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木匠也疯狂

(88106 www.88106.info)    令我们都没想到的是，小姥爷的桃木钉刺了个空，梓木棺里空空如也。

    小姥爷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但刚才大家明明都听到了动静，于是我们把目光转向了另外三口棺材。

    依旧按着刚才的程序，我们先后打开了杨木棺和柏木棺，同样里面什么都没有，等到小姥爷劈掌去推松木棺的时候，那棺盖竟然纹丝没动。

    我们不禁立刻警惕起来，很可能动静的根源就在这里。小姥爷围着松木棺检查了一圈，最后终于发现，原来在这口棺材棺头和棺尾两个很不起眼的角落里竟然楔着两个钢钉。这无疑太反常了，还未上漆更未收敛尸体的棺材竟然先封了盖，此中必有蹊跷。

    按照小姥爷的指示，我和大炮从前堂找来了撬子和羊角锤，三下五除二便把两根十公分长的铆钉拔了出去。小姥爷这次不仅手握桃木钉，还让我们站在一旁手握狗血泡过的糯米，倘若他第一钉子失手，我们便要及时把糯米撒过去，去去僵尸的煞气，以便为采取其它行动做准备。

    不过，等松木棺一打开，我们一下子惊呆了，哪里有什么狗屁僵尸啊，整个棺材里面装的都是各种宝贝。最醒目的是一个金色的茶壶，以及配套的四个银色的茶杯，另外还有一些玉器。

    小姥爷气愤不已地说：“这齐三果然是打着木匠的幌子，干着盗墓的营生。”他看着我们三个傻呆呆的模样，在我们面前摆了摆手，然后对我们说：“你们三个太没见过世面了，我问问你们，这些东西里，你们觉得哪个最有价值？”

    我们三个根本不认得什么葬品的价值，只是对这些东西里那几样金灿灿、明晃晃的东西感兴趣。大炮赶紧抢着说是那茶壶茶杯，一白则认为是那个青花瓷瓶，我想了想，有句话叫做黄金有价玉无价，所有就选择了那个黄莹莹的玉镯子。

    小姥爷笑着说：“帅子可以得六十分，虽然那金壶不过是镀金铜壶，但那四个杯子确实是白银质地，应该是民国时期乡绅、地主一类的随葬品；一白可以得七十分，这个青花瓶从花纹和瓶底的做工来看应该是同光时期的东西，遗憾的是不是名窑的物件，只是民间杂窑烧制的一般瓷器；至于小萧嘛，可以给十分！”

    “十分？您老没看错吧！”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炮和一白听完冲着我起哄，说我最厉害，一眼就选中了所有宝贝里最不值钱的东西。

    小姥爷笑着说：“就值十分，而且我还是怕你羞愧难当咬舌自尽给的亲情分。你选玉是对的，但是选这块玉却不对。从玉青中带黄的颜色和上边的色斑来看，这是块燕山东麓一带所产的本地玉。咱们这一带的玉矿发现较晚，也就是最近这些年的事，这些玉矿石做个工艺品还可以，但是作为重要的收藏品来说就显得不够大气了。首先玉的硬度较低，其次不够通透，最后，也最重要，你选的这块玉镯还不是正料，而是从大料上切下来的边角料……综合来看，这块玉入土陪葬绝不超过三十年！”

    “我的个天啊，你是说这齐三不仅盗古墓，而且连新坟都扒？”听到这，我甚至已经顾不上刚才的羞愧了，同时也明白了那么多盗墓贼，为什么偏偏这齐三招鬼差记恨。

    小姥爷指着其中一件陪葬品继续说：“要说珍贵，这个小小的玉如意倒还不错，檀木质地，雕工精湛，上头雕灵芝，嵌玛瑙，下边刻浮云，镶宝石，应该是个乾嘉时期官宦之家的东西。”

    正当我们四个人对着一棺材的宝贝啧啧称赞的时候，那熟悉的砰砰声又响了起来，这次响的次数更多，而且显得很急迫。

    我们找了半天，最终四个人还是顺着声音又聚回到了梓木棺材旁。小姥爷恍然大悟，敢情这声音不是在敲棺材盖，而是在敲棺材底，看来这棺材下面还另有空间啊！

    通过一番检查，我们发现，梓木棺的地板不是一整张，而是前后两块，其中前面的大块是块活板，用手一抽就被拿了下来。为了方便一会行术，我们干脆一不做干不休，将整个梓木棺推到了一边，这样，一个用另一道木板封着的地窖终于出现在我们面前。

    再次准备好所有的工具，小姥爷猛然将那个封板拉了开，不过手中的桃木钉刺到了一半又收了回来。只见地窖呼的一下窜出来一股白气，接着一条腕子粗的大蛇腾空跃起。不用想，正是那天晚上看到的那条黑皮红眼大蛇。

    原来不是僵尸，看来桃木钉是用不上了，准备的狗血糯米对这东西也毫无作用。我见小姥爷手中没其他东西，赶紧自作主张，拿起一张朱砂灵符，念起咒语就打了过去。那灵符虽然打中了大蛇，但没过几秒就化成了火焰，反倒激怒了这蛇精，直奔着我就和一白就过来了。

    这大蛇张着大嘴，嘴里发出一股呛人的腥臭味，鲜红的信子看着就瘆人。没办法，我只好将手中所有的灵符朝它打过去，趁着灵符微弱的作用，拉着一白转身便跑。

    大炮看我们受袭，在另一边冲着大蛇破口大骂：“死长虫，有本事冲着你帅爷来，专打小喽喽算什么本事，一会我们就扒了你的皮，用你的肉下酒！”

    大炮的叫嚣果然吸引了大蛇，那大蛇不在追我和一白，转头摆尾奔他而去。这小子虽然叫的欢，可是一看大蛇真的冲自己过来了，腿便立马软了，趔趄着转身刚想跑，结果脚下一打滑，一下子撞在了身后的梓木棺材上，直接头冲下翻进了棺材里。

    大炮危在旦夕，可任我怎么骚扰，那大蛇就是不回头，径直游向了棺材，看来它是打定主意，先要收拾这个骂它的小子了。

    好在这个时候小姥爷已经拿到了自己的包裹。虽是千钧一发之时，但他却非常从容淡定，从包里快速取出了一个玻璃小瓶，将里面黑色的胶状物倒出来涂抹在一张灵符上，然后口念咒语，抢在大蛇进棺的那一瞬间将灵符打了出去。

    一道火光过后，整个后堂便被一股黑烟笼罩住，我和一白站在一起甚至几乎看不见彼此。这黑烟味道很浓，有点像老头们抽的旱烟，后来我才知道，小姥爷向灵符上涂抹的是烟袋油，这是降蛇灵药，我们当地就有句俗话，叫做“吃了烟袋油的蛇——离死不远了”。

    果真，一分钟后，烟雾消失了，一条抽搐着的仅有米长的小蛇就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大炮从棺材里战战兢兢地爬了出来，对着小老爷说：“刚才的就是这个小玩意儿？炖肉都不够我一个人吃！”

    小姥爷将那黑蛇抻起来，一手掐着七寸，一手攥着下颌，用力一扯，一整张蛇皮便被褪了下来，这才接口说道：“你小子懂什么，这种蛇叫做墓黑蛇，专爱钻进新坟里，靠腐肉为生，它最大只能长到一米长。这种蛇因为常出入坟地，阴气很重，最爱成精，幻化成大蟒的样子，祸害牲畜。它有个特点，凡入坟里，若是蛇皮挨到金银玉器，它便会发出一种轻轻地嘶鸣声，所以很多盗墓者故意豢养此蛇，用来帮他们下墓探斗！”

    我接口道：“看来这齐三还是个盗墓行家，连蛇都敢养！”

    “也不尽然，”小姥爷继续说：“一般豢养墓黑蛇，为了减弱它的野性，防止它成精妖化，盗墓贼都会将它养在阳光充足的地方，然后只喂公狗、公驴、公牛阳性足的肉类。而齐三却把它养在阴暗的地下，这就犯了大忌，由此看来他的盗墓水平应该也不怎么高明。之所以养蛇，大概也是道听途说来的，自己并没经验。”

    小姥爷将糯米和大蒜朝着洞里撒了进去，意在去去湿邪之气，又足足等了两个刻钟，我们才沿着地窖的石阶走了进去。

    下去后见到的第一眼就是齐三的尸体，接着看到的是满窖的盗墓工具，从黑驴蹄子到洛阳铲，从桃木短刀到老鼠衣，还有比较现代的玩意儿——金属探测仪。

    齐三应该是被蛇活活勒死的，皮肤发黑，瞪着眼，张着大嘴，整个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淤青，两个手的指甲流着血，应该是窒息时胡乱抓扯造成的，看上去极其惊悚。

    墙角放着一个钢丝编成的笼子，大概是当初豢养墓黑蛇的地方。较为奇怪的是，墙壁的一角竟堆放着几个干干净净硕大的骨头，光滑洁白，大炮和一白觉得非常像是海盗Logou骷髅下面的那两根，便各拿起一根爱不释手的把玩。我和小姥爷说，这该是齐三喂蛇的牛大骨吧！小姥爷看了看说：“是喂蛇的应该没错，不过这不是牛骨，而是人的腿骨！”吓得这两个小子赶紧扔掉了骨头，不断用糯米搓着手指。

    这下就全明白了，也难怪地府派四个鬼差拿他，这老小子不仅挖坟偷宝，连死人的尸体都不放过，盗回来剁碎喂蛇。不过善恶到头终有报，齐三最终因为将蛇养在地下，犯了大忌，让蛇成了精，自己也死在了它的而手里。

    等一切查看妥当，按照小姥爷安排，一会出去之后我们三个先回营子里报丧，然后顺便到镇子里报警，毕竟我们三个在村里是游手好闲的小混混，谁也不会为我们发现这些而奇怪，而小姥爷则不亲自出面，省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安排好后，我们准备离开，小姥爷在前，我紧随其后。正当我们沿着窖梯往上攀爬的时候，忽然感觉这洞口的光暗了一下，一个黑色的人影出现了。那人二话没说，拿着一罐东西就泼了进来，我们没有防范，被那液体淋了一身，又腥又骚，令人作呕。小姥爷忽然大喊一声“不好”，便一个腾空步窜了上去……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