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春风料峭斜阳落 第012章 瘟疫

(88106 www.88106.info)    第十二章

    到了陆生院子前，陆姑娘倒没了什么兴致，小声和关羽说：“哥哥最宠她们，每次和我起冲突都偏帮她们，我讨厌她们。”

    关羽只得说：“多个嫂子多个人让你欺负不好吗？”

    “可是哥哥不让我欺负她们的，而且她们才不是我嫂子，没过门的。”陆蕴瘪了瘪嘴，看了眼陆生。

    陆生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头：“老实点，知道吗？”

    还没敲门，里边的门已经打开，一个年轻的小厮说了声：“少主，大小姐。”

    陆生点点头，带着两人往里走，小厮小跑着去给几位夫人报信，

    人还没坐下，只听得一道明亮的声音传来：“听说少主又带回来一个姑娘？”

    陆生无奈得笑笑：“恋悄又说笑了。”

    那人见到陆生也不行礼，只直接坐到一旁的位置上，吊着一双美目打量关羽，关羽赞美的话还没说得出口，只听得那位叫恋悄的姑娘说道：“这次这位姑娘……”

    陆生敛了笑，说道：“恋悄，这是关羽，一位朋友。”

    恋悄见气氛稍变，也坐正了身子，换了话题：“另外几位今日心情不好，呆屋里休息着，您看？”

    “我待会就走，不用特意叫她们出来。”

    关羽本想讲两个笑话缓和一下气氛，又找不到合适的说话时机。恋悄也觉得没趣，便说：“我让厨房准备了饭菜，你们一行这么过来，只怕也没用过膳。你们休息一下，也快好了。”

    陆姑娘可没有这么好的忍性：“大哥只要在家，每月必定过来看望各位，若是恋姑娘不愿大哥每月前来，只要恋姑娘说明，往日，三妹我必定想尽办法不让大哥登门。”

    恋悄只是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陆蕴，鼻子一哼，然后说：“我这儿从没说过欢迎二位。”然后转身和陆生说：“你妹子既不愿见我，你们自行方便。”然后作揖边拂袖离开了。

    陆生看向关羽，关羽一脸错愕望着他，他无奈笑笑，跟小厮说不在此处用饭，今日就先走了。

    关羽想着难道十三的情报错了吗？她后来想起十三从不是爱说人是非之人，却有意无意提起过多次陆生的事情，甚至说过他有七位夫人，这些在关羽当日要给陆生说媒之时，从没任何人提起，打听到的结果明明是为单身才俊。

    当时听到十三说他七位夫人的时候，只当是自己消息不全面，而现在这个局面，更加让人摸不着头脑。

    陆生带着关羽和陆蕴离开，陆蕴为这待遇很是不平，然后拉着关羽说这恋悄的各种奇葩事情。

    陆生领着两人在外用过餐，然后又带两人去看戏，关羽剥着花生米，悄声问陆生：“这就是你养的歌姬和七位夫人？”

    陆生抿嘴一笑：“只有十三这么打趣说，另外没人知道。十三什么时候变成热心肠大嘴巴了？”

    “十三才不是大嘴巴，顶多是个热心肠。”关羽精准将一颗花生丢进陆生嘴里。

    陆生无所谓的说：“你挺维护他。”

    “那必须加当然。”关羽听不太懂带着方言的剧情。

    陆蕴打断两人对话：“小点声，我都听不见了。”

    “好好好，这讲的是什么？”关羽又问道。

    “战后的将军回来找当年分别的夫人，夫人却已经违心嫁与另外的人。将军很是难过，这一幕讲的便是将军和夫人的重逢。”陆生凑近关羽耳边轻声回答。

    关羽晃神见他睫毛特别长，伸手一碰，陆生往后一退：“干嘛？”

    关羽拇指和食指间夹着一根细细的睫毛：“你睫毛好长。”

    陆生轻咳两声，陆蕴再次打断两人：“小点声！吵着我了！”

    三人看完戏回来，陆蕴哭过一次，关羽不知所云，陆生想起他的小小心愿，他许久不曾再想起的愿望，在这一刻又涌上心头。

    关羽在陆府闲了几日，陆生倒是挺忙的，除开头几天还能带着她与三小姐出门转转，后面几天只能每日傍晚时分过去会会他。

    这天傍晚，关羽在三小姐院子里吃过饭，陆蕴被母亲叫去抽查这几日的学习情况，关羽自个儿转悠着回客房。

    夏天的荷塘，池塘里的睡莲映照在昏沉沉的灯笼下面也别有一番韵味，关羽在池边小坐，只见陆叔领着一人快步往陆生院子方向走去，关羽见来人有些眼熟，下意识跟过去。

    等关羽避开陆叔，再靠近陆生书房时，只听得那人说：“恐怕是命不久矣。”

    陆生回答说：“此事万不可张扬，先查明周夫人具体情况，若真是发瘟，务必请赵婆婆过来一趟。”

    关羽听到周夫人三个字，脑海里瞬间想起在牢房里周行舟无奈的样子，他说的苦衷难道是青云？！

    关羽心急之下推门而入，急切问道：“周夫人？是凌青云吗？”

    陆生心想她知道也无事，只叮嘱她：“此事切不可让其他人知道！”

    关羽一听到这明显是确认的话，来来回回走来走去，回报那人作揖默默告退。

    陆生觉得奇怪：“周行舟不是在找你么？”

    关羽正沉浸在脑海里使劲的搜索她的所学，她主要学习的妇科，接生引流之类的她还有些许把握，现在冒出个传染病，她该如何是好？

    陆生拉她坐下，她便一直抖腿，问道：“赵婆婆安置在哪里？我同赵婆婆回一趟明镇，越快越好。”

    陆生按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你冷静些，赵婆婆就在陵城，这几日你喝得药也都是赵婆婆开得方子，你放心，只要确认了病情，婆婆会有办法的。”

    关羽不知道是生谁的气，一把推开陆生的手：“怎么能这么处理？发现疑似，马上就要隔离，现在不比我那会儿，真要是鼠疫，死绝一个村子不算少的。周大眼简直是疯了！这种事情怎能瞒下来？”

    陆生安抚道：“可能并没有那么严重，周行舟父亲周大人好歹是父母官，不会这么糊涂。”

    关羽说话间眼泪就下来了：“你不知道周大眼，还有，芙蓉，芙蓉怎么办。你别管了，带我去找赵婆婆。”

    陆生声音也提高了：“你去了也没有帮助，十三把我照顾你，若是十三回来我如何回复他？说我把你送到明镇去了？”

    关羽摆手道：“你不清楚情况，到时候你将这些一说，十三就明白了。青云救过我，我的命还她也是值得，更何况，明镇还有那么多人。我跟着赵婆婆，总能帮上点忙。多少我还知道点中医。”

    两人说来说去，关羽心中已经做好决定，擦了眼泪声音就高起来，就差拍着桌子骂人，陆生拗不过她，只得连夜带她去找赵婆婆。

    赵婆婆年岁已高，不能像关羽彻夜不睡的快马加鞭，关羽骑马先行，赵婆婆马车赶在后头，她先去看看情况，到时候也好有具体的方案跟婆婆商量。

    陆生修书一封飞鸽传给十三，十三早已得知消息，说明了情况，找了几个愿意看病的大夫正好也往明镇去，读完陆生的信，提笔回道：

    无碍，勿念。过几日一同过府一聚。

    说是过几日，后来再见，已是大半年之后。不过这便都是后话了。

    关羽快马未停，到了明镇之时，却被城门守卫拦住：“可有进城函件？这几日匪盗猖獗，明镇只出不进！”

    关羽一听这命令，心里更加着急：“你只管跟周行舟报告：关羽要进城。”

    那守卫听这名字，侧目打量了她几眼：“你是关小姐？”

    关羽几日骑马，晒得嘴巴干裂，风尘仆仆，确实看起来更像乞丐，只得装腔作势：“你只管去回报，若是误了事情，你可负责不起！”

    守卫虽将信将疑，但关羽之人确实是周大公子和周老爷都嘱咐过得，他弯腰侧身，请关羽进城，城门开出一条缝，关羽进城之后，城门立马又关上。

    城里城外，无联系。

    关羽被守卫带到大门紧闭的周府，出来接她的不是芙蓉，是张陌生脸孔，脸色不佳，不跟人多说话，只低头领路。

    关羽对周府很熟，到卧室门口，她心提到嗓子眼，周行舟从里面开门出来，仿佛知道她会来：“你来了。”

    关羽还记着周大眼打她那五十大板呢，也不答话，直接进去看凌青云。

    凌青云躺在床上，脸上毫无血色，见着关羽，勉强挤出笑容，却挥手不让关羽靠近：“别走近了，会传给你的。”

    关羽站在一两步远的地方，哭丧着脸：“看过大夫了吗？说是什么病？”

    “行舟不肯说，不过，应该活不久了……”凌青云语气难掩低落。

    关羽走过去，握着她的手：“放心，我来了，就都会好的。”

    凌青云忙要将手抽出来，嘴中说道：“李家的事情都解决好了吗？他们还会不会找你麻烦？”

    关羽心头一热，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挂念着她？

    “都处理好了，李家算什么啊，青云你不要担心，会好的。好些个医术高超的大夫随后就到了，我只是马快些先到，早知道是这事，周大眼也不说！！”

    关羽气的斜视了好几眼周大眼，周行走却只看着凌青云，眼中的又愤恨又心疼。

    凌青云抽不出关羽拉着的手，只好用另一只手拍拍关羽的手背：“别怪他，是我不让他说的，芙蓉也病了，不想你也跟着生病，不过你还是知道了。”

    关羽同凌青云说了好一会儿话，她又咳嗽，周大眼立马过来轻拍她的背，说：“今日说了这多话，累了吧？躺下休息一会。小羽来了，有人陪你说话，不无聊了。”

    凌青云气息很弱，关羽趁着这会看她的症状，等她躺下休息，关羽便同周行舟出去看望芙蓉，芙蓉在另外的院子，和凌青云一样的症状。

    府里还有好几个下人也是这般，这几日明镇的大夫接诊了好几位同样症状的人，关羽同周行舟一一拜访下来，知道的已经有十七例，不知道的就只怕会更多。

    周大眼有些黯然：“你只身回来，我便也知道半月珏果真不在你那里，否则你也不用拿性命来赌一把瘟疫。今日你进了明镇，若是想要再出去，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关羽不管他发疯，说道：“瘟疫既然已经流传，就不得再讳疾忌医。当日你早告诉我，事情也没这么麻烦。你们不能一出事就满脑子是如何压下来。如今之计，得划一偏僻之地出来专门用于隔离患者，不能让明镇全部的人都染上瘟疫。”

    想法倒是很周行舟不谋而合，周行舟不说话听她说。

    “为了避免恐慌，前期最好是暗地里进行。现在还不知道瘟疫是通过何种路径传播，但是你每日同青云接近，想来不会是通过肢体接触，但是后期是否会有变化还不得而知，最好是不要让人再接触碰到患者。”

    “等全部转移之后，留在明镇的人，都需要请大夫检查，若是有相似病症的，也单独隔离，确认不是瘟疫之后回明镇，最重要的事，最好所有疑似患者和确诊的患者，都要单独隔离。你想得到有什么地方吗？”

    周行舟答道：“西郊罗家村。罗家村的村民我已经安置妥当，今日起，所有患者都会转移过去。青云就烦恼你照顾了。”

    隔天关羽和凌青云芙蓉一行人先行去到罗家村，周行找早已找人收拾好一间屋子，芙蓉一定要和青云在一起，关羽便让两人处在一间，不过七八天，罗家村陆陆续续就来了好多人，关羽每日同他们同进同出，照顾病人，观察他们的情况。

    终于找到一个共同点，接吻或者是较为亲密的饮食习惯。但是周行舟很奇怪，却没有生病。想来是唾液或者体液传播，但是还不能确定，得等赵婆婆过来再行商量。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