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红巾才俊腾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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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106 www.88106.info)    夜色如墨,濠州城内灯火零星,唯有城西一处租住的院落里,此刻却人声鼎沸,热气腾腾,与周遭的肃杀氛围形成了鲜明对比——陈慕之升任辎重营副总管的消息,如同在微澜的湖面投下一颗巨石,在那小小的租住院落里激荡起欢欣的涟漪。

    是夜,叶兑、胡大海、赵六、柳莺儿等人齐聚,名为庆贺,实则也是这群漂泊之人在乱世中难得的喘息与慰藉。

    管二俨然一副大管家做派,指挥若定,只是指挥的对象仅限于胡大嫂以及几位老师傅那手脚麻利的家眷。灶间里忙得团团转,洗菜切肉,烧火蒸饭,锅碗瓢盆叮当作响,充满了令人心安的烟火气息。

    胡大海更是兴奋,不知从哪个相熟的军营伙夫那里弄来半扇羊,兴致勃勃地要露一手“庖丁解羊”的祖传绝活。

    只见他那双蒲扇般的大手操弄起解肉尖刀,竟是异乎寻常的灵活,刀光闪动间,骨肉顺从分离,肥瘦各得其所,一块块纹理漂亮的羊肉被利落地投入翻滚着姜片、葱段的大锅中。

    不多时,一股混合着肉香与辛香料的浓郁气息便霸道地弥漫了整个院子,勾得人肚里馋虫乱窜,口中生津。

    旁边木盆里装着新蒸的、粒粒分明的粟米饭,还有几样焯拌的时令野菜,虽不算多么丰盛,但在这被元军围困、物资匮乏的濠州城内,已是难得的盛宴。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诱人的香气与柴火燃烧时清脆的噼啪声,交织出一派劫后余生、苦中作乐的融融暖意。

    “来来来,满上满上!今日定要为慕之贤弟好生庆贺一番!”胡大海声若洪钟,拎起一个粗陶酒坛,不由分说地将众人面前大小不一、甚至有些豁口的碗盏斟满那略显浑浊的土酿烧酒。

    他用力拍着陈慕之那不算厚实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后者龇牙咧嘴,几乎能听见骨头在抗议,“副总管!哈哈,俺老胡早就说过,是金子,就算掉进茅坑里捞出来擦擦,它还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

    这比喻粗俗得让叶兑直皱眉头,柳莺儿忍俊不禁,陈慕之则是哭笑不得,只能默默承受这份过于沉甸的兄弟情谊。

    叶兑捻须微笑,眼中满是长辈般的欣慰:“慕之小友今日于大帅面前,条分缕析,临危不乱,不仅自证清白,更揪出军中蠹虫,展露非凡才具与担当。擢升副总管,实至名归,老夫亦感欣慰。”他的肯定,如同给陈慕之的功劳簿上盖下了一个权威的印章。

    赵六也笑着举碗,言简意赅:“陈先生大才,赵六佩服!以后咱这全军将士的肠胃,可就托付给先生了!”这话说得朴实,却点中了后勤工作的要害。

    柳莺儿坐在陈慕之身侧稍靠后的位置,没有说话,只是眸光如水,始终萦绕在他身上。见他碗中空了,便默默地将一块炖得烂熟、香气四溢的羊肋排夹到他碗中,动作自然流畅,眼中流转着毫不掩饰的欣喜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柔情。这细微的体贴,比任何祝酒词都让陈慕之感到熨帖。

    陈慕之心中暖流涌动,穿越以来积压的憋闷、孤寂与如履薄冰的紧张,在这一刻被这浓浓的、近乎家人般的友情短暂驱散。

    他举起那盛着烈酒的粗陶碗,环视眼前这一张张熟悉而亲切的面孔,诚恳道:“慕之孑然一身,飘零至此,能有今日片刻安稳,全赖诸位兄长、姐妹一路扶持,同生共死。此身虽属陈慕之,此心亦系于诸君。此碗酒,敬大家!敬我们在这狗屁倒灶的世道里,还能围坐在一起大块吃肉!”

    说罢,仰头将碗中那火辣辣的酒液一饮而尽,一股灼热从喉间直贯丹田,驱散了春夜的微寒,也激起了几分久违的豪气。

    正当院内气氛热烈,笑声与肉香齐飞之际,院门外传来一阵爽朗且中气十足的笑声:“哈哈哈,好香的羊肉!看来我等来得正是时候,不请自来,叨扰各位雅兴了!哟,叶军师也在,失礼失礼!”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院门处,朱重八与汤和联袂而至。

    两人皆未着戎装,只穿寻常布衣,风尘仆仆的面容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却亮得惊人,顾盼间自有股草莽英豪的勃勃生气。

    更引人注目的是,两人手中还各提着一坛泥封未开的酒,以及几大包用厚实油纸包好、隐隐透出卤香味的熟食。

    陈慕之连忙起身相迎,心中微感意外,毕竟他与这两位军中红人,尤其是朱重八,交集尚浅。但他脸上迅速堆起热情的笑容:“朱百户,汤千户!快快请进!两位大驾光临,陋室蓬荜生辉,何来叨扰之说!正愁酒肉不够分,二位这是雪中送炭啊!”

    两人进来后,先向坐在主位的叶兑郑重行了一礼,礼数周到。汤和笑着接口道:“陈兄弟如今是副总管了,我等将来去你那儿讨要粮草军械,还得看你脸色呢,岂敢不来巴结?”虽是玩笑话,却也透出几分实情,引得众人一阵轻笑。

    朱重八则将酒坛和熟食放下,对陈慕之道:“慕之贤弟不必客气。此处既非朝堂,亦非军营,你我兄弟相称即可。白日里仓廪之事,贤弟心思之缜密,标记之法之新奇,令人大开眼界,由衷钦佩。我与汤和兄特备薄酒前来,一为贺贤弟擢升之喜,二也是想与诸位多亲近亲近。不想此处如此热闹,正好凑个趣。”

    陈慕之心中感激,知道这两人是真心释放善意,或许也存了结交之意。他郑重拱手道:“重八兄、汤和兄言重了。白日里若非二位仗义执言,关键时刻鼎力相助,慕之纵有百口亦难辩,焉有此机会?此番情谊,慕之铭记于心。”他这话说得诚恳,将功劳大半归于对方,姿态放得很低。

    汤和在一旁将油纸包打开,露出里面香味扑鼻的大块卤牛肉,笑道:“陈兄弟是有真本事的人,我跟重八不过是说了句公道话。郭大帅也是明察秋毫。来来来,酒肉都齐了,今夜定要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管二见又来了两位重量级“贵客”,愈发精神抖擞,感觉自家“慕之哥”面子十足,连忙吆喝着女眷再添碗加筷,重整杯盘。本就狭小的院子此刻更显拥挤,却也更加人气旺盛,喧闹非凡,充满了乱世中难得的鲜活气息。

    酒过三巡,菜添五味,气氛愈发融洽热烈。朱重八与汤和因不日即将领兵执行叶兑筹划的主动出击、袭扰元军的策略,话题自然离不开行军打仗。

    汤和啃着一块羊骨头,抹了把嘴上的油,对陈慕之道:“陈兄弟,如今你执掌粮库,哥哥我有件小事,一直颇为头疼,正好向你请教,看有没有啥好法子。”

    “汤兄但说无妨,慕之必知无不言。”陈慕之放下筷子,认真倾听。

    “便是这行军干粮。”汤和叹了口气,眉头拧成了疙瘩,“如今我等奉叶军师之策,远袭扰敌,讲究的是来去如风,动若雷霆。但士卒随身携带的干粮,翻来覆去就那两样——多是炒米或是硬得能当砖头使、掰开来能崩掉牙的死面烙饼,用口水含半天都化不开,难以下咽,更别提什么油水滋味了。”

    “长途奔袭,将士们体力消耗巨大,翻山越岭,有时候连口热水都喝不上,仅靠这些玩意儿硬扛,难以维持战力啊。不知陈兄弟可有法子,改良这行军口粮?既要便于携带,不易腐坏,又要能快速充饥,顶饿扛事儿,这味道……若能稍好些,让弟兄们吃得顺口些,自是更佳。”

    他描绘得生动,众人眼前仿佛都出现了士卒们啃着硬饼、就着凉水,一脸苦相的场景。

    朱重八也放下酒碗,目光炯炯地看向陈慕之,显然对此事也极为关切,他补充道:“汤和兄所言,正是我军眼下实情。兵贵神速,战机稍纵即逝。若因粮草不济,或是干粮难以速食而贻误战机,乃至拖垮士卒身体,动摇军心,实为不智。贤弟如今执掌粮库,便是我军肠胃命脉所在,若有良策,解此困境,实乃功德无量之事。”

    这个问题,如同一把钥匙,瞬间开启了陈慕之脑海中来自现代的记忆宝库,一个金灿灿、香喷喷、风靡全球、宅男必备的食品形象跃然而出——

    方便面!

    这玩意儿,简直像是为古代长途行军、敌后游击量身定做的理想干粮!

    他心脏砰砰跳了两下,努力压下激动,略一沉吟,组织了一下语言,便开口道:“二位兄长所虑,切中要害,慕之记下了。关于这行军干粮,我近日确有些不成器的想法,有个初步构想,或可一试,还请二位兄长及叶军师参详指正。”

    众人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连原本在细嚼慢咽的叶兑也放下了竹筷,饶有兴致地望来,等待他的下文。

    陈慕之随手拿起一根干净的筷子,蘸了点儿碗里的残酒,在光亮的桌面上虚画起来:“此物,我暂称之为‘速食面’。顾名思义,取其快速食用之意。其主要原料,可用军中常见的小麦,磨成精粉,加以适量清水、盐巴,还可加入少许碱水,以增筋道,且能防腐。”

    他见众人面露疑惑,尤其是听到“碱水”时,便解释道:“碱水并非什么稀罕物,便是用灶膛里烧剩的草木灰,用清水浸泡后滤得之水,略带涩味,寻常百姓家蒸馒头有时也会用少许,能使面食更加蓬松。用于和制此面,可增加面条的韧性与筋道,使制成之面饼更为爽滑耐煮,久泡不烂,同时,也有一点点防腐防虫的作用。”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势模拟和面、擀面的动作:“接下来是关键一步,关乎此物能否长期保存。将这些压制好的生面条,先上笼屉蒸熟,或者入沸水大锅焯烫至七八分熟,然后迅速捞出,用凉水激一下,再尽力沥干水分。再下一步,是为了彻底去除水分,利于保存,并赋予其独特的口感。可以用少许油脂微微煎制定型,或者更省事的,置于大铁锅中用慢火耐心烘炒,或借日光与通风晾晒,使其变得干燥、酥脆,如此方能久存不坏。”

    “至于食用之法,极为简便。”陈慕之拿起自己的空碗示意,“兵士只需将这干燥坚硬的面饼置于碗中,冲入烧滚的沸水,寻个东西盖上片刻,约一两分钟…哦…约莫数十息到百息之间,面条便会吸水软化,恢复近乎现煮的筋道口感。”

    “若有条件,可预先准备好干燥碾碎的菜干、肉沫、盐粉、甚至少许磨香的芝麻或干姜粉,混成调味料,与面饼分开放置,或一同包入。如此,无需生火起灶,一碗热腾腾、香喷喷、有咸淡滋味的汤面顷刻即成!即便情况紧急,找不到热水,这炸制或炒制过的面饼亦可直接干嚼充饥,香脆可口,远比硬饼炒米适口,且更易吞咽。”

    陈慕之将现代方便面的基本制作原理和食用方法,用这个时代能理解、能实现的术语和步骤描述出来。

    他描述得绘声绘色,细节丰富,朱重八、汤和,乃至旁边的胡大海、叶兑等人,都听得入了神,仿佛眼前已经出现了一块块金黄焦脆的面饼,以及冲泡后那一碗碗热气腾腾、面条舒展、汤水油润的诱人画面。

    只见朱重八听得极为专注,身体微微前倾,眼中异彩连连,仿佛在审视一幅精妙的作战地图。

    待到陈慕之话音落下,他猛地一拍陈慕之的肩膀,声音因激动而略显高亢:“妙哉!妙哉此物!此物制作虽稍显繁复,然一旦制成,携带极其便利,不占地方,不易腐坏,食用亦无比快捷,正合我军远袭、游击之需!热水易得,热食暖心,于士气体力之恢复,士气之鼓舞,大有裨益!慕之贤弟,你真是……真是奇思妙想,宛若天授!此策若成,解我军一大难题!若能成功制出,我必禀明大帅,为贤弟请功!”

    他言语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赞赏与热切期待,甚至带上了几分对这个“奇思妙想”来源的惊异。

    汤和也抚掌赞叹,用力拍着陈慕之另一侧的肩膀:“绝了!陈兄弟!若真能制出此物,我军远程奔袭之力,持续作战之能,必能大增!这简直是给弟兄们插上了翅膀啊!”

    胡大海虽然对工艺流程听得半懂不懂,但听到“有肉味”、“香脆”、“热汤面”这几个关键词,眼睛瞪得像铜铃,喉结上下滚动,站起身来大声道:“俺的娘!听着就馋死个人!慕之兄弟,啥时候能做出来?俺老胡第一个试吃!保证连碗底都给舔干净!”

    陈慕之感觉自己的肩膀快被这哥俩拍散架了,见隔着位置的胡大海站起身来也伸出手跃跃欲试,吓得忙把胡大海按了下去,夹了一大块羊肉放到他碗里,“胡大哥,先把这个吃干净吧!”众人看见,哄堂大笑。

    叶兑捻须沉吟,缓缓点头,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慕之此策,看似奇巧,实则深合实用之道。化繁为简,于不可能处觅得可能。若此‘速食面’果真能成,不仅利于行军,于民夫转运、城防值守,乃至百姓应对灾荒,或许皆有用处。善,大善!”

    陈慕之被众人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谦逊道:“此乃慕之一点粗浅构想,纸上谈兵罢了。具体制作工艺、口味调配、如何包装便于长期保存和行军携带,还需反复试验摸索,其中定然困难不少。请朱百户、汤兄放心,慕之既已提出,定当尽快着手研制,力求早日拿出像样的成品,交由军中试用、评判。”

    “好!好!我等就静候贤弟佳音了!”朱重八举起重新斟满的酒碗,神情振奋,“来,为慕之贤弟的妙策,为我军未来之‘速食面’,干一碗!”

    “干!”众人轰然应诺,共同举碗,气氛在这一刻达到了高潮,仿佛那香喷喷、热乎乎的行军面已经成功在望。

    酒酣耳热之际,话题也变得愈发随意深入,少了些顾忌,多了些真诚。

    朱重八几碗烈酒下肚,古铜色的面皮上泛着红光,醺意微露。

    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承载了太多岁月的沉重,目光投向跳动的灯火,对叶兑和陈慕之敞开了部分心扉:“不瞒叶军师、慕之贤弟,重八此生,出身寒微至极,少时家贫,父母早亡,元廷苛政猛于虎,酷吏如狼,家中田产被夺,族中兄弟在接连灾荒中饿死病死者十之七八,唯余我与二哥苟延残喘。为求活路,年少时曾入寺庙为僧,扫地挑水,撞钟念经,亦曾漂泊四方,持钵乞食,看尽世态炎凉,人情冷暖。”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不屈的韧劲:“元廷规制,庶人无职者不许取名,只以行辈、父母年龄相加为号。这‘重八’之名,不过是家中按辈分所取,粗陋不堪,实非我所愿。”

    “如今既已投身行伍,欲在这乱世中图存,进而廓清寰宇,总觉此名难登大雅之堂,亦难符心中之志。有心改个响亮些、有些意味的名字,却一直未有合适的,深恐画虎不成反类犬。二位皆学富五车,见识广博,不知可否为重八斟酌一二,另取一名号,以期未来?”

    众人闻言,皆安静下来,目光聚焦于叶兑与陈慕之身上。

    叶兑捻须沉思,似在脑中飞快地掠过诸多字眼,权衡其含义、音韵。

    陈慕之却是心头剧震,历史的车轮,那沉重而关键的转向,竟在此刻,由他这个意外闯入的蝴蝶,来轻轻推动第一下吗?

    他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努力让面色保持平静,沉吟片刻,迎着朱重八那混合着期待与野心的目光,缓缓开口,声音清晰而沉稳:“重八兄既有此雄心,欲正名以铭志,慕之不才,偶得一念,倒有一名,或可供兄台参详。”

    “贤弟请讲。”朱重八身体前倾,目光灼灼。

    陈慕之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朱元璋,字国瑞,如何?”

    “朱元璋?字国瑞?”朱重八轻声念了一遍,这六个字在他唇齿间滚动,带着一种陌生的、却仿佛天生就该属于他的分量。

    他眼中露出深深的思索之色,“此名……音韵铿锵,听起来确是不凡。不知有何深意?还请贤弟为我详解。”

    陈慕之早已打好腹稿,从容解释道:“朱,乃兄之本姓,血脉所系,自不可改。其音谐‘诛’,有诛灭、斩除、廓清之意。元者,暴元也,横征暴敛,视我汉家儿女如猪狗,乃我等誓要推翻之寇仇!璋,乃古代祭祀天地、朝聘会盟所用之重要玉器,形如半圭,象征高贵、祥瑞、信义,亦喻指杰出之英才、国之栋梁。”

    “‘朱元璋’三字,音义双关,便是‘诛灭元廷之玉璋’!既有廓清寰宇、诛灭暴元之宏愿壮志,亦寓自身才德如玉,坚贞高洁,堪当大任,必成国之重器之意!字国瑞,则意为国之祥瑞也!不知此解,重八兄以为如何?”

    他话音一落,满院寂静。唯有柴火在灶膛里噼啪作响,仿佛也在为这个名字喝彩。

    叶兑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愕,随即爆发出惊人的光彩,他猛地一拍桌面(陈慕之恍然:原来古人一激动就要拍东西,名士豪杰、贩夫走卒莫不如此,下次切记要注意把肩膀躲开),低声喝彩:“妙!妙啊!诛元之璋!诛元之璋!此名气势磅礴,寓意深远无比,正大光明,又暗合天道!既表明了与元廷势不两立之决心,又彰显了自身器宇与抱负!朱百户,此名与你,实乃天作之合!妙极!老夫再无更好的字眼可荐!”

    他激动得胡须微颤,看向陈慕之的目光充满了激赏与更深层次的探究,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到这个年轻人的底蕴。

    胡大海虽然对“半圭”、“玉璋”具体是啥不太明白,但也觉得“朱元璋”这三个字念起来比“朱重八”不知威风了多少倍,而且“诛灭元廷”这意思他懂!顿时大声叫好:“好!朱元璋!这名字够劲!听着就提气!比俺那‘大海’名头响亮多了!以后俺就叫你朱大哥!不,元璋大哥!”

    汤和、赵六等人也纷纷面露喜色,交口称赞。柳莺儿看着陈慕之,美眸中异彩涟涟,仿佛在看一个能点石成金的奇人。

    “诛灭元廷之美玉英才……朱元璋……朱元璋!”朱重八——不,从现在起,应当称为朱元璋了——他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眼睛越来越亮,如同暗夜中点燃了两簇熊熊火焰。一股难以言喻的豪情、霸气与仿佛命中注定的使命感自胸中轰然升腾,席卷全身!这名字,不仅响亮,更完美地契合了他内心深处那不甘人下、欲要翻天覆地的蓬勃野心!

    “好!好一个朱元璋!好一个诛灭元廷之美玉英才!好一个堪当大任之国器!”朱元璋猛地站起,身姿挺拔如松,举起那粗陶酒碗,声震屋瓦,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此名甚合我意,甚合我志!慕之贤弟赐名之恩,如同再造,元璋没齿难忘!自今日起,世上再无乞儿朱重八,再无僧侣朱重八,唯有红巾军朱元璋!诸位在场见证,我朱元璋在此立誓,必以此身,持此‘诛元之璋’,扫荡妖氛,诛灭暴元,澄清玉宇,还天下汉家郎一个朗朗乾坤!此生此志,天地共鉴!干!”

    一股无形的、磅礴的历史洪流,仿佛在这小小的、洋溢着酒肉香气的院落中,因陈慕之这看似随意却又深思熟虑的一言,而悄然改变了流向,加速奔涌。

    众人被他的豪情感染,再次齐齐举杯,为“朱元璋”贺!觥筹交错间,气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仿佛预示着一段崭新的传奇,就此拉开序幕。

    夜色在欢腾中悄然流逝。柳莺儿帮着女眷收拾完碗筷,见陈慕之伏在桌案上,似是酒力不支,沉沉睡去,便去屋内取了薄毯,细心为他盖上。她站在他身旁,就着朦胧的灯火,看着他安静的睡颜,想起他方才侃侃而谈、赐名定鼎的风采,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许久,才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去。

    次日,天色渐明,宿醉的头痛并未阻挡陈慕之的步伐。

    自那夜之后,他便将大量精力投入到了“速食面”的实质性研制中。他在辎重营内专门辟出一个小角落,带着几名信得过的、手巧的工匠和做事稳妥的仓丁,开始了反复的试验。

    选择合适筋度的小麦粉,调配水、盐、碱水的最佳比例,摸索煮面或蒸面的最佳火候和时间,尝试不同的干燥方式——少量油煎定型虽香气诱人且口感酥脆,但耗油颇多,成本高昂;而单纯依靠炒制或炭火烘烤,则更经济,但火候难以掌握,容易外焦里生或者干硬过度,需找到那个微妙的平衡点。

    穿越之前,作为社畜的任奕尘,他在“996”的快节奏生活中,各种口味的方便面吃了不知凡几,堪称“泡面专家”,但真正自己动手从零开始制作,却是另一回事。

    这期间经历了数十次失败,面饼要么干燥不足,存放几日便发霉长毛;要么干燥过度,硬如石块,开水冲泡半天也恢复不了软韧;要么碱水比例不对,带着一股难以入口的涩味;要么调味粉包搭配不当,腥气过重或寡淡无味。

    陈慕之不厌其烦,记录每一次试验的参数和结果,像个小学生一样从头学起,不断调整工艺。

    最终,他确定了一套相对可行的工艺流程:采用七分蒸熟、三分小火慢烘,最后阶段用极少量油脂快速煎制定型的方法。这样得到的面饼,既达到了足够的干燥度利于保存,又因为保留了部分孔隙和油脂,能在沸水中较快地吸水软化,恢复接近鲜面的筋道口感。

    为了解决味道单一和营养不足的问题,他尝试将少量廉价的肉干、鱼干、虾皮甚至豆渣焙干磨成粉,混合细盐和少量能找到的、味道不那么突兀的香料(如花椒粉、干姜末)制成简易的“调味粉包”。

    包装也是个难题。他试验了多种材料,最终选用厚实且韧性较好的防潮油纸,裁成特定大小,手工糊成紧密的囊袋,将完全冷却的面饼与独立小包的调味粉包一同放入,然后想办法灌入干燥的热空气(比如用皮橐鼓风加热)后迅速封口。这方法虽然原始,效率低下,且密封性远不如现代真空包装,但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减少面饼与空气的接触,延缓氧化,勉强达到延长保质期的目的。

    当然,这种“精装版”的成本对于现阶段的义军来说还是偏高,陈慕之计划只优先配备给各级将领以及执行长途奔袭、敌后穿插等重要任务的精锐队伍。普通士卒则暂时采用更简易的普通纸包裹。

    第一批像点样子的成品出来后,陈慕之先是请叶兑、胡大海、柳莺儿等“内部人员”试吃,根据他们“太咸”、“有点腥”、“面饼还不够软”等反馈,再次调整口味和工艺。胡大海对试吃工作热情极高,竟能连吃几碗都面不改色,最后连面汤都喝个碗底朝天,抹着嘴嚷嚷“再来一碗”!

    得到内部认可后,陈慕之将一批精心包装好的“速食面”送往朱元璋和汤和的军营,交由那些即将进行短途野外拉练的士卒试用。

    结果反馈极佳!士卒们普遍反映,这新鲜玩意儿,携带确实轻便,食用方法简单得如同儿戏,只需找到热水(行军时烧水不难),冲入,盖上片刻,便能吃上一碗热乎乎、有咸香味道、面条筋道的汤食,远比啃那些能崩掉牙的冷硬干粮舒服百倍,体力恢复也感觉更快。

    尤其是急行军后或者夜间值守,能快速、方便地吃上一口热食,对于提振士气、鼓舞军心的效果,甚至超出了食物本身。于是,大家亲切地称之为“慕之行军面”。

    朱元璋亲自找来陈慕之,用力拍着他的肩膀(陈慕之已经开始习惯并暗中运气抵御),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贤弟!此物大善!真乃我军之福!士卒们反响极好!我已禀明郭帅,大帅亦尝过,赞不绝口!着你辎重营尽快筹措原料,想办法扩大制作,优先配发给执行奔袭、游弋任务的精锐队伍!此事若成,你为首功!”

    消息传开,陈慕之和他发明的“慕之行军面”在濠州军中声名鹊起。连郭子兴听闻此事后,也忍不住泡了一碗试试,此后竟成夜间理政之必备宵点,更不止一次军议上褒奖。

    马秀英负责记录文书,听到此事时,笔尖微微一顿,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个被她视为“登徒子”,却接连展现出不凡手段的年轻书生形象。88106 www.88106.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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