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二一、秘密外交

(88106 www.88106.info)    李想随后召见了新任的外交大臣切尔宁。

    “您认为这场战争将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束？”皇帝侧着头看着他的外交大臣。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的形势很好，但即使德国人真的打败了法国，也根本无力打败英国，也无力迫使他们求和。”切尔宁摇了摇头说道，“我认为俄国人很难比我们支撑得更长久，恐怕会出现1905年时的那种情况。”

    李想很惊异于切尔宁的直觉，其实再过三个多月，沙皇就会真的完蛋。实际上就目前的战场形势而言，德奥同盟在战场上取得了节节胜利，协约国所鼓动和拉拢的塞尔维亚、意大利和罗马尼亚三个小国已经全都失败。意大利人宣布退出战争，而塞尔维亚和罗马尼亚也落入到德奥两国的手上。

    看起来前途一片光明。

    “如果美国人加入到协约国之中呢？”李想突然莫名其妙地开口说道。

    “您怎么会这么认为呢？陛下！”切尔宁吃惊地用手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半张着嘴看着面前坐着的皇帝，“这种可能性确实存在。”

    “不是可能性，美国的参战是必然的，您认为他们会让借给英国人和法国人的数十亿美元打了水漂？”李想冷静地说道，象是在叙述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现在他们已经坐不住了，威尔逊先生都亲自到了伦敦，虽然他声称是为了和平，很明显他们是准备来拉偏架的。”

    切尔宁对皇帝的用词感到有点不可思议，他对美国总统威尔逊的评价实在是有些粗俗，不过却很客观。

    “确实是这样，陛下。”切尔宁说道，“最终美国人不可能站在我们这一边，如果他们参战，我们不可能会赢得这场战争。”

    “这场战争？这根本是被一群野心勃勃的政客们所操纵的无聊把戏，斐迪南大公的遇刺让他们看到了掌握大权的机会，却根本不顾帝国的利益。我们从这场战争中得到什么？什么也没有，既然不准备吞并塞尔维亚，我们为什么要发动一场劳民伤财的战争？只不过贝尔希托德伯爵和赫岑道夫男爵在当初没有预料到这场战争会被英国人和法国人利用，成为他们发动一场旨在削弱德国的‘预防性战争’的最好借口，也最终会形成这场席卷欧洲的巨大灾难。”李想的神色显得有些激动，“现在我们已经成为了局外人，已经无关这场战争的最终结果，也无力左右目前的形势。如果战败，我们将会和德国一样受到最大的伤害的削弱，法国人日思夜想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一雪前耻，彻底解除德国的武装。”

    “确实是这样，我们即使是在这场战争中取胜，也无法获得什么好处。帝国的民族成份本就复杂，我们不可能再把塞尔维亚人和罗马尼亚人再加进来。那样的话，我们会失去德意志人和马扎尔人的支持，这才是帝国的真正基石。”切尔宁说道，“幸好，我们现在打败了意大利人，解除了一个巨大的威胁。”

    “这可不一定，如果我们战败，还是一样会被肢解。”李想的神色恢复了正常，“所以，我们要趁着目前形势还有利的时候，尽快与英法同盟达成和平协议，即使是吃点亏也是可以接受的。只要能够避免帝国被肢解的命运，我们就还会有机会。”

    “但是，我们无法摆脱德国人，实际上已经无法左右目前的局势。如果我们向法国和英国靠拢，很可能遭到境内德意志议会的抵制，并且很可能遭受德国的入侵。”切尔宁表情凝重地说道，“我们根本无力再抵挡德国人的进攻，陛下！”

    切尔宁说的也是实话，实际上现在整个奥匈都已经被德国绑在了自己的战车上，如果自己一意孤行，单独与协约国媾和，很有可能提前导致帝国的崩溃。

    李想有些动摇了，而且他也不太清楚法国和英国的最终目的，会不会还是会象历史上一样，彻底肢解了这个帝国。

    在兴意索然地和切尔宁聊了一阵对意大利和谈的细节问题，并送走了自己的外交大臣后，他有些心烦意乱，对前途感到有些迷惘。皇帝的办公室的旁边有间休息室，是给他准备用来小憩的房间。此刻，在里面的是年轻的齐塔皇后，她的身边有两位女侍从，在照料着只有一岁多的菲利克斯王子。

    “陛下，您的脸色很不好看，是不是先休息一会儿？”齐塔皇后看到他无精打采地坐到房间的沙发上，于是倒了杯红茶，亲手端过来轻轻坐在了他的身边。

    皇帝自从受伤后，平时的生活表现的就有很多异常，比如在喝茶时不加牛奶和糖，在哄孩子们或是床第间亲热时都和普通的平民一样，不顾宫廷的礼节。要知道一个贵族从小就接受严格的训练，虽然看上去彬彬有礼，却给人一种高高在上冷漠的疏远感。但李想现在却和平常大不一样，显得非常热情……甚至有些粗俗，但齐亚却很喜欢这种感觉，虽然有些陌生，但好她能感觉到李想对她和孩子们的爱恋。

    对于李想而言，拥有妻子和四个孩子却实是一种很新鲜的感觉，面对家庭，他本能地去承担了丈夫和父亲的责任。皇后很善良，并不怎么关心帝国的政务，没有丝毫的虚荣和追求权力的欲望，她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了丈夫和孩子们的身上。

    可以看出来，齐亚很爱自己，甚至是有些依恋。

    也只有和家人们相处时，李想才显得特别放松和随意，经常露出孩子般爽朗的笑容。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做为一个男人，最起码要保证自己家人的幸福，其他的，并不是特别重要。

    “没有什么事，我只不过想早点结束这场可怕的战争。”李想笑了笑，“主啊，让您的信民们停止自相残杀吧！”他用调侃的语气说道，接着转向了刚会走路的菲利克斯，“来，三儿，让爸爸抱抱。”

    齐亚看到李想开心的样子不由莞尔一笑，皇帝总是习惯于把他们的第四个孩子称作“小三儿”，长女阿德莱德公主并不计算在内，据说这是东方人的传统。而且这个“三儿”似乎是东方的农民才这样称呼自己的孩子。

    老大、老二、老三，似乎皇帝对东方的习俗十分熟悉，但之前并没有听他说过学习过东方文化呀。

    齐亚很想帮一下自己的丈夫，但却有心无力。帕尔玛公主齐亚出身于显赫的波旁家族，但这个家族已经失去法国的统治权快有一百年的时间了，他的父亲帕尔玛公爵虽然财富惊人，在瑞士和比利时拥有大量的资产，却无权无势，对欧洲的政治却毫无影响力。

    “我通过你哥哥希克斯图斯王子给法国政府带去了一封信，表达了想要达成和平的愿望。”李想突然说道。齐亚的哥哥帕尔玛王子希克斯图斯虽然在法国的比利时军队里服役，但还是通过瑞士来到了维也纳，来参加奥皇的加冕庆典，当然，他们主要还是来为妹妹齐亚加冕皇后来捧场。帕尔马王子带来了一些法国政要的口信，法国议会中主和派并不是少数，看来，经过两年半的战争，现在法国也快坚持不下去了。

    英国人倒也达到了同时消弱法国和德国的双重目的。

    “能达到目的吗？”齐亚很吃惊地问道。

    “很难，不过目前整个帝国的经济十分糟糕，经不起再次增长的军费开支。现在国内饥荒已经在蔓延，如果勉强支持下去，经济就会崩溃，这必然会导致国内一片大乱。我不希望看见这种情况的发生。”李想淡淡地说道，和平的决心已下，问题是如何能掌握其中的平衡，最主要的是德国人的态度。

    实际上德皇威廉二世也意识到了危机，也愿意进行和谈，问题是德国的政局已经被根本不懂得政治的军人们给把持了，以鲁登道夫为首的强硬派并不希望做出退让来换取和平。

    如果抛开德国人单干呢？

    那么自己和哈布斯堡家族在德意志民族中的声望就会大受损害，这其中的取舍让他犹疑不定。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