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暗地暗斗

(88106 www.88106.info)    现在正值春季，气温不高不低，但傍晚伴着微风有少许的凉意，灵歌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靠在红木柱子上竟渐渐入了梦乡。

    那是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火光冲天，浓浓烟火，凄厉哀婉的哭喊声随风飘荡在巍峨的皇宫中，灵歌停在那扇紧闭的宫门外，看见灵根黑乎乎的手指从缝隙中伸出来，弱不禁风的求救声一字一顿地飘出来，“灵儿，灵儿，我的灵儿，娘亲对不住你……”

    灵歌木然，两行热泪却缓缓滑落，是娘亲吗？忽然大风卷着漫天的云烟将她抛到半空中。她看到大火吞噬了一切，把一切烧成灰烬。

    她害怕极了，赶紧闭上眼，再睁开，眼前却是一张瘦削方正的脸。“你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灵歌恍惚极了，本来在做梦，怎么就醒了呢。正巧细细凉风吹过，她不禁打了个激灵，环抱住身体，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却感觉眼睑湿湿的。

    她不知道怎么会做这样一个梦，母亲早就去世了，在她还没有记忆的时候，许是前几日见玉殊和大夫人母女情深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李吏看她迷惘，又道：“你来见你爹爹，快进去吧！”

    “李寺卿，等一下。”灵歌叫住他。

    他们很早就熟识了，李吏原是太师府的常客，只是有些日子没有来过了。

    “有何事？”李吏把她当妹妹看待，甚至从名不经传的小吏一步步高升官至正三品，他都未曾忘记灵歌曾帮过他。

    “今日我进宫和上国公论我国法度，想来大理寺所掌“审平反刑狱之政令”，要做到推情定法，刑必当罪，做到狱以无冤很不容易，灵歌倒是有一问，科举贿赂官职之罪，李寺卿会据实呈报吗？”

    “你知道内情？”李吏眯了眯狭长的眸子，试探道。

    灵歌毫不避讳地点点头，科举一事闹得满城风雨，今年的殿试都已暂停，不管真相如何，科举都要重新开考，而那些被查明行了贿赂的人再没有资格进入科考。

    “竟然你知晓，我也没有可说的，明日早朝自然会有皇上的旨意，你大可放心，撼摇太师府，我没那么大的本事，还有你的恩情我还是要报的。”李吏话落，转身离去。

    灵歌看着他瘦瘦的弱不经风的背影，不禁叹息，一个正直纯良的人当面对生死悠关的时候，也很容易低下高昂的头颅和挺直的脊背，因为没有任何事比让亲人活着更重要。

    “爹爹。”灵歌走进书阁轻声唤道。

    太师坐在案前，手中翻着一叠信笺，越看眉目越蹙得发紧，嘴角越往下沉，想必那信笺是李吏送过来的，朝堂上有正气之风的人越来越少，就连灵歌都知道自己的爹爹为了扶植二皇子萧弋登上储君之位这么多年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然，灵歌虽不赞同，却也不反感，朝廷有朝廷的规则，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做大事必然要有高明的手段，有时候为了自己的权位和利益，损他人是不可避免的。

    太师看完后，没有吹胡子瞪眼，只有一抹落寞的神情浮于脸上。

    灵歌见状，不敢多言，悄悄地向门口退去。

    “去哪儿啊？”太师提起嗓门，“进来坐。”

    “是，爹爹。”

    灵歌安安分分地落坐在太师对面的椅子上，安安静静地竖起耳朵，等着太师发话。

    “你已是南陵王的妃子，此事不管是巧合还是有意，你做得很好。”太师忽然叹气，“为父现在老矣，却不糊涂，李吏终究不是同类，这个钉子迟早要钉进太师府，你说为父该如何？”

    灵歌凝思片刻后道：“爹爹的目的是扶植太子登上帝位，若最终的目标没有被人危及，何必去管弦外之音。”

    “未雨绸缪！不可不防！灵歌，很多事在千变万化，今日你舅舅的边防营统领之职没了，他日说不定就轮到为父，故在未发生前除掉那些会造成障碍的人，才可保自己万全。”

    “李吏乃爹爹举荐之人，现在杀之不如利用之，何况他职位特殊，还需从长计议。”

    “利用？他还有可利用之地吗？”太师捋了捋胡须，思忖道。

    “智者取其谋,愚者取其力,勇者取其威,怯者取其慎，只要用到可用之处，就算是毒药，也会变为良药。”

    太师没有否认她，拿起案上的信笺给她，“你看看这个。”

    灵歌一目十行，快速阅完，脸上没有一丝凝重的神情。

    “李吏能把这封信笺拿给爹爹，就是想爹爹收手，竟然如此，爹爹便作罢吧！”

    太师咬着牙，愤恨道：“为父没有想到万事俱备，却偏偏棋差一招，刘子川居然瞒着我收受贿赂，现在为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气煞我也！”

    灵歌虽然料到李吏查到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却没料到是刘子川向李吏告密，想必期间有人暗自运作，不然刘子川绝不会出卖太师，因为刘子川的身份不一般，他是大夫人的表弟，太师就是他的表姐夫。

    “爹爹别气恼，此事绝非这般简单，定时有人在暗地里操控，爹爹最近还是按兵不动为好，若有空闲的手下人请借女儿一用。”

    “你要用来作何？”太师疑惑。

    “帮爹爹查出一个藏在暗处的机关。”灵歌眸中闪闪，露出精锐之光。

    “好！为父等你的好消息。”太师说罢，唤来府中培植的暗影交给灵歌支配。

    灵歌竟然得到父亲的信任，便把玉珠的事趁机讲出来：“爹爹，女儿想为姐姐求个事，姐姐未有良配，而我却……故她想求爹爹……”

    话还未说完，太师便打住她，“这事为父早已有所安排，让她不用急，很快她就是人中之凤。”

    灵歌默然不语，心间却隐隐地紧了一下，人中之凤，若她没有料错，爹爹为姐姐选中的夫婿便是太子。

    她咬了咬唇，爹爹为太子图谋多年，怎会让太子的枕边人以后未来的后宫之主变成他人，若没有萧桓，便是自己，如今有了萧桓，就变成了玉殊姐姐。

    她心中不禁慨叹，官宦人家的女子皆是没有可选择的权利吧！或许寻常百姓家才更为自由。

    她从书阁走出来，清风明月，格外清爽，抬头望向无垠的夜空，零零落落的星辰忽明忽暗，亦如她现在的心境。

    她径自走向琉璃园玉殊的闺房，亲自将太师的话一字不差地告诉了她。

    玉殊当即没有反应过来，倒是她身边的丫头以为是皇上的妃子，赶紧给自家主子提醒。

    “妹妹，父亲的意思是皇上吗？”

    灵歌不想直言，唯唯诺诺道：“姐姐不需多虑，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我不想被别人安排，我想嫁给喜欢的人，妹妹应该最懂我了。”

    “我不懂情爱为何物，爹爹这般说给我，我便这般说给姐姐。”灵歌说完，便打了个喷嚏，许是在廊亭里打盹儿受凉了。

    她吸了吸鼻子，不愿多说什么，玉殊看她身体不佳，便让她回去了。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