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 第九章，青颜未央，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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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色依旧是灰蒙蒙的天，陈旧的油画般。

    湿漉漉的甬道口站着的男女，明星一样成为这冗长画面的唯一亮点。

    “不是说和城花园门口的么？”

    对面是女孩花儿般灿烂的笑容。他说：“从这里到和城花园门口呢，坐车呢，最快也要近半小时。”

    “这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啦！”夏默说：“在那里等的话，我就失去很多金子了。”

    “夏默。”“梨花姑娘，请问什么事？”“没事不能叫你吗？”“可以呀，叫到春暖花开都可以哦！”“不能重复台词。”“啊？”“夏默。”“是。”

    “请问你这是逆向思维吗？”青颜说。

    “当然不是！”

    “你是想说一寸光阴一寸金么？”

    “没错，要是在那里等的话，就失去最低半小时看见你的时间。等等，我量一量半小时有几寸了啊！嗯，我已经得到无数金子了。”夏默说。

    “可是你换算有误！光阴属时间概念，它的单位应该是长度单位，而金子是指重量。将长度换算到重量上去，是不是还缺少个中介量什么的呢？”青颜说。

    “好像是耶！”夏默故作挠头思考，然后眼睛一亮说：“梨花姑娘，俗话不是这么说的么？”

    “嗯？”

    “俗话说了，一寸光阴一寸金。”

    “俗语是华夏五千年劳动人民遗留下的真理，是最具经验最具实际性文化玫宝。嗯。这个解答该给满分。”青颜说。

    “谢谢！”

    和城花园的游客异常多，穿过茶楼，走过拱桥。摊摊点点铺满道旁每一个可能摆放的地方，小贩们喜笑颜开的吆喝买卖，每个摊前挤满讨价还价的买客。

    夏默跟着青颜左转右看，遇到好看的饰品她拿过来在身上比划着问夏默好不好看。“当然好看，梨花姑娘，你是全世界最最美丽的女孩。”吵杂的声音将夏默的喃喃自语覆盖。

    “夏默。你说什么？”青颜回头问，脸上是开心的笑容。

    “我说，下午会天晴的。梨——那个青颜，天晴的话我们下日月湖划船怎么样？”夏默微微提高声音，同样的笑。

    “好啊！”青颜放下东西走出人群，看看天，高远的云层正逐渐散开，“真要天晴了噢！”青颜自顾自说：“要是天天过年，那应该是一件无限美好的事。呵呵呵…”

    青颜突然冒出一串小学生般的笑声，夏默朝她看过去，脸上的快乐已无半点杂质，陶醉在自我酝酿的憧憬里。

    是在憧憬未来吗？还是只是简单的沉浸在现在的快乐中？不管是什么，看到你的快乐，我也值得了。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从你的世界消失了，你会不会恨我？

    “我说了，我不恨你。”萧伦放下电话，刚刚的对话还在空气中萦绕。

    “阿伦，妈妈下周要去国外了。想看看你。你出来一下好吗？”电话里的“国外”两个字变得格外清晰。像是倒进水里的墨汁，原来清洁的水体，慢慢地消失了原来的颜色。原本在心存对母亲的同情和悲伤，瞬间掺杂了那么多不明物体。

    “你终于答应离婚，就是因为终于有了个新的归宿吗？”隐忍许久的话，变成了慢电流般的语气。再慢，那种点击的麻木慌乱感，还是瞬间流遍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阿伦，对不起，妈妈只想和你过完最后一个年。也许去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我要和爸爸去旅游，今天下省城，明天的机票。”

    “阿伦，妈妈走了，我知道你恨我，可是——”

    “我说了，我不恨你。”萧伦挂断电话，可是的是在耳朵里无限制延伸，再延伸。我不恨你，我很爱你，那只是曾经。

    萧天明扣了两声门，不见萧伦回应，打开门，看到萧伦站在窗台前发呆的背影，“阿伦，吃饭了。大家都在客厅里等着你呢！阿伦?你在想什么？”

    “夏默，你在想什么呢？”

    夏默回过神来，青颜站在五步以外的人流中背着手冲着他笑。

    周围川流不息的行人被一瞬间光速般地模糊，在所有模糊的光线里站着的那个女孩，换掉了那一身宽大校服，朴素的牛仔上面是和自己相似的浅白色羽绒服，乌黑柔顺的头发飘逸在微风中，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美丽微笑。淡到几乎没有的潮红在皮肤上泛起毛茸茸的光晕。

    那个坚强，睿智，善良，优秀集于一身的美丽女孩。那个在你生命中走得最近，近到融入自己灵魂的女孩。你曾经每天把她带出那一片阴霾冗长世界，然后走完一条街又把她送回原地，挥手告别后偷偷站在黑暗里等到你上车走远了才离开的女孩。那个跟你在一起时微笑得干净无尘，背后却受尽那些与你有关或者无关流言蜚语侮辱的女孩。只因为你的一句“梨花姑娘！”一句“我相信你。”便漠然了一切悲痛的女孩。

    而在这个微笑的背后，是一句清晰到不能再清晰的话语：“这个夏季发生了很多事。最坏的一件，青颜的父亲出意外死了……”

    天亮醒来，手机里是薛若曦的未看短信：“夏默，起床了吗？”

    “起了，”夏默笑笑，“薛姐，这么早是不是问我要昨晚节目意见回馈啊？”

    “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还搞这么委婉，说吧，我”想到青颜曾经的一句话，继续打上“洗目恭看。”发送出去。

    手机再次振动，没有意料中的调侃也没有意料中的严肃，整个假期的一系列事情顺序，雕刻般在视网膜上形成悲伤的图画。仿佛看到那只上扬手掌，幸亏千钧一发之际被另一只手所架住，仿佛看到她一个人望着天波楼孤单流泪的样子，仿佛正好与她悲痛欲绝冲出教室的哭泣撞个满怀，然后彷徨恐慌地不知所措……

    然后穿好衣服迅速洗漱完，不顾母亲的怒斥跑出家门。面对着甬道里升起来的薄雾，想要从里面看出什么来。

    黑白一体的两个面，是什么？而一尘不染的你，需要承受多少悲伤？

    “夏默！”青颜走到他面前，抬起手在他眼睛里晃，轻轻点在睫毛上。夏默吓了一跳。

    “嘿嘿嘿！”青颜说：“有些人私藏秘密哦！”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真的吗？”青颜盯着他看，然后隐隐听到咕噜一声，见到他喉结上下翻滚了一下。

    “有，”夏默说，“青——”

    “知道啦！”青颜打断他的话，笑着说：“夏默，我听到我的肚子已经嚷嚷着要揭竿起义了。”

    “有吗？”夏默揉揉自己的肚皮。

    “没有吗？”“当然有啦！”“呵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写文最快乐的事，就是读者喜欢，感受到文章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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