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 第四十七章 真相存疑 . 上

(88106 www.88106.info)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一副黑眼圈儿，走进志伟的小店儿，把要去玄阳子墓里找豁子的想法跟志伟说了，但隐瞒了短信一节，只说总感觉豁子还活着。

    志伟盯着我看了一眼，垂下眼睛说：“你不用去找他了，豁子死了。”

    我想说你怎么说的这么肯定？就因为你亲手朝他开了一枪？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不忍心再揭他的疮疤。

    志伟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虎子，我本想过几天再告诉你，如果“他”醒过来，会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我们，到时候一切就全清楚了。

    我听得一头雾水，什么等“他”醒过来？告诉我们什么“真相”？这个“他”又是谁？

    志伟没有回答我，他起身走到门口，把店门上的卷帘门拉了下来。我一脸狐疑：“怎么，今天不营业了？”

    志伟从货架上拿了瓶矿泉水，拧开瓶盖放到我面前的柜台上，长长叹了一口气道：“虎子，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觉得应该把真相告诉你了。”

    “真相？什么真相？”我一时摸不着头脑，嗔道：“你今天怎么了，说话没头没尾的”

    虽然就坐我对面，志伟的眼睛却没有看着我，而是盯着柜台上的一块污渍，语速慢的象是在斟酌着字句：“当初豁子和咱们一起下那座大墓，并非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的，他除了要在墓里找到一件极其重要的东西外，还另有使命。”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抬起头目光炯炯盯着我道：“杀了你……还有我。”

    我惊讶地望着志伟，下巴都差点掉下来，仿佛此刻坐在我对面的不是他而是豁子。愣了一刻才脱口问道：“为什么？”

    因为有人不想再让任何人知道那座大墓的存在。

    “谁？”

    “唐哥！而且在幕后操纵这一切的也是他。”

    我眯起眼睛想了一下，冲着志伟吐了口烟圈，不屑地道：“大头，你的想象力是不是也太丰富了点？那姓唐的心够狠，手够黑，这我已经领教过了。但那座大墓是我在无意中发现的，豁子入伙也是我拉进来的，那时候，唐秃子压根就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你我这一号，照你的说法，那姓唐的岂不成了未卜先知？”

    “当然不是未卜先知，而是早有预谋。当你告诉豁子有这么一座墓时，唐秃子就开始编织这张大网了。”

    听到这儿，我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大头，你干嘛老揪着豁子不放？不把他打成叛徒内奸和未遂的杀人犯就不肯罢休。”

    志伟叹了口气说：“虎子，我了解你和豁子之间的友谊，但人性是复杂的，人是会变化的，尤其是在一个人感到走投无路别无选择的时候。

    “别说了！”我呼一声站起来，厉声打断了志伟：“我不信豁子会背叛我，更不相信他会在背后对我下毒手。”我顿了一下，话锋一转道：“对你我就不好说了，我知道你们之间那点事儿，但事情一码是一码，豁子他人到现在还不知是死是活，你却在背后拼命往他头上扣屎盆子……”

    志伟冷笑一声：“没想到，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你还这么书生气。”

    听了这话，我简直愤怒到了极点：“我是他妈的书生气，打死我也不信豁子会谋害我。再说了，咱们去掏玄阳子的墓，这一路上没有豁子，光靠咱俩能成事儿吗？别的不说，就那道一百多米高的悬崖就足以挡住咱们俩。俗话说瓜无滚圆，人无十全。豁子是一身毛病，但你和他即使算不上朋友，至少也是同伙吧。大头，你这算什么？同室操戈还是他妈的落井下石？”

    对面的志伟一声不吭，只是皱起眉头冷眼看着我，像望着一个擦肩而过的路人甲，眼神里竟透出一种悲悯的意思。

    这种表情尤其让我受不了，我气得直哆嗦，但还是不想就此和他撕破脸，毕竟在内心深处，我对志伟仍心存歉疚。于是我强压怒火，长吁了一口气说：“退一万步讲，大头，就算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豁子亲口告诉你，他想杀了咱们俩不成？”

    志伟眼神幽幽地看着我，一字一顿说：“当然不是他，是黑子。”

    我一下愣住了，扭头看向志伟：“什么……黑子？”

    “对！指使人用豁子的手机给你发出那条短信的，也是黑子。”

    我浑身一哆嗦，一下子懵了，脑子里一卡，接着，各种可能就像决堤的水一样灌进脑袋里，无数念头在脑海里翻滚着，此起彼伏。我把两手插进头发里用力揪住头发，拔得头发根都疼了，渐渐觉得脑子里清醒了一些。

    “可我查过了，豁子手机的信号，的确是从我老家附近的一个基站发出去的。”

    “这事儿太简单了，随便找个人甩给他一沓钞票，让他用豁子的手机每天按时发条短信，要是局外人，换了你我也会干。”

    我愣了一下，喃喃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虎子道：还记得咱们俩在潭底看到的那个人影吧？那是黑子。”

    听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一声，暗道，怪不得那条黑影能把几百斤重的铁链从铁钩子上摘下来，想把我和志伟砸死在下面，换了一般人还真没这臂力。于是冲志伟问道：“这么说，偷走那只石玺的是黑子，可当时背包里的其它几件东西都比那只玺值钱，黑子为什么偏偏偷走了那只玺？”

    “因为那只玺对他来说极其重要，黑子只所以不辞劳苦一路跟踪我们到豫南，目的正在于此。不仅黑子，豁子跟着咱们俩下玄阳子的墓，也是为了找到玄阳子攥在手里的那只‘风雷玺’。”

    我一下愣住了，想了想道：“那只玺不过是用一块含铁陨石打磨成的，难道它能比那只赤金樽和银蛇还值钱？还有，如果那条黑影真是黑子，以他的身手摆平咱们俩根本不成问题，那他为什么冒着风险偷走了风雷玺，而不是杀掉咱们俩直接把背包带走？”

    不等志伟回答，我又一口气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还有，咱们几个攀上那道悬崖后，是我亲手把绳子拉上来盘在那棵松树下面的。没有绳子，黑子是怎么爬上那道一百多米高的绝壁的？难道他会飞不成？”

    志伟见吊起了我的胃口，反而不急着往下说了，而是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才慢吞吞道：

    “虎子，你的问题太多了，容我一个一个来回答。首先黑子没有对咱们俩动手，不是因为他心肠太软，而是一直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他一直忌惮咱们手上的那只五连（发）猎枪，而且他料定，离了那条悬在岩壁上的铁链，咱们也爬不上那道湿滑的潭壁。就算侥幸爬上来，也下不了那道一百多米高的悬崖。这一切都是经过充分预谋的。黑子把悬崖上的那棵松树还有绳子上都浇上了汽油，下到崖底后他就点着了那根绳子，连带着把那棵松树也烧掉了。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你，能回答这个问题的只能是豁子。你还记得咱们几个钻进那条裂隙时的次序吧？你在前，我居中，豁子殿后。我想他有足够的时间，把你盘在树底下的绳子再放下去。因为这太简单了，用脚一蹬就行。”

    看我垂着头一声没言语，志伟又接着说道：“虎子，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最近一段时间，我一直在暗中跟踪黑子。发现他总是在每个星期五的晚上到燕子矶附近的一家会所去，一般只待半个小时左右就离开，行色匆匆很是神秘。”

    我托人查了下那家会所的注册资料，发现它的实际控制人就是唐哥。我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出入会所的人很少，偶尔有人进出，也是来去匆匆，很难判断出他们的身份。总之，都是些衣着面相很普通的人，但看他们的神态，又和一般人不大一样，感觉神秘兮兮的。

    你也知道，燕子矶那地方很僻静，紧靠着海边的那条小路即使大白天也见不到几个人。

    上个星期五晚上，我又跟踪黑子到了那家会所，奇怪的是，这次黑子进去很长时间也没见他出来，我以为他要在里边过夜了，正准备撤的工夫，突然看到大门里面人影闪动，还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就从门里面冲出几个人来。起初，我还以为被人发现了，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急忙跑回停车的地方，刚钻进车里就看到那几个人追了过来，但并不是追我，而是追着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不停地用刀砍，

    我意识到必须马上离开这是非之地，于是发动起车子，就在车灯亮起的一瞬间，我猛然发现那个被砍得浑身是血的人，竟然是黑子。当时，他已经毫无招架之力，跟案板上的一块肉没什么区别了。

    就在我一愣的工夫，我看到有两个人丢下黑子，提着刀迎着车灯朝我走过来，光看他们那沉稳的步态，我就知道他们要干什么。那一刻，我想都没想，一脚就把油门踩到了底儿，老实不客气直接把那两个小子撞到了海里。紧接着，我又撞翻了另外两个刀手，救下了黑子……

    听到这里，我急切地打断了志伟：“黑子现在在哪儿？”

    “医院里。”

    “哪家医院？”

    “你见到他也没用，黑子可能永远也开不了口了。”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黑子陷入昏迷以前，断断续续亲口告诉我的。”

    我站起身来，狂躁地在屋子里绕着柜台来回地走着：“黑子还说了些什么？”

    志伟转着大脑袋望着我道：“虎子，你冷静一下，听我从头说起。”

    我大喊一声：“我他妈没法冷静！”

    志伟的火气也上来了，抓起柜台上的茶杯啪一声在地板上摔得粉碎，冲我大吼：“现在你必须冷静！”说着，他扑上来双手抓住我的肩膀，象拎只小鸡一样把我拎起来按到了椅子上，盯着我的眼睛大吼：“虎子，你必须冷静下来，听我跟你从头说起。”

    志伟的力气大的吓人，我坐在椅子上徒劳地挣扎了几下，渐渐没了脾气。

    志伟见我开始冷静下来，开口道：

    “其实，唐秃子对那几件古物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不过是顺手捎带着。他真正感兴趣的，是玄阳子握在手里的那只‘风雷玺’。”

    “风雷玺？”我愣了一下，苦笑一声道：“那只玺材质普通，既非金也非玉，不过是一块手感很重，刻满字符的陨石罢了。再说了，那玄阳子在历史上仅以妖术见长，是个连另册都上不去的主儿，他用过的玺，唐秃子会有兴趣？”

    志伟冷冷地盯着我道：“虎子，要是你知道了那只玺的来历和用途，也许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见志伟话说的郑重，我不由坐直了身子：“听你话里的意思，那只玺还大有来历。”

    “岂止是大有来历，它的用途更是可以用倒海翻江、惊天动地来形容。”

    我垂下眼睛想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志伟的额头。

    志伟挡开我的手道：“我没发烧，更不是在说胡话。实话告诉你，那只貌似普通的‘石玺’，根本就不是地球上的物质，甚至不是太阳系里的物质。它应该是来自银河系边缘的某颗行星，若干年前的一次星际爆炸使那颗行星碎裂成了无数的碎片，其中的一块在浩渺的太空中飘荡了若干光年的时间，恰好落入了地球。在进入大气层时，因剧烈的摩擦而燃烧殆尽，只剩下一小块坠落在了今天中亚地区的某个地方，被当时的人发现后，视作天降的珍宝，进献给了某个国王，遂被宫廷玉工打磨成了现在的样子。至于玄阳子是怎么得到它的，今天已经无从查考，只能说机缘巧合落到了他手里。”

    听到这儿，我斜着眼睛望着志伟道：“你说完了吗？”

    “还没有。”

    “这故事是你编的，还是黑子……”

    “这不是虚构，是猜想，科学猜想。”志伟斩钉截铁地道。

    我咝啦一声吸了口气：“真没看出来大头，你还有编科幻故事的天赋。看来儒勒•凡尔纳没跟你生活在一个时代，还真是他的一大遗憾。”

    志伟说我没工夫跟你斗嘴。

    我说我也是。

    志伟又问我知道唐秃子过去是干什么的吗？

    我不耐烦地摆了下手说：“那秃子过去干什么，关我屁事儿？”

    志伟没有理会我，径直说道：“那秃子过去曾在北美的一家研究所从事粒子物理学研究，具体地说，是研究‘反物质’”

    这倒让我感到有点意外：“这也是黑子告诉你的？”

    志伟点点头：“那只‘风雷玺’其实就是地球上已知的仅有的一块‘反物质’，在特定的条件下，它能够吸云引电、凝聚风雷，具有极高的军事和科研价值，说它能倒海翻江，惊天动地也毫不为过。”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