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 番外章,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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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106 www.88106.info)    1,童年的梦

    我是是常常做着这样一个梦:在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牵着自己心爱的女孩的手,漫步在金灿灿的晚霞中,吹着清爽的晚风,然后扯开嘴角温暖的微笑着……

    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还记得当时我将这个梦与唐月说的时候他取笑我说:“夏帘啊夏帘,我看你是南柯转世悬梁惯了,极度的生理紊乱导致神经错位了。”他的话里总是伴着他一贯的表情,‘呵呵’的笑声传播在空荡荡的马路上。总给人一种没心没肺的感觉。

    那一段时间他和我一样没日没夜的写东西,为人生的写作路挥汗如雨。只是没过多久他就退缩了,理由很简单,说是写出来的作品传到网上去没有我的这么有感染力,他的最终解释是:上天只给他吹牛的本事,没给他写作的才华。

    有一段日子他总是和我重复着这样一句话:“这个年龄是用忧伤铺垫过来的。而我回头看时什么也没有。”

    那时我才小学六年级,根本不懂他说什么。每每看到我出路的作品,稚嫩的笔尖把那些年幼的时光刻画得天真灿烂,他会笑得死去活来的看完了,然后一个人走到山上去发呆。

    他会一个人在山上看着北极星一整夜就那么孤单的站着。有时候我去叫他,他就生气的把我甩开,每每这时,我也只能远远的站在后面陪着他。

    后来我看到他读几米的《向左走,向右走》时,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才明白,原来以前他给我的形象,也只不过是一种错觉了。他的眼泪和他说我的作品那样:眼泪比墨水还多。当时他对我这么说:“夏帘,我***还真是贱了,一个大男人取了这么个女儿家的名字,还不如整个手术变性了过得快活。”然后我们就发狂般大笑起来。只是更加可笑的是,我笑什么都不知道,就那样白痴似的跟着他笑。

    那时我十五岁,初一。他十八岁,初一。

    很多时候别人会以为我是寂寞的。其实并不是别人看到的样子,我不是一个寂寞的男孩,纵使有时候会很孤单。虽然我朋友不多,但我从来没感到过孤独或者是寂寞。因为心里一直存在着一座城,就是那个周而复始的梦。我一直为那个梦奋斗着。

    有时候我会冒出这样的念头:看到这样空荡荡的街道我应该寂寞一会儿的,就算把自己弄得空虚一些也是理所当然,但是想到寂寞空虚的存在时,我却又一点寂寞空虚的感觉都没有了。

    我记得唐月曾经跟我说过这么一句话,他说: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你小子都一定不要孤独的活下去。如果选择下地狱了,我也会陪你。我弄不懂他说那些的话里蕴藏了多少悲伤。我想跟他说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孤独过。我想对他说:当我们忧伤寂寞的时候,这个时间里这个世界里和我们一样比我们更加孤独寂寞的人数不胜数。所以我们就算是孤单一个人也未孤独寂寞过。

    我总会一个人在黄昏里看着夕阳笑。仿佛就能感觉到有无数个面孔像是看夕阳一样的注视着我。

    2,雨伞下的悲伤

    2006年的秋天我就离开老家了。那天天空下着毛毛雨,唐月一直窝在家里,没有出来送我,这让我有些生气。

    母亲说等雨停了再走。我没有听她的话。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也是第一次当面拒绝母亲的话。

    我拿着伞背着背包缩着脖子就出门了,到车上的时候浑身是水,像是只从井里捞上来的小鸡,湿漉漉的一身。车上的人晃着眼睛看我,像是在看一件稀奇的东西。因为我手里拿着一把当时很流行的收缩三节伞,并且开封了却没有打开。

    我没有理会那些目光。甩了甩书包,沉甸甸的,差点弄得我手背筋了。

    我之所以湿着身体来到水城,原因是我一直十分讨厌打伞,我解释说:就像是众多的孩子讨厌大人们的庇护一样,总把他们当成弱不经风的小孩。只是这只是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原因。谁也不知道,我也不想让谁知道,从小学五年级后就再也没有打伞过了。我出门的时候包里总是放着一把男女通用的时髦的小花伞,我从来没打开过。只有唐月知道,雨伞下,掩埋着我一段鲜血淋漓的童年。我怕撑开伞,就会惊醒了那些沉睡了的刺痛的伤。

    我很少哭,这是记事以后的事了,在记事以后我几乎没有怎么哭过,从稚嫩的年龄漫步过童年时光,若有泪,我都会浇灌在文字中,在我的潜意识里,文字能替我流泪,这也是唐月总说我眼泪比墨水还多的缘故了。

    总有人说:男儿流血不流泪。但我想其实很多人都是愿意流泪不流血的吧!包括我自己,可是想流泪也得有泪流。这样的感觉我说不出为什么。也许就像是多年以后江源说的那句玩笑话一样:这是十足的败类的想法。

    也的确,在记忆里,似乎从小到大我都没怎么胜利过,说成败类也不难理解。记得小学时候有几次和村上的男生打架,我把对方的兄弟俩打得鼻青脸肿后,又被村上的大男孩们吓唬着赶紧跑去对方父母那里道歉,结果被罚在他家窄小荒闷的客厅里跪了几个小时,回家被父母得知后又遭到一顿教训。

    直到很多年后我都想不通当时为什么会做出那么傻帽的行为来。

    那时幼小,几乎母亲一只手拽着我的手腕就一顿棍棒上身,根本没有什么挣脱的力气,就算有也没有挣脱的胆量。直到后来邻居家的张大叔来歉她别打了,她才放开我。

    母亲放下手里因打我而散裂的棍棒,一个人坐在门槛上发呆,目光直直的,我看到些许忧伤,我想这是不是恨铁不成钢了?于是终于有了种想哭的冲动,只是最终还是没有哭出来。

    后来我听见那天来歉母亲的张大叔和她老婆有过这样一句记忆深刻的对话:

    “打死了更好,我看她那杂种儿子早晚都得是归西的。你没听那算命的唐瞎子怎么说吗?他八字缺水,短命相。活不过十八岁的。”

    从那以后我打架再没有跑去对方家里道歉过,也没有让家人知到过。可是打完后看着别人在那里嚎啕大哭,我也会跟着哭,只是我哭的声音再怎么大,都没有流出过一滴泪。像是干涸的河床或许是隔壁的岩石。

    3,雁卿

    2009年的秋天我独自一人走在完全陌生的街道上,这座城市虽然只是一个小城,但是和贫瘠落后的乡下比起来,已经是异常的繁华了。

    刚踏进来的时候兴奋了几天之后我渐渐的觉得累了,这才坐在路边的石凳上开始茫然了起来。一发呆就过了三年,看着那些来来去去的面孔,我一个也不认识。三年了,我似乎都还没有适应过来。

    记得在离开老家的前一天晚上唐月叫我去喝酒,其实说是去喝酒,还不如去看他们喝,唐月叫我去就那么坐着玩,谁给我敬酒他就骂谁。他不准我喝酒。我也不喜欢喝酒。深夜送我回来的时候他递给我一张空白纸,要我写上自己的名字。写完了他拿过去看了看塞进口袋里,重新递给我一张写着他的名字的纸,纸水远远的没有写我名字那张好。

    他说:“小帘,不管以后在哪里,你永远记得有我这么个好哥们,不管时光怎么流逝了,我们谁也不要忘记谁的名字。”

    汽车的喇叭把我从记忆中换回来,我拿出那张写着唐月的秀气名字的纸张,揉成一团使劲扔进水里,然后我不再看它漂去方向,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去捡回来。我想说:亲爱的,转身就是陌路。友谊的存在值多少?

    是的呢,转身就已经成为了路人。

    因为谁能长久的住在谁的心里。但我总是在回忆,而每一段回忆都有你的存在。可是现在的你,在哪?一消失大概就是三年吧!三年来,呵呵

    离冬天还有七十多天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冷了,我以为时光错位秋冬季节混杂了,我一直都会这么怀疑。是衣服旧了还是穿的单。

    高考的成绩下来后我的成绩一塌糊涂,这也早在意料之中。我打算再复读一年高三,原因很简单,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无法自拔的一喜欢就是一整个三年。我无法割舍下这分情。

    分数下来一周后我就去打工了,为复读的学费奋斗起来。

    一个沙场招工,我被幸运的收入了工人队伍。

    在沙场做工的那段时间,我受了很多伤,我总是时常会想起唐月对我说过的那句话,他说:血汗浇灌过的地方,来年一定会开出灿烂的花朵。但是我知道沙场这快土地在我有生之年都不会有再有灿烂的花朵从地底下萌芽出来了,原因是两个月后这座大理石的小山丘就会被夷为平地,盖上华丽的高楼,变成更加坚硬的水泥地板和马路。这是现代人的愿望和奋斗目标。说得再冠冕堂皇些,就是历史的选择和社会的趋势。

    这个暑假过得特别漫长。

    每天在工地上累得不行的时候,我总会看见那台张着血盆大口的碎石机,总是害怕着不小心自己也会被搅进去,然后血肉模糊的飞溅出来。有时候我祈祷着上帝快点将我带走了,让我去天堂里享享清福。在这样企盼中度过N多个日子后,我真实的发现了自己这具肉体凡太一天比一天吃得更凶了,似乎米饭的味道越来越香。于是我又打消了那个去天堂的念头,夜晚睡觉的时候想想心中的女孩,让后微笑着闭上眼睛。

    雁卿给我联系到学校的那天我高兴得一整晚都没睡着。他高考的成绩还不错,他用他自己的名字去给我报名补习,让我省去了一大笔报名费还不算,还拿到学校补给的一个月一百二的生活费。我在心底里暗暗发誓,一定不会让他白费心机的。

    那几天我将雁卿像救世主一般的高高捧着,搞得他很是不自在。

    当父母再次打电话给我叫我没钱的话就别复读了的时候,我那份兴奋的神经瞬间被切断。可我再一次违背了父母的意思,我说:如果不让我读书,你们就永远没有了这个儿子。

    雁卿打趣我说:“残忍的大灰狼,走在哪都能碰到死耗子。”

    什么破比喻。他的话弄得我哭笑不得,但还是附和着他说:“因为有你雁卿在嘛,考了重点还不忘记提兄弟一把。能碰到你这么像太阳神一样的人物,是我夏帘前辈子积德积的太后了。有你在,坏事还能降临到我头上吗?”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涩涩的,伸手摸了下袖子里前几天在工地上留下的一大块伤疤,还留着脓液,于是心里那大堵大堵的悲伤就涌到了目光里。

    雁卿看着我,傻愣愣的发呆。

    4,安然

    安然是我在网吧里打游戏认识的朋友,他有着豪迈的性格和爽朗的面孔。那天我一个人没完没了的在大街上游逛,像是浪荡天涯的人,就那样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

    直到走到很晚的时候才突然感到没路了似的,于是便发疯般的冲进网吧去打游戏。打累了,就靠在椅子上睡起来。醒来的时候坐在我对面的安然笑嘻嘻的给我发过来几张流口水的照片。

    后来我俩就一起组合着打游戏,打完了一起去吃宵夜。

    我得知他也是我复读的学校的学生,同样是复读生。我俩于是就渐渐熟络了起来。

    安然每次看到我黯然神伤时总会没心没肺的样子仰天大笑,笑完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我说:“夏帘啊!其实呢,从你的骨子里我都能看到一股不明了的气息。”在我和雁卿洗耳恭听的时候,他话锋一转,说:“就像是一坨干瘪的大便。”他的话让我和雁卿大跌眼镜,继而他换上一本正经的面孔,说:“青春的事其实都是那么多了,怎么就那么看不开呢,别没事一副谁欠了一百万的臭嘴脸,忧伤给谁看。”

    对哦!我忧伤给谁看呢?想想觉得无聊,便放在一边。三个大男生又闹成一团。

    雁卿总说,缘分是天定的,幸福才自己的,所以要珍惜每一分感情。每每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都会翘着二郎腿问我和安然,他说:“问你们,最美的回忆是什么?”

    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变化,但我似乎已经可以想象出他问这句话的悲伤了,一次次的重复着,我想,这其中一定隐藏着什么的吧!他不说破,我们也不希望看到一个忧伤的雁卿。

    对雁卿,我确实无话可说了。

    把名字给我复读了,自己却交了高费来。

    我问他为什么不去读大学,他说,你都没走,我走什么?

    最美的回忆是什么呢?我张开大网在自己的岁月里开始搜索起来。什么信息也没找到。也许这个答案是在很多年之后才能浮现。现在的世界还包裹在一层灰灰的膜中,弹不破,戳不穿。也许时光能将他踩碎,也许是,我这么认为了。

    5,唐月的来电

    每次我对着路边的广告牌发呆时安然都会指着广告牌破口大骂。这让我一直很不理解。不过每次他骂完了总会后悔自己那么粗野。

    安然完全属于那种有话直说有屁直放的人,对这方面我总是很仰慕他,那么豁达的性格是我这辈子也别想有的。我属于那种传统的内敛型男生,说白了就是一般的女儿气。或者说是乡下来的野孩子。

    不过偶尔的我又总会在看到他豪放三秒钟之后,看到他隐隐流动的道不明了的东西在他目光里流动。抬头的时候,天空有大团大团的乌云飘过,如同硝烟弥漫的战场,有无数的勇士的尸体正在那里腐烂。

    每次我一个人的时候总有这个习惯,无休无止的坐在公交车上满城的绕。看着往来于眼前的人流车马,总会不知道该从哪里下车。那些竖立而陌生的面孔,隐约的透着尘世的朦胧。

    2006年的冬天的一个人穿梭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走着走着就感觉更加陌生了起来。总是不知道在哪儿上车在哪儿下车要去哪儿。我没有刻骨铭心的人,却似乎又有许多正在记得的人,只是记在哪里了,我无从知晓。那些遥远而清晰的梦想,渐渐的被消磨模糊起来。而那些不曾离别就错乱了的人,我又该怎么把他们记得?坐某一件事也总得有一个理由,我找不到。

    在2009年一个寒风凛冽的午后,唐月终于给我打来了电话。那天我刚刚换了一部手机,信号挺好,通话的声音很清晰。我接到电话的第一个念头是:唐月的声音变了。第二个念头是:唐月要回来了。

    然后我们没完没了的聊着。我很庆幸以为都快忘记的差不到了的人会给我来电。我以为那些都忘记了的时光清晰的荡回了我的耳朵里,像是突然亮起的灯照亮了我某一个暗淡的角落。

    只是后来他的一句话,让我听的毛骨悚然。

    他说:“夏帘,这年头值得信赖的女人比国宝还稀有。”我似乎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然后我全身毛孔都倒立了起来。

    我跟他说,“唐月,这不是你了。”

    我记得2006年中考完的那天在回村的时候唐月很认真的对我说的话,他说:“夏帘,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回来给我守灵。不管我死了多久,只要你出现,我一定能复活过来。”那时候他的眼睛眯成一条很明媚的线条,脸上泛着阳光与朝气,满满当当的情谊深刻的写在他眼眸里。

    那晚我出车祸了,骑摩托车撞到了一个老人。年纪很大了,当时我被吓了一跳。在盛夏的夜晚背上像是长出了冰凌,恐惧的气息冻得我十分寒冷。在我带着恐惧发呆的同时,唐月已经帮我解决了一切。他说:“你是月亮神,我是太阳神,我会光照你的了。”

    那种如同呵护小弟一样的温暖,今天已经不复存在。所有的一切,就这么不了了之。88106 www.88106.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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