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祸福相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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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106 www.88106.info)      二人走到街道上,一只手忽然从后面拉住了耶聿长胜的手。耶聿长胜不禁大吃一惊,急喝一声:“是谁? ”倏的转身,见拉住自己的人赫然是老顽童,暗松了一口气道:“周兄,你怎么在此?”

    老顽童嗨嗨一笑,右手一倏,奇快地点了耶聿长胜的璇玑、腰眼、丹田三大要穴道:“你小子倒是勾女人的高手,老婆一天换一个。”

    耶聿长胜忽被老顽童制住穴道,动弹不得,不禁大吃一惊,变色道:“喂,周老儿,你这是干什么,连朋友都要暗算。”

    武媚娘见情况有异,厉叱一声,“糟老头,你想干什么? ”疾扑过去。老顽童不恼不怒,轻笑一声,“臭丫头,你想嫁给耶聿小于,先要征得黄丫头的同意。”

    话一出口,提起耶聿长胜疾朝村外而去。

    武媚娘虽是胆识过人,无奈身无武功,又岂能追得上功力无边、轻功奇高的老顽童,尚未抓到耶聿长胜,老顽童已提着他闪到了五丈之外,一时不禁芳心大惊,急怒交加,咬牙追去。

    耶聿长胜乍闻“黄丫头”三字,知道定是黄蓉叫周伯通来捉自己,心中叫苦不迭。见武媚娘在后咬牙苦追,又哭又闹,怜意大生,高声道:“媚儿,快回家去找你爹爹,你追不上这糟老头。”

    老顽童对武媚娘的呼叫充耳不闻似的提着耶聿长胜狂奔,一口气奔出小村,奔出二十余里,到了一个荒凉无人的乱坟墓旁始刹住身形,长长地吁了口气道:“黄丫头,人我捉来啦,我们的赌约可兑现啦。”话一出口把耶聿长胜扔在地上。

    耶聿长胜哭笑不得,心中暗异,黄蓉与老顽童在捣什么鬼,方欲开言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传来。“我怎么说来着,你如不阉了他,诺言就不算兑现。”

    耶聿长胜乍闻之下不禁抽了口凉气,心中暗道:“蓉姐为何要阉我,我可没有得罪她呀。”

    随着语音响起,黄蓉从乱坟墓里转了出来,花容带煞,目烁怨恨,冷冷地逼视着耶聿长胜,一步一步地逼了过来。

    耶聿长胜乍见黄蓉现身,面若寒霜,目烁怨恨,一副要吃人似的“母老虎”,凶恶神态,心中叫苦不迭,无可奈何道:“蓉姐,你怎么啦,几日不见,不是遭人欺负了吧。”

    黄蓉娇躯微颤,冷哼道:“胜弟,你答应组组什么来着,却放着正事不做,跟女孩子四处胡混,是几辈子没碰过女人吗?”

    黄蓉此言一出,耶聿长胜差点“噗嗤”一声笑出口,“心道:“这个半老徐娘的醋劲倒不小,幸好她不是黄花闺女,不然可惨啦。”

    思绪一转轻笑道:“蓉姐误会了,小弟岂会胡闹,只是遇上了一个会使法术的老道,要跟江湖中人为难,不得已只有与他周旋。”

    “周旋? ”黄容冷笑道:“事到如今你还骗姐姐,如不老实交待,姐姐要你的小命。”话一出口,单掌抵在耶聿长胜的百会穴上,只要内力一吐,定会将其经脉震断,吐血而亡。

    周伯通在旁嘿嘿傻笑,缄口不言,双手互搏,旋展的赫然是陆小风的灵犀二指,变化奇快,似已得其中精髓之术。

    耶聿长胜不知黄蓉抓住了自己的什么把柄,竟不顾及肌肤之亲,床弟之缘,对自己使出杀手铜。心中满腹疑云,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穴道受制,半点动弹不得,处境危及,思绪一转道:“蓉姐,有话好说,你想知什么,尽管问就是,只要我知道,就知无不言,言而不尽,一定使你满意。”

    语音甫落,语带双关道:“何况我们是特殊的姐弟关系,无论你要什么,我这位做弟弟无不从命,一定使你满意。”

    黄蓉冰雪聪明,又岂不明耶聿长胜的话外之音,玉颜微微一红冷哼道:“你要再花言巧语,油嘴滑舌.否则姐姐先废了你。”

    “废我? ”耶聿长胜心中叫苦连天,暗道:“如当真阉了我,岂不成了真正的太监,那可惨了,就是潘金莲、陈圆圆、韶婵、昭君等倾城倾国的美女倒在我怀里.岂不是只有干咽口水的份儿。”

    黄蓉见耶聿长胜缄口不言,语音一顿道:“老实交待,你与那个姓袁的老杂毛相互勾结,到底在捣什么鬼,如有半句不实,当心你的小命。你的一切行动皆在姐姐的监视之下。”

    黄蓉此言一出,耶聿长胜情不自禁地出了一身冷汗,忽然明白了不少,知道分手后她与老顽童一直在暗中监视自己,自己却毫无所知,心中不得不佩服她的才智与心计。强作镇定道:“蓉姐是说袁杂毛在小岛上找我之事吧,我只不过是信口胡诌,使他放弃对江湖中人作对的念头,不然武林将会天下大乱。”

    黄蓉冷笑道:“你还算老实,但姐姐并非傻瓜,凭他区区一个术士巫师,又岂能与江湖英雄作对,你最好乖乖交待。”

    耶聿长胜心中大呼:“冤枉,原来他们是为这事为难我。”思绪疾转道:“蓉姐,你怎么不相信我,那杂毛虽武功平平,但他的身份却不敢小四,就连当今圣上都敬他三分,江湖中人如害了他,龙颜震怒,定会派高手四处追杀江湖中人。”

    黄蓉对唐史倒有所了解,见耶聿长胜说得极是认真,毫无半点虚伪之色.沉吟良久道:“你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

    耶聿长胜暗松了口气道:“姐姐一直在暗中跟着我,一定知道那个叫媚娘的女孩吧,她爹爹是位大官,对朝中要事知道极多,这一切都是她在舟中告诉我的。”

    一提起武媚娘,黄蓉双眸中刷的掠过一抹嫉忌而仇恨的寒芒,冷哼道:“以后不许再提她,下次姐姐见了她就把她给杀了,免得勾引你走人歧途,做了朝廷的鹰犬,跟同道中人作对,激起天下公愤。”

    黄蓉此言一出,耶聿长胜不禁大吃一惊,暗道:“这骚女人倒是心恨手辣,如真杀了武媚娘,谁又做历史上第一位女皇,岂不改写了历史?”

    黄蓉见耶聿长胜缄口不语,撤下右掌,舒指解开他受制的穴道道:“姐姐姑且信你一次,快起来,我们赶去武当山!”

    耶聿长胜穴道一解,真气畅通,一跃而起,不解道:“蓉姐,我们赶去武当山干什么?难道不寻找郭大侠,杨大侠等人了。”

    黄蓉摇头道:“他们此时已赶去武当,重阳真人与张三丰那毛头小于在那里争做掌教一事,如今闹得江湖轰轰烈烈,无人不晓,弄得不好,双方会有一场血战。”

    黄蓉此言一出,耶聿长胜明白了不少,心道:“张三丰与黄蓉的女儿乃是同辈之人,她称其毛头小于,本无可厚非,但张三丰自创武当派太极神拳无敌于天下,王重阳乃是全真教开山鼻祖,华山论剑时公认的天下第一,这隔朝隔代的两个天下第一,魂返唐代,借物现身,武当一战势必石破天惊,惨烈无比。”

    “走吧。”黄蓉见耶聿长胜不说话,以为他心中不悦,拉着他的手语带双关道:“以后不许胡闹,姐姐自会疼你。”

    一直缄口不言的周伯通忽然停止双手互搏道:“黄丫头,少教训你弟弟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我们还是赶去武当要紧。”

    话一出口,辨别了方向,疾朝湖北方向而去。黄蓉见周伯通迈步先行,奇快地在耶聿长胜的脸上亲了一下,牵着他展开轻功,随后跟去。

    耶聿长胜被黄蓉一吻,心中忽然有一种恶心的感觉。

    有心摆脱她的纠缠独自赶去武当,却道路不熟,只得虚与委蛇,与之逢场作戏,手牵手并肩而行。

    黄昏时分,三人赶到一个繁华的小镇,黄蓉见天色已晚在一家店里订了三个房间,带着耶聿长胜,周伯通疾朝店里走去。

    周伯通天生一片童心,烂漫纯洁,见黄蓉与耶聿长胜亲热无比,并来意识道什么,以会妹弟亲亲热热,乃是人之常情。

    走进店中,店里坐了不客人,正在饮酒用膳,其中不乏携兵带器的江湖人物,耶聿长胜乍见之下不禁为之一震,游目一瞥,见一个脸色苍白,病态慨低身着华服的中年独坐在临窗一桌饮酒,不时地咳嗽数声,不禁神色为之一变,差点惊呼出口:“李寻欢。”

    黄蓉见耶聿长胜眼神有异.不禁低问道:“胜弟,你发现了什么?”

    耶聿长胜一震,猛的回过神来,暗道:“厉害,黄蓉心思这谨密,鲜有人能及。”

    摇头道:“没什么,这店里好多江湖人物。”

    黄蓉暗松了口气,周伯通早占了一副桌位.高声喝道:“小二,好酒好菜送上来,你家爷爷有尝。。耶聿长胜心中暗笑:“周伯通乃是宋末元初之人,如今反给唐人充起爷爷来,岂不是历史倒着转。”意念至此,忍俊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口。

    黄蓉见耶聿长胜一会儿变色,一会儿莫明其妙地发笑,心中大惑不已,知道问不出什么,一声不响地拉着他走到周伯通对面坐下。

    三人围坐而下,小二送上了酒莱。周伯通二话不说,斟杯而饮。耶聿长胜却无心饮酒,有意无意偷窥着一旁的李寻欢。

    心中却是疑惑不解:“金毛狮王早说过江湖中出现了古城派,李寻欢无疑是其中之人,在此现身,目的何在?“

    以他的修为与智慧,加上决无虚发的飞刀,只怕连楚留香都惧其三分,难道他也是赶去武当不成?”

    意念至此,不禁大吃了一惊,暗道:“若是全真教与武当派之争,古城派从中搅事,只怕将会血流成河,得设法阻止。”

    黄蓉见耶聿长胜用膳有些心不在嫣,暗自留心,不动声色。

    周伯通却对一切都不感兴趣,除了玩还是玩。呷一口酒,右手食中二指伸出东一比,西一划,似在研究陆小风的灵犀二指。

    三人各怀心事,用膳无语。不知不觉间黄昏将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蹬蹬的脚步声响起,并肩走进二人,左首一人眉白貌异,目光如鹰,右例一人身材清瘦,表情冷漠。步入店中,厉声喝道:“谁是李寻欢,给老子滚出来。”

    耶聿长胜乍闻之下一震,循声望去,瞥见二人,不禁暗自动容。心道:“明教的‘白眉鹰王’、‘青翼蝠王’,怎么与李寻欢结上了梁子了。”

    李寻欢独饮夕阳,对白眉鹰王与蝙蝠王现身视若未见。饮了一口酒,咳嗽数声,深吸一口气,头也不回道:“你们来此找本人干什么?”

    语音显得有些虚弱无力。似病得极重,中气不足。

    白眉鹰王怒喝一声,“小子,原来是你这个痨病鬼打伤本教的五大散人,还不滚出来受死。”

    白眉鹰王此言一出,耶聿长胜不禁暗自心惊。明教昔年的五大散人乃是铁冠道人、彭和尚、周颠、冷谦、说不得。五人一身修为不在四大护教法王、两大使者之下。不知与李寻欢发生了什么冲突,竞皆伤在其手下。

    李寻欢举杯又饮了一口,冷冷道:“本人一生伤人无数,如全来找我报仇索命,不知死了多少回,本人与你们无冤无仇,还是滚出去,免得在此碍眼,让人瞧着生厌。”

    话一出口,举杯而饮,竟丝毫不将青翼福王、白眉鹰王放在眼中。二人乃是何等人,昔年称雄天下,纵横武林,几时道人如此轻视。

    李寻欢话方出口,青冀蝠王冷笑一声,“小子,少逞口舌之利,接掌。”

    黄蓉乍见青翼蝠王出手,心中暗惊:“此人好快的轻功!”

    耶聿长胜却是大吃一惊,暗道:“这人只怕要糟!”意念至此.“啊”的一声惨呼响起,青翼蝠王身形暴退,满脸惊恐惶然。

    他出手快,退得更快,左手紧提着右腕,右掌中旧旧地流下一股鲜血,在场之人全都没有看清李寻欢是如何出手,青翼蜗王已重伤而退,不禁悚然动容,倒抽了一口凉气。

    李寻欢连看都不看青冀蝠王一眼,缓缓地斟了一杯酒道;“滚,如再敢在此纠缠,不识好歹,休怪本人心狠手辣。”话一出口,举杯而饮。

    耶聿长胜猛的回过神来,长长地吁了口气惊呼出口:“小李飞刀,例无虚发,果然名不虚传,本人今日总算相信了。”

    耶聿长胜此言一出,黄蓉等人尽皆明白。白眉鹰王怒喝一声.“小子,原来你是暗青子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与老子大战五百回合。”话一出口,猛提一气,浑身骨骼咯咯暴响。

    李寻欢冷笑道:“少废话,本人善长的是飞刀,你最好带人滚,本人饮酒之时不喜被人打扰。”话一出口,又剧烈地咳嗽起来。连气都几乎喘不过来。

    白眉鹰王一见有便宜可占,冷哼一声:“小子看招。”怒鹰暴隼般地疾弹而起,双臂一抖,十指箕张,疾抓向李寻欢的百会与后颈。出手之快,用心之毒,招式之妙,无一不是置对手于死地。

    耶聿长胜乍见之下不禁为之动容,惊呼出口:“当心!”

    李寻欢似对白眉鹰王的攻势毫无所觉,仍在不停地咳嗽。只是右掌向上一翻,白影一闪,“啊”的一声惨呼,他的身子奇快地滑到了西北一角。

    白眉鹰王砰的倒在地上,右肩上汩汩涌出一股鲜血,脸泛死灰,难看至极。双目中闪烁着惊惶诧异的神色,弹身而起。

    黄蓉与周伯通皆是武学高手,乍见寒影一闪,白眉鹰王受伤摔倒,不禁为之动容,心中暗道:“此人好高明的暗器手法。”

    耶聿长胜见李寻欢只伤人并不取人性命,暗松了口气道:“小李探花,侠义心肠,真是令人钦佩万分。”

    青翼福王与白眉鹰王一个照面间败在小李飞刀的暗器之下,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知道凭二人之力绝非其敌,互望一眼,冷哼一声:“姓李的,今日之帐暂且记下,有朝一日连本带利一起算,抛下一句场面话,转身灰溜溜地离去,显得狼狈无比。

    李寻欢却听若未闻,咳嗽良久,步履艰难地回到原位。

    耶聿长胜目送二人狼狈地离去,心中暗笑:“明教两大护法王伤在李寻欢飞刀之下,张无忌得知绝不会袖手不管,势必招集人马为其复仇,岂不牵制古城派,我也暗暗放心了不少。”

    黄蓉与周伯通却缄口不言,低头用膳。不知不觉暮色已临,店里掌起了灯,三人始酒足饭饱。黄蓉一扯耶聿长胜的衣袂道:“胜弟,早点回房休息吧,我们明天还要赶路。”

    耶聿长胜心中岂不明白黄蓉的心意,暗自叫苦不迭,尚未开言,一直缄口不言的李寻欢忽然转身道:“耶聿小子给本人留下,你们自行离去。”语言仍是显得有些虚弱,却渗透着浓浓的威慑,令人不敢抗拒。三人乍闻之下尽皆为之变色。

    周伯通嘿嘿一笑道:“姓李的,你的飞刀了得,人却痛苦忧郁不乐,是不是要留下这小于陪你喝酒。”

    耶聿长胜不禁心中疑惑:“李寻欢在此找我干什么?”

    黄蓉做梦也料不到李寻欢会忽然留下耶聿长胜,芳心大吃一惊,虽忌惮其飞刀之可怕,也不禁怒形于色,冷哼不语。

    李寻欢对周伯通的话却似听若未闻,缓缓地饮了一口酒冷笑道:“你们最好识相点,不要自以为了得,跟自己过不去。”言下之意甚为明显。

    黄蓉大怒.方欲开言。耶聿长胜忽然一捏她的柔美附耳低语道:“蓉姐,你跟老顽童速赶去武当,我留在李寻欢身边,侍机一探古城派。”

    黄蓉乃是卓越智聪慧之人,虽有些不舍,从桌下捏了耶聿长胜的大腿道;“胜弟,既然你与这位探花是旧识,姐就不妨碍你们。”

    话一出口,长身而起,朝周伯通一使眼色,二人并肩疾步而去。

    耶聿长胜目送二人的背影消失在店门外长长地吁了口气道:“小李探花名震天下,在下乃名不经传之人,强行留下我,不知用意何在?”

    李欢冷笑道:“在这唐代,我小李飞刀照样是个无名之人,怕除了你一人之外,绝难有第二人在见面之下就能认出我是谁?”

    李寻欢此言一出,耶聿长胜大吃了一惊,心中暗骇;“难道李寻欢等人已发觉了什么不成?”试探道:“在下却不甚明白,尚请详言。”

    “真的么? ”李寻欢不屑地冷笑一声,霍然长身而起道:“跟我走,到时你自会明白。否则休怪本人出手无情。”话一出口,看也不看耶聿长胜一眼,缓步朝店外走去,神秘至极。

    耶聿长胜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心中暗道:“李寻欢等人到底发觉了什么? ”

    知其说得出做得到,忐忑不安地起身,跟在他身后。

    二人一言不发地走出店门,沿着寂静的街道步出小镇。东行出十余里,李寻欢径朝古道左侧的一座古刹走去。

    古刹显得十分清幽,窗内透出一缕淡淡灯光,显是里面有人。

    耶聿长胜不禁心中益加疑惑,只得一声不响地跟着李寻欢朝古刹走去。

    李寻欢走到虚掩的门外,一声不响地推开门,迈步而入,院出忽然传出一个冷冰的声音:“是谁?哦.李兄回来了。”

    耶聿长胜乍闻之下一震,循声望去,一个冷漠的青年怀抱一柄破剑静立在月色里,双目中闪烁着鹰一般犀利的寒芒,令人见之生畏,不禁神色为之一变,差点惊出口:“阿飞?”

    李寻欢缓缓点头道:“你戒备在此,不许任何人闯人,否则一律格杀勿论。”

    话一出口,径自朝正屋一间亮着灯的房间走去。

    耶聿长胜听了李寻欢的话,顿觉事态严重。深深地吸了口气,只得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直朝正房而去。

    二人走入房中,屋里赫然围坐着四人,正在低声理论着什么。一见李寻欢进屋,齐起身道;“李大侠得手了。”李寻欢点头不语。

    耶聿长胜游目一瞥,瞧清屋中四人,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上首人赫然是华服玉扇,风流倜傥的楚留香,下首一人是长有四条眉毛的陆小风,左首却是白衣如雪,冷傲无比的西门吹雪,右道一年纪较小,约二十出头,怀里却抱着一柄铁锈斑斑的破刀,冷漠的脸上渗透着倔强与冷漠,竞然是前不久打伤丐帮老帮主洪七公的傅红雪。

    面对如此武功高绝天下的四人,耶聿长胜又岂会不震惊动容。

    陆小风一见耶聿长胜,双目中掠过一抹凌厉的寒芒冷笑道:“姓耶聿的,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耶聿长胜猛的回过神来,强着镇定抱拳苦笑道:“陆大侠、楚香帅、西门公子,傅大侠别来无恙,各位过得还好吧。”

    耶聿长胜此言一出,室中之人尽皆变色,暗自吃惊。真不知与他在何处见过面。

    楚留香玉扇轻摇道:“耶聿好似对我等十分熟悉呀。恕楚某见忘,我们在何处见过面,尚请见告。”

    话一出口,似笑非笑地注视着耶聿长胜.似欲看穿他的心一般。

    耶聿长胜心中暗惊:“陆小风,楚留香二人皆是狐狸中的狐狸,曾经破了不少江湖中的疑难奇案,自己回答只要稍有半点破绽,就会给他们抓住凝点。”思绪疾转道:“盗帅楚留香,在下以前只听传闻,无缘识君。”

    楚留香淡淡一笑道:“阁下倒是好眼力,仅凭传闻就能识楚某。”

    耶聿长胜暗松一口气道:“香帅一表人材,气度非凡,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男人见之生敬,女人见之心动,如此传闻,不够详细?”

    楚留香仍旧淡然一笑,并未接话。一直缄口不言的傅红雪忽然冷笑道:“听阁下所言,与楚兄似神交已久,但博某向来藉藉无名,阁下又从何处知道本人的贱名厂

    语音冷淡,措词犀利,就如他怀里的刀,哨础逼人!

    耶聿长胜不禁倒抽了口凉气。楚留香乃与胡铁花、石观音、姬雁冰等人是同一时代之人。傅红雪乃是叶开之徒,与燕南飞是一代之人,二人称雄年代相隔百余年,如说是听到传闻,岂不是自泄天机,自己多大年纪?

    以楚留香与陆小风之精明,仅从年龄这一点就可抓住自己的破绽,追根问底,那还了得?

    耶聿长胜思绪飞旋,不禁越想越心骇,浑身毛孔不知不觉渗出了冷汗。楚留香等人尽皆一言不发地凝视着他。室内显得出奇的宁静与阴森,弥漫着浓烈与紧张的气息。迫人肺腑,令人呼吸都极为因难。置身室内,犹如进入阴曹地府之感。

    耶聿长胜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道:“傅大哥应该记得刀伤那个老叫化吧,他乃是我义姐的师父。”

    耶聿长胜此言一出,尽皆为之一层。傅红雪冷哼道:“刀败西门吹雪,拳劈陆小风,这话想毕亦是你捏造出来的?”

    耶聿长胜苦笑道:“江湖恩怨血债血还,这点想必各位皆明白。”

    陆小凤与西门吹雪听若未闻,只是一语不发地坐着。李寻欢坐在桌旁,以掌托腮,咳嗽数声,自怀里掏出一个酒囊,咕吟地饮了一口道:“阁下似有诸葛孔明之能,对整个江湖武林史了如指掌,李某自叹不如,不知可认得百晓生其人?”

    白晓生乃与李寻欢是同一时代之人,曾著兵器谱,纵论天下高手,上官飞红的剑,石不凡老人的棒,李寻欢的飞刀诽在第三。其名之盛,并不在三人之下,江湖中却鲜有人见过其面。

    自己曾骗东邪说自已有一祖名百晓生,对江湖中人与事尽皆了如指掌,记录在手卷之上。没想到李寻欢却指出他来。

    世上那有孙子不识爷爷的道理。只得硬着间皮点头道:“百晓生一代武林奇材,那有不识之理。李大侠此言不知何意。”

    李寻欢并没回答。而是咳歌数声,轻轻地在桌上击了三掌。

    “啪啪”三声轻响,一阵沙沙的脚声步响起,门咯吱一声响,无风而开,阿飞带着三个五十出头.面容清癯,肌肤洁白,指甲修长,保养极好的老者推门而进。

    耶聿长胜乍见之下一惊,心中叫苦不迭,暗道:“小李探花,果然名不虚,此三人中必有一人是百晓生,如我认不出来,岂不是睁着双眼说瞎话。”

    思绪一转,凝目存细打量着阿飞身后的三个老者。不禁大吃了一惊。三人的服饰、神态、高矮,几乎是从同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一般,就连“发型”也都一样,黑中泛霜的长发,挽成一束,罩在发冠之中,两鬓花白,不显丝毫零乱,穿着极为考究,使人一见之犹疑是三胞胎一般。

    怕是其亲生父母,乍见之下都难分辨出谁是张三,谁是李四,哪一个又是王五了,耶聿长胜乍见之下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李寻欢却不动声色地瞥了三个老者一眼道;“阁下与百晓生颇有渊源,想毕能认出三人中谁是他了。”阿飞与楚留香等人全都缄口不言,一双双鹰一般锐利的双目,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

    耶聿长胜灵智一闪,暗付:“李寻欢大费苦心,故弄玄虚,想必是百晓生另有一处鲜为人知的特点,非外人所能假冒。”

    意念至此.凝目细观,但见中间老者太阳微微凹起,双目神光精湛,非其余二人所有,分明是练武之人,内功修为极深。

    不禁心中暗笑,故作惊讶的走去过去,拉着他的手道:“白前辈,想不到你也来了,真想……”话未说完,那老者右掌一翻,奇快地扣住了耶聿长胜的右腕命脉,厉喝道:“臭小子,你还敢胡言乱语。当心你的小命!”

    变化骤起,耶聿长胜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命脉被扣,真气涣散,半点动弹不得,心知中计,摇头苦笑道:“姓李的,三人中根本没有什么百晓生,千知畜,你当本人不知道么。”

    李寻欢不屑地冷哼道:“你知道,可惜知道得太晚了。”

    耶聿长胜点头苦笑道:“不知你绞尽脑汁,骗本人来此,居心何在。以你们几人的修为与声望.做出如此下流之事,不觉汗颜。”

    一直缄口不言的西门吹雪冷声道:“小于,你最好放聪明点。在我们面前油嘴滑舌,无疑是自讨苦吃。”

    陆小风接话道:“如不老实交待.就先斩了他双手,挑断他的筋。”二人一唱一合,耶聿长胜不禁浑身暗颤,背脊直冒凉气。知道室内之人除了诱自己中计上当的老者之外,每一人皆是杀人如家常便饭般自然。

    他们昔年的威名与声望皆是用别人的鲜血与生命所铸就。无可奈何地苦笑道:“本人今日落入你们的手中,只好认栽,你们想知道什么,请问吧。”

    楚留香冷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阁下应该明白,我等皆是跨越了时空之人,即使为恶为善,对昔日的声誉毫无半点影响。”

    说话间玉扇一挥,扣住耶聿长胜命门的老者候的松手,退向一旁。

    耶聿长胜心中暗自骇然。楚留香等皆是看透江湖恩怨之人,若在唐代仗着武功了得,为非作歹,甚至谋权篡位,那还了得? 李世民一定以为是遭到外星人入侵,中国历史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了。

    意念至此,点头苦叹道:“楚香帅轻功绝世,弹指惊雷,无人能敌。陆小凤灵犀二指,加上风舞九天,纵横天下,更是鲜有敌手了。”

    语音一顿道:“傅兄练拨刀一式,在一个洞中苦练了十七年,西门吹雪七岁练剑,二七出道,二人刀剑称雄,谁敢争锋。”

    耶聿长胜此言一出。纵是楚留香、陆小风、西门吹雪等人从大风大浪,刀尖剑锋中闯过的高手也不禁暗自震惊,相顾失色。

    良久,楚留香击掌笑道:“看来我们真找对人了”。陆小凤点头道:“阁下直言吧,错乱武林,目的何在?”

    “啊……”陆小凤此言一出,耶聿长胜不禁暗自动容,几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双耳,差点惊呼出口,良久似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你们怎么知道此事? ”话一出口,顿觉失言,忙摇头道;“我不知阁下说些什么。”

    陆小凤冷冷一笑。那个目烁精光的老者忽然冷笑道:“小于,你中计了,老夫就是百晓生,宋、元、明清四朗江湖人士齐至唐代,如此破天荒的怪事难道不是有人蓄意捣乱,想使同道中人相互残杀,自相火拼吗?”

    百晓生此言一出。耶聿长胜心中不禁有些想哭的感觉。自以为能玩江湖群雄于股掌之中。改写武林血腥恩怨史,没科到一败如斯,岂不是令人出乎意料之事。

    深吸一气强作镇定道:“各位果然高明。可惜你们找错了人。”

    陆小凤冷笑道:“不过,你是我们等人之后的人,本人相信,绝没有第二人比你对其中的奥妙更加清楚。难道你还想诡辩。”

    陆小凤一针见血。耶聿长胜心中骇然。点头苦笑道:“各位既然如此认为,本人难以自辩,带我来的目的为何,直言吧。”

    楚留香一冷笑道:“阁下是聪明人,该明白如何把我们弄到这唐代来,就该把我们各自送回去,免得在血雨腥风中打滚。”

    耶聿长胜倒抽了一口凉气,心道:“原来,他们组织古城派的目的乃是为了退出江湖,并非称雄武林,岂不暗示错乱试验的失败。”

    思绪疾转,摇头苦笑道:“说实话,我亦是糊里糊涂被人弄到了这唐代来,如今尚不能返回,又岂能帮各位之忙。”

    傅红雪冷笑道:“如你真不能回去,我倒可用刀送你回老家。”

    显然,傅红雪已动杀机。耶聿长胜心中叫苦不迭。眼前处境十分危险,如不用计摆脱众人,将只有死路一条。

    思绪飞驰,沉吟良久道:“各位自是不会信我。但我仅有一法,各位不妨去武当找张三丰、王重阳、空闻、空见等释道中人,他们除了武林高绝之外,法力通玄,或许能遂各位之愿。”

    楚留香冷笑道;“你终于说了一句人话,走吧。”话一出口,身形扣住耶聿长胜的右腕,带着他疾弹而起,直朝古刹外掠去。

    陆小凤等人一声不响地起身,随即掠身而出,一行人星夜直赴武当。

    黄昏时分,耶聿长胜被楚留香等人挟持着赶到了武当山下,但见道旁古木成荫,石阶一级级地直铺向上峰,并无二十一世纪的车道缆绳,心中暗自疑惑。幸好连日未被几人强持赶路,并没有吃多大苦头。

    赶到山脚,楚留香刹住身形沉吟道:“陆兄,我们分头上山。”

    陆小风点头道:“楚兄所言极是。江湖传言,武当派与全真派在山上发生争议,必定聚集了不少高手,如目标太大,易给人发觉。”

    西门吹雪点头道:“好,就这么定,我们在古刹会合。”话一出口,弹身而起,流星闪电船地直朝正峰闯去,身法之快,轻功之妙,鲜有人能及。耶聿长胜不禁暗自心惊:“西门吹雪如强闯上山。如有人出面阻拦,岂不是一场血战,以他剑法之犀利,不知有多少人将丧命于他剑下。”

    陆小风见西门吹雪直闯正道。二话不说,朝楚留香等人一抱拳,掠身而起,疾朝侧峰掠去。阿飞与傅红雪互望一眼道:“傅兄,我们结伴上去。”话一出口,牵着他的手直朝右则而去。

    耶聿长胜见了暗自骇然,如以眼前五大高手赶去。纵是张三丰与王重阳二人联手,只怕难以御敌。自己原想侍机溜走,没想到反而搅成这么不堪设想的后果。有楚留香监视自己,别说溜,就是想自杀都不可能。

    楚留香目送几人身影消失,冷笑道:“阁下最好聪明点,如敢出声示警,休怪本人不客气。”话一出口,拉着他的手,弹身朝后蜂绕去,是对武当形成四面合围之势。

    耶聿长胜被楚留香带着走,跃林越山,显得轻松至极。丝毫不显吃力,心中暗自佩服其轻功之高妙,带着一人仍显得潇洒无比。

    不知不觉间绕到后峰,天已将暮,遥远东边的山峰上跃出了一轮新月,夜风拂过,叶涛阵阵,沙沙作响,显得十分的幽清与宁静。整座武当山听不到半丝人语,更难闻鸡鸣犬吠之音。后峰下隐见楼阁隐隐,清观隐现,却不见半点灯火,仿佛所有的人都已熟睡一般,耶聿长胜心中益加疑惑不解。

    丘处机与王处一等人分明说过张三丰与王重阳在此争夺掌教之位,飞骑赶来,怎么不见半点异动。难道已发觉强敌入侵。

    楚留香游目一顾, 打量清观周围的形势, 并来发觉半点异处,不禁冷哼道:“阁下最好放明白点,张三丰与王重阳到底在不在这三清观,怎么不见半点动静。”

    显是其心中生疑。

    耶聿长胜冷笑道:“楚香帅何必多此一问,沿途听到不少江湖人物议论全真教与武当派在此争夺道家正邪之位,难道还有假?”

    楚留香无言以对,方欲开言,忽然听后峰下传来一个怒喝之声:“朋友擅闻道家清静之地,未免太不将武当放在眼里。”紧接着响起一个冷喝声:“滚开,叫王重阳,张三丰来见本人。”

    说话之人竟是西门吹雪。耶聿长胜不禁为之一震暗道:“相不到武当派早巳得讯.四处布下了明桩暗卡,无怪乎没有半点动静,似早有准备,西门吹雪等人势难得手。”

    楚留香冷笑一声,“看来武当山定埋伏了不少武林高手。”说话间,峰下隐隐传来一阵兵器交击声,偶尔夹着两声撕心裂肺的惨呼,显是西门吹雪与人交上了手。

    耶聿长胜理眉道;“武当派高手如云,北斗七星阵威震武林,足可与少林罗汉阵相比,西门吹雪纵是武功了得,只伯难以讨好。何况张三丰、王重阳皆是顶尖高手,香帅还没赶去。”

    楚留香冷笑道:“北斗七星阵与少林罗汉阵虽然威力无匹,但要困西门吹雪、陆小凤、傅红雪这样的顶尖高手似乎不可能。”

    耶聿长胜心中暗惊。峰下呛喝怒吼声越来越急,刹时灯火齐明,显然是陆小凤、博红雪等人尽皆遭到了狙击。不知道武当派与全真教有多少高手在观里,若仅是全真七子、王重阳、张三丰,以及武当六侠,似难阻截傅红雪等人的凌厉攻势,思绪飞旋,猛的想起张三丰乃是张无忌的师公,武当有事,明教是绝不可能置身事外。

    何况李寻欢伤了明教的五散人和四大护教法王之二的白眉鹰王与青翼蝠王。

    全真教与郭靖夫妇,杨过夫妇,东邪、南帝、北丐等人交情向来不错。王重阳上武当与张三丰论理,他们一干高手岂会不仗义助拳。想到此节,暗暗放心不少心中十分明白,若真是双方都邀有助拳之人.纵是楚留香赶去也是枉然。绝不可能冲破一教一派布下的天罗地网

    峰下的吆喝怒吼声自三方传来,偶尔破空传上两声撕心裂肺的惨呼,显是双方打得十分激烈。不时有人伤亡。耶聿长胜料不到事情会演变如斯。与原计划竞大相径庭。反而导致了江湖武林的血腥恩怨史。

    否则,一干江湖好汉,仗义英雄,结盟跟李世民作对,纵是千军万马也难平息,历史也会因此而改变。思前想后,只要顺其自然。心中的疑虑为之一消。

    楚留香静立在一礅巨石之上,注视着峰下灯火通明处,神色显得十分凝重。心中十分明白,落入了王重阳与张三丰的圈套中。陆小凤等绝难得手,甚至全身而退都极为困难。

    二人各怀心事,缄口不言。山风拂过,松针沙沙作响,在寂静的夜里平添无限荒凉与冷清,耶聿长胜几次想趁机溜走,但一见楚留香凝重地脸色,心情显得十分的凝重。

    心中十分明白,以自己的修为,绝难逃出十文就会给楚留香捉住。以其旷世无匹的轻功,凌波微步在他手下发挥不了半点效用。

    耶聿长胜思忖间,忽然听到一阵“哇哇”的山蛙呜叫声响起,不禁为之一震,循声望去,一个人头下足上,双手撑地,从后峰一纵一纵地出现在眼帘之内,赫然用毒驱蛇的祖宗西毒。

    耶聿长胜乍见之下不禁心中大喜:“这老毒物在此现身,不知为了何事,只要他缠住楚留香,自己就有机会溜走。”

    楚留香似极关心降下的战斗,对西毒现身竟丝毫未觉。

    转眼问欧阳峰到了五丈之外。耶聿长胜心中暗喜,朝他招了招手,又指了指楚留香,却不敢出言相求。

    欧阳峰冷冷一笑,单掌支地,朝耶聿长胜扮了个鬼脸,“哇”的一声蛤蟆叫,纵身而起,凌空一翻,不偏不倚地落在楚留香左侧的树梢上,仍是头下足上,双掌压在两枝树枝上,微微颤动,却不会掉下来。

    耶聿长胜乍见之下不禁暗自骇然,昔年郭靖串改《九阴真经》竞给他鬼使神差地练成,真气倒窜,比之正宗练法更具威力、乃至于第二次华山论剑,东邪、南帝、北丐等人皆败在其手下。

    幸好黄蓉当时用计将其逼疯,始未作乱武林。

    此时魂游唐代,借物现身,虽仍是神智不清,但其一身修为似又精进了不少。

    又岂能不令人震惊。

    楚留香乍闻一阵猎猪的衣袂带风轻响,不禁为之一惊,霍然转身,见一个装束古怪,头缠青布的老者头下足上“站”在一棵大树上.犹如蜻蜒般随风摇晃,不禁神色为之一变抱拳道:“阁下是谁?”

    欧阳峰喂嘿一笑道:“树上乃是天下第一,树下是不是乌龟王八孙子。”显然其仍是神智不清。说话树上树下的分不清。

    耶聿长胜忍俊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口.楚留香不知欧阳峰是何许人,见面就骂自己是“乌龟王八孙子”,不禁神色为之变,冷笑道:“朋友说话最好客气点,免得脸上难堪。”

    “烂肝? ”欧阳峰“噗嗤”一笑道:“孙不贤,子不孝,女娼媳盗,那才会气烂心肝。”

    楚留香乃绝顶聪明之人,见欧阳峰东拉西扯,冷冷一笑,知其神智失常,不再与他言语。耶聿长胜心中暗急,思绪一转道:“树上乌龟王八蛋,树下天下第一,嘿嘿,这真是恰当不过。楚香帅轻功高绝天下,弹指惊雷更是霸道绝伦,古往……”

    “臭小于,你胡说什么? ”耶聿长胜话未说完。欧阳峰怒喝一声,:“谁敢与老子争天下第一? ”自树上翻身而下,双掌一错,拍向楚留香的前胸,热浪逼人,隐透腥味。

    楚留香冷笑一声:“你小子敢跟本人捣蛋,当心你小命。”

    说话问,伸手小鸡胶地抓住耶聿长胜的后颈,弹身而出。直朝三清观掠去。身法之快,无与伦比。

    欧阳降招式未完,人影一花,已失去了楚留香与耶聿长胜的影子,为之一愕,旋即狂笑一声,“原来是逃命天下第一,哈哈……连老子一掌都不敢接。”纵身追去。

    欧阳峰虽是一代武学宗师,但其轻功与楚留香相比却是相形见拙,逊色多多。

    楚留香提着耶聿长胜一路疾掠,一闪几闪,掠到三清观的后院的屋脊上。但见后院灯火通明,人语纷纷,偶尔夹杂着两声兵器交击声,似有人在酣战。

    略一停滞,倏指点了耶聿长胜的哑穴,疾朝前院谅去,耶聿长胜哑穴受制,心中叫苦不迭。被楚留香提小鸡似地带到前院的屋脊之上,游目一瞥,不禁暗自骇然。

    院里站满了人。陆小风、阿飞、傅红雪三人皆已挂彩。西门吹雪正与一个缺臂的青年酣战在一起。二人皆是使剑,一重一轻一快一慢,半斤八两难分伯仲。

    使重剑的赫然是西狂扬过。屋指下并肩站着不少高手。其中二人正是全真教创始人王重阳与武当派开山鼻祖张三丰。

    王重阳的左侧并肩静立着周伯通、南帝、郭靖、黄蓉,小龙女,其次是全真七于马玉真、王处一、丘处机等,其中也有两人挂了采。

    张三丰的右侧一声不响地静立着张无忌、赵敏、灭绝师太、空见大师、空闻大师以及武当六侠宋远桥、张翠山、殷利亭等。张无忌的身后并肩静立着四个形貌古怪之人,正是明教的四大护教法王,紫纯龙王、金毛狮王、白眉鹰王、青翼蝠王。

    大院左右两侧围满了不少江湖人士,全都注视着场中西门吹雪与杨过,不时地低声议论着什么。

    耶聿长胜一眼瞥清院里的所有形势,不禁倒抽了口凉气。不禁暗自替陆小凤等人担心。

    全真教与武当派邀有百位高手在此,纵是四人真是武功高绝天下,也绝难讨得了好。何况李寻欢并不见踪影。

    楚留香一眼瞥清场中的情景,神色显得十分的凝重。

    西门吹雪与杨过二人皆战到了生死悬于一线之境。

    二人的功力似催谷到了巅峰。西门吹雪白衣如雪,猎猎鼓起,长长飘飘,浑身上下渗着一股浓浓的剑气,令人见之生寒。

    杨过空袖飞荡,神色十分凝重,只守不攻,以逸待劳。无论西门吹雪出剑如何之快,右臂一抖,寒铁剑缓迎而上,当的一声响,巧妙地格开了他凌厉无匹的一剑。

    他的出招见似重拙,实则快捷灵动,显然其剑法修为已到了融巧为拙,举重若轻,似慢实快的最高境界!

    蓦的,西门吹雪长啸一声,右臂疾拌,一口气攻出了十七剑,变幻了十七个方位,但见剑影闪烁,剑气纵横。蓦的,西门吹雪长啸一声,右臂疾抖,自四面八方攻向杨过的全身要害。

    众人乍见之下,尽皆动容,差点惊呼出口。小龙女不禁花容暗变,急呼脱口:“过儿,当心!”娇躯暗暗颤栗。

    西门吹雪剑招一变,杨过长啸一声,右臂一抖,寒铁剑横划而出,当当一阵暴响,赫然将西门吹雪攻出的十七剑一一破去。

    以一剑破十七剑,仅此一点,就足以证明其剑道在西门吹雪之上。张三丰,王重阳等不禁脱口喝道:“好剑法!”

    楚留香看在眼里不禁暗自骇然。候指点了耶聿长胜的丹田要穴,弹身而下,双手食中二指环扣,隔空疾弹而出。

    耶聿长胜料不到以楚留香的修为与身份竟会偷袭。不禁倒抽了口凉气,想出声示警,张口却吐不半个字。

    波!波!哼哼两声指罡暴响,丘处机与王处一冷哼一声,皆栽倒在地。变化骤起,王重阳与张三丰同时怒喝一声:“何方鼠辈,敢暗算偷袭。”同时掠身而起。

    院里顿时大乱。

    楚留香本意并非伤人,而是制造混乱,让陆小风等人趁机脱因。一见得手,疾喝一声“走。”双掌一错,分拍向张三丰与王重阳。

    张三丰与王重阳乃是高手中的高手,反应极快。甫闻喝声,已觉强硕无比的内力自上压下,冷哼一声,同时拍出一掌。

    蓬蓬两声暴响,三股劲气触实。楚留香不禁暗骇,借着反弹之力,身子凌空疾弹而出,犹如离弦之箭,倒射向后院。

    张三丰与王重阳身形一滞,怒吼一声:“鼠辈,哪里走?”

    双足在地上一点随即起身追去。陆小凤、西门吹雪、阿飞、傅红雪一闻楚留香的喝声,知道难以得手。同时怒吼一声:“阻我者死!”纷纷向观外强闯而去。

    郭靖、南帝、张无忌等人见状怒喝一声:“妖孽,休走。”掠身疾追而出。两声惨呼响起,陆小风等人伤了几人已破观而去。

    杨过诸人尽皆大怒,掠身疾追而去。院里之人瞬时走得一个不剩。耶聿长胜见众人散去。穴道受制,半点动弹不得,心中大急。如楚留香摆脱张三丰与王重阳折回,哪还有脱身之日。正自犯难发愁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胜弟,你在哪里。”黄蓉已从左则的屋脊上疾掠而来。

    心中大喜,张口欲说:“蓉姐,我在这里。”但哑穴未解吐不出半个字。急得涨红了脸,呼吸有声。

    黄蓉一惊,旋见耶聿长胜躺在屋脊上,半点动弹不得,不禁“噗嗤”一笑,掠到他身边,倏指解了他的哑穴低语道:“胜弟,是谁制住了你的穴道,把你留在屋脊上乘凉。”

    耶聿长胜哑穴一解,长长地吁吁了口气道:“蓉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请解开我的丹田要穴,我就能坐起来了。”

    黄蓉玉颜一红,依言解了耶聿长胜的要穴,低嗔道:“姐姐疼你。陆小凤等人来犯,我就知道是你捣的鬼,他们又岂不会将你带来。”

    话一出口,坐在耶聿长胜的身旁,将头埋在他怀里,犹如一个春情蓬发的少女。

    耶聿长胜料不到黄蓉竞会来这一套。面对如火柔情,顿感难以吃消。附在她耳边低语道;“蓉姐,当心被人发觉,后果不堪设想。”

    黄蓉娇躯微微一颤,候的坐正身子,幽然一叹,游目四顾,见观中之人皆追赶楚留香、陆小风等人去了,拉着耶聿长胜的手低语道:“胜弟跟组姐来。”话一出口,不待他回答已拉着他的手疾朝后院掠去。

    掠入后院,四面静寂无声。黄蓉游目一顾,拉着耶聿长胜疾朝院后的林中掠去。

    耶聿长胜知道黄蓉心中需要什么。被她强行拉着走,暗暗叫苦不迭。心道:“这个渴妇,在这危险之地也敢大胆妄为,如被人发现,岂不身败名裂?”

    “何况王重阳等人追楚留香、陆小风等不久就会返回来。”

    耶聿长胜思付间,黄蓉拉着他走到两棵大树之后,四周草木丛生,乱石磷峋。

    扒开树间一绿藤,赫然露出了一个小洞。

    耶聿长胜见了不禁轻笑道:“蓉姐,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黄蓉玉颜一红,低嗔道:“少油嘴滑舌,姐姐关心你呀,快进去。”

    耶聿长胜哭笑不得,四顾无人,只得低头钻进去。借着淡淡月色,隐见里面极宽,似在一座小丘的腹内,当中铺有一些干草。

    一见之下明白了不少,心道:“极有可能是黄蓉与郭靖二人曾在这里……”

    意念至此,黄蓉随后钻入洞来,理好洞口的绿藤轻笑道:“胜弟,这里幽静吧。”

    话一出,偎在耶聿长胜的怀里。

    耶聿长胜一震,心中暗暗叫苦,揽着黄蓉的柳腰低语道:“蓉姐你与郭靖曾在此温存过。他们折回如不见你,定会寻到这里来。岂不……”

    “别提他那呆头鹅。 ” 耶聿长胜话未说完,黄蓉忧怨地打断他的话埋怨道:“我谅他一辈子也找不到这里来,要让他永远做绿乌龟。”

    耶聿长胜心中暗惑,思绪一转,旋即明白。放肆地在黄蓉的酥胸上捏了一把轻笑道:“是不是他不解风情,你们夫妻见面,他并……”

    “不许你再提他。”黄蓉娇躯一颤,舒手勾住耶聿长胜的颈子,附在他耳边低语道:“那只呆头鹅只顾虚名,以后我再不许他碰我身子,姐姐是你一人的。”话一出口,迫不及待地献上香吻。

    耶聿长胜心中暗笑:“定是这半老徐娘被自己挑发了春情,尝到了做女人的快乐,被郭靖拒绝了心中的需求,才会如此大胆。”

    思忖间捞着她的柳腰倒在于草上,疯狂地回吻着她。一双手却大胆地在她身上四处游逸探戈。

    二人放肆缠绵,温存缱绻,不知不觉间坠入狂风暴雨中,刻骨**。

    一番风流,黄蓉始心满意足地偎在耶聿长胜的怀里吹气如兰道:“胜弟,姐姐待你好吗?你以后可不要忘了姐姐的好处,不然……”

    耶聿长胜心中暗笑,候手在黄蓉满富弹性的圣峰之上捏了一把道:“你如此大胆,只怕被人知道了,定会身败名裂。”黄蓉幽幽一叹,勾住耶聿长胜的脖子低语道:“绝没有人会知道,只要你真心喜欢姐姐,外人知道了也不敢乱谈。”

    耶聿长胜哭笑不得。灵智一闪道:“张三丰与王重阳争做掌教之事是否有了分晓。看他们一致对付古城派的人,并无什么仇怨。”

    黄蓉笑道:“别理他们两个老不死。争掌教之位是假,目的是想组织什么金道盟,共同对付古城派与瑞气门。”

    黄蓉此言一出,耶聿长胜不禁大吃了一惊,心道:“如是张三丰、王重阳等人组织金道盟,江湖中将成三足鼎立的局面了。”

    “让他们相互间去残杀。岂不与原计划意愿相反? ”思绪疾转,却想不出阻止之策。暗暗叫苦不迭。

    黄蓉见耶聿长胜缄口不言,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胸胆道:“胜弟,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

    耶聿长胜怕计划泄漏,轻轻一笑,附在黄蓉耳边低语道:“我在想要不要你给我生个儿子。”话一出口,搂着她的柳腰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体下。

    “冤家,你好狠。”黄蓉娇躯一额,低吟一声,一股玄妙的快感再次流遍全身,紧紧揽住了他的虎腰。

    二人正自忘生忘死地纵欲风流之时。隐隐传来一个焦急之声:“蓉儿怎么不见了,难道她着了谁的道儿?”

    “郭靖? ”二人乍闻之下大吃一惊,清醒了几分。黄蓉忙附在耶聿长胜耳边低言道:“别弄出声响,任他们找去。”

    耶聿长胜心中叫苦不迭,如被郭靖当场抓到自己与他老婆厮混,不拼命才怪。

    事到如今.只得点头不语。

    “伯父放心。”紧接着第二个声音传来。“婶婶武功奇高,智慧无双,绝不会有什么意外。”随着话音响起,一阵沙沙的脚步声遏了过来。

    耶聿长胜听入耳内,焦急异常,却不敢穿衣出洞。只得咬牙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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