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四十章

(88106 www.88106.info)    杨晓艺尽管有的时候神经比较大条，但是有些时候，该看得清楚的还是很明白的。

    就像现在，陶君然那明显敷衍的话语和表情，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她搞不明白的是陶君然的心思。她到底在想些什么，还是在担心些什么。

    “君然……”杨晓艺放下拉住她胳膊的双手，转过陶君然的肩膀，眼睛盯着她的眼睛，试图能找出一丝痕迹，可是她没有。

    “是不是最近又有什么事发生了？”杨晓艺不放心地问道。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没有。”

    “那你为什么这副态度？”

    陶君然疑惑地看着杨晓艺，微微挑起眉，她的态度怎么了？

    “我是说你对苏瑞哲的态度。”杨晓艺解释道：“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你们和好了，跟以前没什么了两样，但是总觉得还是有些不一样，像缺少了什么似的。”杨晓艺歪着脑袋，在拼命地想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呢？

    “缺少了什么？”陶君然也问道。

    “恩……一种……激情，对，就是激情。”杨晓艺打了个响指说道，她前思后想，就是觉得是这个。

    “激情？”陶君然看着杨晓艺，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是啊，你们虽然现在在一起，做着大部分情侣都做的事，但是总觉得只有苏瑞哲一个人是完完全全开心地享受着，而你总是多了份很不搭调的淡然。”

    淡然？原来在杨晓艺的眼里是这种感觉。陶君然想，淡然这个词或许用的还不错，至少没有说是疏离，或是刻意隐藏自己的心思，那这样，是不是代表着其他人最重要的是苏瑞哲都没有发现异样。

    陶君然再一次看着杨晓艺，她是不是有点小看她了，虽然说的不完全正确，但至少擦了点边。

    看见陶君然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杨晓艺摸了摸鼻子，小心地问道：“干嘛这样看着我，难道我说得不对？”

    陶君然摇了摇头，说：“我在想，你有时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神经大条。”

    “什么神经大条，我那是开朗乐观，你别扯开话题，我说得到底对不对？”杨晓艺撅起嘴巴不满道。

    陶君然看着杨晓艺不语。

    “不回答，就是默认咯。”杨晓艺不依不挠地接着说：“我就觉得我没说错，你看起来虽然和他在一起，但是你没有他那么来的快乐，你似乎在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是关于单韵洁的吗？”

    陶君然闭了闭双眼，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每一次和苏瑞哲在一起，从一开始的开心便慢慢地变成担心。虽说她决定现在好好地珍惜这一份感情，但人总是是贪心的，希望拥有更永久的，何况就算她现在可以毫无顾忌地和他在一起，但是实际上，她的神经还是时时刻刻绷紧的，在那暗处无法摸透的危险，在她的周围无时不在地存在着。

    “到底是什么原因，这不像以前的你，你不是那种犹豫不决的人，以前的你虽不喜欢与人打交道，但是至少我觉得你是活得潇洒，敢作敢当。如果只是一个单韵洁，那没有必要这样，苏瑞哲这么优秀，喜欢他的女孩多得去，你若只是为一个单韵洁，那太不值了，也太不像你了。”杨晓艺不停地抱怨道，她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不忍心看到陶君然这样。

    以前的我……陶君然自嘲地笑了笑，有多少人了解以前的自己是怎样的，又有多少人是真正明白现在的自己。

    潇洒？自在？那只是做给谁看的？那只是自欺欺人，或是想把自己隐藏起来，只有那样，或许才觉得有那么一丝安心。但是即使如此，每天夜里，安静的时候，总是无法忽略地想起那些过往，所以没有人知道在她故作洒脱的外表下是怎样一颗真实的心。

    现在，曾经日日夜夜的事终于到来的时候，原以为自己可以松一口气，不必再伪装的时候，但是，上天把苏瑞哲送到她的身边，让她不可救药地一头栽进去了，所以，让后仍旧只能继续着以前的继续。

    或许比以前更累，比以前多了更多的危险，但是，至少她还是感到甜蜜的，因为有他在。

    但是也是因为有他在，她才会变得如此小心翼翼。

    所以杨晓艺有一点没有说错，她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快乐，但这不是因为单韵洁。

    “我真看起来那么不快乐吗？”陶君然看着杨晓艺问道。

    “嗯。”杨晓艺重重地点了点头，一点也没错。

    “那是还没有完全适应，觉得这份幸福来之不易……”

    “还没适应……”杨晓艺夸张地大叫起来，这是什么狗屁理由，刚想反驳，却又被陶君然打断了。

    “不过，绝对不是因为单韵洁。你不是说喜欢苏瑞哲的人有很多嘛，若是因为一个单韵洁就这样，那以后还有别的女孩出现的时候我又该怎样了？”陶君然淡淡地说，单韵洁绝对不是关键，虽不否认她的存在也会给她带来威胁。

    杨晓艺看着陶君然有点严肃的表情，感到有点小奇怪，喃喃地小声嘀咕了一句：“那你怎么看起来一副闷闷的样子？”

    陶君然瞥了眼杨晓艺，没有理她的问题，走到厨房倒了杯凉水。

    “这么冷的天，喝凉水不好。”杨晓艺不满地抱怨了一句，然后顺手倒了杯热的递给陶君然。

    陶君然也没拒绝，便接了过来。不过喝水归喝水，她可没打算继续跟杨晓艺在那个话题上纠缠下去。

    陶君然喝完水，热了热身子，瞅了眼杨晓艺，问：“你这几天有去哪儿吗？”

    “能去哪儿啊，除了上班还是上班啊，脸学校都好几天没去了！”

    “你们教授这么仁慈，不去上课没事吗？”陶君然奇怪道，要是换成他们班的郝教授，那会允许才怪。

    “我跟我们教授关系好啊，听到我有这么好的工作，巴不得我不去上课。”不过说到上课，杨晓艺突然想到她确实有好长时间没去学校了，嗯，要不明天去一趟学校，顺便再见见那个单韵洁，说不定，能从她身上发现些什么。

    “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学长？”陶君然问道。

    “恩，是高我三届的。”

    “三届？那你是怎么认识的？”

    “就这么认识的呗，这事都是讲缘分的。”杨晓艺想起当初跟椹允见面的情形，就要免不了地抱怨一下。

    “那个脾气坏到一定程度的男人，拽到要死，问他个问题也爱理不理的。”杨晓艺皱了皱眉，不满地说道，一想到那天的事，就有气。

    “他不是你老板，你还这一副模样。”

    “就是因为我的老板，我才要辛苦地忍受他的臭脾气，要不是为了那份诱人的薪水，我才不干呢！”杨晓艺可不否认自己的拜金，这个社会没有钱是不行的，谁不爱钱。

    “你老板叫什么名字？”陶君然只是随意地问了一句。

    “椹允。”

    椹允……

    好像听过，也算是以前T大的一个有名人物，没想到他是杨晓艺的老板，这丫头，命还是真好。

    “你知道？”杨晓艺看着陶君然若有所思的表情，问道。

    “也不算，只是大概你老板的名声太大了，大一刚进来的时候又听说过。”

    “哼，名声好，那是一群无知的小孩被他外表骗了，谁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也不见他有几个朋友，认识这么长时间，连他的家人都没听说过，别说见了。”

    “你好像对他的意见还挺大的？”

    “何止是大，你都不知道他对我的态度，不就是问个问题嘛，不回答也就算了，还摆一副臭臭的表情给我看。”杨晓艺越说越气，真是不能吞下那口气。

    陶君然奇怪地看了杨晓艺：“你到底问他什么问题了？”她有绝对理由相信，肯定是杨晓艺的问题比较大。

    “问什么啊。不就问……”杨晓艺刚想说下去，但一个激灵，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心里大叫一声，真是想抽自己的嘴巴，要死了，要是一个不小心讲出来，君然不掐死她才怪。

    看着杨晓艺飘逸不定的眼神，陶君然奇怪地看着她，“怎么了？”

    杨晓艺摇了摇头，忙说：“没，没有，我就跟我老板开个玩笑，然后他就生气了，嘿嘿，算我倒霉。”杨晓艺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把椹允咒了千万遍，说到底，他才是罪魁祸首。

    陶君然没好气地瞥了眼她，她就是爱自找麻烦。看了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便对杨晓艺说：“你怎么还不休息，明天不要上班嘛？”

    “哦哦，那我先去休息啦！”杨晓艺说完，便立马跑进了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抚着自在不停喘气的胸口，好险，好险哦，差一点就说漏了嘴。

    陶君然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样子，只是随意地皱了下眉头，便也进了自己的房间。

    随意地躺在床上，在黑暗中望着地上那一丝泄漏进房间的月光，眼前浮现的是苏瑞哲那张淡淡的笑脸，陶君然也不禁意地轻笑了出来，缓缓地伸出手，伸向远处，仿佛能够触摸到那张令人心动又心痛的脸。

    然而，幻想终归是幻想，当梦被打碎的时候，席卷而来的便是那不愿想起的回忆，有如碎片般不停地钻进自己的脑袋，想抹也抹不去，回避不了的事实，只能默默地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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