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眼睛闯大清 第011章 风波暗涌

(88106 www.88106.info)    此处稍做改动，历史上公元1872年10月15日同治帝便迎娶了他的皇后阿鲁特氏。既然都穿越了，那么历史改变也在所难免。啊，哈哈。。。大家将就一些吧。

    浏阳巡防营，两位身着“走兽”补服的军官正在将帅房内低声商量着什么。上首左边的一边看上去是个千总，补服上面绣着一只彪，下首的从神情姿态上看起来，也像是这位千总的下属，深蓝色的长袍补服上只绣着一只犀牛

    犀牛神色有些紧张严峻，他半倾着身子，将头伸到了彪的耳旁，低了几句，那彪便双眉一皱，难以置信地道：“真有此事？依着你的意思，咱们该如何是好？”

    这彪便是这浏阳镇边官军的管带刘四虎，起身于草莽之间，湘军初起时，他的山塞被湘军顺势攻破。刘四虎见大势已去，作了识时务的“俊杰”，顺势归降了湘军。而今湘军的创办人曾国藩已逝，而又淮军倔起。曾国藩害怕朝廷对外臣起了疑心，老早便将湘军拆得七零八落。刘四虎见机得快，早早得投奔到了淮军的名下，被李翰章委到这浏阳作了一方巡防营的军官。

    “绝对错不了！”那犀牛神色十分肯定地道。他是刘四虎的下必帮事吴江，本是江淮一户小富之家的公子哥，自幻有手好闲，仗着家里有几个小钱，四处招摇。结果不期惹下大麻烦，连夜逃出家门，正好当时淮军初建，正是招收人手之季。吴江左思右想之后，便投了军，入了伍。

    这吴公子别的本事没有，坑蒙拐骗，算计钻营却是他的拿手好戏，在淮军几年见多了血肉纷飞的场面，也练得了一身好胆。十几年下来，不但没死，反倒被钻营得做了一军帮带，被委在这浏阳跟刘四虎合作了几年。

    得到吴江的确认，刘四虎不由沉默半晌，起想越是觉得事情严重，不由得连连摇头道：“此事怕是还没有你说的这般严重。若如你说，朝廷忌惮咱们，开始逐步裁撤我淮军一系。那么这天下怕是要乱了。绿营八旗早就时过境迁，把咱都裁撤了，朝廷拿什么管理这天下？”

    说起来，满清皇室对这些起于太平天国之时的地方武装，还真是有些矛盾心理，一方面由于八旗绿营腐败无能，早就成了一个历史名词，渐渐被人遗忘。为了保住风雨飘摇的大清江山，满清皇室不得不重用这些团练汉军；一方面，又因为汉军实力日大，满清皇室害怕汉人对自己这个异族起了异心，因此处处忌惮，时时打压。

    自曾国藩死后，湘军已经基本瓦解，这令那些皇室宗亲小小的松了一口气，湘军虽然名噪一时，但毕竟受曾国藩的影响，没有对朝廷有什么不轨的举动。但随之而来的麻烦却是后起之秀，青出蓝的淮军一系地方势力。

    由于淮军领袖李鸿章不比曾国藩，思想守旧，对朝廷抱着十分的忠诚，无论手下怎么劝导，就是不肯违背圣训导，举兵造反。李鸿章起先是被逼着走上组建团练的路途的，后来随着淮军的壮大，他的心思可就不是那么精纯了。

    淮军不比湘军，李鸿章对洋枪不炮的认知远比曾国藩强。淮军组建起来之后，他便对英法等国大量购进洋枪洋炮，淮军战斗力一时无两。而今太平军被巢，陕甘叛乱也平息了。可是宠大的淮军势力却越发壮大，大有尾大不吊之势。而李鸿章又是一个思维开放的，类似于徵商一类的官员。为了保住他李家的荣耀与地位，不但没有对淮军进行精简，反而有放纵之意。

    虽然朝廷扶起了一个湘军旧将左宗棠与李鸿章分庭搞礼，以为制衡，但毕竟人家都同为汉人，谁知道他们私下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皇帝渐渐长大，即将大婚亲政，虽然慈禧太后，根本没准备真的把所有的权力都交出来，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做皇帝，怎么着也不能让一帮汉人给欺负了呀！

    再说了，原本湘淮两军就是慈禧太后眼中的钉，肉中的刺，不把他拔了，慈禧太后日夜都不能安睡。1872年，明着是因为李鸿章成功调解了天津教案，因功升他为直隶总督，实际上，却是将李鸿章从两江任上调开，使得淮军军帅分离。职位虽是升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但是，李鸿章却几乎完全处于清廷的监视之中。

    其实自同治三年，太平天国覆灭之后，淮军便早已经被裁撤过一次，由原来的七万余大军，精简为五万余人，合计一百零五营。但是淮军由李鸿章一手创，虽然数量减少了，但是质量却比之前更加高了。

    淮军大量装备了德式先进武器，拥有克虏伯炮队，聘用洋教官进行新式战法训练，淮军大部都装备了最新式的热武器，可谓是中国历史第一支真正义意上的新式军队。而淮军将领亦是勇武之辈，其中以刘铭传、聂士成、张树声等人，都是战场上的有名悍将。

    刘四虎一翻分析觉得还是不太准确，但是吴江信誓旦旦言及新帝即将亲政，朝廷为防不测，有心再次截撤淮军一部，虽然美其名曰改革更新，但是其用心可见一斑。如今朝廷各部两派分歧。汉臣之中大部分与李鸿章、左宗棠为首的实力派大力鼓吹洋务维新，而以满清旧老一派则大势抨击洋务派，认为洋务派是向洋人屈服，坏了满人先祖留下来的规矩。

    这样的纷争阵营，更加加重了慈禧等皇室宗亲对汉大臣的忌惮，但是八旗子弟不堪一击，明目张胆的打压汉臣，将会引发怎么样的不良后果，就连慈禧也不敢断言。如果的大清王朝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大有破而重立的趋势，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大清王朝暗中的风波涌动，满汉相争，已成水火之势。

    “此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之事，我猜想既使有些风声传出来，也不过是朝廷想借此，敲山振虎罢了？”刘四虎毕竟是当相山贼头领的老资格，对于这种集团角斗的事情，还是看得出几分明细来。

    吴江不以为然，他与刘四虎合作了几年，一个是以凶狠著称，一个却是风流纨著称。之所以能够彼此亲密无间，也是个性使然。刘四虎山贼做惯了，养了一套处事不惊的性格。可是吴没却是花花公子出身，红楼妓院是他的最爱。四下游逛，人源却是很好。两个个性互补，倒也是情有可源：“大人，你道卑职所虑的仅是这些吗？”

    “那还有什么？”刘四虎目光里闪烁了一下便恢复了正常。

    吴江嘿嘿一笑道：“大人，凭你的眼光，能看不出这大清江山早已经气数不多？莫要需弄卑职了。虽然如今四方还算平静，督帅（淮军一系还是习惯称李鸿章为督帅）大人与众从汉大臣一力支持洋务，学习西洋技法，仿西洋建军，朝中贵胄早起忌惮，这为内忧也。自洋夷二犯京师，朝廷又割地赔款，民怨沸腾，要求朝廷变法革新，但是朝廷表面上做了些改动，内里却是没有变，民间许多有识之士早已诸多不满，此为外患也。还不论四面西洋虑视眈眈，光就暗地里打着新学为幌子，四下活动，恃机而动的会党团体，将来风云变幻还未可知呢。”

    刘四虎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想说什么，可必吞吞吐吐？”

    “大人，朝廷危机四伏，就连咱们淮军一系。。。”说着，吴江抬起头望了一眼刘四虎，见他没什么异，才接道，“就连咱位淮军一系里面也是派系林立。刘铭传、聂士成大有为朝廷尽忠的架势，张树声、叶志超等辈又只顾保全自己，且不说还有藩鼎新、刘秉章等人明争暗斗，都想势压群雄，一家独大。大家看着一团和气，那也是看在督帅的面子，大家明里不好闹翻罢了。”

    “那又如何？你我只不过淮军帐下一营之将罢了，那些头头脑脑的事情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刘四虎渐渐觉得吴江所说大有明堂，却又觉得吴山所说的与自己这个小小的千总没什么关系。

    话说到这个份上，吴山也不想再藏头缩尾的了，他双手一拍，从坐上站起身来，竟有些指点江山的架势，背手背对刘四虎道：“以前确实没有什么关系，但今后，就有所不同了。朝廷为了制衡汉臣，大肆启用汉臣，好以汉制汉。咱们东边有张之洞，西边有左宗棠。李左两家明争暗斗早已不是秘密。一待天下有变，那可就不再是发贼之时的万众一心了。大家各怀心思，到时候就是个‘五代十国’群雄逐鹿的局面。大人，到那时，你我该如何自处，你可有想过？”

    说到这些，刘四虎还真没想过。他当山贼不过混口饭吃，可没有吴江那么多花花肠子。说来也是，淮军强大，可是内部也有争斗。平定捻军之后，淮军互相打分乱分配。刘四虎原是淮军庆字营的，被分到这两湖地区，却是李翰章的谪系把持着。刘四虎的几营人马生得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发配到这浏阳小地方管管治安了事。

    刘四虎心中也有些不悦，可是毕竟胳膊扭不过大腿，人家李翰章是什么人？那是督帅的亲大哥，他一个小千总，能有什么想法。可是吴江却不这么认为。在他想来，这个朝廷迟早是要倒的。所谓树倒猢狲散。到时候各自混战，谁还管你跟过谁呀。到时候天下大乱，有兵有枪才是王道。

    听着吴江一本正经，刘四虎却只是沉默不语。吴山看着这个不争气的上司，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好心好意为他打算，到临了，他却是一声不吭。吴江哎呀一声，转身道：“我说大啊，你还不明白吗？咱们现在虽然没人答理，可等到天下大乱，咱手里有人有枪，那就成了香饽饽。到时候，到底怎么走，还不是由得我们自己说了算？”

    “那我们怎么办？”刘四虎略带些气恼地问，“咱们说人，人就那么千来人。说枪？咱们那也能叫枪？就是前发枪，加起来也就总共那么几条。到时候拿什么跟人家讲价钱？”

    要说起来，刘四虎他们处境还真是很惨。手底下三个营的人马，加起来，不到两千来号人，又是后加新片招的，装备武器远没有其他老字号的淮军营好。刘四虎的巡防营，基本上还只是装备着刀枪这种冷兵器。要说管管治安还行，到真正跟人家上阵杀敌，他们也就是个充当炮灰的作用。

    想起自己这些人的遭遇，吴江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自打李翰章任了这湖广总督，他们这浏阳镇守营便成了后娘养的。饷银没别人多也就算了，连大军换装，他们也是轮到最后才有资格。吴江暗哼了一声道：“上边不给，咱们还不会自己买？活人还能让尿憋死？这淮军数万大军的家伙什还不是从洋人那里买的？湖北倒是有个枪炮厂，但现在还在调试呢，到时候生产出来的枪炮，能不能轮到咱还两说呢。”

    刘四虎细细想想也是，这天天地就这么无所事事下去，没准哪天还真被朝廷一纸召令给撤了也不知道。不为了今后大展拳脚，就为了保住现在的饭碗，刘四虎觉得自己也不能再忍了。权衡了一下，刘四虎便一拍桌子道：“老弟，你说咱们怎么办？”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