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百九十八回 白虎归来过上郡 隽乂练兵亦为战

(88106 www.88106.info)    从晋阳到丁谧县，再到河东过定县渡口，陈琦一路都颇为顺利，至少他自己这么觉得，并州对于商队的管辖还是比较严格的，各处州县之间都有专门的哨卡。但巡守之人待人和善，只要你奉公守法行商就不会有任何的麻烦，记得一年前通过上郡陈琦还想运用惯常的伎俩给城门官员行贿，结果对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还被罚没了一部分商品。这一趟他已经是轻车熟路，甚至还有了几个熟识的守城士卒，恐怕并州也是大汉唯一不收城门税的地方了。

    “大哥，这趟去善无收货如何？”上郡城门之处，守城士卒一边检查着陈琦的货物还与之有说有笑，他们对很多的客商都是如此，君候说过只要客商守法经营并州从上到下都是好客的，至于受贿贪小便宜？除非你敢于承担君候的军规，谁又愿意放弃这份优厚的工作。

    “呵呵，兄弟你也看到了，货全都卖了，跑一趟半年不用饿肚子了。”陈琦笑道。

    “那就好，有咱们君候在，乡亲们只要行商都有钱赚的，来，你的背篓，检查过了，可以过关，大哥你一路好走。”仔细的检查过后士卒骄傲的说了一句便就放行。

    接过背篓陈琦打了个招呼便就起行，此时城中大道上缓缓来了一队阵型齐整的骑士，他们策马而行队列不乱，却没有打搅路上行人的行进，陈琦看得出来，这些骑兵士卒一个个都有着极为精深的骑术，使得他们在闹市之中也丝毫不乱，肯定不是寻常的巡守士卒。

    城门守军见了来人，立刻便排出了两行齐整的队列，队长由门洞而出来到最前等候，待那员玄甲战将到了面前则是上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口中言道：“上郡郡国第三军队长尚品，见过张将军，将军和兄弟们远来辛苦了。”

    尚品的声音洪亮有力，陈琦听了也立刻知道眼前这队骑术不凡的并州士卒为谁，那玄甲素袍雄壮有力的战将当是白虎骑统领张合张隽乂，眼前的士卒必然就是白虎精骑！别人看不出来他却一定可以，西凉诸将向来视并州玄武白虎二骑为劲敌，对之忌惮之处还要在幽州白马之上，至于张辽张合两员大将的画像陈琦也在李榷府上看过，倒是极为传神。

    “兄弟们辛苦，你们继续，尚队长，此乃申郡守的手令。”陈琦没有看错，那为首的威风凛凛之将正是白虎骑统领大将张合，郭嘉前往洛阳带去肖毅将令，调白虎骑前往幽州，隽乂得令便是马不停蹄赶来，他的大队人马自然是从城外而过，自己则要为上郡的兄弟们传递一些家信，这上郡郡守正是冠军侯肖毅的三姐夫申明，其子便是小将申虎！

    队长闻言再行一礼便从张合手中接过手令，必要的程序必须要履行，军中便是君候都没有看脸一说，那里巡守士卒则是重新为等待进城的商户开始检查，只是为白虎营留出了半边通道，而那些排队的商户们对此亦是习以为常，每个城门都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并州军比起其余地方算是待人极好了，那些来自其余各州的人们感受尤其深刻。

    “将军，审核无误。”片刻之后队长将申郡守的手令重新交还到张合手中，随即稍稍压低声音言道：“张将军，此次郡国大比我报的就是白虎骑，希望可在将军麾下效力。”

    “好，尚品是吧，我等你，男儿丈夫可要说道做到。”张合颔首正色道，如今并州幽州郡国的这些低级军校分作两类，一种是主力军伤退的士卒，另外一种就是培养的优秀官兵了，似张合这般的统军大将对于后者是十分欢迎的，因此此时也不推辞，并州是肖毅掌管最久的基础所在，预备役工作相当完善，且官员们也摸索出了很多行之有效的办法。方才尚品口中的大比就是选拔补充士卒的一种制度，优胜者可以进入主力军战力最强的一部。

    “诺。”尚品重重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大比如何那就要看自己的真实本领了。

    陈琦一直默默的在看着这一幕，白虎骑调回并州，难道意味着肖毅的重点不再放在西都？此事倒可以和李将军说上一番，不过他心中也清楚恐怕不会有太大的价值，以肖毅的用兵，倘若要隐瞒白虎骑的调动有的是办法，至少不会让如此多的人目睹。

    张合当然不会去在意陈琦这样一个货郎，即使知道对方乃是内应也会让天耳去加以处理，君候说过，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才会更有效率。回调幽州他也没有闲着，大军出了上郡郡治白虎骑划出了一个弧线，兵分三路往柳县而去，那里正是太史慈新编云中军的驻地。看隽乂的意思是要真刀真枪的考验一下子义的统军能力了，看看对方训练的效果。

    如此为之当然不是张合自作主张，哪怕他与太史慈私交再好也不敢妄自调兵行动，对于新编的云中军，考验是必须的。白虎骑到了上郡之前隽乂就接到了戏志才的军令，志才既然下了这个命令就肯定不会通知太史慈，这才能有几分实战的效果！且在信中军师严令张合的白虎骑必须拿出全力，哪怕当真有所损失也在所不惜，没有大战就要以练代战。

    肖毅对此当然事先知情，张合的白虎骑是什么战力摆在那里，恐怕大汉之内除了白马你找不出第二支能与之对抗的骑兵，张辽的玄武骑偏于重骑，兵种有些相克。但恒之并不认为白虎骑就能在云中军身上占到多大便宜，虽然属于新军在经验上和对方差距不小，不过他的军官可都是来自边军，云中军这个称号便是边军的延续，岂能不骁勇善战？

    在上郡待上将近半天，除了和申郡守一叙之外张合也有要打乱太史慈部属的目的，要么不干，战必全力乃是隽乂和白虎一贯的风格，实战演练他们也不许失败。

    用人命去堆，这是倰得罗在无奈之中想到的唯一办法，面对暴走的刘信又是在混战之中，他还能如何？看见眼前的鲁王，倰得罗忽然觉得他之前看过的那些勇者，包括阿里纳斯在内，绝无人再有此种威势。难怪刘信敢在分兵一半兵力差达到三倍的情况下还敢和自己正面交手，骑兵对决之中他的威力超乎想像，一旦被他顺利杀入阵中便是真的万人莫敌。

    个人的神鬼之勇无人可当已然令人心寒，关键汉军跟随刘信冲击也爆发出了比寻常更加强大的力量。虽然今日是第一次和汉军骑军正面交手，但从格里芬罗和贝利米的描述来判断，当日的汉军虽强却还没有达到眼前行云流水无坚不摧的地步!这也是大汉战神，应该说是东方战神更可怕的地方，不但自身无敌，更能让麾下士卒视死如归，战力再度飙升。

    对此倰得罗并不难理解，刘信就是那种天生的帅才，他有着令战士们疯狂的魅力，假如有的选，倰得罗绝对不愿意和这样的敌人交手。但眼下可没有选择，胡安迪亚斯如何倰得罗眼前已经顾不上了，再被刘信如此杀下去他自己都要危险，当下也是连番作出调动对刘信加以围攻。

    一边杀敌，刘信口中还在不断发出长啸之声，模仿军号给身后士卒下达指令，敌军阵型严谨？再严谨的阵型也可以打出弱点来，鲁王可不是一个人，他身边还有与之心意相通的两千余玄甲，他们和鲁王配合惯了，一旦敌军弱点出现就会以最为正确的方法施加打击。而且为了战术目标没有一人会把性命放在心上，可以说现在的玄甲就是一架战争机器。

    虎卫龙骧燕云三军骑兵营的确没有玄甲和刘信那般的默契，但其统领包括中级军官在内都是身经百战的沙场老将，今日所有人的信念也很坚定，他们是处在配合的地位的，以刘信为箭头，玄甲为主攻，各部职责分明配合默契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这个理念早已深入人心。

    刘信勇猛无敌，但人总还是有极限的，一直这么冲下去肯定难以持久，但似鲁王和当年开元天子这般的战将在冲阵之时都非常善于将自己的优势和麾下士卒完美的组合起来，比如说在击退一队敌军之后，玄甲士卒纷纷杀上击杀混乱的敌军，刘信就可以借此机会稍歇一会儿，喘上一口气，以利于接下来的再度冲击，对体力的分配亦是一门很大的学问。

    将个人的勇武融入到团队作战之中，刘信是驾轻就熟，而给罗马军带来的感觉就是东方战神似乎永远也不知疲倦一般。后来他们都不怕刘信冲击了，反正也挡不住，怕就怕他隐藏在玄甲士卒之中，因为你不知道他下一刻会从哪里杀出，而一旦对上刘信，死亡就会是永恒的主题。

    倰得罗的脸色不可避免的越来越是难看，刘信不是那种一味勇猛的战将，酣战之中汉军的各种针对性战术层出不穷，刘信总能找到最利于汉军交战的一点，这一点才是令倰得罗最佩服的地方。那就证明刘信并未将所有精力都集中在冲阵之上，却已然有如此效果。那么聚精会神的鲁王到底有多厉害？现在的倰得罗是完全不看好阿里纳斯与之一战的。

    当然今日倰得罗也是颇为幸运的，因为他碰到了最强的刘信，却没有再遇见最强的泪无痕，对玄甲而言，双箭头齐出，才是威力最大的战术。鲁王与天宝将军是真正的心意相通，二人各领一军形成配合之时绝对是一加一大于二，如此战法当令得鲜卑骑军是吃尽了苦头。

    激烈的战斗进行了足有两个小时之后，汉军的优势才开始渐渐减弱，毕竟罗马士卒有着三倍与他们的实力，况且倰得罗在下风之中应对的也很是沉稳，虽然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但罗马军总算度过了最困难得时期。

    刘信对此是有所预估的，倰得罗也不愧是罗马名将，临阵指挥相当高明，罗马士卒的战斗意志也非寻常可比。倘若将今日的对手换成银月骑兵，刘信就有足够的把握借一上来的强势将之击溃。但一支军队是否优秀在重大伤亡的情况下就会表现的极为明晰，罗马军的抗击打能力很强。

    但也正因如此刘信更觉得自己分兵的策略是正确的，看倰得罗的应对和罗马战士表现出来的战力，的确要在当年鲜卑之上，就算泪无痕在此，他全歼对方的机会也很小，更会付出极大的伤亡，这对汉军接下来的作战极为不利，而将大个子用在别的战场，收益就会更加增大。

    倘若没有张辽臧霸围攻胡安迪亚斯兵团之战，眼下的战况刘信就要考虑撤了，趁着汉军还处在上风他可以说走就走。不过眼下显然不行，他还必须要和倰得罗纠缠下去，仗打到眼前的地步，蛟龙兵团必须要一口吃掉，而要达到这个战略目的，他就不能放过倰得罗的罗马骑军。

    这边刘信率军大战倰得罗，双方杀得昏天黑地，汉军的优势还没有消失，可那边的谷口大战虎卫第一军却有些顶不住了，司徒非的勇猛和指挥能力毋庸置疑，但虎卫军的人数实在是太少了。面对敌军悍不畏死的连番冲击，虎卫军两千多士卒挡不住是很正常的事情。看看在他们阵前横尸的数千罗马军士卒，司徒非和虎卫军的战绩已然极为辉煌。

    面对如此局势，臧霸却并没有给司徒非派出援军，史涣的龙骧第一军还在第二条防线布防，器械营亦在抓紧时间准备下一轮作战，他们似乎都已经遗忘了虎卫第一军的存在，有点坐视他们被罗马军吞没的意思。但司徒非仍然在奋战，虎卫第一军士卒也人人在拼命，你若去问他们，绝不会有一人去埋怨友军，因为这种局面正是战前布置的战术。

    正如司徒非方才对史涣所言，有我在还能轮到你先去死，今天的战斗就是死守，为了这个战术目的达成，哪怕前方虎卫军全部战死，后方的部队也不会动一下。对此司徒非非常清楚，史涣也非常清楚，而且后阵士卒亦不会有太多的负担，因为接下来就轮到他们，时间问题而已。

    前线陷入缠战之中，虎卫军士卒已然开始发动自杀性攻击了，死得最值是二十八字军训的的最后一条，中下级军官王往往会说我虎卫军在战阵之上没有伤兵，受伤的士卒宁愿和敌军拼死也不会拖累同袍。

    看着前方一名虎卫军士卒在倒下之后还死死的抱住罗马士卒的右腿，无论你刀砍枪刺都死不松手，直到同袍上来将那名罗马战士击毙!克里瑟斯面上的肌肉明显抽动了一下，心中也升起了敬意!汉军士卒实在是太顽强了，他们的战斗意志犹如钢铁，哪怕是对手也值得他尊敬。

    一个人就敢对超过十人的罗马军士卒发动冲击，那种狠辣和决绝看的克里瑟斯都是心生寒意，他不知道汉军士卒的意志到底是如何锻造出来的，难怪虎卫军被称为大汉第一王牌，名至实归!两千多人阻击自己白狼军团万余人的冲击近两个小时，这是以前想都不敢去想的。

    克里瑟斯不知道，当年草原一战，燕云军骑兵一人就敢对百人的鲜卑骑军发动冲击，那才是真正的令人震撼!从幽州军到燕军，再到汉军，刘毅麾下士卒的斗志一脉相承，也是令所有对手都最为羡慕的地方。

    如此一支虎卫军令得克里瑟斯赞叹不已，而对罗马士卒来说，敌军太难击败了，一息尚存就会死战不休，击破他们的阵线付出的代价大的难以想象，这显然会给他们心头带来沉重的负担，每进一步都必须踩着敌军的鲜血和尸体而前进，越往前受到的阻力就会越来越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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