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眼睛闯大清 第020章 夜游九江（上）

(88106 www.88106.info)    浏阳富商与政府合资四十余万两金银决定在浏阳创建第一家新式工厂。刘四虎迫不及待招寻壮丁开始在浏阳河上建造大桥，将现有的官道加固加宽。李仲维则寻派人前往上海广州，寻找洋行商谈购买西洋机器的事情。

    钟原不知道家乡的变化。而满心欢喜的刘四虎更加不知道，就因为他的一时贪念，竟让浏阳走上了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将一个从来不怎么起眼的小城变成了后来的兵家必争之地。而令刘四虎与李仲维更加想不到是，他们各怀心思的决定，早于钟原在浏阳建厂，确得到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虽然对历史有所了解，但是人总有失察的时候。钟原满心满地等待着革命大潮的涌起，脑袋里尽是如何尽早得到一块地盘，好积蓄力量，却忘却了，虽然他年纪小，历史的车轮却不会因此而停下。

    公元1873年，由于普法战争的胜利，德国从法国人那里获得了多达五十亿法朗的赔款。正是这样的一笔巨额的赔款，使得德国迅速完成了英法两国数十年来才完成的工业革命。德国突飞猛进的发展，使得大西洋彼岸的美国不甘示弱。一场浩大的造路运动在美国开始展开。

    两个新兴资主义国家的发展大战，不知不觉得影响了整个欧洲的金融市场。各种工业原料与产量开始被商人屯积起来，新建的工厂加足马力要在这场新一轮的工业大潮之中分一杯羹。由于场市场的急骤猛增，带动的是各种工业股票的价格上涨。

    美国人疯了，欧洲人也疯了。在美国华尔街，一个个疯狂的人手里扬着诱人的钞票，奔向各大证券交易所。钢铁的行业的股价，已经从最开始的四十七点几美元，猛海到了四、五百美元之高，另外与之相关的煤矿、纺织业同样爆涨不停。

    这是一个疯狂的年代，同样也是一个悲剧的年代。1873年，世界金融泡沫再也承受不起人们的疯狂，瞬间崩塌。一家家工厂公司倒闭、一家家银行因负债累累倒闭、一家家证券交易所倒闭。一场自1850年由一朵郁金香而引起的金融危机之后，新的世界金融危机到来了。

    5月1日，奥地利的银行深陷铁路股票泥沼无法自拔，经济危机连同对危机的恐惧情绪又先后传递到了德国、比利时、意大利、瑞士、荷兰。终于到1873年9月8日，华尔街也没能抵挡住如瘟疫般蔓延的经济危机，在这一天纽约仓库与证券公司先后违约。噩耗还在后面。9月19日，杰?库克公司的投资银行大厦在风雨飘摇中宣告倒闭，杰?库克公司破产的示范效应在当时不亚于2008年雷曼兄弟公司宣告破产。

    《费城问询报》称，“如果听到在夏日的骄阳中突降大雪的奇闻，也不会比听到这个消息更让人感到吃惊。”当杰?库克公司破产的消息呼啸而来，传到交易大厅时，“人群中爆发了一声惊叫，这声响似乎要冲垮经纪商所在的整个大楼，恐惧似乎抓住了每个人的心。”

    标杆倒下，人们的侥幸及残存的希望轰然倒塌，更大的恐惧汹涌而来。在美国，纽约股市一泻千里，5000家商业公司和57家证券公司倒闭，纽约证交所也破天荒地关门10天；德国是重灾区，过剩的生产能力导致钢铁、纺织、农业等行业遭受沉重打击；英国的竞争力也一落千丈，大批银行仍逃不过倒闭的宿命，1878年10月，格拉斯哥银行因负债1200万英镑倒闭，西英格兰和南威尔士银行也相继宣告破产，更深的萧条压得英国喘不过气。

    然而这次危机并不像郁金香式的全军覆没，巨大的危机里埋藏的也有更大的宝藏。这一年的危机造就的是一批垄断财团的出现。狄更斯告诉我们，“这是一个最坏的时代，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这是一个令人绝望的冬天，这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春天。我们面前什么也没有，我们面前什么都有。”就看谁能够眼光独到并且火中取栗了。

    李鸿章估计是在这场危机之中为摇摇欲倒的大清王朝收取到一丝好处的人。大清帝国通过长久的争议，终于决定组建三洋水师了。而李鸿章则收购的上海的美国铁厂，改组为江南制造局。

    壮志诚诚的钟原看得太远了，或者浏阳封闭的环境让他不经意的忽略太多的事情。这一切的发生，如一场滔天巨浪，撞击着整个世界，而他却竟然毫察觉。从浏阳出发，走了几天的山路才到达了长沙。在湘江遭运码头钟道远将所有的进贡烟花运载上船，分由三艘大商船经洞庭湖入长少，一路向东。顺流直下，几天后之后，整个船队到达第一站江西九法。

    望着往来于长江广阔水面的大小船只，看着那些飘扬着各国旗帜的火轮与小炮船，立于甲板上的钟原不由心中感慨万千。数千年的文明堆积，数度笑傲东方，府视世界的东方帝国，现在却是国破飘摇，海洋江河任由他人横行无忌。

    江上的风吹着高大的风帆鼓涨，三艘三帆的木船在长江上如过江之鱼一般，飞速前进，江水的波浪不时拍打着船体，哗哗作响。船楼顶上，辽望前方的伙计大声地向船主人喊着话：“头儿，前面不远就要到九江码头了，天色也不早了，看看钟老爷是不是在九江歇一天再赶路？”

    船主是位四旬的大汉，世代跑船为生。因为常跑船的原因，皮肤变成了古铜色。身体壮大，一双眼睛尤为有神。正带着人巡查各处的船主周江顺，在长少码头上也算上是一号人物。熟识水性，别看长得粗大壮实，一旦入水便如鱼一般，轻巧自如。在长沙，人称水里鲫。

    听说船员报告情况，周江顺抬头望了一下天色，见太阳西斜，天色已经开始昏暗了。不由冲那船楼上的辽望员应了一声，抬腿向船仓里走去。钟原在甲板上发了一阵感叹，听他们的对答，便收了观赏江色的兴致，随在周江顺的身后进了仓。

    这几日来，钟道远都一直呆在船仓里。虽然他常年外出跑商，但是以前从不曾坐船走这么远的路。连着几日的巅波，早有些适应不了，脸色一直很差。周江顺进了仓，钟道远脸色有些发地正坐在仓里写着什么。见周江顺进来，便放下手中的笔勉强笑道：“周当家来找钟某不知所谓何事？”

    “爷，这马上天就要暗了，夜里行船不便。前面不远就是九江了，我们是不是在那歇一夜，明日再赶路？”周江顺抑拳答道。钟家是个大客户，而且架子都不高。周江顺是个直人，谁给他面子，他便给足别人面子。因此对钟道远说话很是客气。

    听说就要到九江了，钟道远呼了口气，尴尬地笑道：“这几日劳烦当家的替我巡查货物了。既然天色不早了，那便悉听当家的吩咐就是了！”

    “钟老爷哪里的话！”周江顺笑道。随即便向钟道远告辞了一声，领着几个船伙计出去吩咐大家进港休息去了。

    钟原这起先几日也受不了船在的摇晃，好在他天先就不晕车不晕船的。适应了几天便好了。老爷子晕船晕得厉害，他这些日也没有多来打扰钟道远。周江顺出去之后，钟原进仓房里向老爷子问了安便到自己的房里休息了。

    听说今天要去九江停泊，钟原有些兴奋。他打算先把精神养一会儿，等船队靠了岸，便上岸去游玩一翻。这一路下来，船行甚急，并没有多少停泊，就算停靠了，也大都是一些引不起钟原兴趣的小地方。这九江，算是钟原这些日子以来，要去的最大的城市了。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钟家的船队终于靠岸了。船上的伙计都是常年跑船的，过惯了这样的日子。船一停，也不见有几个人留在船上休息。纷纷下船进城找乐子去了。这些跑船的人，常年在外，大多是单身的汉子。这年头，在大江跑船，虽然比海上好得多，但也有个旦夕祸福的事。因此，积了些银子也大都花到窑子里去了。

    钟原不敢跟老爷子讲自己也要上岸去的事情，偷偷地带着跟班钟钱溜上了岸。九江是江防重镇，经过这里的船只无以计数。因此这里也算是繁荣之地了。钟原带着小钱子问了许多路人，才总算找到了九江城的位置。到达城里的时候城门都快要关闭了，急急忙忙进了城也不知道要去哪是城玩才好。游魂似的在大街上乱转。

    灯火光上，九江城里的大街小巷酒家客栈纷纷挑起了灯笼，路边的小吃滩也多了起来，街上的行人有些稀，但也算热闹。特别是一些跑船经商的汉子商人都抓着这个机会，到这城里舒展一下身心。

    九江虽然算是大城，可是在钟原眼里看来，还是不由得直在心里摇头。到处都是脏的东西。街道两旁的房子也大都是木石结构的，有些房子年头久了，房檐下的柱子都变了色，一条条裂痕沿着柱子遍布整根柱子。

    “少爷，现在城门都关了，等下我们岂不是要在这城里住一夜？”钟钱有些不安地提醒了钟原一句。这九江城里花花绿绿的，比起浏阳来，确实要繁华不少。可是钟原出来的时候，坚决不同意告老爷子。为了少爷安全着想，钟钱这才出言提醒。

    钟原一身富贵荣华图案的青色外褂，里面是一件银白色的长衫，头上顶着一顶瓜皮小帽。尖尖的瓜子脸，眉清目秀，甚是俊雅。手里头摇着一把纸扇，听得钟钱的提醒，他不由唰得一下，将手中的扇子收起，不以为然笑道：“胆小鬼，小爷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这里的九江城，可不是什么山野之地。难不成还会突然冲出一群强盗把你抢回去当相公不成？”

    “要抢回去当相公，也不抢我，抢你才对！”钟钱偷偷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脸上却是一副关心地神情道，“少爷，这万一要是让老爷知道我们不声不响偷偷跑到城里来，还过了一夜，非打死小的不可。”

    “切！”原很鄙视地望了一眼钟钱，又唰地一下把扇子摇开，抬头向前走去，一边走还一边神色十足地向钟钱打保票道，“怕什么怕，到时候还不是有本少爷吗？再说我们明天一大时就赶回船上去，我爹知道会知道？“

    “你是少爷当然不怕，到时候，背黑锅的还不是我们这些下人？”钟钱心里再次嘀咕了一句，心不在焉跟在钟原一身后。

    只是话说，这年头，有些人的嘴巴比乌鸦嘴还烂。说什么话，好的不灵，坏的倒是一说一个准。钟原正看上了一家装饰比较华丽的客栈，想去吃些当地的有名菜肴，正好顺带将今天的住宿问题给解决。却不想，刚朝那客栈走了几步，旁边黑悠悠的巷子里一声大喊，瞬间冲四五个衣衫凌乱，浑身还带着血的汉子来。

    那些人，人人都有些狼狈，穿着很杂乱，手里还拿着棍棒之类的东西，唯有当头一个，二十出头样子，穿丰件黑色的短装劲装，手里提着把明晃晃地长剑，一边向落在后面的人喊话，一边闷头往钟原的方向跑了过来。

    钟原还搞出清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就看到那巷子里又冲出十几个官兵来，凶神恶煞的样子，手里的长枪，腰刀乱舞着直追着当先的几个人。里面不时有兵头的话传出来：“快追，别让那些乱党跑了！”

    乱党！什么乱党？难道革命党现在就已经开始冒头了？没理由啊，孙大大才多大呀？这时候估计还在什么地方求学呢。他现思想还是一片矛盾，不可能就有这么明目张胆的乱党了吧。钟原被眼前的一幕搞得有些发愣。他还来不及想清楚那官兵喊的话是什么意。被官兵追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乱党”份子，早已经越过了他们两人了。

    不管了！钟原眼珠一动，装做被这些人撞了一下似的，身体连连打了几个转，直一头撞进了官兵堆里才打住。如止，钟原还不停。立马一个鲤鱼打挺，麻利地跃了起来。也不管自己撞到了官兵了。指着前面几个逃跑的人便开口大骂起来：“我日你娘咧，走路不长眼睛呀！看把老子的一身新衣服搞成什么样了？”

    “他吗的，滚开！”钟原还待接着骂，突然身后一声比他更大声的骂声响起，“阻碍官差办案，小心拿你个小东西去衙门问罪！”

    兵头显然不知道这时候突然跑出一个十岁左右手小屁孩子。追击的脚步顿时了一下，跑在前头的几个官兵都被钟原顺势的一倒，撞翻在地上。眼见就大拿到几个闹的乱党了，这一停，那几个乱党找隐入黑暗之中了。兵头气不打一处来，扭着钟原一手就要拿走。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