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 熊途末路（五）

(88106 www.88106.info)    （大家会不会嫌这熊途末路写得有点长啊，秋天也没有想到会写这么多。秋天更正一下，1922年的春节是一月28号。秋天承认错误……之前看错日历了）

    五团连夜撤离后，天空中就飘起了雪花。唯美的夜景与刚刚尸横遍野的战场格格不入。陈浩天披着军大衣，将一捧雪搓的圆圆的，使劲的砸向远处。陈浩天望着依旧被黑夜笼罩着的山林喃喃道：“真是场好雪，好些年没见过雪了，都差不多淡忘了这雪是什么样子的了。真是怀念小时候 跟老头子打雪仗啊！“这场雪似乎预示着又会是一个能够获得好收成的年份又要到来一样。

    五团撤回至最后一条防线——沱江北岸。在这里，将是与熊克武最后决战的地方。五团将伤员妥善安置在城中的野战医院。剩余的战士静静的战壕里等待着熊克武的到来。

    这一夜似乎很漫长也变得极为寒冷。五团虽然配发了冬天的军大衣，但还是招架不住的上牙齿跟下牙齿打架，里面的衬衣也冻得硬邦邦的。张本荣将手放在嘴边哈了口气使劲的搓了搓，铁青着脸口齿不清的道：“他娘的……老子活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么……冷的天。老李，你是不是……冻傻了，你们文化人……体质……就是差。你看……你……冻得跟……青面兽……似的。“李亿龙没好气的骂道：“你他娘……的……也……好不到……哪去”

    “来来来！每人拿一把辣椒，多拿点！“炊事班的班长跟几个战士抬着几箩筐的辣椒往战壕里送。炊事班班长脸上红彤彤的嘴肿的跟腊肠似的，显然刚才已经开过荤了。

    “班长，这辣椒咋吃啊，你好歹也给煮个辣椒汤啊。”一个稚气未脱的战士拿着一条辣椒仔细的打量后 ，咽了一口口水道。

    炊事班班长内牛满面（估计是给辣椒辣的）道：“团长吩咐了打仗期间夜里不许生火，我也没有办法啊。这辣椒可是好东西啊，你看这冰天雪地的，吃一根提神御寒。吃的时候得细嚼慢咽。不然没效果。“

    小战士半信半疑的将一根辣椒放进嘴里，一咬顿时辣味充斥了整个口腔然后是味蕾开始工作，眼泪开始刷刷的往下掉。小战士顺手就想去擦眼睛。炊事班班长猛的抓住他的手，道：“别用手擦。小心辣眼。“

    于是乎，整个阵地整齐画一的内牛满面。团长张本荣，拿起一根辣椒道：“老李啊，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们穷苦大众的力量。，”说完将辣椒扔进嘴里 ，咀嚼两下。露出惊悚的表情，急忙拿起水壶狠灌了几口。“这是什么辣椒这么辣！我们四川人每个人吃的辣椒没有一牛车也差不多了！老子活了三十多年了，也没吃过这么辣的辣椒。“政委李亿龙皱着眉头还一边流着眼泪道：“ 你还以为是你们家后院里种的那些辣椒啊，这可是农科院培育出来的新品种。能不辣吗！”

    解放军这边吃着辣椒内牛满面，可是苦了熊克武这边，川军们在武器上大大的得到改良，可是在军装上还是保持着老样子，两层的衣服，里面塞着棉花。这就成了冬天的衣服 ，等天气暖的时候就把棉花抽出来。这般冷的天气，连里面的棉花都冻得硬邦邦的，然后人也觉得整个五脏六腑都冻成一块了。川军们自嘲到跟铜墙铁壁似的，这样连解放军的刺刀也捅不进来了。川军们的后勤保障极不稳定，想这般冷的天气，后方的物资很难运得上来。相对于解放军他们可就放开得多，根本就不需要考虑是否会暴露目标。架起锅，马上开火煮了一锅红彤彤的辣椒水，这原本灌辣椒水是酷刑的一种，可是现在倒成了这个战场上人类保命之物。熊克武等一班高级军官可没有给自己下禁酒令。一班高级军官正经危坐，房子内炉火熊熊。与屋外的冰天雪地成了鲜明的对比。

    熊克武站起身道：“各位，我熊克武无德无能，却得到你们这般弟兄的追随，才让我等在这巴蜀之地。有了安身立命之所。在座的诸位有的自广州起义时就跟随了我。现在，我们都很清除！对面的匪徒占了我们的地盘，他们的实力之强比起我们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是我们所应该重视的。昨天，我们的一个师，轮番攻击了一天，也没能攻上去，这是为什么，因为我们缺少他们的一股精气神，这是极为重要的，他们在气势上就把我们给压倒了！所以，对于这群匪徒，我们要把每一场战斗都当成背水一战。他们装备了毫不逊色于我们装备的德国武器。但是，我们的将士都是身经百战。在这一点上，我们就强于他们百倍。新乡独立旅的戴天瑞旅长，已经以身殉职，这给了我们深刻的教训。任何时候都不能够轻敌！你们说说看昨天一战，我军所暴露出来的问题。“熊克武环视了一下在座的军官，坐了下来。

    11师师长武元章站了起来，开口道：“ 此次攻坚战是由我11师率先打响。我师预先有在对方阵地前藏有伏兵 ，但是提前被暴露，敌对我突击队发动了猛烈的攻击，而后续部队又没来得及跟进，导致突击队的全军覆没。随后我派一团之主力，对对面阵地发动强攻，怎奈面火力甚猛，部队存功未取。此后我师以数团之力轮番攻击，以掩护戴旅长对敌侧翼之袭击。戴旅长孤军奋战，终寡不敌众而全军覆没。此战我军暴露的问题有，其一，情报不准，敌之番号，主官，兵员，火力配置，无一可知。情报不灵则战况不顺。其二，联络不通，我军只有师一级才配备有电台，各团之间，前后，左右之间距无法协调。往往部队得不到有效的支援。其三，勤务军需皆不能有效保障。士兵不能饿着肚子去打仗，也不能扛着没有子弹的枪去冲锋。其四，军令已明，全师将士不能一心用命，以致功亏一篑。此乃将帅之则。故武元章恳请大帅惩罚。“

    熊克武示意武元章坐下后，开口道：“ 武师长所说在理。匪众对所占之区域看管深严，我军所派往细作，十不存一二。我部所购均为德国之电台，人员培训，购买皆为不易。三军将士不能一心用命，此则本帅之过，诸位不必自责。现在我等需拿下匪寇之阵地。须得各位同心协力方能成功。待明日，德国军事顾问及二军携坦克抵达，便可一举拿下……“

    前敌总指挥部里依旧灯火通明，一张诺大的会议桌旁仅仅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此次战役的总指挥，另一个则是过来放风的陈浩天。

    “旅长，你唱的是哪一出啊，虽然我们负责迂回穿插的部队都已经到位，但是五团好不容易夺回来的阵地，为何又要放弃。这完全就讲不通嘛。”黄宇有些不满的问道。这主要是陈浩天，直接越过了他这个总指挥下达了命令，况且这个命令是完全不能让人所能理解的。

    陈浩天微笑道：“你这个总指挥啊，看重的还是预定的时间不能更改，一寸一毫的阵地都不可丢失。对于整个局面还是有所欠缺考虑啊。”

    “可是！这样我们诱敌深入的目标就难以实现了……”黄宇还是有些不解道。

    “你觉得今晚的天气怎么样。”陈浩天依旧用着不卑不亢的语音道。

    “今晚的天气很冷，冷得出奇……等等，你是想利用今晚的天气？”黄宇有些激动道。

    陈浩天摇头晃脑的道：”正是，现在熊克武这头牛的牛绳已经牵在了我们的手里，现在他就是我们案板上的肉。我们想什么时候切就什么时候切。刚才，我已经接到特种大队的报告，他们已经成功的切断了熊克武的补给线，要想重新建立一条补给线没有几天的功夫是不行的。现在他们已经没有等的资本了。而我又让他们的奸细，带出了我资阳城中储备有大量的物资。你想，一头饿疯了的狗熊，见到食物会怎么样。这么冷的天，想必凌晨的时候 沱江就该结冰了……“

    黄宇眼睛一亮，他总算明白了旅长的用意了。这些看似打不上一点边的东西实际上确实环环相扣。行军打仗不仅仅得靠战士的英勇无前，还要知天文识地理。将这些因素揉和在一起就形成了真正的天时地利人和。自己患得患失的性格 ，也是影响整个战局的走向。黄宇猛的觉查到，让自己做这次战斗的总指挥的用意，没有很深的资历，也没有最高的学历，但是偏偏让他来做这个总指挥。是因为，陈浩天希望他能够在这次战役中充分的认清自己。端正自己，为以后的大战做准备。成为一个能够真正独挡一面的优秀指挥人员。

    天在渐渐放亮，一轮激烈的炮击把被雪覆盖的土地又翻了出来。高温使雪融化成水，而水又将凝固的血又冲刷了一边，汇聚成一条血水溪流。炮击过后熊克武纠集的三个团近六千人在三十五辆坦克的掩护下毫无阻碍的冲上了对方的阵地。熊克武踏上这个被炮弹炸的千疮百孔的阵地。心中有喜悦，也有失落。此时一匹快马，飞奔而来，未等马停，便从马上翻滚下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熊克武面前敬礼道：“报告大帅！后方来报，运输补给线遭到偷袭，所有马匹全部被射杀。补给线被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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