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梧桐街的少年

(88106 www.88106.info)    （一）你喜欢我吗？

    “你喜欢我吗？”小泪泪眼婆娑，娇滴滴地问。语气里有满满的期待。

    小麦红着眼眶，望向天空撇开嘴，大声而决绝地说，“不喜欢。”

    “为什么？我很乖的。我不爱哭鼻子，不撒娇，不跟你抢好吃的东西。为什么不喜欢我呢？”小泪的视线变得模糊，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不明液体。

    蔚蓝色天空上浮动着棉花糖一样软软的云朵，风一吹便迅速地掠过，留下一大片阴影在小麦明亮漆黑的眼睛里。

    “因为你就要走了。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会留下来吗？”虽然说得很无所谓，可是心却很痛得厉害。连呼吸都没有了气息，暖风吹在脸上也感觉不到幸福的感觉。

    “不会。因为妈妈……”小泪无力地想要争执，话还没说话，就被硬生生地阻断。

    “那就是了，不用说了。反正我不会喜欢你。”仰起头也无法忍住眼睛的小麦，转身离开。

    倔强地抿着嘴，小泪眼泪汪汪的看着他狠心独自离去的背影，努力让自己不要流下这可恶的液体来。

    小麦一个人行走在风中的背影，有些落寞有些忧伤。更多的却是疼痛。

    手被妈妈用力地拉着，甩都甩不开。小泪忍着痛终于哭了出来。

    真的就这样走了吗？我不想的。麦哥哥，你真的不喜欢泪吗？可是泪好喜欢麦哥哥。

    梧桐街的道路开始快速向后退，两旁繁茂粗大的梧桐树急迅倒退。小泪红着眼睛将头伸出车窗向外眺望，伸出手向小麦狠狠地挥别。经过小麦身边的时候，他抬起头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告别的分离。

    车很快地消失在十字路口。他世界里的天空就这样狠狠地暗了下来。

    “妈，我回来了。”回到家，小麦脱掉鞋子，朝里屋病怏怏地唤了一声，没精打采的。

    “哎哟，你这臭小子舍得回来了呀！哼，看这次单泪走了，你还和谁一起乱跑，不学乖。”妈妈尖锐的声音刺痛小麦的耳朵。他没有理她——这个正在更年期的妇人。

    撇撇嘴，走进自己的房间，然后狠狠地关上门。只听见“呯！”的一声巨响。

    爬到床上闭起眼睛，忍了很久的泪水，自然而然地顺着削瘦的脸庞流了下来。小泪，你这个狠心的臭丫头，就这样抛下我，一个人走了。讨厌死你了。我才不喜欢你。才不要喜欢你呢！

    （二）我只是想安慰你

    别人传言，小泪的爸爸背着家里，在外面又找了个女人，还生了个孩子。妈妈听到这个消息后还不信，只是没想到那个阴天爸爸从外面回来亲口承认了这一切。伤心欲绝的妈妈哭喊要离婚，神色黯然的爸爸倒也很爽快地答应了。那年小泪才10岁。

    离婚后，妈妈带着小泪来到这个有着很多很茂盛的梧桐树的小城里生活。小泪是个乖孩子，她知道妈妈心情不好，所以从不问为什么爸爸只是亲了她一下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她一直都只是告诉自己，爸爸一定去出去工作了，要很多年之后才会回来再亲吻她。

    这天，蔚蓝色的天空像有着纯净色彩的玻璃，闪着耀眼的光芒。高空上流荡的白云，像个孩子一样快乐地浮动，随风玩耍。孤单的小泪一个人走在小区里的公园里，心情也不错。

    正当她一个人在高大粗壮的梧桐树下玩耍着笑得很开心的时候，一转身抬头便看到一个将头埋在双腿间默默哭泣的男生。男生压抑地哭泣，身体不断地剧烈抽动着。她好奇地走过去，用小手轻柔地拍拍他并不宽阔的后背。

    自从爸爸走后，妈妈就经常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泣。看到不开心，她总会去轻轻拍拍妈妈抽搐的后背，然后妈妈就会抱抱她，红着眼睛对她笑。不会再哭了。

    小泪用安慰的笑容看着回过头的小男生，却不想小男生猛然站起身向后退去，又加之以怒目相对。皱起眉，小泪觉得心里很委屈。夏日暖风吹起她披肩的短发，一双明亮的眼睛充满雾气。

    “我又不认识你，你干嘛拍我？”男生忧伤稚气的脸孔上挂着一条条泪痕，目光如炬，含着不明的愤怒。

    “对不起，吓到你了。因为我看到你在哭，所以……”小泪睁着无辜充满雾水的眼睛解释道。

    “你眼花。我哪有，我哪里有哭？”男生转身不再理会她，径直走开。

    小泪追了上去，跟在他身后，“可是你刚才明明在哭呀，现在眼睛还红红的呢。每次妈妈也都这样哄我。你和妈妈一样，都骗我。明明哭红了眼，还说没哭。”

    “我哭不哭关你什么事，你干嘛拍我背？我又不认识你！”男生恨恨地停下脚步，回过头冲她吼。

    “我只是想安慰你。因为自从我爸爸走后，我妈妈总是躲起来哭，不想让我看到。可是我总会找到她，然后我就这样拍拍她的背，她就会很乖得不哭了。”小泪神情一黯，雾气把眼睛遮住。她深深吸口气，仰起脸对男生露出很明亮的笑。“你不要再哭了好吗？我跟你玩。我叫单泪。你可以叫我小泪。你呢？”

    “嗯，我不哭了。我叫小麦。对了，你爸爸走了？上哪去了？”小麦看到小泪坚强的目光，他也擦干眼泪。他是男子汉，不可以输给一个女孩子，他也要坚强起来。

    阳光洒下金黄色光芒，映在小泪明媚的面孔，有着说不出来的幸福。“去工作了吧。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哭啊？”

    “因为我的爸爸也走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我很难过，不知道该怎么办。”坐在梧桐树下，忧伤弥漫开来游荡在小麦帅而稚气的脸上。

    “不要不开心。以后我陪你好不好？”笑逐颜开的小泪很高兴地交了在梧桐街的第一个好朋友。

    “好。我们拉勾。你不许跟爸爸一样离开我，好吗？”忧伤淡去，小麦看着小泪狠狠地坚决地点头。

    于是就这样相遇了，然后相识了。在梧桐街梧桐树下，友谊像美酒一样酝酿出清醇的香气。

    同样的命运，同样的家庭，所以有同样的感觉，所以就打成一片。

    从此在小区街道里有了两个调皮可爱的小孩子开始在大人们不注意的时候乱扔香蕉皮，然后在被抓住后互相吐吐舌头乖乖地去打扫干净。

    从此在学校里年龄的小泪被人欺负，小麦就会跟挺身而出与那人扭打在一团。小泪就在旁边叫喊助威直到老师来到，再拉着他飞快地逃跑。风从耳边呼呼地穿过，带着脸上的伤，身上的泥，在飞奔中咧着嘴大笑个不停。

    从此在夏天小麦给小泪买很多很多甜甜的凉凉的冰激凌。然后在午后阳光灿烂白云飘扬的梧桐树下把很多很多的冰激凌通通吃完，一起在第二天闹肚子，哭着不去上学。

    从此一起在秋天梧桐街落叶满天的时候，一脸笑容地拾完整枯黄的梧桐树叶。在夜里躲在公园的树下，躺在一起看满天繁星。

    从此一起在冬天打雪仗，弄得一身湿透，却还在傻兮兮没心没肺地笑。在大人们的训斥中换掉潮湿冰冷的冬衣。可是还是在第二天冻感冒，不停地发高烧。

    一年中的255天就这样在嘻嘻哈哈地快乐中度过。在这个春天要结束的时候，11岁的小泪一脸忧伤地走了。留下小麦一个人。一个人在梧桐街难过的生活。一个人，怎么生活？

    小泪，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可是你好狠心，丢下我一个人，就这样轰轰烈烈地走了。小麦睡梦中呓语道。一个人，怎么生活？

    （三）因为不爱你

    16岁的单泪变成更加美丽，像一朵绽放的紫色石南一样美丽又带着点忧伤。天空蔚蓝蔚蓝的，梧桐街那黑色的柏油马路散发的滚烫的热气也挡不住她激动的心情。

    回到小区，单泪推开小麦家的朱红大门，兴奋地大叫，“麦哥哥！麦哥哥！我回来了。我回来啦。哥哥，麦哥哥，你在哪？我回来了。小泪回来了。麦哥哥……”单泪明媚的面孔扭在一起，眉心也皱了起来。没有人出来迎接她。迎接她的只是一座空荡荡的破旧房屋。空洞的白刺痛了她明亮的眼睛。

    五年了，五年了，又从新回来这里。麦哥哥，为什么小泪回来了，你却不在了？麦哥哥，我好想你啊。你在哪？小泪好想现在立刻马上就见到你啊。你在哪？在哪？

    云还是很白，天还是很蓝。梧桐街头却只剩下我一个人。梧桐树比以前还要繁盛，落叶还是那么多。枯黄枯黄的。没有人再去拾完整的落叶。怎么会那么孤单？

    “麦哥哥……”一瞬间，雾水溢满眼眶，眼泪水便大颗大颗地划过脸庞，弄出啪嗒啪嗒的响声。公园里那棵粗大的梧桐树下站着的小麦穿着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长裤，俊秀的面容多了一些成熟，也多一些忧伤。冲上前去，拥抱住这个长得更宽敞的胸膛，心里有一朵朵幸福的花不断绽放。妖艳美好。

    撇开嘴，小麦邪气地一笑，抚摸着单泪长长了的黑色秀发说，“听说你回来了，我急忙就跑过来。可是我没在原来的家里找到你，就猜到你一定会在这。”

    “麦哥哥的家搬了吗？下次带我去玩好吗？我讨厌找不到你的感觉。”单泪抱着他的胳膊撒娇。

    宠溺地拍拍她的额头，微笑着点头。

    梧桐小区的街道上，风走过，阳光明媚的耀眼。如果不是太耀眼，那为什么眼睛会有泪光？

    “泪，你回来几天？还会走吗？”冰激凌店里，坐在靠窗的角落里，小麦看着正在低头吃冰激凌的小泪问道。

    “嗯，当然走啦。回来一天，明天就要走了。”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仅一抬头一低头的时间，懦弱的眼泪啪嗒嗒地掉了下来。

    低着头，看不到小麦的眼睛。他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只是有些失望的叹息。“那真的太可惜了。我还想再等等让你参加我和小爱的定婚舞会呢！没想到你明天就要走了，真是太可惜了。呵呵，你知道吗，现在这里变化大着呢。我们小时候玩的地方，只有公园没有拆……”

    耳朵开始轰鸣，无法再听清他说了什么，从那一句“我还想让你参加我和小爱的定舞会婚呢”之后。

    单泪抬起头看着对面一脸幸福的一对恋人——小麦和林爱。是很配，不是吗？一个娇小玲珑，一个帅气潇洒。应该祝福他们，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心这么痛？

    抬起头小麦看着单泪，目光深邃忧伤，微笑也遮不住。“小泪长得这么漂亮，应该有很多男生追吧？现在有男朋友了吗？”

    单泪回过神苦笑了一下说，“没有。我一直在等一个人。只是现在已经不再需要了。”

    “是吗？那那个人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呵呵，用不用我和小爱陪你到梧桐街逛逛？”拉着小爱白皙的手，小麦幸福地说。仿佛刚才的忧伤只是单泪的幻觉。

    侧面看向窗外，落叶被过往地车辆卷起，在空中翩跹跳出孤独寂寞的舞步。“不用了。我自己出去走走就好了。你……陪小爱吧！”说罢，起身离开。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要怎么说，眼泪才会不再流下来。

    打开门，阳光灼烧了她的眼睛，用手挡住光线，她微眯起双眼。这时，小麦追了出来，抓住了泪的肩膀，狠狠地把她拥在怀中。似乎一松手，她就会永远地离开。像五年前一样，没有告别的离开。

    “我走了这么久，你有想过我吗？”单泪轻声问，眼睛疼痛，泪水流过脸庞滴到小麦白色的衫衣上。

    “想了，当然想了。傻丫头，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夜里抬头看到天上的星星就会狠狠地想起你这个远在天边的狠心丫头。然后想着想着就哭了，冰冷的泪水流了一脸。一切都不知道有多自然。有时我都怕我会这样把眼泪流干，然后还没有等到你回来就死掉。”小麦将她拉离自己一步之远，落寞的眼神让单泪难过。

    “可是你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就爱上了别人？”单泪仰起满是亮晶晶液体的脸盆质问。

    “因为小爱真的很爱很爱我，爱到她可以为我生孩子。因为她对我真的是很好很好，好到每个人都认为她是我老婆。而我以为小泪你永远都不会再回来，回来这个有着数不完的梧桐树的梧桐街。”

    “然后呢？然后你就真的让她做你老婆。不再等我。把我一个人丢下，一个人轰轰烈烈地随着时光跑了？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很痛。碎成一片一片，割得我难受。”单麦把两手组成一颗心，放在胸口，然后双手分开。心——碎了。小麦看着这个动作，仿佛那个心就是自己的。心——碎了。很痛。

    “很痛的你知道吗？真的真的很痛……”单泪哭着拍打他，他不还手，只是喃喃道。“我知道。我知道。”

    “不，不。你根本就不知道……不知道。真的很痛。见到你和她一起……一起幸福的脸……我的心就很痛。痛不欲生。”单泪拉着小麦的手往她的右胸口边指，告诉他，她的心，靠近心口的地方，很痛很痛……

    最后一次这样放纵自己一次。真的就最后一次。然后就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再也不要伤心。

    扑到小麦的怀里，单泪泪如雨下。小麦有些不知所措，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样强烈，只好忧伤的紧紧抱着怀中哭泣的人儿。他有些恨自己让她这样伤心，可是长痛不如短痛啊。小泪，原谅我啊！看着怀里的泪人儿，他有些怀疑，不知道该这样做对不对？

    “那你喜欢我吗？”哭了一会，心绪逐渐平静下来的单泪望着他问。眼神里有着期待，有着绝望。小麦有些惊愕，而后撇开嘴无奈地笑笑。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你。”想要转身离去。不再留恋，不再落寞。有些碎裂的声音在心中响声。回眸瞥见小爱含着光的眼睛。

    小麦又一把拉住单泪，愤怒地呵斥道，“你明白什么了？我回答什么了吗？”

    “和小时候一样。不用回答我也知道了。”听着她无力失神地，小麦真的想一巴掌抽死自己，同时也觉得怒火燃烧。怎么可以如此肯定地断言？

    “你个傻丫头，你知道我喜欢你吗？你知道五年前的时候我有多心痛吗？你知道这五年来我是怎么一个人度过的吗？你不知道，我也不想让你知道。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很喜欢很喜欢小泪。可是我永远……永远都只是你的哥哥，你的麦哥哥。”吼完她，小麦粗暴用力地把她再次抱到怀里。单泪不再说话，低下头，伸出手拥着他硬朗的腰身。忧伤弥漫，梧桐树叶飘浮在空中，围绕他们孤独地旋转。

    “妈，我们明天就走吧。”单泪回到家，有力无气地说，然后病怏怏地靠在妈妈狭小的肩头。

    “什么？你怎么了？拼了命的也要回来，现在怎么这么快又想要走了？”妈妈疑惑地抚摸她的额头，有些担心地问。

    “呵。没什么啦，我只是突然间好想家里的猫猫。”转过身，擦去眼泪，不想让妈妈看见。

    让我走吧。我不爱你了，也不需要你的爱了。我会祝福你，我永远的麦哥哥。我宁愿自己是个狠心的丫头，可以一去不返。

    （四）不爱你。因为不能爱

    “麦，为什么要伤害她呢？我看她是个好女孩，而你也真的喜欢她。你……”林爱坐在床边，无聊地摆弄着躺在床上睡觉的小麦的头发。

    “因为不能爱她……”停顿了一下，开始沉默不言。转过身，懒散着躺好。然后说，“好了，就这样了。我很累，不想再听到关于她的事，别说了。”

    林爱深沉地叹了口气，不怕死地接着说，“你们又不是亲兄妹为什么不可以爱呢？”说完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惊讶地张大嘴，双手捂口。

    单麦。单泪。单泪。单麦。不会真的这么巧吧？难道真的是……

    单麦的心一点点沉向黑暗，冰冻起来，冷的没了感觉。记忆里那几句话又从五年前撞入耳朵，闹得他心慌。

    “哼！原来他找的就是这样的女人。呵，真是笑死人了。就是一泼妇。像他这样没有眼光的男人不要也罢。”是小泪的妈妈，小麦偷偷地爬在门边看。她来找妈妈，什么事？她干嘛要骂妈妈。妈妈背对他，他看不清妈妈的表情，只是觉得突然间妈妈就好像老了好多。

    “是吗？我就是一泼妇，那你请就快滚。滚得越远越好，别让我再看到你跟你的女儿。看到你们我就恶心，恶心的饭都吃不下了。还有，我和他再也没有关系了。也希望你带着你的女儿离开这里，不要再来打扰我和我儿子的生活。”妈妈愤怒的口气让他心惊，他不记得温柔的妈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泼辣了。而让他更心寒的是妈妈说的话。

    12岁的自己，无意间听到这些话，当时真的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宁愿什么都没听到。不知道小泪是自己的妹妹。自己还可以继续爱她，保护她，安慰她。可是小泪是自己的妹妹。多讽刺啊！自己竟然……竟然爱上了自己的妹妹？天呐！你让我怎么接受？她妈妈来梧桐街就是为了找自己的妈妈吧。

    原来小泪是自己的妹妹……自己的妹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老天，为什么啊？

    因为不能爱你，所以你忘记我吧！

    五年了，这个事每天都像恶梦一样缠着小麦。小泪是我的妹妹，小麦每次无法自控地想起她候就会不停地对自己说。这么像一个恶毒的咒语。原本他以为时间可以消逝一切，可还是忘记不了。不只是忘记不了，还更加想念。

    这一次小泪回来了，她的感情明明白白地呈现在他面前。他要怎样才能让她忘记自己？哪怕让她恨自己，也要让她忘记。长痛不如短痛。这样乱伦的爱情，是不会被允许的。

    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自己唯一的好朋友林爱就找上门了。于是就想到做一出戏给小泪看。这样或许她会伤心，可至少可以不再爱他。那么以后就可以不用再痛苦了。

    小泪啊，我永远都是你的麦哥哥，永远都是。虽然我不愿意，可是我没办法改变呐。原谅我吧！

    （五）走了，就结束了

    阳光从头顶上的落地窗上洒落下来，照亮离别忧伤的脸庞。机场没有送别的人。只有小泪和妈妈。也许这样也好。走了，一切就会都结束了。

    “泪！”突然间被人紧紧地拥着，不能呼吸了都。可还是很幸福。因为这个怀抱有着她熟悉的味道。这是小麦的怀抱。“泪，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小麦因为太过用力地奔跑，开始不停地急促呼吸，并且呼唤。

    “可是，哥哥喜欢上妹妹是不可以的哦！”小泪调皮的笑，眼睛明亮。

    “对不起。泪。对不起。”小麦用力地道歉，随后又咧开嘴笑，“泪，你跑不掉了。本人姓尹，可是正宗的血统哦！所以我不是你哥哥。你也不是我妹妹。以后我可要永远把你这个傻丫头留在身边，可不许别人欺负你了。”

    小泪还想再跟他贫，他的唇就铺天盖地地吻了上来。小泪享受地闭上眼睛。这狂野的吻，热烈的吻，幸福的吻，她等了太久了。

    尹麦的妈妈拉单泪的妈妈的手，两个妇女也是一脸含泪的幸福微笑。

    昨天回到家后，单泪一声不吭地爬到床上。单泪妈妈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而这件事也让她舒心。她只是想等待，再等待一下，跟命运赌最后的幸福。结果她赢了。

    妈妈给她讲了一个故事，关于尹家和单家的故事。

    当年单爸爸是位警察。一次在路边抓逃犯，一不小心误打死了尹麦的爸爸。局里想让他去义务照顾尹麦和尹麦的妈妈，希望他们不会追究责任。可是尹麦的妈妈当时失去丈夫伤心的失去了理智，很仇视这个杀死她丈夫的警察，并发狂地一定要单爸爸坐牢。结果法院在人证物证都充足的情况下判了单爸爸终身监禁。单爸爸觉得自己坐牢是法不容情的事，只是他放不下自己的老婆和才10岁的女儿。于是他请求尹妈妈帮他撒个谎，说他有了外遇。他知道自己老婆的脾气。如果真有外遇这种事，她一定会和自己离婚的。这样他也就可以放心去了。尹妈妈本来不同意的，但是单爸爸就跪着求她希望她能理解。毕竟尹妈妈也是女人，她也懂失去丈夫的痛，所以就勉强答应了。在知道外遇是谁的情况下，单妈妈不甘心，于是就来到这个梧桐街找到尹妈妈。在五年后单爸爸死了三年的今天，她再去找尹妈妈，尹妈妈才将这个事实原原本本地告诉她。

    只不过一切都还好，还来得急。要不然单泪和尹麦这对原本应该幸福相爱的恋人，也要被生生分开了。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