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133章 马婶无话

(88106 www.88106.info)    赵娜哼了一声还想说什么，但马笛却用严厉的眼光制止了她，她却头一偏看着远处。她在想她一定要阻止今天这次要孩子的行动，否则他们以后的日子很难过。

    这时，天上飘起了一些雪花，雪花落在衣领处，遇到热气就化了，但落到头发上，与黑黑的头发交相辉映。

    菲菲一边走，一边恳求地说：“婶，我知道我们一家人都对不起您，您能不能压压火气？我妈真的再也受不了刺激了。”

    马婶的心口被愤怒堵塞着，早已丧失了理智的能力，她一边走，一边哭，一边高声骂着，引得街道上熟悉的人都跟着来问，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这桩送子的事情，有的说真的不是人，自己亲生的孙子还会送人，有的甚至还说把孩子卖了，据说还卖了不少钱……这一些语言像烈火一样引爆了马婶心中的怒火，她哭得更凶，骂得更激烈……并且扬言今天不把孙儿要回去，誓不为人！

    就这样，他们一行人，加上凑热闹的，阴阳怪气的，也有的想来平息风波的……浩浩荡荡来到了菲菲家门口。

    欧叔正搭着一个凳子在扫屋檐上的灰，他看到门外一大群人涌了过来，前面是骂骂咧咧的马婶，他就知道了一个大概。他手上拿着扫把，神情有些木然地看着马婶。马婶看着欧叔，她真正的没有想到一年不见，欧叔的头发只剩下几根黑的了，那张爱笑的脸现在皱得像干萝卜一样。她刚才的气焰没地一下消失了，她仿佛从这个男人身上明白了发生一切的原因。

    她站着，一句话也没有说。马笛看母亲好像冷静了许多，他转过身来对身后看热闹的人说：“你们都回去吧，我们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那些人一看没有了刚才热闹劲，也觉得没有了什么看头，有的人也赶着回去忙着过年，于是一哄就走了不少人。

    欧叔连忙把他们让进堂屋里坐下，又喊菲菲去烧一点开水。欧婶听到堂屋里的响声，知道是马婶来了，她很想起床来看看说说，可是，她就是没有力气起床。她就这样躺在床上，揪心地听着外面的谈话。

    马婶说：“我喝不起你们家的茶，你们不用这么假惺惺的了。我今天来只想问我俩孙儿到哪里去了？”她一边说一边摸去头上的雪花。

    她停了停又说：“你们家的人呢？”她的意思当然是指贵明和欧婶。欧叔有些伤心地说：“他娘躺在房间里，病得起不了床……贵明在广州，没有回来过年。”

    马婶语气还是很强硬，她大声说：“那行，我们就在房间里说话吧。”说着，她又想起了赵娜，她又回过头来对赵娜说：“你就在外面吧，里面空气不好，你不要进去了。”

    马笛也说：“娜，你就不要进去了，来，我们到外面坐坐就行了，让我妈进去吧。”

    马婶来到了欧婶的房间，欧婶躺在床上，瘦得只看见被子，仿佛被子下面没有人似的，脸上也是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白白的枯枯的头发零乱的堆在枕头上，昔日张扬跋扈的样子无影无踪了。

    欧婶用极其微弱地声音说：“他婶，你来了。”

    马婶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这时怜悯大于了愤怒，她说：“他婶，你怎么成这样子了？”

    欧婶病弱身体内此时也翻江倒海地痛，她想起了昔日家庭的闹腾，也想起了俩个小孙子的可爱，更想起了她这不争气的身子给家里带来的拖累，她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欧叔拿着手帕帮她把眼泪擦干了，可是眼泪又流出来了，欧叔轻轻地再次擦试……

    欧婶好不容易止住自己的感情，她抽咽着说：“他婶……我这一生最对不住的人就是你和小芹啊……希望你……能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谅解……一下……”

    马婶看到欧婶床上的被子是小芹的嫁妆，又听欧婶这样一说，她感情的闸门被洪水冲开了，面对一个病得奄奄一息的人，她又能够说什么，她除了用最哀痛的哭声来宣泄自己的情绪之外，她还能够做什么？

    欧叔也泪流满面，他本来是一位不善言语的人，现在他更不知道怎么样表达心中的哀痛，一时间，房间里哭声顿起。

    菲菲也端着一杯开水，站在房间外流着眼泪。

    马笛听到房间里的哭声，心里更是痛得揪成一团。

    只有赵娜有些不懂事，不能体会到这种情感的弥漫，她竟然笑了笑说：“你们都哭什么啊？有什么好哭的呢？今天不就是来要孩子的吗？孩子怎么不见了呢？”

    马笛恨不得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他轻声地说：“你就那么不懂事，你别多嘴，好不好？”赵娜赶紧捂着嘴巴以示她会住嘴。

    马婶很是无奈，眼前的一切让她不知如何是好。哭过之后，她还是说了：“他婶，照理说我不该这么狠心，可是，我还是关心我的俩外孙，你们把他们弄到哪里去了？”

    欧婶一听，眼泪更是滚滚地流出来。欧叔对马婶示意到堂屋里去坐，马婶只好回到了堂屋里，这时菲菲已经搬来了一个烤火了煤炉子，顿时清冷的屋子里有了一丝丝热气。

    马婶接过菲菲递给她的热茶，菲菲说：“婶，这些事情真的是没有办法，那时我妈妈病得起不了床，孩子也病得很厉害，当时我到您家去，您又将我关在门外……我那同学也恰巧不能生孩子……对了，您是认识的，就那个巧克力，他们也有稳定的工作，对孩子更是没有二话可以说了。”

    马婶想吵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她看了看马笛说：“马笛，明天已经年二十八了，这样吧，我们明天到他们同学家去把孩子接回来。”

    马笛看了看妈妈，他也知道妈妈十分地倔强，他知道他说什么都没有用。赵娜一听，说：“您真的想把孩子接回来养啊？那到时候我们的孩子出生谁来带啊？再说，您有这个经济能力养俩孩子吗？”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