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商量大事

(88106 www.88106.info)    “周总，我跟老吴都到半天了，你怎么还不过来？”

    上午老郑电话打给周六，把老钱山庄出车祸的事告诉了他，大家都高兴，老郑提议晚上找个地方贺一贺。

    老郑催的时候，周六已经到了酒店门口，停好车，乘电梯上三楼，周六进入预定的包间。

    “六子，这么大的喜事，怎么还让一直催呀？”

    “这不是来了嘛？”周六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看到满桌子菜一怔，“怎么？都上齐了？”

    “是啊，今晚商量大事，不能让任何人干扰，菜一次上齐，关门说话。”

    “老钱死了，不是要贺一贺嘛？还商量什么大事？”

    “六子，老钱这次突然出车祸，刚才我跟老吴分析又怀疑是你干的，究竟是不是你呀？”

    “老郑你没话了是不是？怎么见面就开玩笑？电话里你不是告诉我老钱真的跟大卡车撞了嘛？我当时虽然吃惊，还真信了。去杨家岭山庄路上拉石子的大卡车那么多，又是在坡道上，老钱撞上去不是没可能。再说，这次跟老赵九峰山出事不一样，车子翻到几米深的沟里，如果有人在老钱车子上做手脚，证据很容易被发现的。排除掉老钱被炸死，老钱撞上大卡车的可能就大了。我周六都没怀疑，你老郑，还有老吴，怎么会跟我开这样的玩笑？”

    周六看一眼老吴，老吴一直低着脑袋磕着瓜子，一句话不说。

    “没给你开玩笑啊，我们怀疑不是老钱撞上了大卡车，是大卡车撞上了老钱。”

    “你俩认为有人花钱雇了大卡车司机？而雇司机的这个人是我周六？”

    “是这意思，你周总用老吴山庄送礼那种方法，绝对不用跟大卡车司机见面，咱这一带石料厂多的很，你去一家石料厂假扮买石子的，搞到拉石子大卡车司机的手机号码并不难，再往后你怎么给司机钱就不用说了。”

    “呵呵，你老郑诬陷人还真有一手啊，不过，最关键一点你没说，你这个雇人撞死老钱的分析，前提必须得搞到老钱的行踪。就明说吧，上午一接到你老郑电话，确定了你不是开玩笑，我周六吃惊之余，首先想到了老孙，接着就想到了老吴和你老郑。你们俩山庄都有内线，是你们内线看到了老钱或者发现了他的车，你们这才获得了老钱去山庄的可靠消息。按照这样分析，如果车祸发生在第二天一早，被雇大卡车就有了充分时间去准备，老钱极有可能就是被撞死的。后来突然想起你老郑电话里告诉我老钱是晚上八点多出的车祸，这就不可能了。老钱什么时间到的山庄先不说，谁能料到老钱不在山庄过夜八点多突然离开？大卡车不可能一直在那个显眼的坡道上等他一夜。你们山庄内线突然看到老钱开着车回去，这时候，被雇的大卡车就是飞也飞不到出事地点。你老郑电话里还说，现场交警不能确定老钱去山庄路上还是往回返发生的车祸，如果是去的时候，你们内线没有老钱去山庄的消息，被雇大卡车撞死老钱之说，那就更荒唐了。老吴还有你老郑，你俩就知道花钱雇凶手不用见面，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关键的前提啊？”

    “六子，你这个关键前提，我跟老吴想到了。”

    老郑一脸平静没事人一样接着又说，老吴一边低着脑袋继续磕他的瓜子。

    “开玩笑！想到了你还在这胡说八道？”

    “给你打完那个电话，又了解到一些情况，事故科去了山庄调查，老钱的确先去了山庄，回来路上发生了车祸。”

    “你说清楚，老钱什么时间到山庄的？”

    “大概六点多，不到七点的样子，老钱在山庄只待了一个多小时。”

    “你知道这么清楚，老钱不在那过夜，八点多突然离开，什么原因哪？难道你老郑给老钱打了个电话？让他赶快回去？”

    “我没给他打电话，打他他也不会听我。”

    “还是呀，他不会听你，难道他听我周六？老钱不是我儿子，就算是我儿子，也不可能一个电话说让他走就走。”

    “打电话老钱肯定不听你。”

    “那他怎么听我？”

    “你可以给他发个短信，发个让他不知道是你的匿名短信，短信你可以这样告诉他，钱总，友情提示啊，山庄一到晚上工人全回家，小姐回自己房间，门卫睡觉，停车场那里一片乱树丛，夜里更看不见一个人影，小心有人趁黑在你车子上做手脚，听说赵氏钢铁的赵总就是去了一趟山庄出事的，钱总你办完事最好赶回来。”

    “天哪！你老郑真够阴险，居然想出这样的短信，这么说……”

    “先别这么说，我话还没完呢，老钱这次去山庄跟上次老赵一样，目的就是给蒋大年送礼，老钱为什么在山庄只待了一个多小时，他事办完了，没有在陪蒋大年那个必要，再加上他收到你周六这样一条短信……”

    “什么？什么？我什么时候给老钱发短信了？你老郑阴谋这么周密，肯定是你发这个短信把老钱调走的，不不不，肯定是你们俩合着干的，老吴山庄不是有内线嘛？哦，对了，你老郑也有……”

    “你六子也有内线，老钱到了山庄，就是你内线给你通风报信的。”

    周六一直怀疑骗他三万和一块手表的那家伙，很可能就是老吴那个内线，话赶到这，周六想问，张了张嘴没问。

    “好了好了，别开玩笑了。没想到你俩背后干了这么多事，老钱突然出车祸，一开始还真怀疑老孙，现在看来，真是冤枉老孙了。说吧，你俩谁干的？合伙？真让我周六看走眼了，老钱车祸居然比老赵那次干的还漂亮。”

    这时，老郑看一眼老吴，正磕着瓜子的老吴朝老郑点点头。

    “六子，刚才确实给你开玩笑，既然你猜到了就直接告诉你，不是合伙，是老吴干的。”

    一听老郑说是老吴，周六马上目光转向老吴。

    “老吴，真是你？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你让老郑讲完，我全告诉他了。”老吴就这一句，说完继续磕他的瓜子。

    “都清楚了，不用再说了，不过，有一点你周总还不知道，雇那个卡车司机，人家老吴花了五十万。”

    “五十万？”

    “是啊，五十万让老钱死的干干净净，你觉着值不值啊？”

    “老郑啊，事都办了，你问值不值有什么用啊？”接着，周六目光又转向老吴，“不过，我得问一下老吴，五十万现钞整整五十梱，好大一堆呢，你老吴怎么运作的？就算分两次给……哦，对了，你是不是给的卡？”

    “周总，你地产生意做到了煤州第一，就这么点小事，还用我老吴给你详细汇报？”

    “理论上讲，出五十万雇个大卡车司机去撞老钱，应该有人干。可是，八点多天还不是太黑呀？大卡车司机难道不害怕被过往车辆看见？一旦有人目击，就是故意杀人，这风险冒大了。还有啊，如果迎头撞上去，老钱车子前脸被撞烂了，大卡车前脸也应该被撞的不轻吧？虽然肇事大卡车逃跑，煤州就这么点，所有石料厂过一遍，很容易找到你雇的那个凶手，再深入调查下去，老吴你不害怕把你暴露出来？”

    “你看你周总，又忘了不是？没跟凶手见面，发他一个匿名短信，把钱藏一个秘密的地方让凶手去取，就是抓住凶手也查不到我老吴这，咱不是研究过几次了嘛？刚才老郑故意迷糊你，实话告诉你吧，我雇的是装石子的大铲车，大铲车就一个铲斗，哪来前脸？”

    “我周六算是服了，你老吴不吭不声活干的真够绝的，没话了，没话了。”

    “你没话，我们还有话呢，今天全告诉你，九峰山老赵栽到三十多米深沟，是老郑干的，你也没想到吧？”

    “什么？！老郑？！”周六吃惊同时，目光马上回到了老郑那，“老赵是你干的？”

    “那天咱三个商量好了一人解决一个，你周总迟迟不动，我们不能等你啊。你六子也清楚，蒋大年不收咱的礼，咱三个凭什么争到那个项目？唯一办法就是把赵钱孙干掉。如果没有老吴短信送礼提示，如果没想到那个神秘方法，谁敢去杀人？后来越想越觉着这个方法可行，那就试试吧。果然，用那种方法干掉老赵没留下半点蛛丝马迹。”

    老郑这番话，周六突然想起了米小红前夫，和他司机小马。周六早就怀疑老吴和老郑，早就想着问他们俩，可一直觉着问也是白问，今天话赶到这，周六必须得问个明白。

    “哎哎？老郑，你雇谁干的？你匿名短信发给了谁？”

    “六子，你是个明白人，杀人这么大的事，一旦调查出来就是死罪，我老郑傻了？匿名短信发给谁，怎么能告诉你？”

    “你干掉老赵都跟我讲了，怎么还害怕告诉我雇谁？”

    “这不一样，告诉你干掉老赵我不担心。”

    “你不担心？我要是举报你呢？”

    “举报我？你去试试，你肯定偷鸡不成蚀把米。匿名短信查不出是谁，举报我首先得怀疑你周总，你是煤州最大的房地产老板，你比我老郑还有老吴，更盼着老赵死，杀害老赵的动机你比我们俩更明显。这不，老钱也出车祸死了，如果你去举报，除了怀疑老孙，接着就是你六子，怎么也不会怀疑上我跟老吴吧？甚至老钱被撞死也得算你头上。不管你明着还是暗着举报，效果都一样，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嘛？”

    老郑干掉老赵他说不用担心，还说周六一举报就是自投罗网，周六一听心里就有数了。

    “老郑，没看出来，你真阴险啊？”

    “我怎么阴险？”

    “你陷害我周六。”

    “怎么陷害你，说出来我听听？”

    “老赵出事前，米小红前夫收到一个匿名短信和两万块钱……”

    “什么？！米小红前夫收到过？”

    “你老郑不相信？”

    “你说。”

    “米小红一告诉我我就想到了你们俩，没想到原来是你老郑，更没想到你老郑利用米小红前夫陷害我。你知道那家伙贪财不要命，你摸准了那家伙一直找我麻烦，你也摸准了我周六一直想让他死，你还摸准了我周六让他去办老赵的事，对我周六能产生一箭双雕效果，你利用了我周六跟那家伙这种关系，除掉老赵的同时，还想着把我周六这个对你老郑也是竞争对手扯进去。你老郑真可以啊，你利用了我的一箭双雕，达到了你一箭双雕的目的，是不是这样？”

    “六子，还真让你说对了，有了老吴给将大年送礼那种方法，产生除掉老赵的念头，我老郑第一个还真想到了米小红前夫，可是……”

    “还可是什么？难道不是？”

    “六子，老吴那种方法就不说了，利用手机遥控炸弹炸死老赵，中间过程复杂着呢，你对米小红前夫比我更了解，那家伙除了喝酒就是赌，这种哪一个环节都不能出差错的细活，他能干成？最后老赵死的那么漂亮，你认为是他干的？”

    “你让他去买炸药，这活他能干吧？你让他把炸药放到老赵车子下面，这他也能吧？”

    “不错，这他都能干，不过还真不是他。”

    “如果不是米小红前夫，那就是你发给了我司机小马，我司机小马也收到过在一个什么山洞有两万块的短信。”

    “什么？！你司机小马也收到过？”

    “你还是不相信，是不是？”

    “你司机小马收到这种要他去杀人的短信，他不会告诉你吧？”

    “不错，他告诉我说是他同学，可我当时一听就知道是他，你利用米小红前夫很可能中间出了差错，接着你就想到了我司机小马。”

    “六子，什么也不说了，我还是告诉你吧，我一个侄子自己有个体彩门市，有一天他告诉我，一个叫小毛和一个叫小豆的常去他那个门市。我侄子跟他俩混熟后，了解到两个小年轻原来是老钱和老孙的司机。我侄子跟我提到这件事那会，我正琢磨着短信雇人干掉老赵这种方法可行，也正琢磨着找谁去干呢。我侄子一说把我说愣了，突然就想到了那个小毛和那个小豆。接着我侄子告诉我这两个家伙天天想着中大奖发大财，侄子越说，越觉着这两个小年轻就是最佳人选。我就想，如果这两个家伙把老赵炸死，万一最后被查出来，那背后凶手肯定就是老钱或者老孙了……”

    “这么说，你利用了老钱和老孙司机？！”

    “这你相信了吧？”

    “最后谁干的？老钱司机？还是老孙司机？”

    “就小毛小豆他们俩，范围这么小，这还不是告诉你了？具体是谁就不说了。”

    “真奇怪了，老赵车祸最后没找到任何证据，最后按自然车祸了结，你干的这么漂亮，我还真有点不信。不管你让谁干的，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操作的？是不是用了手机炸弹？这应该能说吧？”

    “确切说，是手机加两个炸药筒。”

    “哎哟，如果真是你说的这样，操作起来复杂着呢。怎么改装手机不说，怎么放到老赵车子下面也不说，老赵车子刚好驶到九峰山爆炸，引爆这么精确，你是怎么做到的？你知道老赵去了省城？你怎么知道他什么时间驶到九峰山？警方调查你老赵出事那会你在公司，你手里是不是有手机跟踪器呀？”

    “六子，你想的太复杂了，手机跟踪器我连听说都没有，打手机引爆也不是我，我老郑花钱雇人不用亲自动手。你说的老赵那天去省城？九峰山引爆为什么那么精确？这些都不用我老郑操心，条件一开始就谈好了，只要把老赵解决掉，小年轻就算完成了任务。”

    “老郑啊，老赵去省城办事，具体时间是你提供的吧？”

    “你六子这就问的不是话了，你可得清楚，我雇的是老钱和老孙的司机，老赵隔三差五去省城办事，不敢说小毛小豆跟老赵司机认识，如果他俩想干，怎么也能搞到老赵的行踪，而且比咱容易的多。”

    “花点钱让他们去买炸药和按放在老赵车子下面，可能还愿意干，最后引爆那可是犯的杀人罪啊？”

    “你认为最后引爆给钱两个小年轻也不干是不是？”

    “真不好说。”

    “老赵的事已经办了，再说都是废话。不过，我还是愿意告诉你，小毛小豆一天天跟他们老板在一起，肯定对那个项目几家竞争的事知道不少。他们老板车子里有没有谈论过把老赵干掉我不好瞎猜，小毛小豆肯定清楚老赵是他们老板最大的竞争对手。两个小年轻收到那个短信，肯定认为是他们老板发的。这种杀人的事不能跟老板沟通，又清楚是老板的意思，两个家伙很可能愿意为他们老板排忧解难，加上老板出手就是几十万……”

    “老郑啊，米小红前夫和我司机小马确实也收到了短信和钱，你认为是谁干的？”

    “这我就不明白了，说句实话，最想让老赵死的是老钱和老孙，老钱和老孙也清楚你周六是他们竞争对手啊，你怎么不怀疑他们俩？米小红前夫常在场子上混，老钱和老孙也好这一手，想搞到他的号码容易的很，还有你司机小马，派个人去你公司一问，还能不知道？”

    “匿名短信雇凶手这种方法，老钱和老孙不可能知道，不知道，他们俩就不可能想到米小红前夫和我司机小马。”

    “这种神秘方法，你怎么就认为老钱老孙不知道？”

    “好了，不说了，老赵老钱都死了，再说全是废话，今天商量什么大事？你俩一人干掉一个，是不是想让我干掉老孙？”

    “老吴花掉五十万，我也花掉差不多这个数，你周六看着办。”

    “原来你俩真是这个意思啊？”

    “六子，你不是一直认为老赵是米小红前夫干的嘛？再让他干一次怎么样？”

    “你俩商量好了？给我周六下套是不是？”

    “只不过给你出个主意，不想让那家伙干，你爱请谁请谁。”

    “就是干，也得过段时间再说，煤州接二连三三个老总出事，会出大乱子的，不能蛮干。”

    “这我跟老吴都清楚，不过，老钱一死，那个项目马上就是老孙的了。”

    “你们这么催，我要是不干呢？”

    “你不干也没事，我跟老吴马上就去举报你，告诉警方老赵是被米小红前夫炸死的，幕后真正凶手是你周氏地产的周六。”

    “你……你老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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