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龙潜于渊利江东 第002回 酒逢知己千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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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106 www.88106.info)    搪瓷瓦钵内被那小童又加了几根炭木,撩拨的火星四溅,使得整个草堂子里都变得一片温暖如春。

    一大碗浓浓而滚烫的苦艾茶被那小童野蛮地灌进肚子里,也不知是这陈年的苦艾药效强烈亦或者是这一大碗热水的功效,从腹中,一股暖流缓缓升起,随着血液的运动而缓缓地浸润过全身,使得身子变得一片的温润。

    长长地舒了口气,李谨又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美好,他知道,他又熬过了这一次。

    当李谨挣扎着想爬起身来向眼前这清瘦的青年人行礼的时候,肩膀处确被一双清瘦的大手轻轻地按回了坐位上。

    “吾本随性之人,不必讲那些虚礼,且坐着说。”随手再递过一大碗苦艾茶给李谨,口中确是随性地说道:“这是陈年的苦艾,苦虽苦了些,确最是能去寒,君以为然否?”

    “君以为然否?”简单而仿佛只是随性而为的一句话,若只是前半句,李谨会以为这只是一句简单的寒喧,但若加上这一句反问,这代表着什么?

    仅仅只是反问李谨这苦艾是不是能去寒吗?

    霍然间确让仍有些沉昏的李谨惊醒,这其中所指,确让李谨感觉到一阵的狂喜与惊恐。

    喜的是眼前这人果然是自己想像中的那般,智深如海,简单而随性的一句话,确包涵着深深的内意。

    而惊的同样是因为他能感觉到张纮仿佛已经是看穿了他内心所有的想法,知道了他所有的一切,只如剖开了心肺般,被张纮那一双老于世故的双眼给看得一清二楚,再也没有半分的隐藏。

    这是张纮对他的试探吗?

    李谨很肯定这就是了。

    诚所谓君亦择臣,臣亦择君,若君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物,那又谈何去择?

    张纮是个有大智慧的人,这从他宁愿隐居亦不出山为大将军何进、司空荀爽、太尉朱儁等人的征召就可知,对于大汉天下的情况,他看得已经是足够的深远。

    而同样对于李谨出生至如今这十余年间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张纮同样看得足够的透彻,他从不认为李谨所做所为的这一切都是在白做为。

    包括他的牛角挂书,闻鸡起舞、凿壁借光,包括他的卧冰求鲤,包括他的以稚幼之身而独居深山守孝三年。

    李谨在做给会稽郡周边的人看。

    他在做给会稽郡那些掌权者看。

    他在做给整个江东甚至是整个大汉的人看的。

    他在告诉整个大汉所有人,他李谨是个神童,是个能吃苦,有着坚毅心信的神童,更是个孝子。有这些,在这个以孝而治国的大汉朝里那就够了。

    而张纮同样也在看,而且看得很透彻,比这天下绝大多数人都要看得更清楚,更透彻。

    他知道,他清楚,他更明白李谨在求什么,他需要什么。

    所以,当看到李谨风雪夜仍站于草堂外苦求时,张纮确只淡淡地说让他再门外多站一会。正如张纮所说,他这即是一种磨难,更是一种帮助,帮助李谨名满整个天下。

    而当李谨表现出足够的恒心与毅力,当李谨已经快要冻得死去的时候,张纮让童子把李谨给扶进了这草堂。

    当然,能把李谨扶进来,就表示着张纮对李谨的一种肯定,至少这代表着张纮已经在默许着给予了李谨一次表现的机会。

    淡淡的一次试探,若李谨连张纮这般浅显的试探都感觉不出来,就算李谨表现的再有毅力,再有恒心,就这等智商,想来也就不需要再谈下去什么了,好好的让李谨吃上一顿热呼饭菜,然后礼送出这草堂也就是了。

    但好在李谨懂了,对上张纮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李谨没有半分犹豫而充满自信地说道:“谨虽不才,然亦通些药理,知这苦艾虽苦,然药性辛燥甘猛,入口虽苦确可得大康泰也,且三数陈年当为最。”

    苦艾,说的是治世之方,寒气则是这天下苦毒,得治世之方自然能去这天下之苦,张纮问李谨知否,李谨回说颇通些药理,这是告诉张纮他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无知小儿。

    李谨说“苦艾药性辛燥甘猛”确是说这要去寒毒得需猛药,“苦艾虽苦,然苦后确可得大康泰”,倒是有些“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意味,这与“乱后必得大治世”是一个道理,且李谨更是肯定地回复了个时间“三数陈年当为最”,这三数陈年,一可说是张纮的年龄三十而立,意指此番某只为你张纮而来之间,二则意指张纮三十而立,在如今这世局之下,正当是男儿立业之时也,三亦可说成是三十余年成事平定天下之意,当然这其三之说确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哈哈哈。。。。好一个苦后确可得康泰,好一个三数陈年当为最。吾闻谨公子三月能言,七月能走,神童之美名轰传于整个江东之地,往日里只当为虚言,今日方知这天下间果有生而知之者也。妙。。妙。。。妙。。果是妙不可言也。”此时的张纮哈哈狂笑间,连说三个妙字,一副意兴癫狂的样子,确是颇有些酒逢知已之喜。

    “取我窖中那壶酒来。”张纮朝身后小童吩咐了声。

    不多时,小童已是取了一壶酒来。

    酒是浊酒,并不是什么上等的佳醉,但确是一壶老酒,弥辣而甘冽,就如眼前的张纮,但这等老酒确是最适合于这寒冷的四九天里饮用了。

    泥瓦罐里的老酒在火炉子上轻轻地翻滚着,咕咕有声,轻微的酒香,随着星火的翻飞而占满了整个草堂。

    凝视着火炉子上的老酒,张纮仿佛是独自一个呓语亦仿佛是在向李谨诉说着些什么般,轻声地喃呢着:“某与你相龄之时,家贫如洗,家翁慈懦弱无力,常为人欺凌,某愤而求上,但苦无求学之门,家翁遂借利而买一壶浊酒以为束修之礼,拜一老生为师但求其开蒙,但老翁嫌弃,这一壶浊酒就退了回来,某偷埋于地下,本以为这一生都不会想着去饮,不想今日却为小友而开戒了,世间之事,当真妙不可言也。”

    “今日能得张公这一杯浊酒,当可抵世间万千琼浆,当是三生有幸。”举杯,若大一碗老酒确已经是被李谨喝的点滴不剩。

    他本不是爱酒之人,更不喜杯中之物,因为酒能乱性,酒能乱人才思,但今日,他觉得他该喝这一壶酒,一壶老酒。

    “闻蔡公夜至江东,顾家长子得拜其门下,天下沸腾,原何谨公子舍近而求远,弃大干而择小枝,以冲幼之龄孤身前来徐广之地。”有些迷蒙着双眼,大概张纮亦不是个能喝酒的人吧,此时确是轻声的向李谨问道。

    略加思索,李谨方才回道:“吾但求致世之学,不闻治世之书也。”

    一个“致世之学”一个确是“治世之学”,虽同音确不同字也。

    致世为经世致用之学,治世则为修身治国之学也。

    蔡伯喈乃当世大儒,但他只能去做教书匠去教书育人,去做个史学点评家去评点历史得失,他可以站在朝堂上拼死上谏做个诤诤名臣,亦可以替天子牧守一方清史留名,亦可以在名山大泽间激昂文学,但他永远只能是个历史的弃儿,而不是摆弄历史潮流的人。

    因为,他学的是治世之学。

    但如今这天下间,只要有些眼力界的人当都能看出,大汉气数已尽,天下将乱,如此乱世,当求经世致用之学以平天下,争天下,问鼎天下,他不能是臣,只能是枭雄,是君王,是霸主,他所求的应该是谋天下之学。

    “哦。”深深地看了一眼李谨,张纮轻应一声,确不置可否。

    挥了挥手,小童提着瓦壶轻轻地退了出去,此时的草堂之上,就剩下了李谨与张纮二人四目相对而坐。

    二人默视了良久,终是张纮先开口道:“此间唯公子你我二人,隔墙亦无六耳,但请谨公子如实相告。”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尔。”此时的李谨能感觉到仿佛有一股热流从尾椎骨里直上天灵,当然,这是激动引起的。他知道,到了此时此刻,他已经踏出了九十九步半,确只差这临门一脚矣。

    “谨公子以为,江东如何?”

    “大汉如何?”

    “应何所宜也?”

    面对张纮这一连串进乎露骨的话来,李谨咬了咬牙终是如实说道:“大汉以入秋暮,非人力可挽回,吾当图江东以为基,据天险而窥视中原。”

    他的心思一直都深藏于内心深处,从未有告诉过任何一个人,他总是在害怕,甚至是连夜里入睡时都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深怕日里思虑太多而夜间说些梦话,因为他在这若大的世界里只是孤独的一个人,但今天,他觉得在这一双睿智的双眼下,他将无所遁形,伪装已经是无效,那倒不如坦诚相待些。

    憋在心里如许多年,他也是累了。88106 www.88106.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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