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八章 皇族悲哀

(88106 www.88106.info)    第四十八章皇族悲哀

    此刻，钟离祈天看到雅怜在这里，且与自己说了同样的话，他此时的神情，更显得仿佛压抑过来的一股混合着的玄秘与杀气。雅怜不由得一瞬间想后退，却似被钉固了脚步，忽然觉得这个男人，也就是她的宿命情人，为何如此的陌生？难道是哪里不对了？

    或许，他的记忆被冰封至深？或许，他的觉醒遥遥无期？

    可是她一时之间无法清楚，无法解释了。这时钟离祈天不想被这姑娘盯着，就忽然开口说，“凤凰公主，你先退下，跪安吧。”

    雅怜这才恍过神来。

    如今钟离祈天已是新君了，他的话语就是圣旨，二王爷和王妃见到新皇面色不善，也赶紧告辞。雅怜自是不便多留。

    一路上他们三人都沉默着，气氛有些诡异。

    雅怜自动地跟母妃和名义上的父王道别，不打搅这对关系刚刚恢复好的夫妇。她打心底祝福他们，希望他们俩人的爱情能维持新鲜，发展良好，不像自己与宿命情人钟离祈天……

    想到那个男人，雅怜又不由得一声叹息。

    脚步仿佛与头脑隔离，一踏一起，走着一条熟悉得全然不用思索、却陌生得不知什么在尽头迎接着的路。

    皇宫的殿内如同成为了灵堂，空出一块空间，哀乐队与鼓瑟在角落，前排陈设着礼器，烛台在中央，上边是一幅老夫人的画像，白地黑墨，触目扎心。

    宾客缓缓走进，陆陆续续到来，每人都身着深色素衫，胸前戴一朵黑色的花。而商氏家族的人则除了全黑，在头上还束一条黑色的纱。

    雅怜看见了宁馨，小小的她在一身黑服下更显矮小，雅怜一算，她才不到九岁，而今后再也没法享受皇上的疼惜，心中替她感到十分难过。

    岳雯诗站在宁馨身后，低着头，带着女儿向前走来，走到前方的位置，站立。雅怜目光空洞地看着她们，然后还有其他的宾客，一双双前来的脚步，一个个身影，目光没有聚焦，仿佛什么也没看见。

    气氛压抑。

    葬礼开始。

    雅怜只能在次子的位置站立着。站立在他们后边，默默观看。他在岳雯诗与宁馨之中间，宾客们的前方，对于两旁和后边的场景则不见，只是正对着前方。

    默默关注，却如抽离。即使是眼前的，也仿佛隔着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帘幕，随着一阵阵敲击在心上的哀鼓，这景象却显得那么不真实。

    哀哭的声音一片。

    举香完毕，哀乐又响起。商敬先开口道出送别逝者的话语：“为逝者送行！”

    凌日想到这么多年在外，获知自己的亲人不久，刚刚回来，就面临生离死别。最疼爱自己的皇上走了！顿时悲伤翻滚，号啕大哭。

    岳雯诗和服侍商母多年的丫鬟珊瑚，接着管家等，都放声哭泣。

    雅怜却呆立在那里，没有哭泣，甚至没有眼泪。

    他的心上升起了一道道自责。从远到近，到现在当下的缺乏眼泪。为什么不哭，为什么这样，显得冷漠？为什么显得冷漠，不哭就是冷漠，还是哭是形式？哀莫过于心死。

    那么心死了吗？如果心死了，为什么还有不同的声音在说着不同的话？于是，哭吧。

    雅怜终于放声哭起来。“我不要显得不在乎，我是在乎的，我要哭，我要哭！”

    “我哭不是做形式！”

    “但你哭是在应付任务！”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悲伤的！”

    人们的目光由凌日转向他，看着商氏家族的二公子颤抖地哭着，似乎不如长公子哭得那么悲切，而且有点勉强，他先前不是没哭吗？现在哭起来了，却显得很可怜。谁知他是怎么想的，这个商雅怜，从来就是个怪人。

    雅怜没有注意到在场的人，他甚至没有看见后排角落里的那个身影，安静而悲伤地在那里，看着雅怜。他的眼里也流下了泪水，但是没有人看见。他的头发一半遮在脸上，一半扎在脑后似很随意的一捆，穿着破旧的布衣，就似商府的家丁。然而若有人这时在他身后，单看他的背影，也能将他的气质与其他所有人区分，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与落寞。

    只是他隐在了人群里，众人之后。他没能与雅怜说一句安慰的话，甚至没能打一个照面。然而他也不知道，有一个人在偶然回身一瞥的霎那，原本冷峻的脸色忽然变了。

    这时正礼最后一个音符响起，在尚未落下之际，众人还未散席的时时，他忽然转身匆匆离去。

    上官宰相和他的女儿在葬礼后还留了下来，与新皇钟离祈天致上慰问之意。

    经过钟离祈天的身边时，雅怜只感觉有一道深邃而憎恨的目光射向自己。她不用看也知道，这是她心爱的男人更加恨她的表现。

    没有任何回应，雅怜不转脸也不转眼，笔直走了出去。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