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黄芩汤 142 聚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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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106 www.88106.info)    是小郡主。邱嬷嬷顺着母女两人的视线看去,笑了笑,神色淡淡的,显然说不上喜欢。

    邱嬷嬷的态度,就是太后娘娘的态度。

    方朝阳讥诮的扫了一眼,道:一个妾生的,抱来做什么!

    邱嬷嬷掩面而笑,道:这话也只有郡主您敢说。话落扶着方朝阳和顾若离道,先进去吧,太后娘娘正等着你们呢。

    三个人进了殿中,赵馨柔昂着头好奇的望着她们三人,方朝阳看也不没看她一眼走了过去,顾若离朝她笑了笑,跟着方朝阳进了内殿。

    就看到一位男子坐在太后身边,眉眼生的很清秀,穿着革丝的湛蓝直裰,梳着发髻别了一个白玉的发冠,瘦瘦的眼睛很大,人看上去有些浮肿。

    姑母!赵凌笑呵呵的,他眉眼周边生了许多皱纹,笑起来折在脸上,显得有些憨厚,好久不见,您还是这么年轻。

    有些讨好的样子。

    这让顾若离很惊讶。

    嗯。你倒是老了很多。方朝阳打量了他一眼,说话并不是很客气的样子,赵凌也不生气,点头道,还真是,我这两年确实老了一些。

    方朝阳扫了他一眼,又去看向他身边坐着的小男孩,十岁上下,容貌和赵凌有几分相似,大大的眼睛睫毛很长,交握着双手有些不大适应这里人事的样子,这是俊哥儿?

    是!赵凌笑着应了,又和赵安申道,这是你表姑奶奶,朝阳郡主。

    赵安申起身朝方朝阳抱了抱拳,喊了一声:表姑奶奶好。声音怯生生的,有些羞涩的样子。

    方朝阳挑了挑眉头,又紧蹙了起来,随意的点了点头,转身介绍顾若离:这是娇娇。又和顾若离道,这是太子!

    静安叩见太子!顾若离上前行了礼,赵凌打量了顾若离一眼,眸中一亮,随即想到了赵远山,再看顾若离时不免亲切了几分,早听说过名医县主的大名,今日得见,久仰久仰!心里却在想着,远山那小子眼光不错,静安生的周正,又有医术在手,还真是和他相配。

    他有些打趣的成分,顾若离的不自然倒是消退了几分,又朝赵安申行了礼。

    赵安申还没封号,她还真是不知道称他什么。

    赵安申好奇的看了眼顾若离,在金陵他也听说过静安县主的大名,听说她十三岁就能行医,且医术修为比那些白胡子老大夫还要精妙,他好奇不已,不明白他年纪这么小,怎么就会这么多东西。

    好了,都坐吧。太后笑呵呵的道,瞧着你们礼来礼去的,哀家的眼睛都花了。

    方朝阳笑着道:这不是好久不见太子,我这做姑母的还真是有点想!

    太后就赞赏的看着她,高兴方朝阳也开始学着说场面话了,这一代比一代疏离的事她也该心里有个数了,等将来她去了,方朝阳和赵凌这亲就隔得更远了,方朝阳要还是和以前一样任性而为,可就没有人再看着她的身份让着她了。

    祖母!赵凌笑着道,远山定亲的酒我还没喝到,一会儿我要罚他的酒,您可不能拦着我。

    太后呵呵笑着,指着他道:你们兄弟间的事我可不管,谁醉了就只能怪自己酒量浅,哀家这老婆子就是想拉一把,都没了力气了。

    赵凌也跟着笑,望着方朝阳:姑母也不能心疼女婿才是。

    随便喝。方朝阳道,一会儿你喝不下我帮你。

    赵凌越发的高兴,这些年他都不在京城,就怕回来后大家都生分了,没想到一点没有变,他心里越发的高兴起来。

    兜兜转转,他赵凌果然还是回了京城。

    还是太子!

    小郡主!外殿传来啪的一声脆响,大家听的一怔,赵凌忙起了身喊道,馨儿!

    赵安申也跟着跑了出去。

    太后就朝邱嬷嬷打了个眼色,邱嬷嬷跟着去,一会儿就听到赵馨柔哇的一下哭了起来,赵凌抱着她哄着:不哭,不哭,馨儿不是故意的,爹爹知道。

    小郡主打碎了一个花瓢。邱嬷嬷拧着眉进来,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太后,那花瓢是先帝的东西太后一直很喜欢,谨慎的放在供桌上还用撑子固定着的,没想到今天赵馨柔一来就淬了!

    算了。太后拧着眉望着邱嬷嬷,孩子没事就行了。

    邱嬷嬷点头应是,太后又补了一句:将碎瓷收起来,找个工匠看看能不能修一修,不求还原,拼个样子出来就好了。

    是!邱嬷嬷说着出了门,赵凌抱着赵馨柔进了门,她一直哭闹着,太后看着就道,乳母呢,怎么让你抱着。

    赵凌无奈的道:这几个月在船上走着,一直都是我带在身边,这会儿连乳母都不如我了。他说着有些自豪的样子,笑了起来,都说女儿黏父亲。

    太后有些不悦,可又想到赵凌才回来,便压着怒道:抱出去给她娘吧,怕是饿了。

    赵凌就有些心疼的看着赵馨柔,外头邱嬷嬷笑着道:赵将军来了。

    远山来了。赵凌就将孩子随手塞给了乳母吩咐了几句,笑着迎到了门口,一眼看到了赵勋,抬着拳头砸了赵勋一下,好啊,我回来你都没有亲自去接我,忙什么呢,这会儿才来!

    太子。赵勋抱拳行礼,军中有些是耽误了时间,还请太子恕罪!

    赵凌眉梢飞起来,笑着道:和你说笑的。什么时候和我这么客气了。又道,是不是打算动手了,要不然我和你一起去吧。

    西北艰苦,又是冬日行军!赵勋回道,太子若想去,不如等开春后再去,您看如何。

    赵凌心里也转了转,点头道:好,我正好回来也还有事要办,等明年开春后我去关外找你,咱们兄弟一起联手,将额森的的头提回来。

    好!赵勋颔首,就听到里头太后道,你们兄弟就在外头说话,也不让我们听一听?

    两个对视笑了一下,并肩进了门,赵勋朝太后行了礼,太后道:这两日远山忙的很,我都好几天没看见他人了。又道,真要出征啊,打算什么时候起身?这都快要过年了。

    宜早不宜迟。赵勋回道,就这两日,准备妥当我就走。他说着看了一眼顾若离,顾若离朝他笑笑,两人没有说话。

    赵凌望着赵勋,问道:此番你打算带多少人走?

    营州中屯卫四千人,加上虎贲营调配六千,足够了。赵勋回了,赵凌又道,从哪边出关?

    赵勋眉头略簇了簇,还是回道:兵分两路!就没有细说。

    原来如此,你这样安排倒是周到。赵凌知道虎贲营在延州,而营州中屯卫四千人在蓟州,两边若要集合一起出关,难免耽误时间,还不如兵分两路的好。

    行了行了。这事儿等晚上你们兄弟好好说。太后笑着道,我看时间不早了,赶紧摆饭吧。又看着邱嬷嬷,去将人都请来。

    邱嬷嬷应是各自去请人。

    宴席就摆在坤宁宫的正殿中,两张桌子并排摆着,中间还架着可以涮肉的铜炉,过了一会儿圣上和皇后,以及荣王一家子都来了,顾若离第一次正面看到荣王和赵政。

    这个天他穿着一件朱红的潞绸直裰,摇着一把不知是什么人题字的折扇,单手负在身后,顾若离有种错觉,仿佛他下一刻就能信口念个对子出来,一派风流浪荡的样子。

    赵政穿着一件竹叶青暗纹的革丝直裰,原是披着灰鼠毛的斗篷,这会儿解了下来,面露微笑的走在荣王身后。

    在他身侧则是荣王妃,笑盈盈的,最后则是梅念茹,带着乳母抱着赵晴儿,浩浩荡荡的进了门。

    大家各自都行了礼,圣上道:难得一家人聚齐,都快坐吧。

    顾若离跟着方朝阳坐在了太后这一桌,那边则是圣上和赵勋等人坐着。

    男女分了两席。

    赵凌的两个嫡子和一个女儿也进了门,赵安申年纪最长,剩下的两个小些,都是很乖巧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不说话。

    那位沈夫人和赵馨柔倒是没有来。

    好些年没有和兄长一起喝酒了。赵政坐在了太子旁边,道我还记得以前我们一夜喝了二十几坛酒的日子。

    赵凌哈哈笑了起来,道:那时候太胡闹了,醉时好几日都是昏沉沉的。如今都好些年没有醉酒过,你一说我还真是怀念。

    赵政就余光就看了眼赵勋,含笑道:兄长回来了,什么时候想喝,我和远山一定坐陪。

    等他出征回来。赵凌含笑道,我们再大醉一回,为他庆功。

    赵政扬眉目光柔和的看着自己嫡亲的弟弟,道:远山此番去路途遥远,行军艰苦,为了大周,辛苦远山了。

    不辛苦。赵勋说的淡淡的,也扫了赵政一眼,多谢关心。

    赵政笑着说客气。

    说什么,三个人嘀嘀咕咕的。荣王在对面一脸的不满,还和小时候一样,凑在一起就没完没了的说着话。

    大家都笑了起来,太后道:你说孩子们,你小时候和圣上何尝不是这样,一凑在一起就是层出不穷的点子,不知闯了多少祸,把哀家都愁死了。

    荣王嘿嘿笑着,摸了摸鼻子:母亲,我都这把年纪了,您还翻旧账。

    就属你旧账多。太后笑着道,要是翻起来,怕是三天三夜也翻不完。

    圣上和樊氏也笑了起来,圣上道:母亲这样一说,朕也想到了小时候的情景了。没想到一转眼几十年都过去了

    说他们,怎么又说到我这儿来了。荣王不满,指着赵勋,说老七,他的帐比我还多。小时候和几个兄弟在一起,就没有一天不打架的!

    赵勋根本不看荣王,慢悠悠的喝茶。

    也没有人接话。

    王爷!荣王妃直皱眉,赵勋什么性子他不记得了?在这里说他一会儿他要是翻了脸,看你的老脸往哪里放,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远山都要成亲的人了,您说这话做什么。

    荣王眼睛一亮,想到了什么目光一转落在了顾若离身上:我还没和我儿媳见过面,娇娇呢。

    顾若离脸一红,荣王既然提到她了,她总不能装作没有听见,可是她是要等荣王过来还是她站起来应一句?

    哪样做都不对,前者太失礼了,对方是长辈,后者显得她好似迫不及待认了这个儿媳似的。

    咯噔一声,赵勋将茶盅放在了桌子上,目光淡淡一转落在了荣王脸上。

    荣王一怔,站起来的动作就又慢慢滑坐了回去。

    荣王妃真是恨不得泼一杯茶在荣王脸上,让他清醒一下才好!

    方朝阳目光一转,扫过去看着荣王,笑道:三哥,你的腿好了?要不然娇娇给你看看?

    哪壶不开提哪壶,荣王脸色一怔,摆手道:没事,没事。

    方朝阳面露嘲讽的笑了笑。

    顾若离低头喝茶,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两桌子人算是一家子了吧,可却是没一个是关系是亲近的,不是话里藏机锋,就是摆着面上的拆台,她真怕一会儿打起来。

    都吃饭吧,几个孩子也饿了。太后端了酒,众人就纷纷端了酒起来,她道,过年的时候远山恐怕也不在,今儿就当过年的团圆饭了!

    众人应是。

    梅念茹轻抿了一口酒放了下来,和顾若离道:这羊肉很不错,你涮一些吃,薄薄的片儿一点膻味都没有。

    好!顾若离应是,她身后的女官便包着筷子给她涮肉,梅念茹又侧过身和赵晴儿道,晴儿要不要吃一点?

    赵晴儿也不说话,靠在乳娘怀里嗦着手指。

    梅念茹笑着摸了摸她的脸。

    爹爹,哥哥,姐姐!忽然,殿外头赵馨柔拖着乳娘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大家一愣,赵凌已经起身迎了过去,馨儿怎么来了,吃过饭了吗?将她抱了起来。

    想爹爹。赵馨柔抱着赵凌的脖子,笑着露出几个小牙,爹爹回家。

    赵凌就为难的道:你先和乳母先回去,爹爹晚点再回家。他说着,将孩子递给乳母,凝眉道,不是让你送回去的吗,怎么又抱回来了。

    乳母就垂着头回道:小郡主要来找您,奴婢拦着她就哭,怕她哭伤了身子,所以

    留下吧。太后蹙眉指了指赵晴儿旁边的空位,让孩子坐一起,省的她哭闹。

    赵凌松了口气,让乳母抱着坐在位子上,赵馨柔坐不住一下子就滑在地上跑过去挤着赵凌坐着,满殿中就听到她一人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大家听不懂,只好沉默着。

    到我这儿来。荣王妃笑着道,我这儿有桂花糖,馨儿想不想吃。

    赵馨柔一听有糖吃,就蹬蹬蹬的跑去荣王妃那边拿糖吃,笑着道:我要多点,我娘还没吃呢。

    荣王妃挑眉,眸中露出兴味。

    太后看着直皱眉。

    我听说营造司的职务,你压下来了?赵政端酒和赵勋碰了碰,你觉得颜释文不合适?

    赵勋喝了杯中的酒又放了下来,由身后的內侍将酒倒满,侧目望着赵政,道:营造司先前由崔玉林统管,如今他人走了,自依旧还给建安伯府。崔茂燊与颜释文是舅兄,要争此位?

    那我倒不知了。赵政押了一口酒,望着对面正喝着酒和太子说话的圣上,淡淡的道,此事你既管了我自不能再插手,只是今儿碰上,便替释文问上一句,成与不成都无妨,只当我没有这话便罢。

    赵勋眉色不动的喝着酒。

    不过有一点。赵政微微侧着头,声音压低了一分,你这一年又是打压又是高捧,扬州盐帮被你冲击的四分五裂,钱也捞了军费也够了,你是不是可以收手了。

    此话何讲?赵勋扬眉,赵政就凝眉道,明人不说暗话,青禾帮不是你的手法?

    赵勋不置可否: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兄长这是在警告我?

    那倒不是,你捞钱是为了军费,我自不会拦着你。赵政面上含笑,语气却是冷冷的,赵勋就挑眉看他,反问道,兄长捞钱,又是为何?

    赵政脸色微变,只是一瞬间他既含笑回道:有你这样的弟弟,我这个做兄长的便显得一无是处,我做这些,不过是找个地方证明自己的能力罢了。

    赵勋似笑非笑,睨了赵政一眼。

    远山。赵凌和赵勋碰了碰杯,笑着和两人道,听说颜释文今儿成亲了?

    赵勋点头。

    迎娶的是哪家小姐?赵凌兴味的道,赵勋回道,是建安伯府。

    赵凌认真想了想,一拍手道:是姑母说完想起来,方朝阳和崔延庭已经和离了,便道,这可真是我记得颜释文一直和崔茂燊是好友吧,如今倒做了姻亲,改日我们一起去,找颜释文吃酒去。

    说完,想起赵勋要走了,这边赵政就道:我陪兄长去,远山怕是没空。

    赵凌点了点头正要说话,那边啪嗒一声,赵馨柔将筷子打落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赵凌过去抱着女儿,乳母就回道,怕是惊着了。

    赵凌就皱着眉抱着女儿来回的哄着,太后看着直皱眉,樊氏也是面露惊讶,和圣上对视了一眼。

    要不奴婢将夫人请来?乳母小心翼翼的看着赵凌,赵凌正要说话,那边太后已经道,抱回去吧,时间晚了她要睡觉也是常理。

    赵凌就讲赵馨柔交给乳母,凝眉道:让夫人哄一哄,别什么事都来找我。

    乳母应是,抱着赵馨柔裹着披风快步出了门。

    和赵馨柔相比,赵晴儿真的是太安静了,直到现在顾若离都没有见她说一句话,乳母抱着就抱着,趴着就趴着,一点声音都没有。

    大家的兴致就淡了一些,太后见众人吃的差不多了,就含笑道:天色不早了,外头又下雪,就早点散了吧。说着一顿,看向圣上和樊氏,你们留一下,哀家有事和你们商量。

    众人就都纷纷起身各自告辞,顾若离扶着方朝阳出了门,在门外和荣王妃一家子告辞,先往宫门而去,她走着就听到荣王妃和荣王在她身后不远处低声道:你方才说那些话做什么,远山这都要出征了,你就不能和气一点。

    嘿!荣王道,现在知道关心他了,早干嘛去了?

    荣王妃被他堵了话,冷笑着拂袖道:我看王爷是吃醉了,还是早点回去醒醒酒吧。话落,就不再理会荣王。

    太后让人关了内殿的门,开门见山的和圣上还有樊氏道:太子既然回来了,这婚事就不能再耽误了,房里没个管事的人,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她很不喜欢赵馨柔,倒不是因为这孩子不可爱,只是因为她母亲的出身让她很不喜。

    媳妇也有这样的想法。樊氏道,娘,您可有看中哪家的姑娘?

    太后心里其实已经有人选了,可闻言还是道:你们是他老子娘,这事儿你们做主。哀家老了可不掺和这些事。又道,只一点你们要把好了关,出身不必追究好赖,可性子一定要稳重得体,将来可是后宫之主,弱了也拿捏不住人。

    是!樊氏头一个就想到了顾若离,不由觉得可惜,她笑着道,那就让礼部着手去办,不究出身,只要性子模样好就成。

    太后颔首。

    圣上和樊氏一起出了坤宁宫,樊氏挽着他,低声道:那位沈氏臣妾看不是好省心的,母后说的对,早点选了良娣的好。又道,臣妾这两日就先派个嬷嬷过去,在太子成婚前断不能让她再怀上。

    圣上对这些事兴趣不大,淡淡的道:这事儿你做主。说着一顿,道,不过,母后既然提出来,依她的性子恐怕心里已经有人选了。朕记得沐恩侯有个嫡女,和娇娇差不多年纪的吧?

    是莹莹吧。樊氏回道,娇娇及笄时她做的有司。还是母后亲自提的。

    太后的意思其实很明显,但樊氏还是有些犹豫:再让礼部选一选吧?当初太后觉得圣上的性子弱,所以就挑了她这个没什么家势的做了皇后,若现在她选了方樱,这上面婆母下面儿媳都是出身不俗,她自己便就难做起来。

    也好。圣上颔首道,也不着急这一时半活儿的。

    樊氏应是。

    赵勋和赵凌一起去了西五所,当年他们都在这里坐过一段时间,內侍开了门两人带着酒在炕上坐下,里面有些冷,赵凌喝了两口酒暖身子,望着赵勋道:西苑那边如何了?你不会连我也瞒着吧。

    赵勋提着酒坛子和他碰了碰,看了眼赵凌,赵凌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昂着头咕咚咕咚的喝了数十口,拍了拍赵勋的肩膀:哥哥知道了,辛苦你了。

    赵勋没说话。

    你是不是生我气了。赵凌看着他,其实我回来确实有些急,橙玉她他说着压低了声音,她又有了身子,我若不早点回来,又要拖到明年,实在是再等不得了。

    赵勋皱眉望着赵凌:恭喜太子!

    我又不是头一个孩子,又何可恭喜的。赵凌笑着道,不过她陪我走过最艰难的日子,我不能亏了她。她一直想回京城,肚子里的孩子也想在京城生,我就顺了她的意思,提前回来了。所以就没有来得及和你商量。

    赵勋含笑道:太子子嗣繁盛是百姓之福,是好事。

    我也觉得。赵凌哈哈笑了起来,又道,不过这事儿你暂时别说,母后那边还不知道呢。我估摸着他们大约要给我说亲事了,这时候将橙玉有孕的事说出去,他们定然要不悦的。

    赵勋没说话。

    不过静安不错。赵凌笑着道,我还想着回来后给你说亲事呢,没想到你自己就定了,好小子。

    赵勋想到顾若离目光柔和了几分。

    你放心去,我们都在呢,都会照顾她的。赵凌笑着道,橙玉也念叨着,说想拜见静安呢,我算着等过些日子请静安去府里给橙玉看看。

    赵勋皱眉,道:她不出诊,你若要看病就去同安堂找她。又道,静安擅疑难杂症,你不如找个擅妇科的大夫去看一看。

    赵凌哈哈笑了起来,拍着赵勋的肩膀,道:可见她在你心目中还真是有份量,我明白了,明儿去寻别的大夫。

    赵勋和他碰了碰酒坛,两人喝着酒。

    荣王府中,赵政和梅念茹回了自己的院子,赵晴儿由乳母抱着去梳洗歇了,梅念茹就含笑给他倒了茶,柔声道:你晚上吃了不少酒,我让厨房给你做醒酒汤来可好。

    有劳夫人了。赵政抬眸看着梅念茹,沉闷的心情一扫而空,拍了拍身边的位子,拉着她坐下来,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梅念茹含笑望着他,给他轻轻揉着太阳穴,赵政微微闭上眼睛,漫不经心的道:你今日和静安说话了,我瞧着她性子也不是活泛的。

    大约是做大夫的,都有些较真吧。梅念茹含笑道,我见她几回,每回都是我和她说话,有一句答一句,倒不见他主动攀着谁。

    赵政挑眉望着她,拉着她的手坐下来:还是你好,善解人意!

    正卿!梅念茹面颊微红垂了头,赵政抱着她在怀里,你瞧着,远山对她如何?

    梅念茹面色变了变,随即道:远山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就是再好的女子对他来说也不过如此。

    赵政就看了她一眼,见她面上含笑语气如常,笑容就越发的愉悦。

    沈氏那边你去走走。赵政低声道,她有了身孕,你送些滋补的过去。

    梅念茹一愣看着他,惊讶的道:又有身孕了吗?

    赵勋颔首。

    这孩子,来的也太是时候了。太子既然回来了,正室就不可能空着,更何况,这两年樊氏已经将要准备的东西都备好了,就差人选了吧,沈氏却在这个时候有孕

    看来,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

    妾身知道了。梅念茹颔首道,我这两日就叫人送过去。

    赵政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梅念茹越发的欢喜,忍不住和她温存了一番,躺在炕上他搂着梅念茹摸着她的手,察觉她手很凉,便想起一件事来,忙推开她起身要走,梅念茹披着望着他道: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今年冬天格外的冷,怕是年前还有一场大雪。赵政说着已经将衣服穿好了,我打算这两日关几间粮铺和木炭的铺子。

    梅念茹不明白,赵政就解释道:在年前我定然还能赚上一笔,到时候他捏了捏梅念茹的脸,你等我的好消息。

    说着出了门径直去了书房,他养的幕僚正在书房候着他,见他进来便起身行礼,道:世子爷,今日见到太子了?

    嗯。赵政颔首在桌案后望着胡文贞,先生也坐。

    胡文贞落座,给赵政倒了茶低声道:卑职打听到,此番七爷出征兵分两路,他率虎贲营从开平卫出关,陈达秦大同则从辽东走,两面夹击额森。前驱的粮草也是分成了两路,您看

    此事先盯着,等他人出关后再说,还有,几方粮草也要注意着。赵政道,我让你找的人,你找到了没有。

    胡文贞点头,道:就在太医院,他身份不显为人也老实本分,非常可靠。

    那就好。赵政颔首,想了想又道,给太子的美人略等一等,这两日我和他约了喝酒,届时我再探一探。朝中的人,你提醒他们递奏疏上去,明年祭天之事,由太子代替圣上。

    胡文贞点头应是,赵政又想了想,胡文贞道:营造司他没说完,赵政就已经摆着手,道,不必说了,他将此位给了崔茂燊,颜释文那边随他去吧,我们当下最要紧的还是太子。

    胡文贞点头应是:颜释文如今娶了崔小姐,和杨阁老也是姻亲,他向来立场不显,晾一晾也好。

    赵政也是这个意思,所以他和赵勋提到营造司时,用意也是试探他和颜显的关系。

    看来他多虑了,赵勋向来孤傲,区区一个颜显根本不在他眼里。

    方朝阳一离开皇宫就忍不住冷笑,看着顾若离道:现在你瞧见了吧,那一家子没一个能说话的,到时候有你好日子过的。

    顾若离点着头,很认同方朝阳的话。

    我会谨慎一些的。顾若离想了想,道,大家能没有交集就尽量少来往。其实,最重要的还是七爷的态度,他若是向着我,便什么都不用怕。

    方朝阳翻了个白眼,哼哼了两声,没说话。

    这雪真的越下越大。顾若离掀了帘子,和方朝阳道,等回去让崔安再买些碳和米面回来,索性也要过年了,不如多备一些,免得到了年前东西都涨价不说,还不好买。

    都备好了,用到开春都够了。方朝阳笑着道,难得你想到家里的事,到是有些进步。

    顾若离也笑了起来,她还真是难得想着过日子的事情。

    第二日顾若离起早去了医馆,让张丙中去多备点米面,张丙中应了带着崔氏去买了许多木炭和米面回来,他一边跺着脚在炉子边烘着火,一面吸着鼻子道:今年可比去年还要冷,我在街上看到好几家卖炭的铺子都挂着售罄,也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货到。

    都卖空了吗。顾若离觉得奇怪,张丙中就道,可不是,不但是炭,就是米面也紧俏的很,买的人都开始排队了。

    大概是大家都意识到今年冬天雪虽下的晚,可却是极冷的,而且看着形势,这场雪恐怕还要再下几日才能停。

    这样的天气赵勋出征,条件太艰苦了。

    我出去一趟。顾若离说着出了门,顶着风雪去了赵勋的府上,韩妈妈亲自出来迎的她,爷不在家里,县主可是找爷有事,奴婢让人去请爷回来。

    不用。顾若离回道,他这两日就要走,我来看看你们给他收拾的行李,行军骑马太冷了。皮氅,护膝和手套还有帽子蓑衣可都备了?

    她一口气说了许多,韩妈妈就笑了起来,道:正收拾着,县主既是来了,不如帮奴婢参谋参谋。

    顾若离是真的不放心,跟着韩妈妈去了内院。

    东西很简单,只有两个大包袱,一个里面装的是衣服,另外一个是两双鞋加十几块烘干的馒头。

    就这些?顾若离翻了翻,眉头蹙了起来,韩妈妈就回道,运送粮草的车已经走了好几日了,爷再出发就只有马,马背上不好放东西,两个包袱正好搭着也不碍事。

    那就让他穿在身上。顾若离凝眉道,手套,帽子护膝一样不得少。

    韩妈妈点着头应是:成,奴婢这就取出来,有您说爷一定不会不听的。说着,就让青月将东西都取出来放在包袱里。

    这皮靴。顾若离摸了摸里面,是单层的隔水的,她看着韩妈妈道,可有皮毛,缝一层在里头,穿着也能暖和一点。

    韩妈妈听着眼睛一亮:县主这法子好,奴婢这就去找。说着找了灰鼠毛旧皮氅剪出鞋垫和夹层出来,拿着线细细的缝在鞋子里头。

    青月和银月也学着缝,顾若离不会只好坐在一边瞧着,又翻了皮手套出来:这手套里是不是也能缝一层?

    成啊。韩妈妈道,奴婢将鞋子弄好,就来缝手套。

    赵勋回来时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他走了几步就听到暖阁里传出来笑声,他不由皱了皱眉伸手去掀了卧室的帘子,随即步子就顿住,听到顾若离的声音道:马骑的太快,风吹在脸上就跟刀割的一样,没几日脸就能皴了,我将这瓶药膏放在包袱里,回头妈妈记得提醒七爷,让他每日洗脸后抹上一点,用完了我再给他捎过去。

    赵勋站在门外,风雪落在脸上手上,他眼底却是满满的暖意,转过身他毫不犹豫的掀了帘子,果然就看到顾若离正和韩妈妈凑着脑袋,研究者怎么样缝鞋子而不会挤脚。

    七爷。银月和青月都起了身,顾若离抬头看他笑,赵勋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顾若离想了想,韩妈妈就笑着道:县主来了有好一会儿了,顶着风雪来身上衣服都湿了。特意来告诉奴婢给您添上手套棉鞋,怕您冷呢。说着话已经收了一炕的东西,县主中午在这里吃饭吧,奴婢去让人做饭,这鞋袜手套您就交给奴婢吧。

    顾若离道谢,韩妈妈就带着两个丫头出去。

    就为了这事特意走一趟?赵勋过来握着她的手,顾若离回道,我怕你骑马冷,你体内寒气太重,若不仔细护着一点,今年的药就算白吃了。

    赵勋欢喜的摸摸她的头,又叹了一口气:真想带着你一起去!

    顾若离抿唇笑着:也行啊,我随军若有人生病受伤还能帮忙,也不是毫无用处。

    太艰苦了。赵勋舍不得带着她受苦,这一仗不是定在哪一处,而是不分春秋的在草原打游击战,你安安生生在家里等我回来。

    顾若离点点头抱着他将脸贴在他怀中,闷闷的道:你自己注意安全。穷寇莫追,杀不了额森肃清了余党也可以,至少有好些年他都恢复不了元气。

    好。赵勋轻轻搂着,就想起赵凌的话,低声交代道,你既定了规矩不出诊,就轻易不要打破了,高门大户的内宅,不轻易进去比较好。

    若没有事他不会突然这样说,顾若离奇怪的道:怎么了?

    太子的妾室有了身孕,想让你去瞧瞧,我推了。太子的妾也是妾,娇娇虽是大夫可也是县主,赵勋很不高兴,他要是坚持,你就在同安堂候着,他不敢强迫你。

    原来是怕她吃亏,顾若离点点头,道:知道了,我谨记着。没想到那位沈夫人怀孕了,现在怀了似乎不大妥当吧,太子突然回来,是因为这位妾室吗。

    赵勋摸摸她的头,回道:也不全是。你自己在京中谨慎些,有事去找先生,他会帮你!

    顾若离点头。

    赵勋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又低头看着她的唇,轻轻柔柔的吻了上去,顾若离搂着他的脖子垫着脚回应,不过几息她便有些站不稳软软的挂在他的身上,赵勋脚下一动抱着她半压在炕上,细细的吻着眸光赤红的望着她,像是一只等着吞噬猎物的野兽:娇娇

    他声音暗哑,亲吻着她的脸,脖子,手搭在她的腰上隔着衣服抚摸着,可尽管心头难耐,他也没有多动半分!

    等我回来。赵勋半撑着身子,看着她,顾若离也回望着他,凝视着点了点头,好,我等你!

    赵勋啄了她的唇,不敢再这样躺着,忙翻身坐了起来,抓了顾若离喝过的茶盅灌了半盅的凉茶!

    顾若离坐着他身侧望着他,爱怜的摸了摸他的头。

    我回去了。顾若离道,你忙你的事,等走前让人去告诉我一声,我去城门送你。

    赵勋颔首和她一起出了暖阁,两人牵着手慢慢走在小径上,身后落了两行大小不一的脚印,赵勋让人驾车送她回去,自己则去了书房。

    赵正卿的事先生也不用特意分神。赵勋漫不经心的道,几件小事罢了,派个人盯一盯就好了。

    吴孝之知道赵政不足挂齿,所以点着头应道:老夫都记着呢,您尽管放心。

    赵勋负手站在墙上挂着的域图边,微微抬头看着,没有再说话。

    赵勋走的那天顾若离站在城门口送他,带着十几个贴身的随从,快步而来,看见顾若离他顿了顿,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脚,顾若离知道,他真的是按她叮嘱的样子,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保重!顾若离朝他挥挥手,低声道,赵勋颔首看了她一眼,策马飞奔出城。

    欢颜在一边泪水涟涟的望着周铮,周铮看了她一眼,觉得莫名其妙,夹着马腹一溜烟的就不见了人影。

    主仆三人沿着街慢慢往回走,一辆马车和他们擦身而过,颜显摸了摸崔婧文的手炉,凝眉道:似乎不大热了,要不要再添些炭在里面,你冷不冷。

    不冷。崔婧文心不在焉的摇了摇头,又掀了一丝帘子朝外看了一眼,颜显见她如此便道,今日赵远山出城,这么大的雪,路上怕是不好走。

    崔婧文扬眉,赵远山今天就走了啊,还有十几日就要过年了,他还真是认真负责。

    她心里想着又去看颜显,问道:营造司的事情不成,上驷院呢?

    上驷院之争,平凉伯也在其中,难免伤了和气。颜显含笑握着崔婧文的手,你不用担心我,朝中的事素来繁杂,想谋求一官半职亦不只是靠权靠人,顾全妥当才是关键。

    大家以后还要来往,为了这件事伤了和气,得不偿失。

    崔婧文皱眉不着痕迹的收了手,含笑道:总要试一试的,也不是年年都有缺。若不然你去太子爷那边走动一番,他才回来势必要顾念往日情分,不是毫无机会。

    颜显一愣看着崔婧文,遂笑道:你既这么想要我去上驷院,那我便奋力博一博,太子那边我还有几分脸面。

    也不是我想。只是觉得你的才能闲在家中,有些可惜而已。崔婧文主动握着他的手,夫君也该为将来我们的孩子想一想。

    颜显眼睛一亮,将她抱在怀中,崔婧文面无表情的靠在他肩上。

    好一会儿,颜显目光一转落在她旁边的书册上,捡起来随手翻到她折过的一页,见面用笔勾画了几行,又写了年月日不由问道:这是什么日子,快要到了吧。

    以前写的玩的,到是忘了初衷。崔婧文很自然的将书拿过来,颜显就笑着道,你看的这是伤寒论?《伤寒论》他看过的,怎么和我读的不同?

    崔婧文就合了书,笑道:是誊抄的,是有些不同。

    颜显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没有再问。

    顾若离回了医馆,心里闷闷的便一个人坐在后院里望着天上的雪发呆,也不知在想什么,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您喝口茶吧。欢颜见她这样有些担心,赵将军本事大,而且以前也常行军,不会有事的。

    顾若离端了茶捧着在手里,低声道:也不是,就是觉得心里有些慌,也不知是什么缘故。

    怎么了?欢颜望着她问道,顾若离摇头,我好想忘记了什么事,可这会儿怎么也想不起来。

    欢颜也跟着想了想,不觉得他们忘了什么事,最近的事情该做的她们都做了。

    县主。崔安身边的小厮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道,李妈妈说郡主有些不舒服,请您回去看看。

    顾若离一愣忙放了茶盅,边走边道:可知道是哪里不舒服?

    说有些腹痛。小厮追着顾若离,道,郡主让您带些治腹疼的药回去,她吃一吃就没事了。

    她还是第一次听方朝阳说胃疼,以往都是闹着头疼

    顾若离在柜台里抓了药提在手里,抓了针包匆匆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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