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卷_第118章 临别教诲

(88106 www.88106.info)    &nbsp:&nbsp:&nbsp:&nbsp:当两人睁开眼时，天空已经有了一丝亮光，两人竟在这里坐了一夜。申屠浩龙决定去向龙老辞行，顺便将印梦洁拜托给爷爷，印子涵可以跟着自己参军，可是印梦洁年龄毕竟太小了，不可能跟着自己。

    &nbsp:&nbsp:&nbsp:&nbsp:龙老听了两人的打算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但是他的眼神中明显有一些落寞。

    &nbsp:&nbsp:&nbsp:&nbsp:申屠浩龙拉着印子涵退出了龙老的房间，对他说道：“你先去收拾东西吧，顺便跟梦洁说一声。”印子涵点点点头，转身走了。

    &nbsp:&nbsp:&nbsp:&nbsp:申屠浩龙则返回龙老的房间，爷爷的落寞他看在眼里，要走了，他要向爷爷告别，今日一走，再见，不知何时了。

    &nbsp:&nbsp:&nbsp:&nbsp:申屠浩龙轻轻推开门：“爷爷。”

    &nbsp:&nbsp:&nbsp:&nbsp:龙老看着他：“走吧，陪我去转转。”申屠浩龙静静的陪在爷爷身边，什么也不说。

    &nbsp:&nbsp:&nbsp:&nbsp:龙老拍了拍申屠浩龙坚实的臂膀：“好小子，又结实了，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nbsp:&nbsp:&nbsp:&nbsp:申屠浩龙点点头，笑着说道：“意味着我又变强大了。”

    &nbsp:&nbsp:&nbsp:&nbsp:龙老看着孙子的笑脸，笑骂道：“臭小子，还敢和爷爷开玩笑了，又皮痒了吧？”申屠浩龙讪讪的笑了笑，此时的他才显现出一个孩子该有的天性。

    &nbsp:&nbsp:&nbsp:&nbsp:龙老看着自己的孙子，他多么希望这笑脸能永远停留在他的脸上，可龙老知道，这一刻的笑脸，已经是上天给申屠浩龙的极大恩赐了，又怎敢奢求太多。

    &nbsp:&nbsp:&nbsp:&nbsp:他叹了口气，严肃的说道：“龙儿，你说的没错，这意味着你又变强大了，但这也意味着你将承担起更重大的责任，肩负起更大的使命，踏上更加凶险的征程，孩子，你怕吗？”

    &nbsp:&nbsp:&nbsp:&nbsp:申屠浩龙正色道：“我是申屠家的男儿，申屠家男儿的字典里没有‘怕’这个字。”龙老没有回答，他是多么希望申屠浩龙会犹豫，哪怕申屠浩龙有一点儿犹豫，他都可以名正言顺的要求申屠浩龙留下来。可是申屠浩龙没有一点儿犹豫，哪怕一丁点儿。

    &nbsp:&nbsp:&nbsp:&nbsp:龙老心想：“罢了，随他去吧，我申屠家的男儿没有孬种。

    &nbsp:&nbsp:&nbsp:&nbsp:他转身向房间走去：“龙儿，就要走了，陪爷爷好好喝一杯吧。”申屠浩龙静静的跟在龙老身后。

    &nbsp:&nbsp:&nbsp:&nbsp:龙老一口喝尽杯中的酒，申屠浩龙又急忙为他倒上：“爷爷，你慢点儿喝。”

    &nbsp:&nbsp:&nbsp:&nbsp:龙老哈哈大笑：“这点儿酒还灌不倒我。龙儿，你知道吗，其实，我不想让你再踏入军营，也许我真的老了吧！”申屠浩龙没有说话，只是陪着龙老喝酒。

    &nbsp:&nbsp:&nbsp:&nbsp:龙老继续说道：“可你是我申屠家的男儿。我申屠家的男儿就该上马杀敌。龙儿，爷爷要听你一句真话，如果后悔了，我马上打电话给那臭小子，咱们祖孙俩就在这平静的生活下去。告诉我，你后悔吗？”

    &nbsp:&nbsp:&nbsp:&nbsp:申屠浩龙诧异的看了看满头白发的爷爷，心中一痛，自古忠孝难两全，自己该如何选择呢？

    &nbsp:&nbsp:&nbsp:&nbsp:申屠浩龙慢慢站起身，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他走到龙老的身边，看着爷爷的满头白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他颤抖的声音中不乏坚定：“爷爷，自古忠孝难两全，请恕孙儿不能在您身前尽孝。请您允许孙儿奔赴战场，为国尽忠。”

    &nbsp:&nbsp:&nbsp:&nbsp:龙老哈哈大笑道：“好。不愧为我申屠家的男儿，我申屠家的男儿岂可因眷恋儿女私情而置国家安危于不顾。去吧，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申屠浩龙眼含热泪：“爷爷，请允许孙儿生前尽忠，死后尽孝。孙儿生前若不能承欢膝下，死后，必常伴左右。”

    &nbsp:&nbsp:&nbsp:&nbsp:龙老欣慰的笑了：“龙儿，古来征战几人还，沙场凶险，世事难料，我不苛求你毫发无损，但求你活着回来，明白吗？”申屠浩龙点点头。

    &nbsp:&nbsp:&nbsp:&nbsp:龙老却摇头问道：“孩子，你怕死吗？”

    &nbsp:&nbsp:&nbsp:&nbsp:申屠浩龙坚定的说道：“为了国家，死又何惧。”

    &nbsp:&nbsp:&nbsp:&nbsp:龙老眼中流露出一丝失望：“好啊，说的好啊，为了国家，死又何惧。可是你知道我申屠家族为什么死了那么多人吗？”申屠浩龙看着面色凝重的爷爷，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

    &nbsp:&nbsp:&nbsp:&nbsp:“因为他不怕死，因为他随时准备赴死，所以，他无法活下来。”龙老没有等申屠浩龙回答，也许，他根本就不想听到申屠浩龙的答案。申屠浩龙诧异的看着爷爷，他不明白一生尽忠护国的爷爷为什么告诉自己这样的答案。

    &nbsp:&nbsp:&nbsp:&nbsp:龙老没有让他等太久：“孩子，知道吗？我们都怕死，非常怕死。”申屠浩龙愣了，他一时间难以接受龙老的话。他生在军队，长在军队，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随时准备着赴死，准备着为国捐躯。怕死，那是懦夫的表现，是背叛的开端。而现在自己的爷爷，自己一直视为榜样的爷爷，居然对自己说他怕死，这让申屠浩龙如何能接受。毕竟，无论他经历了多少，在爷爷面前，他始终是需要保护的孩子。

    &nbsp:&nbsp:&nbsp:&nbsp:他第一次反驳自己的爷爷：“不，我申屠家的子孙没有贪生怕死之辈。”

    &nbsp:&nbsp:&nbsp:&nbsp:龙老见申屠浩龙经反驳自己，不由一愣，随即，他笑道：“好啊，龙儿果真长大了，有自己的看法了，也敢反驳爷爷了。”

    &nbsp:&nbsp:&nbsp:&nbsp:说完，龙老突然毫无征兆的扬起手，“啪”的一声抽在申屠浩龙的脸上，严肃的说道：“跪直了，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申屠浩龙眼中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闭紧了嘴巴，不再跟爷爷说话。此时，申屠浩龙已心乱如麻，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nbsp:&nbsp:&nbsp:&nbsp:龙老见申屠浩龙不再说话，心中一痛，但他决定，在申屠浩龙踏上战场之前，一定要教会他这个道理，不为别的，只为他能活下来，龙老慢慢坐下：“孩子，你现在一定对我非常失望，对吗？”

    &nbsp:&nbsp:&nbsp:&nbsp:龙老的声音不再强硬，充满了沧桑的感觉：“龙儿，其实，你一直在自欺欺人，而这种感觉，将直接把你推向死亡。知道吗？对于死亡，每个人都有本能的恐惧，正因为我们有了对死亡的恐惧，才有了对生的渴望。我打你，不是因为你顶撞我，而是因为你准备赴死。记住，人人都怕死，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是贪生怕死之辈。你认为国家培养出一个合格的军人很容易吗？培养你们就是为了让你们去送死吗？如果每一次任务都要死人，国家根本不需要花如此多的精力去培养你们，随便派个人去，都可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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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nbsp:&nbsp:&nbsp:申屠浩龙已经抬起了头，注视着龙老。龙老没理会他，继续说道：“国家费尽心力的培养你们，不是为了让你们去死，而是为了让你们活。只有活着，才可以为国尽忠。龙儿，你注定要成为一个指战员，你知道你最重要的任务是什么吗？”申屠浩龙没有回答。

    &nbsp:&nbsp:&nbsp:&nbsp:龙老笑了笑，自己的孙子，还是自己最了解，他就没指望申屠浩龙可以回答他：“你的首要任务，是在完成任务的同时，尽一切可能保证你的队伍完整的撤回，而一个随时准备赴死的人，是永远不能成为一个出色的指战员的。”

    &nbsp:&nbsp:&nbsp:&nbsp:龙老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远处的大山，深吸一口气，平静下自己的心情，继续说道：“龙儿，没有人喜欢战争，因为只要有了战争就会有死亡，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减少死亡，降低战争的影响，以战止战，你明白吗？”

    &nbsp:&nbsp:&nbsp:&nbsp:申屠浩龙点点头，他明白了自己的爷爷。龙老扶起申屠浩龙：“孩子，记住，怕死，并不意味着就是懦夫。莽夫与英雄的最大差别在于，莽夫不怕死，而英雄，敢去死。记住今天这一巴掌，我要你怕死，我不需要不怕死的人，因为一个连自己的生命都不在乎的人，不会在乎任何东西，包括信仰。而一个没有信仰的人一旦拥有了强大的能力，就是国家的灾难，也是我们的过失，懂吗？”

    &nbsp:&nbsp:&nbsp:&nbsp:申屠浩龙点点头。龙老拍拍他的肩膀：“龙儿，我要你活着。今后，不管你处于什么样的险境，都要牢记着，置之死地而后生，国家需要你，你的兄弟需要你，我也需要你，明白吗？”

    &nbsp:&nbsp:&nbsp:&nbsp:申屠浩龙看着爷爷苍老的身躯，郑重地点点头。他没有说话，因为他怕自己忍不住即将留下的眼泪。龙老抱住他：“龙儿，哭吧。今后，你要学会一个人了。今天，就允许你哭个痛快。”听着爷爷的话语，申屠浩龙积蓄已久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nbsp:&nbsp:&nbsp:&nbsp:“好了，喝酒，今天过后，就不知道何时你我祖孙可以再次相见了。龙儿，不醉不归。”

    &nbsp:&nbsp:&nbsp:&nbsp:申屠浩龙为爷爷倒满酒：“爷爷，孙儿定牢记您的教诲，不再轻言死亡。”

    &nbsp:&nbsp:&nbsp:&nbsp:龙老点点头：“喝酒。”

    &nbsp:&nbsp:&nbsp:&nbsp:这一夜，龙老醉了。而申屠浩龙一夜未眠。

    &nbsp:&nbsp:&nbsp:&nbsp:黎明终于来临了，尽管无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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