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致命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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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河阳市刑警队为“不明包裹”展开调查的时候，一场针对我和寿小丫的致命追踪也已经开始了。

    “没有我裘伍德抓不住的猎物，放心吧，老板。”裘伍德就是这么张狂的个性，“目标是谁？”

    “一条大鱼。”老板道，“外加两条小鱼。”

    “大鱼？”裘伍德笑笑，“大鱼不是在网中了吗。”

    “这是大鱼小鱼的资料，记下了就出发。”裘伍德看着我、寿小丫、丁紫三人的照片，不屑一顾道，“老板，要死要活？”

    “大鱼我当然要活的。”老板还是有些不放心，“前期工作黑龙小队都帮你完成了，追踪工作就靠你了。抓住他们，你就立下了大功。”

    后来，当我在总部见到裘伍德的照片，又听黑龙浓墨重彩地介绍他曾经追踪我的往事的时候，我看着裘伍德那一双鹰一样锐利的眼睛，几乎能杀人的眼睛，我依稀记起来，当我从河阳市郊的隐蔽处换好车牌往白沙洲行车的时候，和裘伍德有过照面——裘伍德正坐在自己的车上，他的车就停在道口。他打量着一辆又一辆在他眼前过往的车辆，鹰一样的眼睛，能杀人的眼睛扫视过来扫视过去——我也不例外。

    令人意外的是，大名鼎鼎的追踪专家裘伍德那天竟然没有认出我——

    “你真幸运。”后来的那一天，黑龙笑着道，“裘伍德就失败了那么一次，导致最后送了命。也许这是他上辈子欠你的。”

    我道：“出来混，总要还的——裘伍德如此，你，我也是如此。”

    还是让时间回到12月5日。

    裘伍德先开车到了“天涯歌舞厅”。“天涯歌舞厅”处在河阳市城区两条东西向贯穿城市的交通大动脉的中间地带，门前是一条南北向的社区级别的道路，整体而言是一种闹中取静的格局。裘伍德现在正处在南北向的道路上。他熄了火，装作漫无目的的样子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在东西向的一条道路上，一辆监控设备故障车正在忙碌。

    “说。”裘伍德接了电话。

    “发现目标，黑色本田，车牌号河a5ck71。一个小时前，往西去了。”

    “目标人物？”

    “三条鱼都在。”

    “知道了。”裘伍德慢条斯理地回应道，“你们可以走了。”

    “可是，黑龙命令我们协助您抓捕目标……”

    “滚！”裘伍德，“别再让我看到你们，否则，我的枪可不认识你们。”

    裘伍德启动车子，车子转了一个弯，往南行。出了南北向的道路，他拐个弯，车子朝西行。他像一只训练有素的猎狗，在闻到了目标的一点气息后，兴奋、抓狂，甚至还有些紧张。

    裘伍德不愧为追踪高手，他竟然能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准确捕捉到我的行车信息，简直是神一样的存在。当然，裘伍德毕竟不是神，好几次，他找错了我的行车路线，走上了岔路。

    也许是第六感提醒了他，他总能在下车向店老板或摆摊的人那里找到有用的价值，然后再一次回到正确的追踪道路上。

    裘伍德就这样一路追踪——在我从市郊的隐蔽处出来前，他就守在了那个路口。

    “大鱼小鱼，尽在掌握，哈哈哈，今天是我裘伍德的好日子。”裘伍德坐在车上，心里乐开了花。

    “黑龙，走着瞧——这一次，我裘伍德要咸鱼翻身了——”裘伍德想，“大鱼小鱼快快出来，钻到我的网中来。”

    如果，此时裘伍德足够清醒的话，或许他的结局，包括我、寿小丫、丁紫三人的结局要被改写了。可是，裘伍德的张狂个性注定了他的命运——裘伍德居然想凭一己之力抓住我们三人。

    不知道什么原因，当我开着车从裘伍德面前驶过时，追踪专家狠狠地看了我一眼，却没有认出我——而我，当时哪会想到有这样一个冷血杀手在等着我，并且随时会要了我的小命。

    再后来，总部又有一位知情人士告诉我此件事情的另一个真相。其实，那一天裘伍德第一时间就认出了我——以他过目不忘的能力，哪会犯这么低级的失误。

    他之所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完全是为了麻痹我——他的目的是跟着我走——因为他一眼就看出我的车上只有两人，而且，不见的那个人，还是那条大鱼，他可不想忙碌了半天，只抓住了两条小鱼。

    他打定主意跟着我走，然后找机会将我们一网打尽。

    “大鱼，我的大鱼，你在哪里？”裘伍德启动了车子，准备跟踪我。而我，只顾着前方的路，对此一无所知。

    “凭裘伍德的能力，他怎么没跟上我呢——要知道，他那时跟上我，说不定是救了我，我会感激他一辈子。”我对着总部的知情人士抱怨道。

    “别做梦了——他百分之百会杀了你。”知情人士道，“幸好裘伍德没跟上你，不然你现在又怎能成为老板的红人。”

    “裘伍德真这么冷血吗。”我问知情人士，“我看见过裘伍德的照片，他的眼神中是充满了杀气，但是并不是变态的那种。”

    “想不到方言小兄弟会看相，老夫久仰久仰。”知情人士打个哈哈道，“年轻人，千万不要被表象蒙蔽了眼睛——裘伍德的冷血岂止是对敌人；他对自己人也是如此。这样的人怎会有好下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很想知道真相。

    “后来，发生了两车相撞的事件。你可能不知道，裘伍德的车子还没开动，就被斜刺里窜出的一辆‘悍马越野车’撞了个正着，两辆车差不多都废了。”知情人士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裘伍德自然追踪不了你了。”

    “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真的有点惊愕，“那辆悍马越野车上的人怎样？”

    “不知道。”知情人士道，“人跑了，或者是被自己人给带走了，反正，除了那辆报废车留在了车祸现场，人一个都没留下。”

    “我真应该庆幸。”我自我安慰道。

    “你也不需要庆幸，不过是有人从内心里不愿意让裘伍德抓到你，还有另一条大鱼，一条小鱼”，知情人士道，“一切都是由裘伍德的性格决定的。这件事，对于裘伍德而言，就是一场悲剧——要是他不吃独食，那么你们三条鱼都难逃一死。”

    “我似乎明白了……”我道，“这太可怕了。我很担心这样的结果降临到我的头上。”

    “你，”知情人士看着我，笑着道，“你不会。你的情商多高啊！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懂得敬畏，懂得分享，懂得尊重我这样的老废物，我就是要生气也舍不得——谁愿意失去你这样一个朋友？”

    “你肯定——我们不是敌人。”我追问道。

    “老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老板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知情人士意味深长地道。

    再次将时间拉回到12月5日。

    裘伍德艰难地从车里爬出来。他知道自己手臂上、肩膀上、手上多处地方受了伤，好几处地方在流血，可是，他不在乎。他只是呆呆地望着几乎成为了废品的“保时捷”越野车，裘伍德第一次感受到了悲凉。没有了车，追踪我已经成为镜中花水中月——也就是说，他第一次品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他一瘸一拐地挪到了肇事车辆的后方，发现那是一辆无牌的报废车。

    “妈的，暗算老子。”裘伍德心里跟明镜似的。可是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他得想尽一切办法跟老板解释清楚失败的真相。

    已经有人报警了。裘伍德不想走，也走不了。如果自己走了，反而会引起警察的疑心。

    “老板。”裘伍德道。

    “抓住了，是吗？”老板一接裘伍德的电话，立马来了精神，“我要为你请功。”

    “任务失败！”裘伍德低声下气道——他很明白，要想在任务失败后获得生存的空间，首先要赢得老板的同情，“我撞车了。我被不明车牌的报废车给撞了。”

    老板沉默。

    “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老板。”裘伍德道，“只是我不甘心——不明车牌的报废车撞了我，却一个人也没留下。我不是在怨天尤人，而是叹时运不济。”

    “好了，好了！”老板不耐烦地阻止，“大鱼游向了哪里，我让黑龙小组继续。你，回来——暂时别回来。”

    “是！”裘伍德道，“大鱼游向了南边，绝对没错。我现在定位……”

    黑龙第二小组迅速锁定了裘伍德的位置。他们沿着裘伍德设定的路线展开追踪——过了车祸现场前面不远的一个路口后，一直往南。

    往南的路是随着山势而行的，很少有岔路口，但这里是郊区，很难找到有价值的线索。黑龙小组顺着公路追踪了大约50公里，几乎出了河阳市的区域范围，可是还是查找不到我的线索。

    最后，他们放弃了。

    “黑龙，我是小三，任务失败。”

    “真他妈是废物，”黑龙厉声骂道，“小三，你不是说当时也看到方言的车子往南走了吗——难道他们上天入地了不成。”

    “还要继续追踪吗？”小三问道。

    “回来！”黑龙道，“任务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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