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面百:环形世界 尾声。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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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106 www.88106.info)    尾声。

    在我们看来那是大陆的尽头,在他们看来则是一座孤岛。荒陆上的人们既不知道世界中央的秘密,又不了解世界边缘的神奇。那里到处是凶暴无比的野兽,常年是难以忍受的极端炎热或寒冷。

    生存,变得愈发艰难。

    当火焰、洪水、寒冰、闪电、黑暗和他们的随从自地狱的深渊重返人间之时,他们意识到:自己的时代已经降临。

    人们祈求火焰和黑暗赐予他们力量与坚韧的心,将他们变成野兽般强悍的士兵。军队从寒冷的【冰原】出发,向着那座通天巨塔前进。他们斗志昂扬、充满决心:哪怕是杀戮,即便是掠夺,也要让自己的家人得以生存。

    诞生在世界中央的人享受着自然的无限恩惠,却软弱自私。

    生活在冰火极地的人与恶魔般的环境拼命相争,却毫无所得。

    这场战争,不论以何为由,都该是荒陆的胜利。从百姓到王,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火焰的金属椅,任何人坐上去都会被烧焦了屁股。不幸运的话,还可能被屁股上的火活活烧死。但是戴黑白相间面具的椅子的主人,却完全没有这种危险。他拖着从肩膀上顺下来的同样燃着火的长袍,在椅子前面来回踱步。肩膀上的火焰忽而猛烈忽而微弱,一切取决于男人的心情。现在的火焰是猛烈的,因为他有些焦躁。因为他的兄弟——坚硬而寒冷的剃了寸头的男人,没有给他带来预想中的好消息。

    准确点儿说,是什么消息都没带回来。

    失败是不可能的,他集整个荒陆的寒冰精华于一身,那让他的身体变得无坚不摧,让他的臂膀拥有足以举起高山的力量。

    什么样的人能将那种存在击倒呢?

    不论如何思考,名叫火的男人都没能得出结论,然而既定的事实却无法改变。

    冰——五罡之一,被击败了。

    ***

    兽人牛君的眼前,是白惨惨的一片废墟:外檐是厚厚的积雪,中央是浅浅的薄雪,东倒西歪的树干、七零八落的树枝在雪中胡乱地冒出头,像被冻住的尸骸了无生气。不知从何时开始,天空中又飘起大片的雪花,像被风卷起的鹅毛,它们被天神从云端倾倒下来,一点一点地将大地覆盖,抹去这地上曾经的发生过的种种。

    牛之子的气味混在刺痛肌肤的冷风中,这让牛君确信他的儿子此时安然无恙。

    然而令一种让他熟悉的气味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一般越来越淡,直到消失得无影无踪。

    “敌人在哪里?”见为首的牛君驻足,阿卡及一众刀客纷纷立起手中的刀,开始四处环望。

    牛君回头,却难发一语。

    “怎么了?”格鲁姆·奇上前询问。

    “那究竟是怎样的敌人?”牛君说,声音颤抖起来。

    瑰、格鲁姆和阿卡都小心翼翼地盯着他,像是等待着什么巨大的噩耗般的沉默。

    “敌人已死,战争已胜。”满身伤痕的年轻兽人牛之子捂着伤口,蹒跚地走进众人的视野,没人惊讶,没人问候,只有牛君干咳一声,上前将其搀扶。

    大雪丝毫不见要停的迹象,仍旧不管不顾地下着。

    获得了胜利的众人,也依旧沉默着,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感受着心中那股沉闷的疼痛,直到格鲁姆胸前的御警终端机闪起蓝光。

    ***

    在冰被雷强一拳击穿后,所有魔爪都丧失了战斗的气势。他们不再向着我们的人猛冲过来,也不再做出像突然一动不动的奇怪举动,而是变得如普通人一样正常,这种正常在刀哥看来反而更加诡异。

    魔爪们开始四处张望、交头接耳,有的甚至还嚎啕大哭起来。

    站在密密麻麻的尸体中间,握着双刀的刀哥突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身边还未杀死的魔爪相互搀扶,他们看着那些已经被杀死的同伴露出悲痛哀婉的神情,方才激烈交战的远方也突然演变成了御警对魔爪的追杀,那些魔爪大半已经不想再作战,正拼命求饶抑或逃跑,被还未反应过来的御警无情砍杀,只有极少数还在竭力战斗。

    突然感觉心凉。

    刀哥将双刀刃上的血迹擦掉后收进鞘中,仔细地观察起魔爪们——那是一群疲惫而无助的人。

    卡洛尔被魔爪们屠城,无数边境上的御警和百姓死于非难。他们是罪无可恕的不是吗?我们如此拼命作战,不就是因为他们大举开始了对我们的侵略吗?一切的犹豫都是战场上的禁忌,这是早就知道的,对敌人的怜悯简直百害而无一利。然而双手却无论如何都不能给这样的魔爪们致命一击。

    刀哥抬起头来,远处没了电气的雷强也丝毫不顾身边的魔爪,二人对视一眼,便宣告了这场战争的结束。

    五罡军(包括首领冰在内)全灭;

    冰原御警守军死亡294人,重伤1003人;

    边境刀客组织死亡28人,重伤11人;

    五罡讨伐团死亡2人,重伤7人。

    这便是历史上人称【冰霜战役】的著名一战,也是御警所控制的【人区】与五罡所控制的【荒陆】所开展的长达三年零四个月的世界大战的开幕一战。

    其间牺牲的面百与大甲柏镇蟹,也并未因此战而流传后世。

    (未完待续)

    转章。猎人。

    大雨滂沱。

    从天空向下俯视,黑绿色的树顶将整片森林覆盖起来,如一把把巨大的伞。

    无数根雨柱顶开叶间的缝隙砸在地上、河面上,发出“乓乓”和“哗哗”交应的声音,奏起森林里的野性摇滚,仿佛让整片森林随之不断地震颤。

    戴着破烂兜帽的年轻猎人用镰刀劈开眼前的藤蔓和腰下的杂草,不顾浑身被雨水打得透湿缓慢前行,四处观望的眼睛像是在寻找什么,坚定不移的步伐又像是有着明确的目的地。

    一阵凄厉的号鸣让他停下脚步。

    猎人抽出腰间的石制匕首,腾地转身后撤。

    “哗啦啦”的雨水打地的响声将野兽的粗重喘息淹没了,猎人紧紧盯着那层层雨幕中若隐若现的银白色瞳孔——那双捕捉到猎物的捕食者的贪婪的眼。

    冰冷又潮湿的皮革背心、沉重无比的挂着泥汤的短靴。

    “嘶······”在肉眼都无法看清的那次扑咬之中,猎人用匕首割断了【双抓狼】的喉咙,喷溅的血瞬间将雨水弄得温热。

    他蹲下身在狼的身上又割又扯,然后便像先前一样继续前行。

    大雨依旧滂沱。

    ***

    “两颗半【河蚌珠】。”女人的眼里透露着杀气。

    站在小小的果蔬摊位一旁的,是一位年近古稀的老人,他头上戴着一顶价格不菲却外观俗气的皮帽子,用来遮掩稀疏的白头发。

    老人颤悠悠地伸出手指,左右摆动了几下:“不可以。”

    然而女人丝毫没有退步的意思:“你家这个菜绝对是整条街卖相最一般的,我来这儿砍价完全是想给您的收账做点贡献。”

    “不可以。”

    “喂,老头子!”

    果蔬摊老板像是已经放弃了这个顾客般地,闭上了眼睛。

    女人皱起眉头,将原本美丽的五官挤成一团,摆出一副要发火的样子。

    事实上是真的发火了。

    “死老头子,黑心商贩!”她从小腰包里掏出三颗闪闪发亮的珍珠扔进摊位前的小筐里,然后开始着手将大棵大棵的绿色蔬菜扔进拖车。

    “再送五串【山地浆果】。”不等老板回应,女人就已经将要的东西装好,开始拖起车来。

    身材苗条的金发女性大约20岁出头的样子,她穿着一件简朴的淡色布衣,雪白的小臂从撸起的袖子中露出来,一条与穿着不符的金色项链被她微微隆起的胸部顶起来,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女人双手握住如巨牛般大的拖车的握把,轻轻松松地拉起百斤重的蔬菜水果一路穿过村子,走进林子里去了。

    ***

    雨停了,地平线尽头的火球的光线射进林子里,照亮了树木、野兽和各种花花草草。

    猎人却突然觉得冷,像是刚刚感受到雨水的冰凉。

    他将匕首收回鞘中,在一棵树旁蹲了下来。

    往昔的记忆让他一时间脱离了现实,飞也似地到了与她初识的地方——那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蓝天白云、叽叽喳喳的鸟叫,以及至今无法忘怀的那种无憾而平静的舒畅感觉。

    开始和结束,真不知道该怎样定义。

    当时自己的心像是初生一般纯洁美丽,其中又偶尔浮起些由岁月带来的沧桑与苦涩。

    一时间想不起什么事情,只能任由她那美丽的容颜勾摄着自己的灵魂。

    明明记忆里没有她的脸,却总觉得似曾相识。

    金色长发随性地散着,两只超乎人类之美的眼睛像宝石一般晶莹。连她穿什么衣服都顾及不到,单单是那副完美无瑕的脸就让人没时间去想看别处。

    “你总算回来了。”她说,语气里还有点闹脾气似的任性。

    而自己却像傻子一样呆呆地看着她,不发一语。

    思考着她话中的含义,却完全不记得曾经在哪里相遇过。

    然后,便是一片天旋地转。

    她吻了我。

    甜草的香气、软软的湿湿的触感、突如其来的浑身的燥热······

    一直就这样下去也好,那时的我想,就这样下去就好。

    然后除她以外的一切都与我再无瓜葛。

    ***

    女人把拖车用胳膊粗的麻绳牢牢栓在柱子上,将堆成小山的蔬菜一点点地往下搬。不知不觉间,汗水浸透了她的衣衫。

    小木屋的周围是数不清数量的高高的树,女人和猎人的家建在了森林的正中央。他们用村子里买来的斧头砍光了这里的大多数树,只留了一棵用来拴住拖车和一匹被驯化的【双抓狼】。被砍掉的树木的主干用来做木材,其他的枝条在夜晚用来当柴烧取暖。在好一番打理之后,一个颇像样的木屋就这样建成了。

    到了雨季,木屋里经常被打得透湿,所以两人决定用金属板加固房子的顶。起初常来骚扰的野兽也被猎人出色的捕杀技能吓得不敢再犯,成问题的食材问题最终也被“女人负责采购素食,男人负责猎取肉食”方案所解决。在对房子数不清次数的维修和加固之后,这里的条件总算得以保证两人正常的生活。

    女人将所有的蔬菜都堆进了棚子里,大呼一口气打开了房门,扑也似地陷进了床里。对她而言,今天的工作量已经足够。

    直到猎人拖着一只鹿和一身脏兮兮的衣服跨进房门,女人才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

    “饿死了。”猎人把扛在肩膀上的剥好皮的动物撂在门前的长木板上,那是这两口之家说好的专门用来放猎物的地方。

    “懒死你得了。”女人没好气地帮猎人取下脏兮兮的皮革帽衫,摆出一脸嫌弃。

    “今天也下了大雨,感觉超级,冷。”说着,猎人解下别着匕首的腰带,蹬开沾满泥泞的靴子,“多放辣椒。”

    女人没说什么,拎起野鹿便进了厨房。

    “诶,浆果给我买了吗?”

    “没有!”

    猎人耸耸肩,不过一会儿就在客厅找到了已经洗好的【山地浆果】。

    ***

    “为啥啊,那死老头抠到这种地步了吗?”猎人大口撕咬着辛辣的鹿肉排。

    “可能是太老了,脑子已经不好使了。”女人用小刀切开一块肉,和蔬菜一并送到嘴里。

    “打他!”

    “喂,你能不能成熟点儿啊。”

    “怪我咯,不是你先抱怨的嘛?”

    女人狠狠一瞪,猎人立马怯懦地低下了头。

    “待会儿你去洗碗。”

    “哦。”满不情愿的猎人开始吃得谨慎起来,防止给自己刷碗的时候添麻烦。

    相反地,女人的动作则开始大手大脚起来。

    “我说······”

    “干嘛?”

    “没事。”

    “今天有没有觉得匕首别扭啊?”

    “啊,”像是想起了什么,猎人抬起头来,“一样的,我总觉得你给我的那把匕首不好用,诶我不是说你给我的不好啊,就是拿着它总觉得碍手碍脚的。”

    “······”女人非常认真地看着他,皱起眉头。

    “干嘛啊。”

    “没事,哪天给你换一把吧。”

    “哦。”

    “下次再给我回答‘哦’我就杀了你。”

    “哦,诶不,行,我是说,我知道了。”

    “真不像个男人。”

    “你像,谁都没你像。”

    女人刚一看他,猎人就受了委屈似的低下头。

    “吃饭。”她颇为严肃的表情里露出一丝笑意。

    ***

    当被问到什么才是“日常”的时候,我的脑子里闪过了自己和她一同生活的许多片段:起床、打猎、懒散地交谈、吃饭、睡觉······虽然还没能整理好语言,但我知道那些片段其实就是我的答案。

    “······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吧。”我点点头、撇撇嘴表示说完了。

    “以前接受过什么正规的训练吗,或者老爸、爷爷之类的教过你相关的技巧吗?”

    “没有,我对父母没有印象,我的打猎技巧······”奇怪,我居然完全不记得自己是在哪学的打猎,“是自己练的,在实践中掌握的,大概。”

    面前这胡子拉碴的老家伙摆出一副怀疑的表情。

    “我完全没问题。”于是我强调道。

    “行,”他依旧吊着眉毛,让我好一顿忍耐没照着他的脸一拳头抡上去,“那么明天日出时带好装备在村口集合。”

    “好。”我“乓”地猛拍了下桌子,起身便走了。

    ***

    “什么狗屁玩意儿!”我大声说,不忘拧起五官,“多一个人就简单一点儿好不好,装什么啊,村子里那帮笨蛋家伙,他们自己能干嘛?还搞什么报名面试,神经病。”

    士申很爷们儿似的坐着,手里握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草药茶。

    “喂,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嗯,你说。”她根本就没在听。

    “你琢磨啥呢,我明天可就要去了诶。”

    “去吧,别忘了把报酬数清楚了再拿回来。”她吹了吹茶,眼睛盯着对面的墙。

    “喂,士申。”

    “说。”

    “今天吃素吧,我要为明天的集体狩猎保持体力。”

    名叫士申的金发女子突然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

    “不行。”她说。

    然后我就匆匆忙忙地系上挂着匕首的腰带,穿上了刚刷好的靴子。

    “那我去了啊,你想吃啥?”

    “狼。”最后她说。

    我感觉自己的“日常”其实算不上正常。

    ***

    天空还是灰蒙蒙的,让人觉得有些郁闷。阴冷的空气抚摸着身子,让人有种想使劲睁眼的冲动。

    打眼望去,村口已经稀稀疏疏地站了一片人:从拿着大斧头的高个子到瘦骨嶙峋似乎是带着毒针的奇怪家伙,模样五花八门,让我不自觉地在心里吐槽:原来这种偏远的小地方都有这么多千奇百怪的家伙在啊。

    貌似是领头人的那个胡子拉碴的老东西站在人群中间,扯着嗓子喊起来了:“大家,猎人们,各位(他咋这么啰嗦),都听我说!”

    人群闻声停下了各自的议论,围着他靠拢起来。

    “今天想必大家也都是为了帮助村子里解决长年以来肆虐不断的【暴狼】问题才聚集起来的。”

    才不是,我来就是为了报酬,不对,确切的说是士申想要那些报酬。“拿了钱,才能买菜,院子里已经没有地方自己种菜了,何况自己种还那么麻烦。”她原话是这么说的。

    “每天都要担心狼来捣乱:饲养的动物被咬死、亲人朋友被袭击,所有人都在恐慌与麻烦之中维持生计。”

    这么恐怖吗?和士申在林子里住的时候就经常有狼来袭击,但我还从没听说过就连村子里也是这个样子。由于每次都能及时注意到而将来袭的狼当成食物处理了所以其实没什么不好的······实话说,还有点庆幸。(毕竟省得出去打猎了)

    “幸运的是,”大叔突然斗志昂扬起来,“前些日子,村护卫队派出的侦查小分队已经发现了【双抓狼】的巢穴!”

    村护卫队那种垃圾组织居然还有余力搞什么侦查小分队?

    “在那个巢穴里,貌似栖息着这帮畜生们的领袖——一条巨大无匹的狼,我们将之称为【暴狼】,而我们今天花费重金邀请大家所要完成的任务就是将这家伙给利索地杀掉!”

    什么玩意儿,狼还有头领,我一直以为它们都是平起平坐的,毕竟只是一帮畜生而已。

    “那么,我们准备好了就出发吧!”

    诶?我还以为他要说什么狩猎计划或者步骤啥的,这样就出发了吗?倒是也无所谓了,这么多人杀一匹狼还能有什么难的。

    我一边跟随人群走着,一边怀疑起村长的脑子:花钱招这么多人去杀一匹狼也太小题大做了。

    当时我脑子里想的只是一匹普通的狼,或者说,只是一匹狼。

    可那家伙根本就不是狼。

    ***

    “确实是暴狼的洞!”充当侦查员的先锋猎人泽辉大喘着气向我们报告,他的脸因在树林中疾跑而涨得通红。

    “确定吗?”

    “没错,我亲眼看到很多【双抓狼】把捕来的猎物叼进洞里,然后陆陆续续地出来,它们没有储存食物的习惯,这说明里面住着的是它们的老大。”

    “好极了,陷阱组。”领头者胡土(负责面试以及任务分配的村护卫队队长——胡茬大叔)抬手一挥,三个背着麻布大袋的中年猎人便从一大片匍匐着的猎人里站起身来,将放置在一颗巨木旁的几盘绳索也装进大袋。

    还挺有模有样的了,我心想,这个由一群独行侠所组成的小队已经在深入丛林的三天内建立起了一定的羁绊。

    如此看来这大叔还有两把刷子。

    “偶家、大包。”胡土用手指指洞穴的东侧,手持板斧的偶家和用朴刀的大包便听命过去了。

    “你们俩。”距离胡土最近的我和另外一位名叫机户数的沉默寡言的猎人立刻意识到他的意思,顺着洞穴西侧的小路靠了过去。

    林子里回荡着虫鸣,但却显得极为安静。

    我能听到其他人剧烈的心跳声,却唯独听不见自己的。

    “够呛。”

    “嗯?”我回过头,因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从不说话的机户数正面露紧张,右手一直握在腰间的长刀上。

    “为什么周围一匹狼都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看着他,试图理解其中的含义,然而不知为何士申的脸突然闪进我的意识里。好几天没见她了,没来由的思念让我使劲眨眼。

    “你为何刚才不和胡土说?”我问他。

    “不知道,”他含混地回答,“我只是觉得奇怪,就是······心里觉得奇怪。”

    “啊?”

    “没事,当我什么都没说。”

    然后我们就停止了对话。

    胡土和十五名猎人在洞穴正面的几棵大树后匍匐着,我和机户数、偶家和大包分别蹲守洞穴的东西两侧,三名猎人在洞口设置陷阱。当陷阱布置完成后,在洞口点起大火,让烟吹进洞穴,逼出暴狼和他的狼群,在它们多数触发陷阱后从三个方向一同夹击。这个计划简直堪称完美,就连我也这么想,那机户数究竟在担心什么呢?大概只是有些紧张吧。

    事先收集好的干柴在洞口燃起熊熊大火,那铺天的浓烟让我不自主地低下了头。

    “嗷呜······”狼叫响起。

    烟幕中,几只影闪过。

    胡土突然抬起手。

    猎人们站起身,纷纷拔出各自的武器。

    “上,杀光这帮畜生!”胡土大叫,举起护卫队的钢剑直冲而出,身后的猎人们紧随其后,一个个地从大树的庇护中现身,对着不见踪影的狼群展开攻势。

    “我们上!”见偶家二人也随正面的猎人们一同进攻,我抽出匕首意欲上前。

    “等下!”机户数抓住了我,他抬头看向天空,“那是母狼。”

    我一时间没听懂他的意思。

    “洞里是母狼,”当他看着我眼睛的时候,里面尽是惊恐和急迫,“洞里面不是暴狼!”

    “别急,”我握住他紧紧抓着我的手臂,“不是暴狼也没关系,先清扫掉狼群也有帮助。”

    机户数不说话了,他瞪着眼睛,浑身颤抖不已。

    “喂,你怎么了?”

    他的眼睛里渗出了泪水。

    我还以为这是个资深的老猎人呢:脸上的疤痕、三十出头的岁数、壮硕的身躯、一看就是斩杀了无数野兽的刀锋······然而从刚才开始,他就带着哭腔说话,现在居然还真的要哭了。

    他是个懦夫。

    “那你在这担心吧,我先去杀狼了。”

    我拔出匕首,准备把机户数那张惊恐至极的脸抛在脑后。

    扭过头,一双红彤彤的眼睛正盯着我。

    在漆黑的毛发的包裹中,狼的眼睛距我不过几分米。它尖尖的耳朵向前伸着,锐利的牙齿“咳哧”作响。

    暴狼,这家伙就是暴狼。

    你问我怎么知道的?

    因为看着它,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猎物,而这家伙才是真正的猎人。

    暴狼张开血盆大口,我摒弃思考,用匕首划过它的面额。

    我们两个都流下了各自狩猎生涯里的第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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