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一章 罪与罚

(88106 www.88106.info)    “牙，那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你老爹把我藏了起来，对外宣称我也随着狐火一起化成了灰。【无弹窗.】”

    “哈，还能深究什么呢，人都死的差不多了。”

    仲夏的时候，阿尔丁广场晚上会聚满过来散步的人。一来这里空阔，非常适合一家子饭后遛弯儿，二来，人一多就会热闹，经常能碰见熟人，小家子冷不丁就蹿搓成了大家子。人们表现热闹的方式有很多种，中老年人是跳广场舞、打太极拳、写露天书法，而年轻人除了滑板之外，在这种开阔地最常见的就是玩轮滑。虽然滑得溜需要下功夫，但轮滑的起点很低，是年轻的爸爸妈妈们培养小孩平衡性最常见的方式。于是，有需要便有市场，很多私人的少年轮滑班在这里应运而生。

    一路上我们聊了很久，她毫无保留地讲了很多我出生以前的事情。起先我还不由得惊讶，但听着听着，心中郁结开始一点点清晰起来：原来我们和仙家的矛盾很深，你来我往纠缠了几千年，真是孽缘啊……走到阿尔丁广场的时候，已经约摸十点多了。趁着夜色我本打算找个石台歇脚，谁料牙牙却拉着我跑到茶水亭买了几罐加多宝，然后就那样捧着它们，来到广场寻找着什么。确定方位后，我们朝对方远远走了过去。牙牙将三罐冰镇放在那面印着“xx轮滑班”的红幡跟前后，这才随我坐到了不远处。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只见她一边仰头喝着，一边放眼望向那个疾行在人群前面的身影。

    虽然有些好奇，但我还是决定不问她的私事。

    “据你老妈说，他当时完全傻在那里，后来基本是被子泾背出穹宇洞的……这件事，对他内心造成了很大的创伤。但我们没有再见过，不知道他后来怎么样了。”

    “长白山，天池，你老爹曾经隐居在那个地方。”

    “哈，说起来，我还恨了他很长一段时间。当年他为了保我，却也囚禁了我。”

    “为了防止我被人找到，你老爹把我藏在了天池水底的岩洞里，用以压制我身上的妖气。但他做的很……很极端，完完全全把我困在了那里。这一困就是一千多年，从那之后我没见过天日，也再没见过其他人，能见到的，只有偶尔来看看我的你的老妈，还有更少出现的子泾。你老爹……曾对我很失望。我辜负了他。”

    “起先我也不能理解，但后来慢慢明白了。他本以为通过自己的循循善诱，我身上的戾气可以逐渐减退，但是他错了，我终究是白魔的孩子，骨子里已经好杀。他对我失望也是对自己的失望，因为我们同时的疏忽，进一步铸成了仙狐两家不可逆转的隔阂。”

    我的父亲，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似乎从来没好好想过这个问题。

    “不太清楚，那晚子泾没有现身，你老妈来之后就把我放了。她告诉我都结束了，离开那里，走的远远的。”

    “悠，有一点你需要知道，你爸妈虽然是我的姐姐和姐夫，但某种程度讲他们也是我的父母。你跟我身上都有他们的影子，我们都是他们在意的人。有些事情即便没的选择，但最后哪怕牺牲自己，他们还是会救我们。”

    “从天池出来后我一路南下，然后渡海离开这片大陆，在外面飘了很长一段时间。外面的世界很大，各个人种都有，而且仙族那帮人的手伸不到。”

    “没有，仙的力量来自凡人们的信仰，信仰越强他们的力量也就越大。而在外面很多地方，人们并不崇拜他们，甚至都不认识他们。”

    “是，时代变了，所以很多仙族在力量渐失后干脆藏山远水，过起了自己的日子。”

    “回来过。当年，我目睹了凡人们施行所谓‘诛妖令’，对妖族进行大肆屠杀。”

    “那你当时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之于我？”

    “对，当时有个女孩在利用诛妖令追捕你。‘见者有赏，相像者皆杀’，这是当时那位贵族xiǎo jiě的原话。”

    “我从她手里救下过‘你’，但当时已经太晚，你已经断气了。而且从结果来看，她应该和我一样，明白那不是真正的你。”

    “很像，从气息到谈吐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缺失了一段记忆，你逃下界之后的记忆。”

    “那我就不清楚了。”

    “这个嘛……哦对了，有个非常明显的特点，她和你……”

    老人无心理我，闷头和牙牙欢快打闹着，好半天，只听对面一声哨响，他才连忙抬起头来：轮滑班的同伴们在叫他。虽然很是不舍，但在牙牙的催促下，老人大口吞掉一通冰凉，随后疾风归队了。

    见我好奇，牙牙没有说话，她整整衣服，挤出一丝微笑后脸色沉了下去。

    “除了你之外，猫爷跟我说过一点。”

    “好像是……怎么了？”

    “……”

    牙牙的话让我一头雾水，但她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远远望了过去。循着她的目光我转头看向那位老者，看着看着，心中猛地一惊，使得我直接站了起来。

    “……我欠他太多，这些年，他一直是我回到这片大陆的原因。”

    “嗯，受的打击很大，据说因为伤势太重，当时差点没挺过来。等我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哈，好在，他已经不记得我了。”

    很多时候，遗忘之于铭记是一种解脱。

    失神之际，忽听身后唐雨一句冷声。同时不远处那位老者，也于画面里停下了脚上动作。随着回转刹车，他抬头朝广场入口的那条马路看过去，脸上写满了紧张。那是个女孩子，穿着一中校服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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