回归天国之后,并未第一时间被决议集会召见。
他遇到的第一个人,是穆。
那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身披简洁而肃穆的白色长袍,手上佩戴象征誓约与约束的十枚戒律环,整个人站在那里,便像是一段已经走过无数时代、却依旧屹立不倒的历史。
穆看见夏修时,没有惊讶,也没有刻意的庄严。
他只是露出一个极淡、却极温和的笑容,目光如同阅尽风霜之后的星空,缓缓落在夏修身上,随后以一种近乎长者祝福般的语气说道:
“你走得很远了,孩子。远到许多人终其一生也无法企及的地方。”
“但你没有迷失方向,这一点,比抵达本身更加重要。”
“奇迹不是终点,它只是意味着——你终于有资格站在问题面前,而不被问题压垮。”
夏修则是微微颔首,表达自己的谦虚:
“与您相比,我还有许多不足之处。”
他在礼貌性的回复了长者的赞赏之后,就自然而然将话题转向了另一件事——一件他在晶宿二、在罗伯特·布罗姆遗留的[世界泡]中反复回想、却始终无法独自厘清的谜题。
他将自己所见的一切缓缓讲述出来,从世界泡的结构,到叙述层的分化,再到那段明显被切割的历史,以及贯穿其间、宛如天国脊梁般存在的【螺旋路】。
最终,他抬起头,看向穆,语气平静,却极为认真地问道:
“那么,那段被切割的历史……以及螺旋路本身,它们真正的来历是什么?”
面对这位新生[奇迹者]的问题,穆并没有立刻回答。
这位白发苍苍的第三持剑人只是微微垂下目光,像是在回溯一段极其久远、却又仍然鲜活的记忆,片刻之后,他才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平稳,却比先前多了一丝郑重。
“你之前已经见过螺旋路了。”
“见过路上的门,也见过门后那二十四张御座。”
穆抬起头,看向夏修,像是在确认他是否真的理解了那段经历的重量。
“当时你问我,那是什么。”
“我给你的回答是——路是画笔,天国因它而建立,也因它而存在。”
夏修点了点头。
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沉默了数秒,随后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已经不再是当初那种单纯的困惑,而是一种经历过七重孤独之后才会有的、带着结构感的理解。
“当时我不明白。”
“但现在……我大概能理解,为什么它会被称为画笔了。”
他抬起目光,像是在整理脑海中逐渐成形的轮廓。
“如果从源叙述的权柄来看,那条路本身,更像是一本厚到无法被一次性翻阅的设定集。”
“它不只是记录世界如何运行,而是定义世界——为什么必须这样运行。”
“只要那本设定存在,就可以倒因为果;不是先有事实再有解释,而是先有解释,再让一切事实去符合它。”
他说到这里,语气微微一顿,随后露出一丝不可思议的神情。
“它太不可思议了,就像是有人问天国;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天国并不需要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螺旋路可以从任何叙述角度去描绘天国的诞生,把它描绘成一个——无论从过去、现在还是未来看,都必然存在的命题。”
“天国可以是继承亚恩遗产而诞生,也可以是古老的文明组织,还可以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
穆听完,轻轻点了点头。
“很好。”
“你已经站在能够理解它的位置上了。”
随后,他忽然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关的问题。
“你知道,现在的 0-01,叫什么名字吗?”
夏修微微一怔,随即摇了摇头。
“……不知道。”
穆抬佩戴着戒指的右手随手打了一个响指,下一刻,哪怕登临伟大灵性的夏修,也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屏障将他和世界隔离开来,而老者则是没有任何停顿地回答道:
“亚伦·西格尔。”
这个名字落下的瞬间,空气仿佛被轻轻按了一下。
有人投来注视,但是与穆对视后,他选择不再干涉。
穆则是继续说道,语气不疾不徐,却逐渐将话题引向更深的层面。
“亚伦·西格尔,他现在就是画笔的持有者……而螺旋路真正的来历,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复杂的问题。”
他顿了顿,随后给出了一个关键词。
“它涉及到一种现象——范式转移。”
穆抬起手,在空中勾勒出一个简单的结构。
“所谓范式转移中的范式,指的是一整套共识:世界是怎样运作的、什么问题是合理的、什么方法是科学的、什么答案算正确。”
“它不仅是一个理论,而是一个时代的认知操作系统。”
“而范式转移指的并不是在原有规则上做修补,而是当旧的解释体系已经无法容纳新的现实,于是整个认知框架被迫整体更换。”
“就像人类曾经认为世界是平的,后来发现它是球形的;再后来,又意识到泰拉中心论这个概念本身就是错的,太阳才是中心。”
他看向夏修,语气变得更加通俗。
“在范式转移发生之前,旧世界看起来合理、稳定、不可动摇。”
“而一旦转移完成,旧世界并不会立刻消失,但它已经失去了解释一切的资格。”
穆缓缓说道:
“而在现有的叙述逻辑中,亚伦·西格尔,就是天国的创造者——这是一次范式转移,虽然它错误百出,但是它就是事实,这一次倒因未果的范式转移。”
“如果你未登临奇迹,当我跟你说这是这次范式转移的时候,你是无法记忆该内容,而是被另一套范式转移给转移认知——就跟天国没有反弥母部一样,但是它更邪门。”
“在本轮的范式转移中,亚伦·西格尔但创造了天国,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在时间意义上的过去,真的创造了天国。”
“而是通过螺旋路,通过倒果为因,通过对过去、现在与未来的同时书写,完成了一个自洽的闭环。”
穆的声音低了几分。
“通过画笔,可以单开一个新的设定集……注意,旧有的设定集可以与新的设定集并存,但是它们会相互干涉,它会诞生出BUG,而它们会为了保持各自的自洽、独立与唯一性,会相互修改,直到一方被另一方所彻底的否决。”
“在螺旋路上的设定上,最初的世界,并无异常,没有奇迹,没有天国,没有这些被你如今视为理所当然的东西。”
“而螺旋路的出现,改变了一切。”
“它创造了奇迹,创造了天国,也创造了一切。”
“它对世界,进行了一次范式转移。”
“而在本轮转移中,螺旋路失控了——这里的失控不是它脱离天国的掌控,而是为了应对群星、深红之王、混沌等等至高神性的存在而补充的内容——将其视为失控,可以弥补BUG的诞生。”
他最后补充了一句,语气意味深长。
“但正因为如此,这条路必须秘密行事,它的持有者必须搭配另一个东西,时时刻刻扮演一个角色……”
穆抬起目光,与夏修对视。
“他需要——扮演天国的上帝。”
夏修已经被【螺旋路】所展现出的力量震撼得一时无言。
那不是单纯的强大,也不是位格碾压带来的压迫感,而是一种近乎“解释权”的存在——仿佛只要那条路仍在,天国就永远能够被描绘为必然,能够在任何叙述角度下成立,能够在过去、现在与未来之间反复折返,却始终不被否定。
可正因如此,他反而愈发清醒。
不够。
如果螺旋路是画笔,那么它所改写、所描绘的一切,总得有一个可以承载它的“面”。
否则,再锋利的笔,也只是在虚空中挥舞。
而穆也说过,【螺旋路】需要搭配另一个东西才能发挥作用。
这个念头在他心中成形的瞬间,夏修已经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穆,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冷静而锐利的光。
“路是画笔,”他缓缓开口,语速不快,却字字清晰,“那承载画笔的画布呢?”
“被切割的历史、那些被隐藏、被废弃、被否定却又真实存在过的叙述……它们不可能只是残渣。”
“如果没有承载之物,螺旋路根本无法成立。”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确认自己的判断。
“那么,那本记录被切掉之物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穆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情。
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像是终于等到了这个问题,随后才缓缓回答,语气平稳而古老。
“——存与非存之书。”
这个名字落下的瞬间,空气仿佛凝滞了一拍。
“它是从被放逐者图书馆中流出的另一份源叙述。”
“你也可以理解为……伊甸的本质之一。”
穆微微侧目,看向远方不可知之地深处的虚空,声音低沉下来。
“或者换一个你更容易理解的说法——它就是《泰拉编年史》。”
夏修的金色眸子骤然收缩了一瞬。
他看着穆,没有追问。
而穆却继续说道,语气中第一次带上了一丝近乎冷漠的笃定。
“……祂们都渴望拥有它。”
不需要指名道姓,夏修也知道“祂们”是谁。
凡是能被称为至高神性的存在,无论是秩序侧、混沌侧,还是早已隐没于叙述之外的旧神残影,都不可能对这样一件东西无动于衷。
这个念头在夏修心中成形的同时,他也不由自主地回忆起自己第一次登上【螺旋路】,并且在上面见过的那些门。
当时,他问过穆,那些门是什么。
而穆给出的回答,至今仍在他脑海中回响。
“那是废稿,门后,也许是世界的倒影吧,也许是一条由理想所铺就的地狱之道……”
无论是【螺旋路】,还是【泰拉编年史】,它们都不是没有代价的恩赐。
它们不是单纯的工具,而是某种必须被偿还的权柄。
被切割的历史,并非自然消亡。
被放逐的叙述,也并非无关紧要。
废稿,也是需要支付的代价之一。
0-13的背叛。
这个名字在夏修心中悄然浮现。
也许,那正是代价的一部分。
也许,那只是众多代价中,最先被显露出来的一个。
同时,扮演上帝,也需要面对许多直面根本的问题,比如——上帝能否创造一块自己无法举起的石头。
穆则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尊早已习惯等待的雕像,给了夏修足够的时间去消化那些足以动摇叙述根基的答案。直到那份沉默逐渐沉淀下来,他才再度开口,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边界感。
“我现在能告诉你的,也只有这些了。”
“更深层的东西,不是隐瞒,而是时机未到。”
穆看着夏修,目光平稳而笃定,“不过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自己就会明白的。”
他略微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接下来的话,随后语气忽然变得现实而克制。
“不过我还需要告诉你一件事情,螺旋路确实很厉害,但它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无所不能。”
“对于现有的一切来说,太阳依旧照常升起。”
穆继续说道,语调里多了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疲惫。
“而亚伦……他只是在扮演上帝。”
“他太累了。”
“他已经快演不下去了,天国需要一位新的……”
话说到这里,他没有再继续往下讲,但那未说出口的内容,已经足够清晰。
夏修自然听懂了,也自然没有追问。
穆收回目光,话题随之转向另一端。
“我已经从查尔斯·吉尔斯那里,得知了一念化三尊的事,也知道阿蒙德已经消亡。”
提到那个名字时,老者的声音明显低了一分。
“对于阿蒙德……该有的哀悼,我不会省略。”
“他完成了自己的职责。”
随即,他的语气重新变得锋利而清晰,回到了现实与布局之中。
“至于一念化三尊——这门万机之道,来得正是时候。”
“你这段时间,不必急着回到诸天万界。”
穆直视着夏修,眼神中第一次带上了明确的指向性。
“你已经登临奇迹。”
“常青藤战争,该继续加速推进了,你在这上面耽搁了太久了。”
“等第三台神赐巨像完成修复,你就可以凭借一念化三尊的协同能力,加快推进十七层位面的攻略。”
“同时,也该着手清理那些依靠信仰存续的神系之主了;它们太聒噪了,天国不喜欢太过聒噪,且自诩神明的家伙。”
“还有——魔王群军时代留下的那些胚胎。”
“必须尽快回收、封存,或彻底清除。”
穆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平稳,仿佛在陈述一条早已写好的进程。
“等这一切都处理完毕……”
“你就可以开始准备接班的事情了。”
他说完这句话,目光越过夏修,望向不可知之地更深处的虚空。
“螺旋路,需要一位新的捍卫者,也需要一位新的画家。”
“而泰拉,也该走出水晶天的桎梏了。”
穆沉默了片刻,像是在为这场谈话收束最后的线索,又像是在为某段已经走到尽头的时代做一次体面的告别。随后,他缓缓开口,将所有纷乱的叙述压缩成一句足够清晰、也足够沉稳的总结。
“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你想要的真相,现在已经被你亲眼看见了一部分。”
“至于你的来历……它并不是什么精心编织的阴谋,也不是什么被预设好的命运陷阱。”
穆的语气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近乎宽慰的意味。
“恰恰相反,它简单到会让你觉得失望。”
“你之所以站在这里,不是因为谁在你身后推动棋局,而只是因为你一步一步走到了这里——一切都只是刚刚好而已。”
他说到这里,目光落在夏修身上,像是在确认这句话是否真正被理解。
“不过,我很清楚,你真正关心的也从来不是这些。”
“你从始至终的目的,都不是追溯自身的来源,而是攀登权力与意志的顶峰。”
穆微微一顿,语气中多了一分肯定。
“成为天国的副君,是你的目标。”
“但它并不是你的宿命。”
“你并非被选中,而是恰好选择了这条路;你并非被推着前行,而是主动踏入了这片风暴。”
“而我们——也乐意协助你这样一位同袍,去撕开泰拉那片虚伪、被粉饰得过于完美的星空。”
他看着夏修,语气放缓,却字字分明。
“不要停下脚步。”
“不要因为已经看见部分真相,就以为道路已经走完。”
“不要因为站得足够高,就误以为自己可以驻足不前。”
穆轻声说道:
“这是我身为长辈,唯一能给你的劝告,也是我对你最大的期望。”
“休·亚伯拉罕,你会站的比我更高,你会带领天国走向真正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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