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转瞬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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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蓝色的天空渐渐渲染上夕阳的金辉，倦鸟嘶鸣，已是归巢的时候，沈云理怔怔地直视着头顶的这片天，看着云卷云舒的莫测变化，心反倒是静下许多。

    “咕——”自然的乐音之中响起一声异样，同样动也不动躺了整个下午的墨染不禁面露红色，尴尬地眨了眨眼睛。

    “呵，饿了？”沈云理忽然听到这动静不禁笑了，此时唇角已经可以弯动，勾起的弧度虽浅却也温暖，许久沉默之后的开口听起来有些发沉。

    “额，恩。”面对自己的主子墨染没办法撒谎，就像是他初入府的时候一样，他坦诚直率地告诉王爷，自己受太后的命令至此。

    倒也是，从早上到现在也没有吃过东西，沈云理自己也觉得饿了，可是现在能做的唯有等待，淡淡地道了一句：“运功调息吧。”

    这一等待便已经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沈云理方才从地上站起身，脚下还觉得些软，伸手拉起地上的墨染，两人不敢有什么耽搁，趁着地上的几个力士还没有醒的时候，便匆匆往大殿的方向赶去。

    殿门前空无一人，连点灯火都不见，笼罩在灰蒙蒙的夜色之下，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吃人的冰冷兽口，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有去无回的惶恐。

    “王爷。”被人骗了一遭墨染更加小心谨慎，看着这阴森森的殿门他便生出犹豫，担心前路有什么未可知的危险。

    脚步停下，沈云理自然也有这样的忧虑，看着完全如墨的前路，他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危机等待自己，可是既然来了，似乎也没有不战而败的道理。

    “走吧，既来之，则安之。”掸了掸衣摆以图除去方才的晦气，随即唇角轻扬彰显出自己的无所畏惧的霸气，他就不信了，这个武林已经被糟蹋成了草菅人命的乌合之地。

    主子发话墨染必然全力以赴，两人摸着黑步步小心地往里探进，跨进大门仍旧不见什么光亮，更看不到走动的人及，明明是进了天下盟总坛，却比走进一片坟墓还来的荒芜。

    “王爷，那边有光。”往里面走了很长一段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墨染谨慎地环视四周，忽然在右前方发现了些许火光，忙压低音量提醒沈云理道。

    果然，目光顺着墨染手指的方向沈云理也看见了那处光亮，因为被树木和半面墙面遮挡着，很是不明显，然而向着其他方向看去，也实在没有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便锁定了那点光亮肯定道：“过去看看。”

    两人走过那道墙，面前的光亮便十分明显了，此处坐落着一间屋子，里面正亮着光，像是寻常的人家一样，却和着这里的阴暗气氛显得格格不入。

    一路摸索进来，没道理看见了光亮反倒退缩，虽然觉得有些诡异，沈云理却毫不迟疑，保持着自己高度的警觉，向着那屋门走去，然而及到门口又是让人错愕的场面。

    屋子里颇为宽敞，点的灯火也足够明亮，然而这间屋子里与屋外的宁静没有什么区别，唯有一个人坐在里面，正是他不想再见到的妖女，方才那个过河拆桥的舞姬！

    “呵。”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眼角微微湿润起来，慕容燕正困倦得昏昏欲睡的时候，门外却出现了两个人，略显狭促地合上闭上嘴，转手端起桌上的茶杯以掩饰自己的尴尬，然而打开之后却发现里面连冷掉的茶水也尽了，只剩下几片干涩的叶子。

    “呵呵，你们来了。”像是在问，又像是在打招呼，慕容燕放下那杯子却不见两人进来，便知道他们这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因为忌惮自己再使出什么阴谋诡计，方才迟迟不肯靠近，心中不由得暗笑。

    “你怎么在这里？”眼中满是狠厉的报复之意，沈云理少有的落败记录里，便有一次是栽在这女人手里，他自然记恨，只是考虑到这屋子可能又是一个埋伏，故而不敢贸然行动。

    “我与你同来，所为一件事情，我为什么不在这里？”嗓音沙哑得仿佛随时都有失声的可能，然而慕容燕说话的速度很快，又带着轻佻的傲慢之意，与沈云理的对峙中也完全不落下风。

    所为一件事情？眸光紧敛，沈云理的心思被这女人逼得越发沉重，关于她的种种记忆片段如潮回涌，似乎关于她的每一次出现，自己都处于无比被动的情况下面。

    她不只是神出鬼没，更是知道了太多的事情，关于那本书，关于自己，甚至一些连沈云理他都没有摸透的东西，她都有一种了如指掌的感觉！

    这种感觉着实可怕，就像是自己暴露在阳光之下，她却躲在某个根本看不到的阴暗角落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令人惶惶不安，似乎任何一个时机，她都可能给予自己最为致命的一击，而他却没有反击之力。

    “呵，我为了什么事情？”虽如此，沈云理却不认命，未免这女人虚张声势来诓骗自己，他反而表现得冷漠淡然，像是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像他这样傲气的男人真不适合装傻，至少在慕容燕的眼中看来，沈云理的表情极不自然，尤其是眉目上挑瞄向别处的时候，说明他在说着一种自己都不相信的违心话。

    许是两人太过相熟，许是慕容燕早已经习惯了他拥有的每一个细节，如果不是两个人以“阴阳相隔”的距离相见，连慕容燕自己都意识不到她已经将他这样牢牢地铭记在心。

    他们有所惧怕而不敢近前，慕容燕却有恃无恐，胆子渐渐大了起来，从座位上站起，很是疲倦地挺了挺腰身，随即娇笑着安抚道：“王爷好大的火气，你们躺了半日，我却坐在这里，更累才对。”

    “呵，我问姑娘所为何事。”这舞姬的话似乎并不能宽慰沈云理心中的怒火，笑声越发清冷无情，全然不理会她所说的，而是再度追问道自己所关心的东西，她究竟是真的掌握了自己的一举一动，还是只是装腔作势。

    仍旧是这样的执着清冷，丝毫也找不到拥抱时的那种暖透人心的温度，慕容燕掩藏在心底的怀念与渴望，这世间恐怕再也不会有人知道，面前的这个男子站的再近，终究不会再还她一句燕儿。

    即便如此，慕容燕还是不甘心，抬起步子从容地走到门口，一直紧贴逼到了沈云理的面前，扬起头，含着笑看他。

    这女人要做什么？沈云理的心里生出疑问，看着这妖女逐步逼近，可是他却却不愿意退让，显得自己心有惧怕似的，却不想她竟然得寸进尺地贴到了自己身前，方才厌恶地皱起眉头。

    这舞姬不会杀自己，但是说不定会有什么暗算，为了防止她再次突然发难，沈云理不动神色地保持着原有的动作，随时提防着她有什么异动。

    熟悉诱人的气息，慕容燕心头的触动越发铺张，目光不转地盯着这张自己恨过，却也思念过得容颜，原来爱上就是这么简单，却又难以放弃的事情。

    “求见天下盟盟主，不是么？”眨了眨眼，像是如丝如媚的媚眼，慕容燕红艳的唇妖冶地勾起弧度，让人相信她是咬而非人，吐露的却是戏弄人的鬼话。

    “你这妖女！”胸中的怒意翻滚，沈云理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此时会如此失控，大手猛然牵制上她的下颌，不由得恶狠狠地念道，言罢另一只手就要想着她的面具扣去，他倒要看看这女人究竟长成了怎么个妖媚的模样，竟然这样的蛊惑人心！

    “想在无力一次吗！”就这动作的突然发生，慕容燕闭上眼绝望般地吼了一声，带着戏谑的玩味，带着她的恐惧，和不该有的渴望！

    如果这句话没有阻止住他的动作，如果面具被拉扯下去，如果沈云理看到是自己，他会怎么想呢，会接受自己吗？还是只把自己当做欺骗他感情的骗子？

    慕容燕好想哭，把心里所有的痛苦发泄出来，她被迫夹在了两难的境地，而渴望着某一个禁锢的突破。可以拯救可怜的自己，然而没有，所期望的害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沈云理的手止在半空，没有继续的动作。

    唇角弯起一笑，只是沈云理看不懂她笑容里的无奈苦涩，与落寞的失望，慕容燕睁开眼紧紧盯着这张俊脸，抬起手，指尖温柔地划上，缓缓开口道：“在旁人的地界上撒野，太有**份了吧？嗯？”

    “呼。”紧闭着唇，只用鼻息吐气，沈云理擎在半空的手攥成了如铁的拳头，这女人的每一句话都让自己的心跳倍增，欲怒却又不能发。

    正在犹豫的时候背后响起脚步声，一个苍老的声音不大耐烦地嚷道：“又是谁来，闹什么呢？”

    偏偏巧逢此时来人，沈云理只当是老天帮她，大手凶狠地一甩，将慕容燕直接推了了趔趄，而后嫌弃地拍了拍手，冷笑着应道：“呵，姑娘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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