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88106 www.88106.info)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行人莫问何处尽，故人东来渭水流。少有来客的湖边小屋倒是因为晓菲的入住，倒显得热闹起来。磊刚走下吱吱作响的木质楼梯，就被楼下的黄老太太给拦了下来；“南宫，你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人？”那老太太惊恐万分的叫嚣道；不容得磊开头解释自言自语地说：“是不是跟你昨天带回来的女伢儿有关？哎呀呀，这姑娘儿一来我就晓得她不是什么好人！你们青年人儿弄不理清，如果外头那人把这房子拆塌了，可让我老太太住哪里去啊！作孽啊！”又是一阵哭爹喊娘的节奏。磊叹了叹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又遇到个不明白情况的吃瓜群众。好在当年黄老先生和黄Sir在磊住进来时就讲过老太太当年下乡运动被吓得不轻，落了个神经错乱的毛病；否则依照家乡老祖辈传下的规矩一大清晨就遇到这种触霉头的事情和话定是要好好跟她理论一番。

    “南宫，你别在意！你也知道你阿婆⋯⋯”老先生尴尬地笑了笑，就牵着老太婆的手回到屋里，在临关门时关切地提醒道：“南宫，待会你小心点。我看门外这3人来者不善，尤其是中间穿西服打领结那个，我从门缝里看到他的眉毛翘得老高老高；你小心点，如果需要帮忙招呼一声，我儿子在机关！”尤其是最后一句透露着浓浓的自信和得意。这句“我儿子在机关”；老头自磊18岁时住进来说过没有千次也有八百次。磊心里嘀咕着：“他那儿子还不是做了个倒插门女婿靠着老婆娘家的关系混了个交警当当，而且还是个协警，瞧把老头给得意的！”

    “阿哥，你怎么来了？”一出屋门，磊简直不敢相信闽湾翟氏第三代掌家人翟安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因为昨天那通电话！“勒仔，好久不见！”一句礼貌性地回答后，翟安就开始切入正题；“昨天我正好在武林；想着你在武林都安了个家；今天正好有空过来看看。”说罢视意身旁的小秘从公文包中掏出一封厚厚的红包。

    “这噶么叫家，只不过是捡了幢房子而已。还劳阿哥惦记，还包个大红包来”；磊尴尬地陪笑道，这红包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茜茜呢？”翟安到底是没忍住；被楼上的晓菲听着是真真切切，慌忙中将卧室的隔板死死的包裹起来。磊指了指被阳光照着闪闪发亮的窗户说：“就在楼上，阿哥你们上去坐坐吧！”

    楼梯唧唧喳喳的声响和满屋子散发出来的油烟味呛得楚楚动人脚踏高跟鞋的黄秘书直捂鼻子和胸口，虽然心里有万般不愿，但端着别人的饭碗只得硬着头皮上，而翟总却想个没事人一般，自始至终只能看到他沉着的身影。她暗暗地惊讶堂堂招俊集团的太子爷竟会住在这种连贫民窟都不如破房子里；翟总和晓菲竟也能忍受这下水道般的环境。哎！有钱人的世界就是难以理解。

    “茜茜别躲了，出来吧！”翟安一进门就看出女儿藏在卧室隔板后面；也是巴掌大的老洋房一眼就能望穿，藏不住任何秘密。翟晓菲畏畏缩缩地从门后走了出来，吓得头也不敢抬起来；倒是翟安没有任何拘束，随手抓了把椅子一屁股坐下，叼起一根香烟，顺带瞥了一眼刚进门的南景磊和黄秘书。黄秘书放下手中的包知趣地离开，再说她也不愿在这里多呆一刻，即使窗外就是风景如画的西子湖畔！“阿大，这么早就过来了，还没吃早饭吧！”磊对于这位年龄差了一辈的阿哥的惊鸿一瞥和秘书的离去顿时心领神会，编了个由头；翟安继续自顾自地翘着个二郎腿抽着雪茄，全然没有理会磊；反倒是侄女翟晓菲有些许不舍，但碍于阿爹在面前又不敢声张。

    坐在木质椅上抽着烟的翟安半晌都没说话，父女二人面对面，一个站着一个静坐着抽烟；不时传来楼梯咿咿呀呀的声响。“南太子爷……”黄秘书脱口而出，几秒后下意识的用手轻拍了几下自己的嘴巴；“南先生，这是要出去？”磊白了一眼这个30上下的性感秘书，并没有理会。最烦这种仗有着几分姿色就想傍个大款，一朝嫁入豪门，从此过上人上人的生活的女人；都大冬天了，穿着这么单薄这是勾引谁呢？四舍五入都是开四的半老徐娘了，还当自己是个脉脉眼中波，盈盈花盛处的少女呢？

    “茜茜，别站着了；找地坐下吧！”翟安终于在抽完一支雪茄后开口说话；期间弹落的烟灰散的满地都是。

    “你啊，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把uncle的屋子弄的到处都是是烟味，不知道他有鼻炎啊，闻不得这个啊！”说罢，娴熟去墙角找扫把准备清扫地上的烟灰，却被翟安一把拦下。“真不知道你看中那个私生子哪里？这些杂活你在家里哪里干过；该上心的不上心，老是把时间放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行！行！行！打住！景枫爷叔那种文不能提笔安天下，武不行上马安乾坤的花瓶摆设有啥用。如果您一大早就是来老生常谈的，门在那边不送”；晓菲指了指翟安身后的木门。

    “我的早饭还没吃呢？人主人都还没赶我走，你倒是鸠占鹊巢，赶起阿嗲来了！”翟安说完，顺势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来叼在嘴里；“还没完没了”；晓菲顺势掐断了还未点着的烟头扔进撮箕；“老翟，您最近换了新小秘（蜜）烟瘾倒是越来越大啦！”

    晓菲把话题踢给了阿嗲。

    “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我承认那个私生子模样长得是比阿枫标致，可他有什么？阿枫正在斯坦福攻读MBA，又是南家根正苗红的长孙，不知道甩那个婊子生的南宫勒几条街”；翟安把球踢回到原道上，仔细地向茜茜分析利弊，否则挤出时间飞来又有啥意义。

    “别一口一个私生子，好说不好听；爱情发乎于心，可没您算计的那么深！您当年娶我妈，不就是看上外公在闽湾党、军、政的⋯⋯”话未说完，一记响亮的耳光砸在了晓菲如雪般的小脸上，这彻底触及了翟安最不愿提及的事。“哪里听来的？”短暂的肾上腺激素分泌过盛后，冷静下来的翟安意识到自己刚才犯了多大的一个罪；20年了还是第一回打自己的宝贝闺女，而且还是为了一个低贱的私生子。

    翟安瘫坐在椅子上，又掏出一支烟来点上；阿安并未抽一口，渐渐地已有半枝被燃尽，冉冉升起的青烟勾勒出曾经的记忆，剩下行将就木的灰土打湿刚刚扫净的地面。“茜茜，你还年轻，只看到了表面。阿枫可没有表面上那么懦弱，而那个私生⋯⋯”翟晓菲愤怒地仇视着翟安；“好⋯好，勒仔，勒仔⋯”翟安慌忙地改口，自从孩儿他妈走了后这十年来自己独自一人努力工作，疏远了对于家庭的照顾；勒仔总是能在她孤独失落中让她重新燃起希望，虽然茜茜叫南宫勒一声小叔，但两人年纪相仿，自己也是从懵懂年龄段过来的，了解她那点少女情怀。如若这个私生子真的也喜欢茜茜也就罢了，可谁知道他是不是想依靠着翟家，为巩固自己在翟宫南三家的地位；毕竟上梁不正。

    “知道36计的第二十七计是什么吗？”翟安放下做父亲的架子，半蹲下来对着还在在哭泣的宝贝女儿问道。“什么意思？”晓菲捂住被打的脸颊诧异地抬起头来。“就拿南家小的2兄弟来说，私⋯”话到嘴边又给硬生生地憋回去，“是阿枫有实力还是勒仔有才能？”

    “那当然是uncle，爷叔连一丁点小事都决定不了，再看看uncle现在都已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谁强谁弱很明显了好伐！”晓菲得意地向阿嗲吹捧自己心中的男神。翟安听到宝贝闺女意料之中的答案，轻声的叹气摇头道：“傻丫头！”；一手伸出探了探晓菲的额头，另一手则从西装外套里掏出一张白金卡，“你愿意转学到武林就武林吧！睡家里的酒店或者买套房住住都可以，只有一点搬出勒仔的房子吧！满屋子油烟味和腐木头的气味，对身体不好！”说罢，翟安将卡放在桌上离去，房间里只剩下晓菲一人坐在地方。

    翟安在狭长的园中小径来回度步，不时的张扬楼上靠窗的位置和腕上的手表。“翟总，我们可以走了！不然早高峰一到，时间就真的来不及了。”黄秘书善意的提醒道。

    “再等等”，翟安似乎还有心事，虽然闽湾开一年一次的股权大会的时间一分一秒的临近，但他就是久久不愿离开。恰在此时，磊吹着口哨，拎着几个小笼包慢悠悠地趟到园门口。“勒仔，有时间我们谈谈”；翟安冲着这位小兄弟招招手。

    “阿哥，有噶么事件，我们上楼边吃边谈”。阿安瞥了一眼袋子里零星的几个小笼包，明显就是一个人的量。“不了，我们就在这里谈谈吧！”他又掏出一支烟来，浓重的烟味呛着磊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勒仔，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前半生我给了她童话般的世界，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她能一直这么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

    听到这个，磊感到有些好笑；“阿哥，我明白您的意思……”稍微一点磊就已知晓翟家阿哥的心意。对于茜茜他真的只是把她当作妹妹来看待，这种哥哥般的呵护为什么就有这么多人曲解呢？再者说2人还差着辈呢？跟翟晓菲谈恋爱根本不可能。虽说现在21世纪思想开放了，南家和翟家也只不过是远亲，根本没多少人在意这种没多大血缘关系的隔辈结亲；但从小接受传统教育的磊打心底就排斥这种亲上加亲的陋习。至于家族中撮合阿达景枫和茜茜，这种掺杂着众多他因的家族融合，磊管不着也不想管，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毕竟自己只是个人微言轻的私生子。

    “明白就好，也不枉费我跑一趟”，翟安拍了拍磊的肩膀；“这个恶人你来当，我放心。阿哥自然不会忘记你的好处的”。说完翟安满挂着笑容离去。

    磊一进门就被屋里浓重的烟味呛着，又是一连几个喷嚏。“Uncle，你回来了！”晓菲听到磊咳嗽的声音，急忙抹去眼泪和整理了下散乱的头发；“阿嗲刚才在屋里抽了烟，怎么拦都拦不住”，晓菲满怀歉意地说；又是一阵忙乎开窗通风，又是打扫地上的烟灰，好一阵忙活。

    磊把包子往桌子上一甩，看到一张崭新的白金透支卡和茜茜邋遢的样子，刚才这个房间里的事情猜出了个大概。“茜茜不要忙了，待会去收拾下行李我送你去学校吧！”

    “我不！”翟晓菲大叫一声，随后又打趣地说：“今天是周六又没有课程去学校干什么？再说你昨天打赌打输了，可要睡一天房梁不许耍赖噢！”

    磊坐在椅子上边玩着银行卡边说：“第一次去新学校去熟悉熟悉环境也是好的，不要后天上课连教室都找不到”。这句话似乎是有那么几分道理，晓菲放下刚才的警惕，“恩⋯⋯那我下周末还过来，就不仅仅是你睡房梁那么简单喽，要算利息噢”；“那这利息应该怎么算呢？”

    “恩⋯⋯就罚你给我做个法式大餐”，花痴般悸动表情展现无遗。“唉⋯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别把我的睡袍给弄脏了”；磊指着晓菲的嘴角说道，随手给她递了张纸巾。

    翟晓菲接过uncle递过来的纸巾，又是一阵傻笑。昨天晚上借着酒劲硬是要穿上南景磊的睡袍才肯罢休，现在这件睡袍还穿在身上，感受着男神温存的味道，想想就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茜茜你说下个星期？”听这话语晓菲感到有些不详的预感。“下周末我要回温台看你三太公去”；果然没有猜错，uncle会在激情时刻浇上一桶冰水。“那下下周呢？”

    “下下周我要考试，恐怕也没时间陪你！”磊不加思索的回答。翟晓菲显得有些不快，“那你什么时间有空，我就什么时间来！”磊轻描淡写回答：“恐怕最近都没有时间，考完试还要去找实习单位和准备毕业论文”，为了完成阿哥交代的任务，也为了自己能摆脱掉这个缠人的小魔女，磊直截了当地说：“要吃法式大餐，武林有家米其林三星餐厅；可以带您同学去吃吃看，跟新同学搞好关系”；递给晓菲白金透支卡。

    “南宫勒，是不是刚才老翟跟你说什么了，弄的你非要赶我走。我还告诉你了，请神容易送神难！”平时温文尔雅的乖乖女暴跳如雷地叫嚣道。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