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晓月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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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106推荐各位书友阅读:蛇王的金牌宠妃正文 晓月生辉
(88106 www.88106.info)    燕城,南疆最大的藩王属地。

    叶繁三人齐齐跪在幽深晦暗的厅堂里,房间角落里一支烛火将熄未熄。

    那人隐没在轻纱帷幔的尽头,声音低低传来,是属于王者的威严浑厚。

    “既然是在眉岛上待过的,想必杀个人应该手到擒来,鬼影把图纸拿给他们。”

    一阵风迎面而来,叶繁这才注意到原来最暗处一直隐藏着一个人,可是之前她竟丝毫没有察觉,可见这人的武功到了何种境界。

    上官接过暗黄的纸张,叶繁敏锐的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

    “三天,本王只给你们三天的时间,若是失败,相信你们知道怎么做。”

    三人退出房间的刹那,叶繁隐隐听到一丝呻-吟,压抑,痛苦,转瞬而逝。

    “图上画了什么,王爷让我们去杀谁?”白羽问道。

    上官将图纸递给他,叶繁凑上去瞧,没有图画,只短短三个字,刘子言。

    这个名字她是听说过的,燕城战无不胜的大将,而燕君之所以可以在众多藩王中独占鳌头,这个刘子言更是功不可没。

    叶繁想不出,为什么有人会傻到去除掉自己的左膀右臂。

    “为什么?”

    白羽同样不解。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功高盖主酿成的灾祸吧。”

    杀死一个人很容易,但要杀死一个生性多疑,戒备心又极强的军中=将领就不见得可以轻易得手了,哪怕是眉岛出身的杀手。

    时间悄悄流逝,叶繁也越发急躁,刘子言的府邸近在咫尺,可又远在天边,重兵把守的庭院恐怕连一只鸟儿都飞不进去。

    终于在第三日的旁晚,蛰伏许久的刘将军有了些微动作,三人不动声色的跟在那华丽轿辇之后,有轻浮调笑不时传出。

    莺莺浅语是怡红院最娇俏的金丝雀,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纵使沙场宿将也有致命弱点,只要你肯去发现。

    所有戒备终是败给美人一笑。

    傍晚的霞光悠悠铺陈在偌大的湖面上,如一练染血的锦缎,湖心亭,突兀的于茫茫水面。

    卸了铠甲的将军褪去嗜血的冷硬,月白色长袍呼应满腔柔情。

    殊不知于掌心婉转啼鸣的鸟雀是染了致命毒药的局,只等他坠入丝网的那刻,将其撕裂。

    悠扬琴声中,漫天水珠飞溅,霞彩倾泻处,是刹那的欣喜,错以为是上天给予的一次情的眷顾。

    可现实来的太过突然,转瞬间,已化作无数飞旋的箭矢,迅急而来。

    褪了铠甲,失了锋刃的将军,怎能抵挡来自四面八方的侵袭。

    跌跌撞撞行至湖畔,最后强撑的一丝气力也尽数散去,怀中女子瑟缩发抖,却也是完好无损。

    历经沧桑的双眸映出一张似曾相识的脸,苍白无助,带一丝不愿离去的眷恋和不舍。

    他伸手挽留,徒增一抹无能为力的仓皇,是从那一刻起的吧。

    将自我锻造成一面冷硬无情的刀锋,漠然生死,贪恋于血色弥漫的疯狂。

    无心便无情,无情便无惧。

    终于,他的名讳成为人们唇间刻意回避的禁忌,不愿提及的恐惧。

    倦了,累了,这红尘万丈再无半分流连,索性佯装不知的跌入某人设下的局,了此残生。

    烟雨湖畔,身姿单薄的女子尖叫着脱离将军血色凄凄的怀抱,晚霞彻底散去。

    叶繁将一叶泛黄的画卷重新折合,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走向湖边。

    上官跟在身后,她回头打量他,一如既往的平静。

    她弯下腰去擦拭那人满是水渍的脸,一丝死而无憾的释然,她的心里忽的就生出了不忍。

    再次回头,犹犹豫豫的叫了一声,“离魅……”

    他没有答话,只是别过脸去,沿着湖边小径离去。

    她便不再迟疑,将那具渐渐冷下去的尸体连同那张画卷一同沉入偌大的湖水,让一起始于烟雨,归于烟雨。

    上官知道他们的一切行动都有燕君身边的暗卫监视,燕君想要的只是刘子言的死亡,是不是一定要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去见他,并不重要。

    可话说回来,还是未能出色的完成他交给的任务,如此便有了借口将他们三人派往别处。

    这也是燕君最初的目的,没有人会随随便便接纳三个不明底细的人在身边,何况还是京都方面派来的杀手。

    对于被派驻府衙,担任捕快一职,叶繁并未表现出太多的不情愿。

    只要上官白羽陪在身边,似乎其他一切都成了可以忽落不计的陪衬。

    时光荏苒,五年光阴匆匆而过,几乎所有人都忘记了那段刀头舔血,博生死的日子。

    府衙清闲,白羽每日和一帮手下插科打诨,乐得自在。

    上官去了京都,三日里,叶繁总要守在燕城最大的酒楼的房顶上眺望官道。

    第三天傍晚的时候,一袭白衣的上官风尘仆仆归来,她飞扑而去想给他一个拥抱。

    却被他不动声色的躲过,这时叶繁才发现他身后还跟了一辆马车,华丽精巧。

    上官走过去,掀开轿帘,一只纤纤玉手施施然伸出,握了他的手。

    素色裙摆拂过他的手臂,轻轻而落。

    十五六岁的女孩儿,和她一般年纪,周身的清婉却是她没有的。

    她本是想对上官诉说他不再的这三日她又研究出了怎样好看的一套剑花,可被那样一双秋水般澄澈的眸子凝着,忽的就没了底气。

    是燕君最小的一个女儿,生的沉鱼落雁之貌,不过美中不足,天生不能行走。

    上官柔柔的抱住她,缓缓的朝前走,女孩儿越过他的肩膀,自顾自的和她攀谈。

    她搅着衣脚,目光逡巡于他高挽的发髻,离开时,那里缠有一条月白色发带,此时却不见了踪迹,是她亲手为他束上的。

    心思百转千回,千言万语更是梗在喉间不知如何倾诉。

    没想到,燕君会亲自出来迎接,金冠束发,蟒袍加身的王者,表情急切的等在府门前,看到他们竟耐不住急切的迎过来。

    女孩由一个臂弯落到另一个臂弯,那是五年来叶繁第一次见到燕君,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没有想象中的威严冷酷。

    满脸的热切宠溺,是独属于父亲的情感宣泄,女孩儿搂住他的脖颈,亲昵的叫了一声父王。

    那笑,那宠,便直直的刺进叶繁的心里,不可避免的想起她的父亲。

    十年未见,不知她那高高在上执掌南疆蛊事的父亲是不是也曾在某个夜深人静处想到他还有一个像她这样的女儿。

    上官被赐黄金百两,对一个府衙官差而言,无异于天文数目。

    旁人艳羡不已,只有叶繁知道,这样的殊荣是经历了多少次的拼死相护换来的。

    女孩贴在燕君耳侧轻轻低语几句,冷硬的脸部线条顿时柔软下去,眼角余光扫过身后脊背挺直而立的上官,转而笑了,满口的应允。

    人群进了王府,上官也转身朝府衙而去,走了几步,见叶繁并未跟上来,便重新走回来,牵她的手,却被她一把打掉。

    气鼓鼓的瞪他一眼,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上官无奈的苦笑,跟上去。

    傍晚餐桌上,收到礼物的众人无不喜气洋洋,上官递过来一张包裹精致的纸包,其他人打趣只有她的礼物考究,她却一撂饭碗回了房间。

    做饭的伙夫刘伯不明所以,不知又是哪个不开眼的惹了她,凑过来就要请教上官,完全不顾白羽怎样对他使眼色。

    上官苦笑一声,将纸包重新放回袖中,一顿接风的饭断断续续持续到午夜。

    正要各自回房,府库那边却突然响起铜锣声,众人拿了刀剑赶过去,漫天的大火已经有了势头。

    叶繁也顾不得其他赶过去,半路却看到一个黑影翻越一座座房屋飞身离去,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追了上去。

    自离开眉岛后,这是第一次和完全陌生的人交手,那人一身黑衣,蒙了面,怀里揣着一卷画轴。

    叶繁立刻想起前几日府库刚收了一副年代久远的名画,莫不是被此人偷了去。

    剑出鞘,便没那么容易收回,那人且战且逃,试图甩掉她,却是不能,但也不见使杀招。

    叶繁一心想要速战速决,动作越发的迅疾,不留半分情面。

    那人被逼的急了,跃上三丈高的竹梢,趁她追上来的片刻,开了口,“我说,小丫头,看你长得娇滴滴的,怎么招招都这么毒辣啊,我告诉你不要再逼我了,不然伤了你,我可是会于心不忍的。”

    语气里三分轻佻,叶繁心里本就窝着火,如此便越发招招不留情。

    那人实在招架不住,终于取出腰间佩剑,月光下,凌凌锋刃泛着冷光,令人心生寒意。

    那时叶繁还不晓得,这就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晓月生辉,寒凉彻骨”的晓月寒,而他手上的那把月寒剑更是可取人性命于无形。

    没有丝毫的畏惧,胆怯,直直迎上去,剑锋相触,迸发出炫目白光。

    许是听到了声音,噙着火把的人群远远追来,晓月寒无心恋战,可又实在无法脱身,只好将画轴抛到叶繁怀中。

    “画给你,别追了,再跟着我就要到家了,你这样跟着我不放,我会误以为你看上我了。”

    叶繁刚刚消下去的攻击势头,火一样窜了上来。

    想去握他的衣脚,怎奈手中有剑有画,伸手,剑锋却最先出去三分,晓月寒惯性的去抵挡。

    未料到半途她竟然收了剑,一只手握上剑尖,电光火石间,收剑早已来不及,只听到一声压抑的吸气声。

    他没来由的心痛一痛,正要去拉住她下落的身体,隐隐的感到一阵凉气扑面而来,若不是躲闪及时,险些被人穿了透心凉。

    再定睛看,并未寻到箭矢的半分踪迹,只是身后一臂粗的翠竹从中间断裂,断口处,水汽氤氲。

    他知道自己这次遇到对手了,不再停留,在叶繁耳边说了句,“后会有期”后,飞身而去。

    先于他人赶来,便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叶繁怀里抱着画轴倚坐在一棵竹子前,佩剑落在身侧。

    深夜的竹林,雾气浓重,她浅绿色的裙角满是泥污。

    血腥味浅浅跃上鼻端,他忽的就慌乱了,急忙跑过去,“小叶,你受伤上了?伤在了哪儿?严重吗?”

    他顾不得地上的湿气,俯身蹲跪在她的身侧,神情少有的急切。

    叶繁打落他想去寻找伤处的手,起身想要取自己的佩剑,久未经历痛楚的神经还是泄了底。

    只一碰,伤口处的痛就迁出一头的冷汗,她顿时又恼又气,也不知恼的是他还是自己。

    他立刻抓住她的手,伤口虽然不深,可是血还是不断渗出。

    他撕下一块衣脚给她简单的包扎伤口,秀眉微蹙,清亮的眸子一眼望不到底。

    她半负气的瞧他,仿佛这打量跨越了半个世纪的长度。

    他抬头,她便急速的再次低下去,他没有说话。

    她以为他会像以往那般数落她的莽撞,可是没有,只是沉默,心里有说不出的释然。

    因为她不知道,当他开口的那一刻,她会不会立刻哭出来,是委屈吗?还是难过,有区别吗?她自问,没有答案。

    他自始至终没有说话,她倚在他的胸腔,头顶是他清浅呼吸,耳侧是他怦然心跳,心里忽的生出无限满足,纵然一夕忽老也是无憾。

    次日醒来,天已经大亮,开门,上官守在门前,已经不知等了多久,盆里是新打来的清水。

    她的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他便为她擦脸,洗漱,每一步有条不紊。

    末了,为她简简单单挽了一个发髻,却出奇的潇洒利索,又从怀里取出昨日的纸包,打开,是一支做工精致短小的碧玉簪,隐没在一缕微微挑起的髻发里,生出三分小女儿的娇俏。

    她心里欢喜,面上却不显露,也不与他说话。

    饭后,同去府衙,已经聚了一圈人,中间围住昨夜负责看守府库的衙役。

    已经被打的的体无完肤,白羽面露不忍的走过来,“你们看……”

    “画已经找回来了,为什么还要将人打成这个样子?”叶繁不解,看到知府坐在堂前置若罔闻的品茶更是恼火。

    刚要上前理论,就被白羽拉住了手臂,“叶繁,不许胡闹?”

    “胡闹?”叶繁瞪着白羽,“人都要被打死了,你竟然说我是胡闹?”

    “白羽放开她吧。”上官在一旁开口,清亮的眸子里没有半分波动。

    “上官?”白羽不解,皱眉看他。

    叶繁甩开白羽就要上前,却在上官下面的话中陡然停住脚步。

    “如果想让他们的父母妻儿一同殉葬,叶繁,”他顿了一下,“你就去吧,去求知府大人放了他们,再让知府大人去求燕君,看他会不会网开一面饶了他们。”

    燕君,南疆出了名的侠王,仁于百姓,宽于下属,只是很少有人知道这侠义的表象之下隐着怎样的残暴嗜血。

    府衙的暗牢,叶繁曾眼睁睁看着一名外藩细作被一寸寸剥下皮肉,痛苦而死,而执刑的典狱长正是奉了燕君的旨意。

    在富丽堂皇的府衙深处还隐藏着一处直隶于燕君的吃人魔窟,又有几人知晓。

    那人只需亮丽着,光彩着,所有的罪恶,不堪,自有他人去承担。

    终于默下去,曾经一直以为离开了眉岛就脱离了地狱,殊不知这世间怎能轻易寻到天堂的踪迹。88106 www.88106.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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