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两百三十三 见证？

(88106 www.88106.info)    “噗啊！”

    北院加沙从水池里钻出来，趴在一座巨龙雕塑上，满脸的心有余悸。

    “那什么...这里面绝对有问题吧？！”

    “你们对我有什么意见吗？有意见直接提啊！这里面...这里面差点没要我的命啊！”

    刚才整个灵魂体都崩解掉的经历...实在是...太他妈刺激了！北院某人这会儿简直是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的感觉，就差喜极而泣了，要不是嘴里头还在疯狂地讲烂话，他现在说不定还真挺难平复自己的心情...

    就先前那一下子，他差点没背过气去——根本不是人类灵魂能承受得了的痛苦被强行灌到这个灵魂里面，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是...是好像也没多大问题的感觉？

    ...嗯...确实如此欸，其实最严重的一下子就是刚刚崩溃那会儿，挺过去了之后，也就风平浪静了。

    毕竟这可是阿奎因的道场，他的灵魂当然不会这么容易就翻水水掉，至于那难以忍受的撕裂感...忍着呗！

    就跟填鸭一样，他这只倒霉的鸭子尽管被填得欲仙欲死，却是真正填不死的，哪怕填鸭的人手段再粗暴、甚至直接往他喉咙里倒王水，可他该死不了还是死不了...那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啊。

    痛苦什么的，其实慢慢习惯了之后，也就麻木了。加沙是这么想的，支离破碎地被浸泡了很长时间，但渡过最初那段难以忍受的感觉了之后，逐渐也没有那么严重了，正常人类在遭遇到无法承受的剧痛的时候还会开启自我保护，昏迷过去，但他一个永远无法自动失去意识的亡灵...就只能慢慢学会习惯了。

    甚至到最后他还能浮到水面上来跟阿奎因聊聊天。

    祸害遗千年大抵不过如此了...

    “你这也还是挺过来了啊。看起来似乎完成得很不错...”

    阿奎因走上前来，围绕着水池踱步。

    原本差不多与边沿齐平的水面现在已经降下去很多了，大概少了一半左右。造成这一切的自然是池里的北院某人，此时加沙还趴在池边上，头部、肩膀和两臂看起来似乎和先前没什么区别，然而从脊背中段往下直到淹没在水池里的部分，都是和这些怪异的液体一样的黑色，表面有像是水银一样的光泽，星星点点的银白色亮光闪烁。

    池里的水位还在下降，剩余的液体正在被飞速吸纳并同步到灵魂体上，构建起加沙的双腿。而此时此刻，凝实稳定之后转化为常人肤色的部分已经从肩膀延伸到了后背。

    阿奎因看着这一切，第一次流露出了赞许的语气：

    “做得很不错，比我们预想的情况要好出很多。”

    “呃...这还算非常好？”加沙挺好奇：意思岂不是说原本用不着这么痛不欲生？

    “那预想中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阿奎因背着手，摇摇头，

    “计划中这一池是会溢出很多的，毕竟这是出于保险考虑，才多出来的量。按理来说你完成之后，还会剩下很多。”

    “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能够吸纳这么多...看样子，也许还能够把它完全吸收...”

    “...这是好事？”加沙有点不太放心地追问了一句。

    “是好事。”

    “这意味着你的灵魂体承载能力比我们想象中的要高，活性也更优秀...当然，这都是有益无害的。”

    阿奎因语毕，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快步向一旁走去，加沙没有在意。大概是去把他这一次的“实验报告”记录下来了吧。

    “...那就好。”

    北院某人这时候才放下心来，翻了个个儿仰躺在池子边上，伸出一只手来，盯着掌心的纹理若有所思。

    相较同龄人来说略显纤细的手掌，忽然间被附上一层黑水银一般的光芒，紧接着便诡异地化作一团虬结交错的血肉组织...

    他叹了一口气。

    “...这都什么屌事情啊...”

    ......

    片刻之后。

    不知道去干什么了的阿奎因终于返回。

    而此时加沙已经完成了“进化”，穿上了白袍，正站在池子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空荡荡的池底。

    ——一池子由各种各样不明觉厉牛逼材料调制而成的液体已经被他完全吸收了，甚至连一点水迹都没留下。

    ...看起来这种东西似乎没什么粘性啊？...

    尽管没什么实际显示，在镇狱里面无法打开系统面板，但加沙也已经感到了自己与先前的截然不同。

    非要打个比喻的话...就像是重获新生了一般。是的，不仅自身的各项素质似乎都有了相当程度的提高，就连原本已经失去了的很多感官，都重新回来了。

    他能闻到那些书籍之上的陈腐气息，和极其虚淡的墨香...甚至这个神经粗大的家伙还舔了一口那座盘踞的巨龙：嗯...干干的，没什么味道...

    特么有味道才是怪事吧！

    这些感官并非来自于灵魂体，而是来自于他现在被套上了的这具躯壳...他能感觉得到，还能够随着自己的欲望进行切换，不管是感官还是虚实，他拥有的特殊能力，都能够肆意开启关闭了。

    真特么的方便啊！

    北院某人此时颇有点磨刀霍霍向爹娘的感觉：特么老子这趟出去第一件事就是要把列太太摁床上给办了，拖了这么久还没圆房那叫什么事儿啊！

    ...嘶——不过话说回来，我好像还欠她一场婚礼来着？

    管她呢，娘们儿就是麻烦，干脆找个时间把那些漂亮姑娘们一块儿办了，老子也尝一尝集体结婚大被同眠的感觉！哇哈哈哈呀儿咦儿哟——这他娘的可是水晶宫啊！

    成功恢复雄风的北院某人满心都是又能享受人伦之乐的欢喜，正准备着回家去好好跟列克星敦亲亲抱抱举高高来洗掉之前和迭兰汀那糟糕的初体验带来的不愉快，完全没有注意到去而复返的阿奎因此时就站在一旁，用相当怪异的眼神盯着他。

    ——如果它的斗篷底下是一张脸而非一片空白的话，加沙一定能看得清它现在的表情...

    像是研究人员看见小白鼠一样的表情。

    “其实，我本来应该还有一样东西，可以送给你。”阿奎因观察了他一会儿，缓缓说道。

    一听见有东西可拿，北院某人立刻就转过身来了：

    “什么好东西？”

    似乎丝毫没有对加沙的反应感到奇怪，阿奎因顿了一下，直接把自己那件华丽至极的斗篷给取了下来，递到他面前。

    加沙当场就堇了！

    “这！这、我...”

    “腐朽岁月的见证，这是它的名字，”阿奎因笑了声，“当然，在这里的，只是一件复制品...尽管，这件复制品也有着非同小可的力量——对你来说。”

    加沙双手接过，眼巴巴地盯着它，眼里闪烁着守财奴的光辉：就算开不了系统，这东西依然在他眼里闪烁着五彩的神光...

    ...当然，有可能还不止于此...

    “只是，在这里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不知为何，北院某人忽然感觉腐朽岁月守护者的语调变得有些不怀好意起来...

    “你知道它的名字了，但你应该真正地去做点什么，来感受它的意义...”

    闻言加沙是有点迷的：戴一件装备为啥还要去了解它啥意思呢？我一身神装我也一样智商五十...可想想这东西实在太诱惑人，他也就只能耐着性子听着阿奎因那完全是口胡出来的长篇大论

    “...那对你将来，只能是有害无益，毕竟多一段经历，多一点经验，总不会是坏事，你觉得对吗？”

    听走神了的加沙下意识点点头。

    阿奎因笑得越发高兴了...熟悉这位亡灵大帝的人都知道，它接下来，可能会稍微抒发一下玩兴了...

    “那么，我希望你能真正地，去见证一段‘腐朽岁月’...”

    “呃...什么意思？”

    北院某人忽然有了不祥的预感，但对亡灵大帝的敬畏感还是使他保持着最起码的礼节：没有拔腿就跑。

    “是的，以全新的面貌、全新的灵魂、全新的思想，去体验一段崭新而截然不同的人生...”

    阿奎因阴冷地笑着，仿佛遇到了什么特别开心的事情，

    ——“在毁灭之后的世界里。”

    “！......那什么我忽然想起来我好像还有点事儿那先就这样吧我赶着回！——”

    “啪！”

    苍白的骨爪拍在了他的肩上，一股无法抵御的力量将刚走出没两步的加沙给拽了回来。

    面对着这具空荡荡的黑袍，北院某人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放心，没什么大不了的，”

    腐朽岁月守护者从没有笑得这么开心，

    “这是预定之内的事情，无论换了谁在这里受洗，这一趟都是走不掉的...”

    “亡灵系的传统如此，你可不是没门没派的散修，怎能免俗呢？”

    那股巨大的力量再度从肩上传来，加沙毫无抵抗能力地被阿奎因·佩索斯掼向地上，可背后接触到的却并不是那厚实而华丽的拼花地毯，倒像是坠入了无底洞一样。

    这位亡灵大帝远远地看着他坠落，坠落下去，不动声色，只是那声音还在他的耳边响起。

    “欢迎，欢迎你成为我们之中的一员，北院加沙...”

    “现在，希望你能够，享受接下来的旅途吧...”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