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 五 一个被使命感的卧底

(88106 www.88106.info)    夜色降临，中途镇还是人声鼎沸。大批的人都在四下奔走忙碌着，修补城墙，在墙后堆积废弃汽车增加墙体的强度，在哨塔上安装探照灯。妇女和老年人在把食物和水贮存到地下室，儿童被一批批的聚集起来，送到密道附近的堡垒中安放。如果镇子守不住，他们是最先撤离的一批。

    这时本应该在现场指挥的乔，却和秘书麦基一起站在城墙上，面无表情的眺望着荒原旷野。“如果是他的话，会怎么做？”沉默了很久，乔忽然说道。

    自从上次被耍，乔自己感觉对佛瑞斯的憎恨又上一层。还好回来之后，顺利的找到了武器库，这算是近两年来仅有的顺心事。可以说继任的两年来，乔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中途镇再不是那个回忆中，安详奋进的小镇。他无比怀念那个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却无比充实的日子。那时候佛瑞斯总会安排永远不可能做完的事情给自己，自己只要累的像狗一样，一边诅咒一边干活就可以了，一切事情就会不断的向好的方向发展。现在到自己当家做主的时候，武器危机、粮食危机、商队危机、气候危机......仿佛一切他妈的都成了危机！最痛苦的是，明明有无数的事情需要处理，可是却像乱麻一样搅合在一起，根本不知道从何着手。

    因为他辛苦十年的工作在第一线，他深得镇民们的信任（某个镇长则是大家眼中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反面典型），所以尽管情况时好时坏，镇民们还是始终如一的信任着乔。这信任每时每刻，都有如大山一样重压在乔的肩膀上。让他窒息，如同身在噩梦之中。

    他就这么一次次跌倒又爬起的前进，挺过了（实在不能说是“战胜了”）一个又一个的困境，带着大家走到了现在。直到现在，终于遇到了一个无论如何也无法翻越的高山。

    “复国十字军”，一个拥有着光辉名号的军事组织，实际上是西部最大的强盗团伙之一。之前一直活跃在中途镇的西部，兄弟会和NCR势力范围的交界处。为了避免引发两个大势力的直接碰撞，钢铁兄弟会和NCR都没有对他们进行清剿，让他们滋润的壮大起来。今年三月，NCR的军力忽然大规模像东部收缩，让出了大片的空白区域。随即在毫无征兆下，钢铁兄弟会的多个行动小队直接对各大边境的军事组织进行了闪电式的打击。复国十字军的总部在这次打击中被直接覆灭，剩下大批匪徒开始向东逃窜，沿途劫掠一切物资。

    中途镇，就在西部去向东部的中途。

    “复国十字军有超过4000名士兵！即使佛瑞斯在也无法抵挡，只能找援军。”麦基回答道。

    “援军？谁会援助我们？附近的城镇？他们也面临匪患，自顾不暇。兄弟会？他们驱赶匪徒向东，不就是为了清理大小势力么，不可能援助我们。NCR现在的主要兵力都在向胡佛水库集结，马上要打一场大战，不会援助我们。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里诺的雇佣兵，可是我们没钱......至少没有别的镇子那么有钱。”看见乔越发绝望，麦基犹豫的动了几下嘴唇，最终还是说道。“记得霍金匪乱么？那时候佛瑞斯曾经带来300人的援军，也许，可以再找他试试？”“我也希望啊，”乔苦笑了一声，“一年多以前我去见过他，那次不但被狠狠的拒绝，还被耍了一次。他是不可能原谅我的。不过，如果实在没有办法，我会去求他！哪怕让我从此离开中途镇也没有关系！”“乔，或者，让我去吧。”“不必。他是一个非常固执的人，不会原谅背叛过他的人，麦基。我去的话，看在我为他工作过十年的份上，即使他不伸手帮忙，也不会把我怎么样。”“咳，乔，其实......我想我去更合适一些。”“哦？为什么？”“因为......我是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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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基是我留在中途镇的卧底，还有很多人也是。因为我需要经常的关注一下中途镇的情况，有时候也会悄悄的伸手解决一些难题，表现出来的就是——商队恰好带来急需的商品；路过的武装顺手清理了威胁镇子的匪徒；带来补充镇子的流民；恰好能治疗流行病的流浪医生等等。虽然看起来通过一次“民主政变”，乔夺取了中途镇。实际上是我计划了好几年“接班”行动的延续罢了，我可不想一直绑在镇子上。如果不是我操纵，一个被三千一百二十对五票赶下台的镇长，又是怎么做到连任十四年的呢？

    不过最近一年来，乔越做越出色，我也很少主动去关注镇子的情况，直到麦基风尘仆仆的站在我的面前。

    听完他汇报的情况，我揉了揉眉心，真的很头痛。不是因为匪帮的事情，而是麦基。他显然被任劳任怨、一心为公的乔感动了，主动的暴露了身份，这让我的接班计划前途未卜。很明显，知道真相后的乔，那娇弱的自尊心再次被狠狠的蹂躏了，还不知道会产生何等后果。算了，我摆摆头，把这些先抛在脑后。

    “召集所有十天之内路程的商队返回！”我下了第一个命令。于是，我自己开办的“荒野之声”电台，开始反复的播放“乡村小路”这首民谣，收到消息的商队都会一边收拢沿途的雇佣兵，一边向新里诺汇集，最终会形成一个超过500人的武装队伍。

    我拿出一个银质徽章和一封信。“交给兄弟会的汤姆或者老雷，告诉他们，我需要兄弟会的援军，未来我会支付同等的代价！”拿出另外一个写着方块字的帖子和另一封信。“这个交给唐人街小镇，告诉他们，我希望他们的适当援助。”第三封信，是一个红色的信封。“把这个投递到531加油站的信箱。”......一个个这些年埋下的暗线发动起来，一个个命令被传递出去。集结中途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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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已经是战斗的第十天！战斗从几十公里外的游击战，到十公里外丘陵地区的冷枪冷炮阻击战，再到镇子外的沟堑战，最后就是现在这样——守城战。镇子外面的沟堑已经全部被占领，一道道向镇子方向延伸着，把战场切割成几个大块的区域。

    在镇子的城墙射击孔后，蹲着的既有普通镇民，也有民兵，甚至还有商队护卫、雇佣兵和里诺的黑帮份子。从人数上来说，差距并不大。中途镇的民兵和武装起来的镇民有2000人，我带来的护卫队、雇佣兵和里诺黑帮支援的人也有1500人。但是军事素质就天差地别，乌合之众对阵准军事组织，简直一败涂地。4000长短枪齐全、甚至拥有迫击炮的武装匪徒，发动起来的打击简直如疾风骤雨一般，能够瞬间清空一片城墙！我们这边没有经过真正战争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一半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士气不振，只能一次次撤退。复国十字军以前都是在方圆上百公里的土地上，分散成上百个大小团体活动的。首次集结起来超过4000人的武装展现出来的力量，毫无疑问让领导层信心大增，让他们不但下决心要啃下“中途镇”这个硬骨头，还要以此为依托，转身和追来的钢铁兄弟会一决胜负！

    因为一次次快速转进，同时对方也缺少重武器，中途镇的伤亡倒是不大。现在被包围在镇子里，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倒是打的更加坚决起来，匪徒的伤亡开始直线上升——打成了拉锯战。

    我和乔背靠背坐在小镇大门的边上，把枪扔在一边，死狗一样歪在那里喘着粗气。他的头部和腿上都缠着绷带，渗透着血迹。我则是在三天前肩膀中枪，不过已经完全没有疼痛，只是觉得一丝力气都挤不出来了。“还有烟么？”我说道。乔默默的递过来烟，然后帮我点燃，从我带着援兵来的那天起，他就不曾和我说过话。狠狠的吸着烟，让温暖的气息滋润肺部，把血腥和硝烟的味道驱散开。两个人沉默不语。

    现在是攻击的间隙，战场上一片寂静，每个人都在尽量小的发出声音，免得引起注意。两公里外的一个小山丘上，靠着树干搭起一个高高的台子。我拿着望远镜向那边看，发现那边也在用望远镜观察着这边。有几个人站在掩体后比划着，像在争论着什么。那大概就是他们的指挥官吧？可惜没有射击角度。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就看到其中三个人先后扑倒，接着“叭！叭！叭！”连续三声射击声传来，声音离的有些远，又经过山丘的折射，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发出来的。

    “是瞎子！”看到很多人匍匐着把那几个指挥官拖走，其中三个人一动不动的样子后，我跟乔说道。“看来他收到我的信了。”“你朋友？”乔第一次跟我说话，显然也被这神乎其神的枪法震惊到了。间隔短到让人反应不过来的连续三枪，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至少可以肯定不是一把枪。“我客户。”“看来又能多挺几天。”

    入夜后，遥远的天边升起了红色的信号弹，引发了匪徒的一阵骚动。“援军来了！”我对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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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摧枯拉朽就是这样的。

    兄弟会的援兵来了。一个个战车和穿着能量装甲的战斗小队组成的钢铁洪流，把复国十字军平推了出去，驱赶着他们继续向东部逃窜。唐人街小镇的人员也来了，不过他们并没有参与兄弟会的战斗。他们带来了十几辆大车，满载各种补给品，帮助着小镇迅速的恢复着生机。

    事情过了，无力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乔还在坚持着指挥镇民拆卸坍塌的房屋，清理街道。麦基在统计伤员和死者。而我靠坐在大门口的边上，晒太阳。

    这时一个穿着动力装甲的兄弟会圣骑士走到我们面前，沉默的站了一会儿，突然伸出右手抓着我的衣领就提了起来。“你的名字。”“佛瑞斯。”“果然是你这个人渣！”说完轮起能量装甲的左拳就砸过来。

    我正在拼命伸出手，徒劳的想架住能量装甲那砂锅大的拳头时，又一个高阶圣骑士冲过来架开攻击，手臂一圈就把我抢了下来。“救命啊！英雄！”我大喊一声，马上革命要胜利了，我可不想挂在黎明前夜啊！那个出拳的圣骑士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多谢啊英雄”，这时候得拍，得猛拍。我也顾不得尊严了，什么谄媚的词汇都滔滔不绝的丢了过去。对方显然被我震惊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伸手摘下自己的头盔，一头闪亮的金发撒了出来。

    “凯特！？”我惊喜的看着久违的凯特，“怎么是你？你还好么？”“你这混蛋！让你甩我！”凯特咬牙切齿的骂了我一句，一脚把我踹倒在地，然后踏上一只脚。

    他妈的，动力装甲又硬又沉，踩死老子了！“佛瑞斯！”凯特温柔的笑着说道，“从今以后，作为军属，你被钢铁兄弟会征用了！”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