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8】看呆了他

(88106 www.88106.info)    不大的马车里，苏卿暖和宇文烨相对而坐。星影行车的速度不慢，却也不快，平稳得让人感觉不到半点颠簸——单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宇文烨身边的人都不是一般人。

    更可以看出这个所谓的闲王根本半点不“闲”着。

    宇文烨看着对面闭目养神的男装苏卿暖，却并不打算就这么让这个旅途安静下去。他的嘴角浮起一丝狡黠的“苏先生，听闻先生的小师妹前些日子到过大秦医馆，不知先生的小师妹的病如何了？”

    “怎么？九爷很关心我的小师妹么？”苏卿暖知道宇文烨在故意套她的话。宇文烨想来已经知道了她苏卿暖就是苏青，却故意要这般问。

    “先生的小师妹是本王未来的王妃，本王自然是十分关心的，”宇文烨道，“听闻卿暖身上早就不大好。她的手似乎比常人要凉些，先生可知道是为什么？”

    苏卿暖看着宇文烨，的确从他的眼中看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关心，尽管他掩饰得很好，可是她还是看到了。可是她不明白，宇文烨的这种所谓的关心究竟从何而来？

    而且，看样子宇文烨对苏河的态度也不是太客气，可是明知道她是苏河的女儿，为何还要答应馥太后的赐婚？

    苏卿暖不敢多想，她怕她想多了。

    “不好意思，九爷，苏青作为一个大夫，不能将病人的事情透露出去，否则的话，便是苏青失职。若是先生想知道小师妹的病情如何，还是自己亲自去问她吧。”苏卿暖不咸不淡地道。

    宇文烨顿时一噎。苏卿暖这是摆明了不想告诉他就完了。她不就是苏卿暖么？

    “也好。”宇文烨吃了个瘪，知难而退。

    *

    永福宫里，馥太后轻轻地揉着额头：“德福，你说这个苏青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小子？偏生不到二十岁的年纪，竟然一手这般绝妙的医术？哀家的头疾，似乎当真好了许多。而他，亦不过给哀家开过几颗药丸而已。难道咱们的太医院都这么不中用了不成？”

    “太后，依奴才看，其实也许倒未必是这苏青的医术厉害。您想，这苏青给您用的这什么‘气服’之法，全都是太医院从未曾用过的。可是话说回来，这种稀奇古怪的用法，就算是有效，也是偏门左道，用在别人身上倒可，但毕竟用的少，用在太后这万金之躯上，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太医院岂不是要成为千古罪人？”李德福道。

    “所以依你看，不过是这苏青初生牛犊不怕虎？”听了李德福的解释，馥太后觉得似乎有些道理。

    “太后圣明！”李德福躬了躬身，“苏青毕竟是江湖中人。而江湖中人，总喜欢将一个人的事迹当做传奇来讲。依老奴的意思，这个苏青也不过就是一个头两只手两只脚，不过二十年纪，或许会些医术吧，恰好会医治太后您的头疾，歪打正着罢了……”李德福仍旧不将苏青的医术放在眼里。

    “当真如此？”馥太后懒懒地问着，不多时道，“他的医术到底如何，今日一见便知了。太医院院判来了未曾？”

    “已经照您的意思去传了，此刻就在殿外。”李德福躬身道。

    “请他进来吧，”馥太后越发懒懒，“先给哀家瞧瞧，虽然近日头疾不犯了，可身上总觉得懒懒的，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

    “哎。”李德福应声而去。不多时李德福领了太医院院判何进进来。

    何进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一张消瘦的脸，乍一看去似乎带着些病症，让人有些怀疑他的医术。然这宫中许多嫔妃都愿意让他来治病，可见其医术是得到认可的。

    “老臣太医院院判何进，叩见太后。”何进看起来中规中矩，到了大殿中，立即给馥太后跪下，稳声道。

    “起来吧，”副太湖懒懒地，“给哀家瞧个脉，看看哀家这是怎么了。”

    “是。”何进立即起身，身边药童立即取过一方帕子，李德福接了，铺在馥太后的手腕上，何进便开始给馥太后号脉。

    这时外头小侍女进来，来到李德福身边，小声道：“李公公，九王爷和苏神医来了。”

    李德福点点头，示意小侍女在一边看着，自己便出门去。不多时来到门口，果然远远看见两道一高一矮的身影已然站在门口处，迎着风，两道雪色的身影如同绝丽的画卷，在这早春的时光里，显出一丝别样的梦幻的味道。

    李德福为自己的感觉赶到诧异，分明苏青和宇文烨是两个大男人，为何远远看着，倒有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

    “九王爷，苏神医，二位这边请……”李德福照着馥太后的吩咐，将苏卿暖和宇文烨领到了永福宫的侧殿当中。

    一水儿的宫女站着，将苏卿暖和宇文烨迎到侧间坐了，苏卿暖看脉所需要的东西都已经放着了。

    “二位，太后还有些事，故而想让二位先开始看治。太后稍后就到，”李德福表现得倒是客气，只是一双眼睛看在苏卿暖和宇文烨的身上，就有些探究和不怀好意的意思了，尽管他隐藏得很好，“苏神医，开始吧。”

    听枕被侍女递上来，宇文烨却伸手一挡，紧紧地看着苏卿暖，将绣着云纹四喜的袖子一撩，露出自己的手腕，故意道：“不必，皆是男人，苏先生，直接把脉即可。”

    见苏卿暖眉头轻轻一皱，宇文烨眼里却闪过一丝狡黠。不承认自己是女孩儿，那倒也好。

    苏卿暖凉凉地瞥了宇文烨一眼，知道他的故意。可她若是动容，那岂不是正中宇文烨下怀？苏卿暖伸手，搭在宇文烨的手腕上。

    苏卿暖冰冷的指尖触及手腕，宇文烨英眉一皱，再度看向苏卿暖。她的手，真的冷，冷到这种寒仿若是从其骨髓中散发出来的。

    苏卿暖身上究竟有何顽疾？

    宇文烨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看着苏卿暖的目光，不自觉地带上了探究之外的关切。

    “九爷，请闭上您的尊目。”苏卿暖纤长的指尖在宇文烨脉象上一抓一松，还不忘对宇文烨道。

    “这是何道理？”宇文烨感受到苏卿暖纤细仿若无骨的指尖在他的脉象上抓动的力道，知道她此刻在读取他的脉象。可让他闭眼，又是为何？

    “王爷总是盯着在下看，在下恐无法专心断诊。”苏卿暖手上依旧专心，说出的话却是让宇文烨一噎。宇文烨也才发现自己盯着对方看了许久，连一边的侍女和李德福都在看着他的失态了。

    “你怎么不提醒我？”宇文烨咬牙，伸手捅了捅身后的星影。星影闷哼一声；“爷，这可冤枉啊，属下叫您了可您看呆了……”

    星影见自家主子看着苏青都能看待，其实后背是一阵发凉的——苏青，可是个男人啊。他不由地在心里想着，主子这么多年没有立女主人，难道是因为主人喜欢男……男人？

    可是不对啊，主子明明已经答应了馥太后的赐婚，要娶那苏家嫡女为妻，还是娶进家门就做九王妃，做烨王府的女主人。那这会儿这么盯着苏青谁又来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主子盯着苏青看得发呆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了……

    “是吗？那肯定是你提醒得不够大声！”宇文烨又伸了伸胳膊狠狠地捅了星影一下子。

    “好了。”苏卿暖仿若未见宇文烨和星影之间的互动似的，平静地给宇文烨把完了脉，收回了手。只是苏卿暖身后的翠缕立刻取来一方帕子让苏卿暖拭了拭手，却让宇文烨一口气差点没憋住给岔出去——搭了他的手，至于这么擦吗？

    “苏先生，请随老奴来。”李德福见苏卿暖已经把脉完毕，立即上前，将苏卿暖领到了正殿。而正殿里，太医院院判何进正从里头告退。

    和苏卿暖擦肩而过的时候，何进亦不曾转过头来看苏卿暖一眼。可是苏卿暖看着何进的脸，“师傅”二字差点便脱口而出！这人，怎么长得和师傅那么像呢？

    可再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个根本就不是她的师傅何首乌。师傅养尊处优多年，早就吃香喝辣吃得肥滚滚的。眼前这人，瘦得竹竿儿似的，绝不是师傅。

    苏卿暖压下自己的惊讶——她记得师傅曾经说过，他有一个孪生弟弟。想来此人便是了。

    何进出了侧殿，又被下人们引到侧殿给宇文烨看病。宇文烨看到何进的那一刻，心里便一个“咯噔”——馥太后今日此局，原来是要试探苏青的真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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