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 第24节 张生强干反客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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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106 www.88106.info)    第24节  张生强干反客为主

    何叔衡突然想起一件事,就说道:“润之!润寰又来信问你出国留学的事,你是如何打算的?”

    “我近来老在想一个问题,在现代社会发展方面,德、英、法、日等国,论起来都是中国的先生。可是近些年来,为什么总是不断发生先生欺负学生的事情?作为学生,是不是也应该有点志气?”

    “……”

    饭后,他们又回到文化书社讨论“达到目的须采用的主义”。

    润之说:“现在世界上解决社会问题的主义大概有这么几种:1、社会民主主义;2、激烈方法的共产主义,即列宁的布尔什维克主义;3、温和的共产主义,即罗素的主义;4、无政府主义。我们可以拿来参考,以决定自己的方法。”

    何叔衡说:“我主张过激主义。一次扰乱,抵得20年的教育,我深信这些话。”

    润之道:“我的意见与玉衡大体相同。社会民主主义,借议会为改造工具,但事实上议会的立法总是保护有产阶级的。无政府主义否认权力,这种主义,恐怕永世做不到。温和方法的共产主义,如罗素所主张的极端的自由,放任资本家,亦是永世做不到的。激烈方法的共产主义,即用阶级专政的方法,是可以预计效果的。故而最宜采用。”

    陈书农说:“以中国的国情与法、英、德相比,可知法之工团主义、英之行会主义、德之社会民主主义,均不能行之于中国。中国国情如社会组织、工业状况,人民性质,皆与俄国相近,故俄之过激主义可行于中国。”

    周世钊说:“理论上无政府主义最好,但事实上做不到,因人性不能皆善,中国目下情形非破坏不行。但我对过激主义持怀疑态度,因它束缚自由,非人性所堪。我觉得宜从教育入手,逐渐进步,步步革新。”

    陈书农听了马上批评道:“言教育,言实业,须有主义。诊病须从根本入手,一点一滴,功迟而小。”

    润之说:“惇元主要是受罗素的影响太重。我对于罗素的主张,有两句评语,即:理论上说得通,事实上做不到。”

    又讨论了一阵,何叔衡见大家都发表了自己的见解,又让大家表决,结果赞成布尔什维克主义的十几人,赞成民主主义的二人,赞成温和共产主义的一人。何胡子见票数不够,一查是周世钊没有表态,就问:“惇元,你赞成什么方法?”

    周世钊答道:“我还没有想清楚。”

    润之笑着说:“惇元啊惇元,上午你脚踩两只船,现在你又一只船都不踩!”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正谈笑间,文化书社的营业员送来一封信,说是邮差刚刚送到。润之见是上海来的,便装入口袋。这是因为润之根据陈独秀、李大钊二先生先后来信所谈的意见,在新民学会会员中挑选了一些骨干分子,建立了共产主义小组,这个小组的活动,即使在学会内部也是保密的。因为这个组织的目标是推翻军阀政权,建立没有压迫、没有剥削、由劳动阶级当家作主的强大的新国家。干这样杀头的事情,是一点也不能马虎的。因此,毛润之一直等到散会,会员相继离去之后,才将信封拆开。可是信笺上却空无一字。他知为密件,是用明矾水或米汤写就的。随即端来一盆清水,将信笺放入盆内,纸一浸湿便显出字来。只见上面写道:

    润之台鉴:

    近由第三国际代表提议,又经仲甫、守常二位先生信函磋商,拟召开全国代表大会,讨论建党事宜。请兄及同仁选派代表二人与会,时间地点另告。汉俊。

    润之看过信,知道今后的工作会更多,也更危险,他觉得应该回韶山将两个弟弟安置一下,免得老牵挂他们。父母相继下世之后,他把家里的事情托付给了二弟泽民,将小弟泽覃带到长沙读书,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家了。幸亏泽民上过几年私塾,父亲生前又带他经营了两年米店,也历练的能写会算,才使家业得以维持。可天有不测风云,前些时,二弟来信说,家中失火,房子尽烧。他由于学校的事情不能分身,只回信让二弟操劳修缮。因而觉得,学校放假之后,无论如何得回家一趟,把家里的事情处理一下。

    毛润之一边想一边往家走。回到家,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妻子开慧。开慧说:“眼看小弟中学就要毕业了,你整日在外闯荡,总不能让小弟再回山里去吧!你应将二弟也带出来,上学也行,做事也行,反正不能让他继续守在那个山沟里了!”

    润之答道:“夫人说的在理,容我想一想。”

    经过一番打点,润之终于在除夕前与妻子、泽覃一同赶回了韶山冲。

    晚上,开慧和泽覃在厨房包饺子,润之与泽民围着火塘交谈。泽民告诉哥哥,为修缮房屋,花了不少钱。可是祸不单行,前些时,又遭到败兵勒索和土匪抢劫,已感到难以维持。

    润之听后说道:“国乱民不安生,应舍家为国,走出去干点事。家里的房子让有需求的人家住,田地也给别人种。我们欠人家的钱,将剩下的谷子粜了,最好一次还清。人家欠我们的就算了。要春耕了,那几头牛,谁家用得着,就让他喂好了。我已与省立一师谈好了,过了年,你把家里的事办妥,就到一师去做校务……”

    七月的上海,骄阳似火。润之、玉衡在蒲柏路上缓缓而行,两双眼睛不停地在街两旁搜索,每隔一会儿便要擦一擦顺脸庞流淌的汗水。他们几乎同时看到了挂在一个石库门旁的“博文女校”牌子。润之说:“终于到了!”

    玉衡接上说:“在上海找个地方真是不容易!”

    润之抓住门环轻轻扣了几下,一个壮年杂役开门问道:“请问你们是……”

    “我们是北京大学暑期旅行团的。”润之说着把上海共产主义小组寄给他的证件掏给杂役看。

    杂役看后说:“喔,请进!”

    博文女校本是不接待旅客的,但因上海共产主义小组的李汉俊与校长是老熟人,当李先生提出在暑假期间租用学生宿舍时,校长满口答应。在此住宿的人,不是在北大上过学,就是在北大工作过,但大多数现在已不是北大人,他们的真实身份是各地共产主义小组派来开会的代表,声称“北大暑期旅行团”,纯粹是为了遮人耳目。党的代表会,本来早就决定召开,但因陈独秀迟迟摆脱不了广州的事务,再加上代表中部分人是在校学生或从事教育的,不逢假期不便脱身,于是便拖到了暑期。

    润之和玉衡到来之前,已经有8名青壮年先后到达,他们是分别从北京、武汉、广州、济南和日本赶来的张国焘、刘仁静、董必武、陈谭秋、包惠僧、王尽美、邓恩明、周佛海。他们的到来,立刻给因暑假而寂静了一段时间的博文女校带来了生气。

    毛润之一上楼就碰上了在北大认识的张国焘。张国焘是这些人中间第一个到达上海的。这个北大学生的最大特点就是不甘居人后,他认为,只有占居显著位置才能充分施展自己的才华。可他也知道,他要在即将组建的中国共产党中取得重要职位是很困难的。因为在创始人中陈独秀、李大钊、李汉俊等人不论是学识、资历,还是威望,都是他不可比较的。不过他并不气馁,因为他十分崇信“事在人为”这句古话。本来,李大钊先生应是北京的当然代表,可是在推选代表时,他偏偏因故未能参加,这就使能言善辩的张国焘不但使自己当上了代表,并且声称,李先生是社会名流,他的行动容易引起社会注意,对他本人及会议的安全十分不利。大家也觉得张国焘的话有一定的道理,结果把另一位代表选给了十九岁的刘仁静。这就给张国焘到上海大显身手提供了有利条件。到上海之后,历史又给了这个年轻学子提供了一个难得的机遇:

    负责建党事务的李汉俊近来与马林搞僵了关系。起因是马林向李汉俊要工作报告,而李汉俊却拒绝了他的要求,理由是组织还在萌芽时期,没有什么可报告的。马林又向他要工作计划和预算,又被李汉俊顶了回去。

    马林要工作计划和预算的理由是,共产国际将对中国建党进行资助,而资助就需要提供这两个文件。李汉俊觉得马林的话过于唐突,因而就直率地表示,中国共产党还没有正式成立,是否加入共产国际还不一定,即使加入了共产国际,两者的关系也待研究,日前根本说不上工作报告、计划和预算;共产国际如果在资金上支持我们,我们也乐意接受,但须由我们按实际需求自由支配。这些话本来都是善意的,如果由善于交际的人交涉,事情不难谈成,可偏偏双方都不是这样的人。马林天生一种雄辩家的气质,说起话来抑扬顿挫,有时声色俱厉、目光逼人。他在坚持自己主张时所表现出的那股倔强劲儿,就如同要与对方决斗似的。而李汉俊却是一种标准的学者型性格,一言一行无不显示出直率和认真的态度。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碰撞,没有火花那才是怪事呢。

    张国焘一到上海,就发现李汉俊与马林关系不很融洽,于是就把他那圆滑乖巧、能说会道的本领充分展示出来,频频穿梭于二人之间,充当了二者的调解人。这么一来,原来由李汉俊担负的会议筹备工作领导权,居然被张国焘反客为主抢了过来。还有一件事使张国焘暗暗欢喜,那就是包惠僧带来了陈独秀因辞职未准,不能参加会议的消息,他觉得这一切好像都是天意。88106 www.88106.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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