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义武并施收服群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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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106 www.88106.info)      从姗随着一贯大师向北飘去。

    二人行了不远,便见中原一剑方振书牵着三匹马等在路旁。三人上马,再向西北行去。

    如此行了半日,来到百里之外的一个小镇,白袍剑客率先在路旁的一间酒楼前下马。三人下马,立即有人前来将马牵走。然后,三人进入酒楼,楼门关上,三人便从官道上失去了踪迹。

    白袍剑客方振书将二人引下一间地下室,立即就听到好些人的声音呼道:“扬州武八怪,参见小主人!”

    从姗大惊,一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为首一人道:“属下武书生关术图,居扬州武八怪之首。

    扬州武八怪原来便是令先尊从大侠的属下。老主人遇难后,武八怪自知武功低微,不足以出面为主人寻仇。所以,一直隐忍至今。但是,武八怪心中却不敢叛主。三日前得到方师叔的飞鸽传书,武八怪便拚命从扬州赶来,临时买下了这酒楼,作为迎候主人的地方。”

    从姗此时已镇定下来;她道:“你等起来再说。”

    八人齐道:“谢主人。”

    从姗道:“我可不是你们的主人一—”

    八人听说,又齐齐跪下。

    为首关术图说:“主人不愿收留属下,是不是在怪罪属下等人在老主人遇难时没有去效力?老主人遇难,别说我等,就连八大门派驻阳泉的探子,也被瞒了个死。老主人遇难的消息传出后,属下想,与其妄动丧生,不如为从家保存一点实力。请少主人千万恕罪!”

    从姗道:“你们起来说话,再不准下跪。如再跪下,我转身就走!”

    八人直身,分站两旁。

    从姗道:“请问掌门大师,这是怎么回事?”

    一贯道:“他们是你父亲的旧属。老衲和空寂师太商量,觉得与其让你父亲的旧属被司马洛一个个拉过去为中原武林的敌人所用,不如由你出面来招集,然后与八大门派共同驱遂姹女阴魔灵猿真人。”

    从姗苦笑道:“晚辈自身难保,处处受人截杀,怎能去招集什么旧属?”

    武书生诧道:“主人说什么自身难保?这天下有谁敢动主人一根头发?主人蒙地仙老人家亲自传授武功,虽不入门,却也有弟子之实。主人又是峨嵋派空寂师太的弟子,说不定有一天就成了峨嵋派的掌门人。主人又是魔杀天君的义女,黑道是再也无人敢惹你的。主人自己,一身武功,虽未登仙入圣,却也登堂入室。主人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这天下有谁敢动主人一根头发?”

    从姗一听,自己也觉得惊奇。

    白袍剑客道:“扬州武八怪只是枫木盟属下。据说你父亲生前搞了三个层次的结盟,第二个层次是金牌盟,最高一个层次是钻石盟,具体内容,在下就打听不出来了。令兄从北池肯定知道祥情。”

    “那么方前辈可有家兄的消息?”

    “没有。我知道洞庭王乃是这枫木盟的副盟主。因他曾来游说在下加入,被在下拒绝了。你何不利用你的有利条件,先将洞庭王收起来?如此一来,既可抵御姹女阴魔,你个人也好报仇复门。”

    一提到报仇复门,从姗顿时记起了父亲的作为大违武林道义,凭借武功将众豪打服,并吃贡纳品,只怕自己要去收服众豪,众豪也不会再服。她说:“先父伤害了那么多武林同道,如今只怕会迁罪于我。”

    方振书道:“不必担忧。只要你善待他们,他们是会回来效力的。一般武林人,如无一个靠山,是很难在武林中立足扬万的。只是有一点很难办,你家的旧属,有许多已经暗降了莫干山庄。你若愿意出头,招属之事,还得立即就办。”

    一贯大师说:“三十年前,司马洛突然现世,买下了莫干山,然后便以倾国倾城的财富,买好八方英雄豪杰。二十年前五台山大战时,司马洛冒天下之大不讳,提出接纳姹女门的陈妙棠回莫干山庄,自愿划地为牢。好多人碍于人情,竟不反对。以至姹女门一下子便在中原武林钉下了一颗大钉子。”

    从姗想起京师神僧查探司马洛与姹女门掌门人安娥的渊源,便问:“司马洛果真与姹女门渊源甚深么?”

    一贯大师道:“中原武林对此怀疑甚多,只是一直拿不到直接证据。从施主,你呆决定招集旧属了么?”

    “那么,晚辈勉力为之吧。”

    “如此甚好。就由方大侠陪你去洞庭湖。老衲还有急事,这就告辞了。”一贯大师说罢,离开酒楼,匆匆向西北方向而去。

    随后,从姗与方振书一起向洞诞湖行去。二人一前一后,中间隔着半里路左右,为的是有事可以互相照应。

    行了一日,已入安微境内。这日来到一座山前,只见四个人挡在前面,一字排开,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从姗走近这四人时,从山岩上,草丛中又钻出十数人来,顿时就将从姗团团围困。

    从姗问:“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一人道:“在下是江东十八恶的老二。我家老大被你杀了,我们兄弟来向你讨个公道!”

    这时,白袍剑客到了附近,立即传音入密道:“从女侠,设法收服这些人!”

    从姗一听,顿时怒道:“白九珠乃先父旧属,先父遇难,他却趁机反叛。此等不仁不义之人,在江湖上也是臭名昭著。

    你等中间,许多人并不如白九珠那么坏,却为什么一定要跟着白九珠背个黑道恶贼的臭名?我看,你等不如仍旧归顺我阳泉从家,重新闯一番事业如何?”

    那为首一人听后,忽然发出哄然大笑,其余十多人,也跟着爆发出哄然大笑。

    从姗怒喝:“笑什么?放肆!”说罢,手一伸,以魔杀天君的无形真力箍功夫,抓住那为首的人的脖子,提起来凌空抖了几抖,又将他放在地上。那人被放回地下后,便瘫软成一团。

    十数人见状,齐齐止住笑声,许多人惊得连口也合不上。

    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功夫,只见从姗伸出手晃了几晃,一丈外的那个一二百斤重的汉子,就好象是被一根无形的绳子吊在空中的离地三尺之处抖了几下,落下地时,便已瘫软了。

    十八恶中有一个人忽然结结巴巴道:“你……你是魔杀天君的什么人?”

    从姗道:“天君是我的义父。”

    那人吃惊更甚:“这……这……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从姗道:“你们在他的灵台穴上轻轻点震,他就会醒过来。”

    那人走到十八恶中的老二面前,扶他坐起,在他的背心灵台穴上依法点震了十数下,那老二便醒了过来。

    老二站起来道:“你……你这是魔杀天君老前辈的真力箍功夫?”

    从姗道:“正是。”

    那人作礼道:“小人是铁砂掌宋洪。白大哥被你杀后,我十七人已是群龙无首。莫干山庄要收服我等,我等正怕重投新主、难免遭人白眼,在江湖落个朝三暮四的骂名。从姑娘虽是天君老前辈的义女,但要收服我兄弟,恐怕还得露两手功夫,让我兄弟看看要跟的人,是否可靠?”

    从姗道:“白九珠要杀我,逼我用真阳洞金指杀了他。现在我让你们看一看真阳洞金指如何?”

    宋洪道:“如此甚好。”

    从姗望望四周,见三丈外有一块石头,有大半人高,当下抬起手来,对着那石头点去。只听飕的一声,一道淡淡的白光破空点去,打得那石头石屑飞溅,洞金指力在石头上点出了一个数寸深的凹处。

    宋洪大吃一惊:“小……小主人怎么会有这么深厚的内力?”他明白,这隔着三丈,指力尚且可以将石头点进数寸深,那么,哪个人受了这一指,岂不是在**上要被击穿一个血洞?

    宋洪又道:“当初老主人收服我等,用了两手功夫,一是硬受了白九珠三掌红砂手,一点掌印也未落下。二是一招间点了我十八人的穴道。小人不敢对女主人放肆,还想再看看第二手功夫。”说罢,一挥手,呐喊一声,十七人便向从姗合围上来。

    从姗不待各人逼近,便已展开身形,使出魔杀天君的魔杀指力,无声无息地便制住了正面冲来的几个人的穴道。随后身形一闪,早已走出天蝎步,转到了那些人身后。只见她的身影在众人身后一晃,又制住了数人的穴道。随后,她大喝——声,冲入众人之中,使出峨嵋派的一套秘传掌法,硬碰硬将剩下的七八人一举制住。

    十七人呆立原地,面面相视。铁少掌宋洪道:“小主人这步法并不是通天幻灵步。”

    从姗道:“不是。这是玉风门的秘传步法。”

    宋洪道:“我等服了。”

    从姗一边解开众人的穴道,一边道:“从家父收服你们以来,怎么武功还是如此不济?”

    宋洪道;“老主人只知使用咱们,可不怎么管咱们的生死。”

    从姗道:“先父固然是居密不传,只怕你等的行为也太不使人放心。如是传了你等上乘武功,用去作恶怎么办?”

    宋洪叹道:“那到也是。”说罢,十七人齐齐跪下,行属下礼,见过了从姗。

    从姗道:“你等设坛何处?”

    宋洪道:“小人兄弟设坛海门东面海边的一个小镇。”

    从姗道:“你等先回家去,留下一人隐在这一带,听候我主调用。”

    宋洪道:“是。启禀主人,小人回去后,先着人送一万两银子前来供主人用度。小人随后再另行设法。”

    从姗道:“不必。这银子你等留着自己用吧。以后如非生活所迫,不要再干打商劫镖之类的营生了。”

    宋洪诧道;“我等不干这些事,干什么呢?”

    从姗苦笑道:“好好练武吧。反正不能害及百姓。”

    宋洪莫名其妙地道:“主人这么高的武功,不用来发财,又用来干什么?”

    从姗道:“—时也对你们讲不明白。你们先回家去吧。”

    宋洪道:“主人不要我等定期纳贡么?”

    从姗怒道:“不要!”

    宋洪顿时诚惶诚恐起来:“主人不收我等为属下么?”

    从姗道:“我不是已经收下了你等了么?”

    宋洪道:“那么,小人兄弟如有化解不了的事,主人不管么?”

    从姗道:“你等如做了恶事,我不但不管别人的追究,我还要倒追究你等。如是有人平白欺压你们,我自然地要管的。”

    宋洪摇了摇头道:“那小人这风火坍下七八十名弟兄靠什么为生呢?”

    从姗想了想道:“你等先回去。这事以后从长计议。你将要留下的人指与我看看。”

    宋洪道:“老三,你过来。”

    江东十八恶中的老三过来道:“小人金蛇掌孔任太,听候主人吩咐。”

    从姗道:“你先潜去杭州,打探消息。如是听到我有什么举动,再来投效。好了,我要走了。这就别过。”

    “是”。江东十七恶齐齐跪下,恭送如仪。后来,大劫过后,江东十七恶将瓢分散,各执一份,改邪归正,各人正当谋生。这也是“大苦禅”的功德。

    白袍剑客在后面叹道:“中原武林,得其人也!”

    数日后,二人赶到了岳阳。白袍剑客与洞庭湖神水帮很熟。神水帮岳阳分舵的舵主见白袍剑客要进湖,也不问从姗是何人,立即备了快船,送二人进湖。快船开出后,那分舵主又放了一只飞鸽进湖。等白袍剑客与从姗上了湖心岛总舵时,洞庭王已迎在岸边。

    这洞庭王姓赵名若愚,一身文士打扮,五十左右的年龄,骨骼清奇。他到这五旬左右时,仍然俊雅潇洒,从外形上看,看不出身怀武功。从姗想,莫非他已练至反璞归真的极高境地?不然,又怎会被父亲约为副盟主?

    洞庭王看见从姗,不禁一怔。但他很快便照直往从姗走过来,道:“姗儿,你终于来了!老伯派了好些人在中原到处找你,却始终找你不到。如今你来了,就在老伯这里住下吧。”

    从姗道:“世伯平日少到红雪山庄,侄女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先父的事情,皆是与伯父共谋。早知是这样,侄女又何必在中原到处东躲西藏?”

    洞庭王又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姗儿,你终于知道老伯的秘密了么?哈哈,这倒是老夫没有想到的。”说罢,望了白袍剑客一眼。

    白袍剑客故作不知,淡淡一笑。

    当下,各人见过了礼,便一起往洞庭神水帮的总舵走去。

    进入大厅,洞庭王吩咐立即开宴。洞庭王将从姗安在自己身边坐下,酒过三巡,洞庭王道,“姗儿,老伯这里四面环水,岛中景色甚为宜人,你不妨就在这里住下,再也别到外面去了。听说你哥哥还在世上。池儿无论哪一方面,都与你父维妙维肖,简直就象是一个人一般。他在中原,肯定会有一番作为的。老伯这里,他连瞧也不瞧一眼,不知是对老伯有怀疑呢,还是他根本就没将老伯放进眼里?总之,你家的事情,由他一人去办好了。你且在这里安心住下,等他来接你时,再回阳泉去。”

    从姗道:“多谢老伯照顾。但姗儿实在不是避难来的。姗儿的仇家,也不能由哥哥一个人去报。姗儿也是从家的人啊!”

    说着,垂下泪来。

    洞庭王道:“姗儿别哭。慢慢说。你见到你的哥哥了么?”

    “见到了。是在黄河边上,姗儿被人追杀,哥哥出来救了姗儿,令姗儿先逃,他将敌人引走。我兄妹连话也未多谈一句。从那以后,却是再未谋面。”

    洞庭王道;“这事我也听说了。你在黄石梅庄的事我也知道。从那以后,却就再也没有听到你的消息。我派人四处寻你,却未派一个人去寻你哥,你知道为什么吗?”

    从姗道:“不知道。”

    洞庭王道:“老伯要避嫌疑。所以,明知你哥在中原四处被你们的后母追杀,却不敢派一人去援手。”

    从姗惊道:“且慢!老伯说我哥是被我兄妹的后娘追杀?”

    洞庭王惊道:“怎么,你不知道?”

    “侄女一点也不知道,还望世伯明告。”

    洞庭王沉默下来,一时不知该不该说。

    中原一剑方振书道:“赵兄,此事虽然甚为隐密,但江湖中也不是全无人知。而且,事也至此,你便对姗儿讲了吧。不然,她以后从别处知道了,恐怕赵兄反要落个抱怨。”

    洞庭王想了想,离桌将陪席的副帮主唤到一边,低声说了几句,副帮主便回到席前对众人拱手道:“在下有点要事,暂且失陪。”

    说罢,走了出去。

    洞庭王回席道:“岛中来了外人,在下怕他偷听我等的谈话,我请副帮主亲去照看一下。姗儿,老伯与你父亲共谋霸业,已有六年。开始几年,甚为投合。后来分岐越来越大。这分岐有两点。一是关于你父亲手中的武功秘籍。你父亲对此一直居密自专,连承认也不敢承认有这事。老伯并不是想看这些秘籍,也不是想学那些门派的武功。老伯是劝你父亲,手中如真有这些秘籍,应该还与那几个门派,以免结怨太深,那时,只怕武功再好,也无法成就霸业。这也是老伯不敢派人去援手你哥哥的地方,怕的是天下人说老夫想抢那些秘籍。”

    洞庭王边说边摇头,甚为感叹。

    他又道:“第二个分岐是你后娘的事。你后娘并不是什么唐洁芳,也不是什么二十二岁的年轻女子。她是姹女门的陈妙娘,今年已是五十左右的人了,只怕比你父亲还大两三岁。”

    从姗大惊,一时竟惊得说不出话来。

    洞庭王道:“这姹女门的事说来话长,今日就不说了。这是一个邪派。正道门派尽皆不齿。只因这姹女门的人,以采阳补阴作为修练姹女神功的功力本源。大半年以前,老伯从你家中一位朋友口中得知你父亲竟将这陈妙娘弄回府上,当时便怒气冲冲去找你父亲,问他还干不干这领袖武林的大业?

    如要,就将这陈妙娘一掌毙了,或赶出府去,从此不要再与那等女人来往。”

    洞庭王叹口气道:“哎,可惜你父亲对那妖女迷恋太深。

    对朋友的话一句听不进去,反倒抱怨老夫在吃醋。笑话!老夫要找女人,这天下哪里没有倾城倾国者?老夫吃哪门子醋来?真是天大笑话!”

    洞庭王说到这里,此时犹然有气。

    从姗垂下头去,悄悄揩去羞愧的泪水。洞庭王忽然警觉,歉然道:“姗儿,都怪老伯肚量太窄了,对你讲这些干什么?

    来来来,老伯陪罪一杯。”

    中原一剑道:“姗儿从梅庄出来以后,对她父亲的事已经知道了很多。”当下,便趁机将从姗到莫干山庄的种种遭遇说了一遍。特别指出那阴毒的攻心战术对从姗的伤害以及一贯大师救从姗、以后又授意从姗出来招集旧属、以抗衡莫干山庄的称霸野心这件大事。

    洞庭王赵若愚道:“原来如此,那么,姗儿,你可愿听老夫将刚才所讲的说完?”

    从姗道:“姗儿很愿意多听先父之过,作为姗儿做人的借鉴。”

    洞庭王拍桌道:“好!古人云,子不言父之过。姗儿却能深明大义,真是难得。你父亲要成为武林领袖,性格上还有好些弱点。一是过于刚愎,对武林同道威太多,恩太少。其后果是使武林同道口服心不服。二是你父亲杀伐之气太重,特别是对黑道人士,动辄打骂,比对家人还不如。这些黑道人士,既然恶迹昭著,你父亲如要为武林除害,不如便一剑杀了,那还好些。他却意图将这些人驯服为不黑不白的纯粹称霸工具。这就真叫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了。如此一来,不但不能将这些人驯服,反而落下祸根。三是你父亲克己的风度不够。他对老夫倒还礼敬如宾,对其它人,却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哎,姗儿,那些细微末节,也就不必说了。来来,咱们还是喝酒吧。”

    从姗站起,敛衽为礼道:“老伯所言,使姗儿知道了许多先父从不在姗儿面前暴露的事情。姗儿已蒙峨嵋山空寂师太收为关门弟子,只等这次劫难度过,便要枯守青灯,长伴此生。姗儿于这武林领袖之事,从不作想。但姗儿蒙一贯大师与师尊的委托,出面请老伯召集旧属,集成一股势力,以抗衡姹女门与灵猿真人的勾结。侄女也是为此而来,还望世伯为武林众生计,振臂而起才好。”

    洞庭王见从姗正式提起此事,不禁沉吟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老夫当初被你父亲的数度相邀之诚所感,才勉强答应相助。其实,老夫对这领袖武林之事,从不奢想。你父亲出事后,老夫就更不作此想了。目前武林中暗流太多,隐世不出待机而动的高人也太多,赵某人这点武功,说不定连前二十名都排不上,如何敢再作妄想?”

    从姗道:“姗儿揣想世伯的意思,是怕给洞庭帮惹火烧身么?”

    “正是如此。还望姗儿体谅老夫的难处。”

    “世伯这想法,其实是多余的。”

    “此话怎讲?”

    从姗道:“从道义上讲,洞庭神水帮与八大门派向来是生死与共。如若姹女门、灵猿门和莫干山庄联手称霸,这劫难便不是一家一派的劫难,洞庭神水帮也在这劫难之中。所以,世伯要想躲是躲不过去的。”

    洞庭王道:“这话也有些道理。只是,八大门派都没有动,为何要我先动?”

    中原一剑方振书道:“谁说八大门派未动?少林、武当、华山、峨嵋、五行,五位掌门人,已在江湖活动了一两个月了,正在倾全力探查灵猿指现世的事情。赵兄未免太居安了一点。”

    洞庭王道:“姗儿还未说完,请接着说。”

    从姗:“侄女受一贯大师委托,出面请世伯召集旧属。这股势力集结以后,虽由世伯主盟,但这冲杀要命的事情,并不就推给世伯一人去承担。侄女不才,愿遇事先打头阵。侄女便战死了,还有八大门派的众多高手顶着。世伯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洞庭王惊异地望着从姗,目中充满混杂的说不明白的神情。

    良久,他才说:这事,请各位让赵某人多想几天。”

    从姗道:“世伯打算考虑多久?”

    洞庭王道:“姗儿尽管与各位在岛上宽住—些日子。此事太大,请各位让赵某人多想想。”

    从姗道:“世伯,此事迫在眉睫,不能拖延。原来加盟的旧属,天南海北都有,其中碍阻甚多,单只召集起来,便得一二个月的时光,所以,请世伯尽快答复姗儿。”

    洞庭王不悦道:“姗儿为何逼人太甚。”

    从姗道:不是姗儿逼世伯。只因姗儿知道世伯拖延的原因。”

    洞庭王大奇:“你知道什么原因?”

    从姗道:“只因莫干山庄有人在这里,所以,世伯想在两股势力间多瞧瞧,作一个选择。”

    洞庭王怒形于色道:“姗儿怎可信口开河?”

    从姗道:“当今能在这件大事上影响世伯的态度的,只有三派。姹女门灵猿门为一派,八大门派为一派,莫干山庄为一派。姹女门的人,世伯不会接待。八大门派的人,不会不事先通知姗儿。只有这莫干山庄的人,才会使你采取拖延战术。”

    洞庭王惊道:“这……这…”这是别人告诉你的么?”

    从姗道:“侄女从红雪山庄出事后,历经十数劫难,也说得上是九死一生了。世伯当姗儿还是小孩子么?”

    从姗说完,也不理洞庭王,径直走到大厅门口,将话用真力向岛中平平直送出去:“莫干山庄何人在这岛上游说?快与姑娘滚出来!姑娘要杀你!”说罢,秀眉直竖,“铛”地一声拔出长剑。

    洞庭王说什么也绝对料不到从姗会来这么一手,吃惊之后,不禁怒道:“姗儿怎可如此妄为?”

    从姗道:“为天下白道苍生计,姗儿只好得罪世伯,将这莫干山庄的人杀在此地,好断了世伯的中庸之路。”

    洞庭王拍案而起,怒喝:“你竟敢在老夫家中杀人么?你有什么本事?老夫岂能容你欺上门来么?”

    从姗道:“姗儿没有什么本事。但世伯如要将咱两家的旧属拖到莫干山庄去受姹女门的陈妙棠暗中操纵,侄女说不得只好先找世伯拚了这条小命!”

    洞庭王此时怒极,反倒说不出话来,手中那文士折扇微微发抖。良久,这怒气却不知怎地反倒消了,代之而起的是一种混杂着感叹与钦佩的神情。

    “这莫干山庄的人,怎么就从不见有这股豪气?”他自言自语地说,颓然坐了下来。

    这时,大厅远处传来一个声音道:“姗妹,你怎能如此胡闹?天下三大庄,亲如一家人。你竟公开扬言要杀莫干山庄的人,也不怕外人笑话?”

    话音一落,厅外已经站着莫干山庄的司马灵台。他比从姗迟走半日,却早两天到达洞庭湖。

    从姗道:“果然是你在这岛上捣鬼,你拔剑吧。”

    司马灵台道:“姗妹,你究竟要干什么?”

    “我要你离开这洞庭湖,不要在此打什么坏主意。”

    “什么坏主意?莫干山庄是黑道么?”

    从姗大喝道:“莫干山庄是白道么?为什么要用攻心之计欲图逼疯一个孤女?莫干山庄是白道么?为什么要收纳姹女门的陈妙棠?莫干山庄究竟是姓司马的在管事,还是姓陈的姹女门人在管事?”

    司马灵台怒喝道:“从世叔不是也收纳了陈妙娘么?”

    从姗道:“他老人家已为此丧送了六十二口性命,什么都算是交待过去了?你司马家难道想步他老人家的后尘么?”

    司马灵台道:“当今天下,只准从家扩充势力,别人就一动也不能动么?”

    从姗道:“从家扩充势力,无论怎么坏,总还不是为姹女门所用!你司马家在前面扩充势力,后面却有一个陈妙棠。这便容你不得!”

    司马灵台忽然象一个泄了气的皮球,道:“你…你究竟要干什么?”

    从姗怒道:“说了半天,你还装糊涂!你如能回去将陈妙棠杀了,就不准再在赵从二家的势力范围内来打算盘。否则,我一剑杀了你!”

    司马灵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想要打上一仗挽回面子,却又自知不是从姗的对手。如要承认陈妙棠在司马家的作用,那无异于等于告诉天下,司马家受了姹女门的操纵。再说,他自己不是一直在与陈妙棠暗斗么?他不禁呐呐地道:“我……

    我杀得了陈妙棠么?”

    从姗道:“你如杀不了她,不妨投在我赵从二家门下,我代你去杀她!”

    司马灵台道:“荒唐……荒唐!”

    从姗大喝:“有什么荒唐?不就只有一个指力遥及七丈的司马老庄主在护着她么?从姗指力差他二丈,但可以一步一叩首地拜到普陀山岛去,拜到峨嵋山去,请出高人来杀了她!

    司马灵台,你信与不信?”

    从姗为了先声夺人,说到最后一句时,真力喷射,用上了真阳通天经中的真阳吼功夫,只震得司马灵台也不禁头晕目眩。

    在场诸位,都是武林高人,谁还看不出来?不禁尽皆吃惊。

    司马灵台运功稳住身形后,对着洞庭王拱手道:“如若前辈方便,请派船送晚辈离湖。”

    洞庭王走到厅前,道:“世兄真被姗儿唬住,不欲一战么?”

    司马灵台道:“看在三大庄过去的交情份上,晚辈不与姗妹计较。”

    从姗冷笑道:“早已计较过多次了。又何差这一次?”

    司马灵台假作不闻,只是不理。

    倒是洞庭王看不过眼去,道:“司马贤侄无论如何是我的客人。他不与你计较,做主人的可不能眼见客人被喝走,一点表示也没有。来,姗儿,世伯领教你几招。”

    从姗让在一旁道:“姗儿不敢。”

    洞庭王道:“不妨。老夫听你说你有五丈指力,不禁想要试试。果真如此,一切都好商量。”

    从姗大喜道:“如此么?侄女倒要求世伯指教几招了。”说罢,走下大厅,在场中站定。

    洞庭王用折扇点着手掌,走进场中道:“姗儿尽管出招。”

    从姗道:“世伯请恕姗儿无礼了。”说罢,将长剑剑尖指着地下,虚虚一刺。

    洞庭王道:“尽管施为,不必客气。”

    从姗道:“是。”话音刚落,她已一剑直刺,“嗤”地一声,直取洞庭王中宫。

    洞庭王道:“好快的剑!”身子一斜,手中折扇点出,正击在剑身上。洞庭王这折扇,比一般折扇约长一半,精钢打造,便是他的兵刃,既可点穴,又可当作短剑使用。他满以为这一击能将从姗的剑震落。哪知兵刃相交,只觉得一股在力传了过来,反倒将他的折扇弹了开去。从姗为了要洞庭王打消顾虑,第一剑便运出了九成力道,几近全力施为。洞庭王这一击被弹开后,不禁大吃一惊。幸好他是在偏门角度点出的这一扇,否则,只怕从姗的长剑便已刺进了中宫。

    洞庭王当下不敢轻敌,折扇不待收回,便利用那反弹开去的位置,顺势迅速直点从姗的肩井穴。哪知从姗此时已抢到了洞庭王原来站的位置,洞庭王的折扇便点在她身后的空间,全无半点功效。

    洞庭王不待从姗站定回身,便已大喝一声,双脚一弹,纵身跃起,折扇交到左手,右手手指接连点出,数股隔空指力,直向从姗身后射去。要知道,刚才那一个照面,从姗攻了一招,洞庭王却是应了一招,又还攻了一招,在他的地位上,已是大失面子。如今他不禁想要一击奏效,才能保全颜面。否则,让一个十八岁的姑娘走上十招八招的,那还算什么洞庭王?如今洞庭王一跃腾在空中,从从姗的身后点出数股隔空指力,发出飕飕飕的破空之声,直取从姗的后肩的两处穴位。

    二人这一接手,速度真是快逾闪电。从姗刚抢在洞庭王原先所站的位置上,还不及回身,洞庭王跃起从她背后点出了隔空指力,这指力从一丈高的高空斜斜点下来。从姗的身形不管是向前、向左、右闪动,都快不过洞庭王的手腕点动,而且这隔空指力之强之快,更是任何闪动不能躲开的。

    但从姗却根本不闪。只见她的身子忽然如机括操纵一般向左方一侧,倒在地上,向后一滚,便已完全躲开了洞庭王的指力,身子从洞庭王的身形下面着地向后滚过,而洞庭王的身形受惯性支配,却从她的身形上空跃过,一个空翻,落在二丈开外。从姗却已先于他斜斜弹起身形,又站在洞庭王纵起时的位置上了。现在,二人又成了起手时在各自站的原处上,从姗正面、洞庭王背面相峙的格式了。

    洞庭王背对从姗,久久没有回身,叹了一口长气。他那指力点出,无异于等于偷袭,那是因为他地位高、辈分高的缘固。如今从姗抢到他的后背,却反倒凝身不动,这在旁人看来,已是大大惊奇。只有洞庭王明白,从姗如要杀他,根本不必等到抢到后门。

    他道:“姗儿,这是崔家剑的内家绝招,全凭真力控制,是不是叫‘着地后弹上反刺’?”

    从姗道:“是。是白老人传姗儿的。”

    “你怎么不使出后半招?”

    “姗儿不敢对世伯使用。”

    那后半招是在弹身之时,出剑上刺,应当正好刺在上面那人的腹部,一剑便能要了上面敌人的性命。

    两人在眨眼之间,便已判胜负。一时,满场静的出奇。

    洞庭王还未回身,他望着前面的湖水道:“姗儿攻了一招,老夫应了一招,抢攻了两招。老夫三招全都输了。灵台世侄,请你回去转告令尊,赵若愚使他失望了。这从赵两家的旧属,赵若遇无权为他劝降。而且,只怕八大门派也不答应。副帮主,请你送灵台世侄出湖。”

    洞庭神水帮的副帮主肃客道:“请。”

    司马灵台脸色阴沉,对着洞庭王作了一揖,随着副帮主朝湖边走去。

    洞庭王转过身来道:“从盟主请再入厅议事。”

    从姗连忙跪在地下道:“侄女为情势所迫。不得不得罪前辈。从姗如是有心要抢这盟主位子,天诛地灭。再说,侄女此时已有一半是出家人。这赵从两家的联盟,一定要请世伯出头。”

    洞庭王也连忙跪下,扶住从姗道:“盟主不可如此。这从赵两家的事业,说到底,大部分是你父亲费了九年功夫打出来的。这盟主又哪能由我来干?再说,地仙和八大门派支持的是你。这盟主一席,非你莫属了。”

    方振书扶起二人道:“你二人快快起来,莫要跪着说话了。

    进厅去从长计议吧。”

    众人进入大厅,重新入席。

    洞庭王道:“姗儿,你不愿干这盟主,主要是因为你已皈依峨嵋空门,咱从赵两家的联盟,先说定,到你皈依空门时,便自行结束。那时,劫难已过,洞庭王可不敢再称王称出洞庭湖去。所以,这盟主一席,一定要你来出头。你莫打岔。老伯这儿有一件东西,现在交与你。这是散布在天下各地的隐臣名单,我与你父亲各有一份。他的为正牌,我这一份为副牌。”

    说着,他从身上取出一个小玉匣,从中拿出一块二指宽的红木牌,上面用绳头小楷写着三十多个人的名字,全是一方霸主或一方英豪的名字。这些人每人手下又有一大帮人。所以,一合拢,就是一股极大的武林势力。

    洞庭王道:“这上面的字,可不是我与你父亲写的。这些名字,全是这些人自己写上去的。每人写自己的名字表示归顺时,其它人的名字全用黑布遮住,只留出小指头那么一点地方,让他自己写上自己的名字,表示加盟或臣服。这木牌是红枫山的极品枫木所制。上面的人,只要一看见这枫木令牌,便会认得。如今咱们分头行动,这长江以南的二十二人,由我去召集,长江以北的近二十人,由湖州大侠孙立兄与我的副帮主陪同你去召集。如有反叛者,可用武力征服。再不服者,干脆杀掉。”

    从姗道:“为何定要杀掉呢?”

    洞庭王道:“司马灵台来了两天了。属下一直不回他的话,是因为瞧不起司马洛与陈妙棠那一手。一个干事业的男人,如果过不了女色关,那是不足取的。这木牌上,据我所知,已有六、七人归顺了司马家。如遇这些人,劝不回来,又不杀掉,岂不让他成了害群之马?”

    从姗道:“是。姗儿照办。”

    洞庭王道:“盟主以后不要再用这种语气讲话,不可在帮众面前乱了规矩。”

    从姗此时见洞庭王态度坚定,只好点了点头。

    洞庭王这才又道:“属下以为,将这些人召齐以后,可令他们一月牛后,齐到洞庭湖聚齐。那时,再根据江湖局势制定行动方案,与八大门派协调起来。”

    从姗道:“如此甚好。世伯当初与先父可曾议定这开门立户的名称?”

    洞庭王道:“还不曾。不过,这枫木令上的盟众,已暂定为枫木盟。只怕你父亲外另外还有什么安排,也说不定。”

    从姗道:“那么,就沿用枫木盟这个称谓吧。”

    当下,洞庭王将盟中原定的许多步骤及加盟之人的情形,一一向从姗作了介绍。散席时,从姗道:“明天一早,我便与二位前辈北上。方大叔,你将姗儿推上这风口,姗儿请你加盟,也为武林苍生做点益事如何?”

    中原一剑方振书道:“义不容辞。”。

    从姗道:“那么,请方大叔就去杭州一带,暗中注视莫干山庄的动态如何?”

    中原一剑道:“好。明日属下就去。”

    从姗一怔。她还不适应这些称谓。她本来想说点什么,但明白这江湖帮会的规矩极严,乱不得的。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

    次日早晨,各人分头行事。

    从姗与孙立和洞庭神水帮副帮主章宗义三人北上,沿途收服旧属。如今她有了枫木令牌,又有了章宗义代表洞庭王出面,事情异常顺利。加之以从姗的背景强大。她本人又对人真诚,毫不以武压人,气度仁厚,一个多月下来,已经将枫木令上长江以北的人尽数收归回来,最后只剩下山东沂、蒙二山还有两名黑道巨擘未曾收归了。

    于是,三人便往山东行去。数日后。来到蒙山不远处。

    这么顺利地收归了这些人后,从姗心中却反而不安。她此时对种种江湖伎俩,皆有所知,不禁自己问自己:这些人中,有没有与莫干山庄暗中勾搭,趁机潜进枫木盟卧底的呢?

    更有甚者,这些人中间,有没有参与了红雪山庄屠庄血杀的人呢?

    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问是问不出来的。

    可她还是情不自禁问了:“孙前辈,这次收归属下,如此顺利,实在有些大出意外。”

    他们这时正打马向蒙山行去。湖州大侠孙立在马上答道:“属下也有这种感觉,只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洞庭神水帮会帮主意宗义道:“依属下看,这倒是很正常的。帮主有地仙老人、空寂师太、魔杀天君做后台,真可谓是神、圣、魔都支持你,还有谁能不服?这可是老帮主都没有条件。加上帮主对人比老帮主好,人们也就服了。我看盟主就不要多疑了。”

    从姗问道:“章前辈与这沂蒙二魔可是相识?”

    章宗义道:“启禀盟主,属下与这二魔并不相识。不过,对这二魔却听闻得多。这二魔乃是结义兄弟,大魔千手魔宋刚,住在蒙山的龟蒙顶上,结寨为王,一套千魔掌甚为了得。

    二魔千脚魔万武,住在沂山上。二山呼应,极为合手。千脚魔武功主要是北腿功夫,据说他能一口气踢出三百多腿。但如是有人只防他的腿,他却又将手上功夫施了出来。所以,甚为难惹。对付一般江湖高手,这二魔都不用兵刃便能取胜。”

    从姗想了想道:“这样吧,你二人在山下接应,暂且不动。

    我上山去先暗中探上一探。”

    二人齐道:“遵命!”

    天黑时分,从姗便从后山向山上潜去。

    这龟蒙顶的山寨甚为壮观,全用二丈高的大树圆木料用铁抓、铁丝绑扎成高大木栅,长达二十多里,将山顶围得甚为严密,主要是防官兵攻山。

    从姗潜至山顶的白虎厅时,见厅中灯光明亮,有三人正在厅中议事。厅中别无旁人,但二十丈外,却是岗哨林立,巡丁穿梭一般,守的甚是严密。

    从姗一看厅中的人,顿时便感到怒不可止:那三人中,有一个正是司马灵台!其余二人,显然便是沂蒙二魔。

    从姗强压住心中怒火,躲过巡丁和岗哨,偷偷潜近白虎厅,纵上屋顶,运功偷听。

    只听司马灵台正在说:“二位在这沂蒙二山干的是什么营生?何等自由自在?何等消遥快乐?只是,如若被她收归,那就再也不能过这神仙般的日子了。”

    只听大魔道:“那小妞真的是那么古板,一点不象她的老子?”

    司马灵台道:“她能被空寂师太收为关门弟子,那做人的呆板,可想而知。只怕二位一被收归,以后这打家劫舍的营生,是再也不准干的了。”

    二魔道:“不准我兄弟干这营生,她那贡银从哪里来?我兄弟种田去供奉她么?”

    从姗在屋顶听得这谈话,明白司马灵台正抓住二魔的本性弱点,在大肆游说。

    司马灵台道:“小弟受家父之令,向二位兄长说明几点。

    如是二位兄长归属莫干山庄,以后不管有什么事,二位兄弟不能料理的,照例由莫干山庄出面料理。而且,莫干山庄有召时出了力,还另有封赏。这次小弟出来时,家父便打了招呼,只要二位一表示归属莫干山庄,马上就先送二位两万两银票。”

    说罢,司马灵台从身上取出银票,放在桌上。

    二魔大喜,顿时便笑出声来。

    司马灵台道:“二位兄弟,今晚便将此事说定了如何?”

    大魔道:“如是那妞儿到这里来,拿出当初我兄弟亲手签字的枫木令,我兄弟可有些理亏,不好回话。”

    司马灵台道:“二位兄长不妨表面敷衍她。至于心中究意归属谁,那就只有你我三人才知道了?”

    三人一齐大笑起来。

    从姗在屋顶,心中涌起阵阵杀机,便想下去将三人一齐杀了。但是,她转念一想,这司马灵台乃是梅梦萍的丈夫,如是今日将司马灵台一剑杀了,那梅梦萍岂不成了寡妇?再说,这一路收归的隐臣中,又有多少是司马灵台先一步收服了再假装敷衍自己的?如今日将司马灵台杀了,岂不等于告诉那些人,自己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作为?那岂不是要将这些人更公开地推向莫干山庄?”

    想到这里,从姗全身冷汗涔涔。她知道这些黑道人物根本是靠不住的。而自己,今晚纵使知道了这中间的名堂,只怕也不能声张。唯一的上策是将计就计,暂时隐忍不发。

    从姗当下悄悄地溜下山来,心中多了一层疑虑,便对同来的二个人也只说没有看见什么,将二魔被收买一事隐忍了下来。她明白她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有本事便将莫干山庄挑了。二是找机会设计将假归属的人诱发出来杀掉。而自己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八大门派。也就是说,自己目前在枫木盟内,唯一能够依靠的便只有一贯大师所委托的中原一剑方振书一个人了。

    第二天,三人上山。

    守寨的头目禀报进去,不时,二魔迎了出来。二魔对从姗假作不识,老远便和章宗义和孙立打着招呼。但二人站在从姗身后,一声不吭,直到二魔近了,章宗义才上前道:“二位仁兄,请先见过从盟主,咱们再叙。从盟主是红雪山庄从老庄主的令媛。武功已不在从老庄主之下。从盟主受从老庄主遗令,要将枫木令上签字的隐臣,全部收归麾下,正式开宗立派。一是要与八大门派相联,以抗姹女门的复出,二是查找线索,为从老庄主复仇。二位是在枫木令上签了字的隐臣之一,请随在下一起,先向从盟主行属下礼后,再议其它。”

    说罢,便要下跪。

    大魔抬手止住道:“且慢!此事来得太突兀。我兄弟二人全无一点准备。再说,我兄弟还未见到枫木令。”

    从姗一声不响,手一翻,掌心已平平放着一块小小的枫木令牌。

    双方这时站的很近,不足八尺。大魔一见从姗掌心的枫木令牌,忽然扬手一招。从姗悴不及防,手掌中的枫木令牌。

    竟被大魔运内力从从姗手掌中吸了过去。

    但从姗的反应也是极快,那枫木令牌还在半空,还未被大魔吸到他的手中,从姗已运出真力箍的无形力抓,一把抓—住了那枫木令牌,收了回来。

    从姗大怒:“喝道:“奴才!跪下!”

    说罢,无形力抓顺手一拂,大魔双膝一麻,情不自禁地便跪在了地上。

    这时,只见一条人影一闪,随着响起一片踢腿的风声。二魔千脚魔已跃在空中,向从姗一声不响地攻了过来,一时,只见满天腿影,千脚魔已在跃起踢向从姗这八尺距离之内,眨眼之间,连续踢出了六六三十六腿。

    但从姗在制服大魔时,便已用眼角挂着千脚魔。千脚魔刚一跃起,从姗便已展开天蝎步,绕到了千脚魔的后面,手一伸,硬生生地抓住了千脚魔的衣领,顺手点了他的穴道,将他丢在大魔旁边,二人跪在一起。

    从姗大怒,喝道:“掌嘴!”

    章宗义与孙立不解地望了从姗一眼,似乎还未懂得她的意思一般。

    从姗喝道:“二位前辈,这二人大胆反叛,每人掌嘴十次!”

    二人这才明白过来。这掌嘴,乃是官场后堂的私刑。武林中动轧取命,谁来这些小玩意儿?二人相顾一笑,既为这女盟主的武功叫绝,也为她这打丫头的小玩意感到好笑。二人各自走向一个魔头,伸出右手,便要打嘴巴。

    二个魔头此时吓得脸色苍白。这些人,挖目断手,反倒可以显示“英雄”本色,这被一个姑娘打嘴巴,那可是将祖宗十八代的脸都丢尽了。

    大魔道:“且慢!盟主要收服我兄弟,原也不难!”

    二魔道:“我们没有看清是怎么败的,输了也不服!”

    从姗道““大胆魔头!见面便想给本盟主一个下马威?凭你们这两块料也配?我若打服了你二人,你二人又当如何?”

    大魔道:“挖目断臂,任随处置。”

    二魔道:“要杀要宰,随你处置。”

    从姗道:“这些东西,本盟主都不要。本盟主将你二人打服,我只要你二人以后为我办两件事,这中间不得有半点欺心之处。你二人如若答应,可先起下毒誓。”

    千手魔道:“请问盟主要办的是什么事?”

    从姗道:“本盟主现在还未想起,想起再对你二人讲。”

    这二人本是魔头,天下有什么事他们不敢干?就只怕武功不够,没有力量去办。

    千手魔道:“如若盟主打服了我,以后为盟主办事时,如有欺心,我千手魔死于乱箭之下。”

    千脚魔道:“如若盟主胜的光明磊落,不使邪术,以后我为盟主办事,如有欺心,死于乱箭之下。”

    从姗道:“哼,—原来你这奴才认为本盟主对你使了邪术?”

    说罢,对着二人遥遥点了几下,无声无息,指力毫无破空之声,便将二人的穴道解了。

    二人对望一眼,站起身子,各自离从姗一丈站住。

    千手魔道:“我兄弟二人要一齐上了。”

    从姗道:“来吧。这次看清了打法,莫要又说本盟主使邪术了。”

    两个魔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显然正在运功。忽然,二人同时发动,千手魔慢慢跃起,慢慢推出双掌,千脚魔却迅快无比地贴地射出,他射出身子时,本来手掌在前,成插手状,但一近身时,却忽然双手在地上一撑,身子如磨心一般一转,便已改为了双脚横扫踢打。而千手魔的双掌,本是慢慢推出,中途却突然加快,竟比千脚魔还先攻到。

    一时,千层掌影罩住从姗上身,千层腿影罩住从姗下盘。

    攻势既紧密又强劲。

    从姗大喝一声,忽然跃起,双掌推开,双脚同时踢出,只听叭叭两声、呼呼两声、千手魔宋刚与千脚魔万武同时倒飞出去,跌在三丈外的地下。

    从姗这一次下了决心要用硬碰硬的打法制服二魔,所以将功力提至九层,那是近百年的内力,非同小可的。武林中便如洞庭王之类,修习内功近四十年,平日也用了许多药物,可也不过六七十年功力,便也能侪身武林绝顶高手之列。这二魔本是黑道人物,全凭血气之勇,若练外门功夫,达到极高身手,可真正一遇内家高手,还是不堪一击。

    三人这一打法,全凭功力取胜,毫无半点取巧之处。二魔倒在三丈外,同时吐了一口鲜血。

    从姗神闲气定地站在那儿道:“两个奴才好大的胆子!竟敢抢劫枫木令!本盟主本来可以既震飞你们,又不令你们受伤,可是,为了略事小惩,让你们受点伤也好。你二人是服了没有?”

    二魔同时翻身跪倒道:“服了。属下见过盟主!请盟主上山,容小人兄弟待候。”

    “免礼,起来吧。”从姗大刺刺地道。“本盟主还有事情。这山寨,可以不必去了。你二人上山去,立即准备,明日起行,到洞庭湖聚齐,听候赵付盟主的安排。章前辈,孙前辈,事已办完。二位如有私事要办,办完后可直回洞庭。我想另外去办点小事,就不一路同行了。十五日后我直接到达洞庭湖与各位会齐。”

    四人同时作礼道:“遵命!”

    千手魔宋刚道:“盟主可要属下打点一下?”

    从姗道:“我骑来的这匹马足力不行,你可另换一匹好马。

    如有现成金叶,不妨打点五十两。”

    二魔大喜,心想只要你要钱,那就什么都好办了。

    章宗义与孙立却大为惊奇。因为沿途各处的供奉,她一概没有要,甚为简朴,纯粹是一派空门人的生活方式。如今却忽然要金叶五十两,那可不是一笔小数。

    二魔很快就办齐了。

    从姗辞别众人,上马南下。行了约半日,忽然调向西行,然后,晚上觅店住下。第二天早起,突然又打马北上,直往济南府驰去。88106 www.88106.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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