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痉挛不再酥麻】为您开始 第二十六章 我就是禽兽（4）

(88106 www.88106.info)    鄢然岚绕着优雅的弧度弯下头来，额头的刘海在地心引力的挑逗下，妩媚的摇曳在我近视的双眼之前。她左手在我左手上轻轻的捏了捏，进而柔柔的摸了摸，接着按摩似的拍了拍。看来她重逢四年未见的老同学的确的确很惊讶，竟然连消毒棉签和胶布都忘记拿在手里了。想起了以后赶忙侧身从床头桌子上的金属小盘子里拿了过来。一看此幕就让我深深怀疑她的专业性，若她不是我的初中同学，那我肯定得换个人输。兴许，她能够在这里气定神闲的上班，搞不好真是因为她大爸是院长呢。哎！黄尽欢先生看着慢慢暗下来的天空倒吸了一腔凉气——中国复杂的人情世故，他搞断阴-茎，也搞不透搞不通啊！

    纵然我黄尽欢思想发达得像是牛逼哄哄的美国，可你叫我何曾想到，回老家后没几天就栽了大跟斗，栽了跟斗又被女人摸了手。而且，看样子还是个对我印象很佳的女孩儿。

    ——就好比狼看见了喜欢狼的羊。洋上帝植根男人骨髓里的邪念异军突起，下手否呢？

    看来，摸惯了女人的男人几天不摸女人就想摸。尽管只是在潜意识里想而不在动作上表现出来。这就叫——瘾！

    她用比平时更加温柔十倍的动作给我一次就准确无误的扎上了吊针，我只感觉左手背仿佛小蚊子撒嫩娇似的轻咬了一小口，根本就没有我设想的那么痛。一切都是人把它搞得太复杂！

    可能踩在了胶水滩上，她扎好了没有离去，站在床边看着药瓶里滴答滴答的液滴，她显然是在观察流速。

    也不知是那根神经不够淡定，看见女孩就躁动，“鄢然岚，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啊？”

    她一听眉开眼笑，像是等着我跟她说话似的，“小女子甘愿效犬马之劳，大才子但说无妨。”

    “呵呵，你那张嘴啊，犀利得可以去切割金刚石，要是每个共-产党员对人民都你这份孝心，就算派我黄某现在就去见马克思做报告，我也死而无憾了。”

    “哈哈哈，”她开心的笑着，羞涩的挠了挠秀发，“黄尽欢你才太高了，高得我爬上去就会缺氧恐高，佩服佩服。我几度孤芳自赏自诩三年卫校虽然学艺不精，不过也就是拜学艺不精所赐，如今才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护士，但三年卫校我并没有虚掷岁月荒度年华，闲暇里看了不少书，虽不敢谦虚的说汗牛充栋学富五车，但阅读量至少在同龄中国女孩中也算得上是鹤立鸡群，独树一帜，可点可圈。可今天见到你并和你有了比较深层次的交流后，才陡然发现原来的我无知得像是一只蹲在井底观天的青蛙。你是躺在病床上的大象，我是站在床边的小蜗牛。谦虚并不是出于本性，而是因为实在太无才！我是猛狮，不与羊群为伍；我是猛虎，不与狼群结队。人之所以猖狂，就是缘于没有遇到人让他觉得自己必须谦虚。齐天的洪福惠顾我，那个让我觉得自己必须学会谦虚的人，今天我算是亲眼目睹了。想想不禁为我过去的骄横感到惭愧，阿门！”她搞笑的双手合十作祈祷状，不过流于邯郸学步，一看就是从电视电影里山寨过来的镜头。因为她双手合十后接下来反而无声的鼓了好几掌。哎！大中国爱这么模仿、学艺专学绣腿花拳的人就是一个字——多！

    本着“宁与人交善，勿与人交恶”的准则。感慨之余，我为了以资鼓励，就开尊口说：“你完全可以去办个培训学校，包管不到两年就红遍华夏神州。你也将从默默无闻变得妇孺皆知。”

    “学校？”

    “对！——就教人怎样溜须拍马！哎呀呀，这门学问那可是大中国夺目耀眼的国粹啊，准喝辣吃香，你的口才水平和拍马屁的层次那可是当今中国独占鳌头、数一不数二的那种顶尖水平。倘若你野心的直径再膨胀几厘米，去去新东方新西方学几个英文，那简直可以顺便完成国粹的国际化，就如一代古文大师章太炎亲手把中国的儒家经典译成了英文。”

    “拜托拜托！黄尽欢，你冤枉了我的真诚，亵渎了我的赤心。从2005年我们念初二的时候，你在校报发表那篇扣人心弦的《许我半个承诺》伊始，我就发现你很会写作，基本上那时候就发自肺腑的欣赏你了。甩手几年过去，你摆脱了‘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俗套，变得更加富有立体感，富有男人味，更加的感性了。我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每一个字的每一撇每一捺，你即使本着资本家榨取工人血汗那样的精神来压榨，我也敢打赌你压榨不出半滴溜须拍马的残汤剩水来，绝对绝对是来自我心底深处的赏识和赞美。”她说得很严肃，显然对我怀疑她的真诚很有所不满。

    为了让她明白我听进了她的话，我脸色也一下子暗了不少，“很Sorry！”我说。一个Sorry把坐在床边津津有味听我们说话的母亲又激荡了起来，她正了正身子，看着她儿子的嘴巴，那嘴巴，净说些她怎么听都听不懂的话语，这还是我那个小时候没有新衣服就不去学校上学的儿子吗？她不知道，她的儿子大脑里已经装了一系列软件，这些软件，她不知是何物。

    “呵呵，没关系啦，你说，帮你什么忙？”女人脸色真的变得比天气预报还快，鄢然岚声音雨过天晴，从刚才的严肃摇身一变，成了清脆的欢愉。

    周围气氛就如残冬的冻土迎来了暖和的春阳，也缓和了许多，“可我害怕耽误你工作时间啊。”虽然身为中国人，但我敢向坐在我床边的母亲歃血起誓，我这句话没有一丝欲说还休的虚伪成份，我是真真切切的害怕耽误人家的上班时间。

    “嗨，”她那空中一甩的手势告诉我：“你多虑了。”“有什么耽误不耽误，你想到阿拉斯加去了？这里我只要随便找个人代替一下，就可以随时抽身离开的。什么事你说，不管哪方面，我能帮你的我马上就去，绝不推诿。”她故意捏了捏针管的流速控制阀，知道我母亲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因为我老母实在搞不懂，有什么事她做不了？我居然当着她的尊面求别人。鄢然岚像是讨好领导一样的温顺。嗨，小女孩，你是啥居心？

    我发现母亲看着鄢然岚，那神情幸福得像是婆婆在细细的检阅儿媳妇。——从头开始，然后那慈祥的眼神匀速往下，脖子、肩膀、胸脯、腰身、臀部、双腿，然后眼神又打道回府，重新回到那张白嫩玉滑的脸蛋上。

    我忍俊不禁！这就是山野女人淳朴的风情！

    女人们啊！这男人的世界总是因为你们而绚丽多彩！

    “是这样的啊，”我有意识的顿了一下，哽了哽嗓子，她弯着头察看我的手背，害怕肿起来，或许，她真的担心那手背多年不插针管，会不适应的肿胀起来，只怨我非伊索，寓言没成真上演，不然就给大家表演精彩绝伦的节目矣，接着刚才的话头，我说：“那天倒霉跌倒的时候，眼镜那家伙不知道是不是飞到台湾看日月潭去了。接下来住院的日子我就算只用右腿的小脚趾思考，也能知道会比较无聊。你能够并且方便的话帮我去买一副左镜片450度、右镜片400度的眼镜。镜框最好是白色的，时下最为流行的款式。一言以蔽之——用你们女性的眼光，你觉得什么样的眼镜适合我，并且丝毫不影响我的尊容、而只会用光速陡增我的帅的，你就给我买一副。本来我是不想麻烦你的，但深思熟虑一番，发现身边还真只有你足以担当此任。因为我哥哥在重庆，暑假不回来。我弟弟妹妹肯定也办不了这件事。我爸妈的话，估计他们只知道县城的眼镜店在哪里，谈到眼镜，他们不说一窍，半窍都不通。我身边的亲戚也基本都是一帮没什么文化的人，所以，我想到的只能是你。只有有副眼镜，看清了这世界后才感觉到自己活在现实里。眼睛近视的感觉不好受，比如现在你我尽管近在咫尺，但我眯起眼睛看你，模糊不清，没有轮廓，只有一个大概的镜像，觉得你的鼻子下滑到了嘴巴的位置上，嘴巴忍气吞声不敢反抗，只得退回了脖子里，两弯眉毛粗得像是两把牙刷。所以，为了不影响你在我眼中的美，呵呵，你还是很有必要帮我这个忙。”她微笑着站在床边专心致志的听着我说完，笑呵呵的。这种独属于女孩子因欣赏男孩而发出来的纯洁笑声，只可和智者道，无法与愚痴者言。

    “果然是货真价实的才子！比苏格拉底还雄辩还会说。不过我可真心告诉你哦，即使你什么都不说，我也会帮你去买的。那......那除了这件事其他还有吗？你仔细想好，我一次性帮你解决。”

    “呵呵，那我想一下。”

    我意识立马旋转得快如泰坦尼克号要撞冰川时候的引擎齿轮，眼珠子咕噜咕噜的在眼眶里蹦跳了好几圈，活像两颗小钢珠，甚至还能听到两腮的血管咯吱咯吱响动——这是我在咬牙集中因为她而稍稍有所分散的思维，“除了买眼镜这件事而外，那肯定就是还得看书啊。我黄某虽然年仅20，但识字以来嗜读如命。可以不吃饭不喝水不睡觉......但就是不能不看书。一日不读书，就浑身不爽；两日不摸书，感觉手都失去了温柔；三日见不到书，我估计心死矣。可一提及看书，问题就接踵而来。去书店买的话，一是你不知道我喜欢看什么书；二是我素来用光速看书，这样一来住院期间就会买很多很多书，多了以后我康复回杭州的时候无法带着它们跟我往东而去。我弟弟已经厌学进而辍学，我妹妹愚钝未开，日常用字都还没来得及认完全，连教科书都没兴趣读，更不要说读课外书了。所以买书这个想法就像亡国后南唐后主李煜的愁绪，充满了无奈和矛盾。但我还是很想读。折中一下，只有这样，你抽空去书店帮我看看这山区的小县城都有些个什么鸟书，然后回来告诉我，我再决定买不买。”鉴于老母就蹲守在一边，我不得不力挽狂澜，那个省略号我省略了四个字——不搞女人！

    “我的圣母玛利亚啊！你的思路好清晰！不愧读了大大学！才一年大学就读成了这样，四年读下来，那还了得啊？恐怕你毕业回来的时候全县人民都要夹道放鞭炮欢迎你。”这时第一瓶药水完了，她小心翼翼的在更换着，宛若我的拆爆专家。母亲坐在床边，害怕他儿子被人家吃了似的寸步不离。她微微昂起头，像看月亮一样的看着她更换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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