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亲谁一口

(88106 www.88106.info)    “秦山，你什么时候请我吃饭？”

    “还让我请？”

    “上次我掏的钱，等于我请你，加上你欠我一次，你应该再请我两次，是不是？”

    “还说呢，上次都怪你，你抢着接电话把我女朋友叫过来，然后你一拍屁股走人，留下我被她当成嫌疑犯，一气审了我半天你知不知道？我还敢请你呀？再请你，要是再让她看见咱俩在一起，那我女朋友肯定就不理我了。”

    “不理你不是正好？”

    “什么正好？女朋友不理我，你潘美霞还高兴是不是？”

    “当然高兴喽？她不理你，正好我潘美霞插进来给你谈，那天见到你女朋友，我觉着我潘美霞哪也不比她差。”

    下班前，办公室就剩下秦山和潘美霞，潘美霞大着胆子又缠上了秦山。

    “潘美霞，接触一段时间，我也觉着你是个不错的女孩……”

    “那你还犹豫什么？”

    “可是，我跟小青谈了好几年，不能说散就散。”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啊？哎哎？我问你，你现在的女朋友是你第几个？”

    “谈朋友不能说是第几个，你不是也谈过嘛？两人有感觉最重要。”

    “说了半天，你秦山居然对我没感觉？！”

    “不是不是，感觉这东西说不清的，可能是咱俩接触时间还不长，还没往深里交。”

    “这就对了，不是我说，女孩主动一些感觉就有了，两人不接触不往深里交，感觉永远也不会有，我为什么要你请我吃饭，不就是接触多了有了私人空间就会产生感觉的嘛？你秦山怎么就一直不明白呀？”

    “潘美霞，你对我那么好，我秦山再傻也不会傻到不明白你意思，可是，你条件这么好，总感觉我跟你不合适。”

    “因为我爸爸是局长？”

    “有这个意思。”

    “秦山，你就明说，你跟蒋书记是亲戚，是不是我潘美霞高攀不上你呀？”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我跟蒋书记……”

    秦山心里一直都清楚的很，如果把那个秘密讲出来，潘美霞肯定不能接受，肯定再也不会缠他甚至看不起秦山了。秦山也因此自尊心会受到极大伤害，而且潘美霞知道了这个天大的秘密肯定会到处传播，这是秦山最害怕的。

    “说呀，你跟蒋书记怎么啦？”

    “我跟蒋书记不是亲戚。”

    “不是亲戚？谁信？你说你家条件一般般没钱送礼，蒋书记怎么会把你办到咱们国土局呀？”

    “潘美霞，蒋书记怎么把我办到国土局就不要再问了，你就相信一点，我秦山跟蒋书记不是亲戚。”

    “既然不是亲戚，我跟你好就没有高攀之嫌了，你也该请我吃饭了吧？”

    “肯定请你，找个时间吧。”

    “找什么时间，现在就去，还去一品香吃饺子。”

    潘美霞话音刚落，秦山手机响了，看到是他女朋友龙小青打来的，赶紧转到了一边。而潘美霞发现秦山躲开了她，屁股后面就追了过去，秦山又换个地方躲开潘美霞，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秦山，你说实话！礼拜天是不是瞒着我去买炸药了？”

    “你小声点，我还没下班呢。”

    “你说，是不是？”

    “你不让我去，我怎么敢去呀？”

    “还骗我？你礼拜天手机一直关机，究竟去哪了？”

    “见面再说好不好？你这会在哪？”

    “什么？一什么？……好了，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挂掉电话，秦山转身回来告诉潘美霞，说他女朋友有急事找他，吃饭的事改天一定请，没等潘美霞还口，也没顾及潘美霞阻拦，秦山边说着边跟潘美霞招招手，然后挎上包急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肯定是王刚，王刚怎么会把这么大的事告诉小青啊？”

    路上，秦山一边抱怨着王刚，一边后悔自己与王刚分手时没叮嘱他一声。

    “不对呀？去山里买炸药好像小青猜测出来的，她不确准知道，这么说，王刚没告诉她？还有，小青怎么一个人在一品香啊？谁请她？是不是跟王刚在一起？”

    秦山赶紧掏出手机，打给龙小青一问，果然跟王刚在一起，原来王刚请龙小青和范兵兵吃饭。

    十几分钟后，秦山来到了一品香。一进门，秦山并没有看到王刚和范兵兵。

    “哎？王刚跟范兵兵走了？”

    “本来王刚等你过来再走，还不是担心你提起那件事？”

    “哪件事？”

    “你说哪件事？不让你去，你怎么就不听我啊？王刚告诉我了，说他礼拜天在山里遇上了你。”

    “王刚还说什么？”

    “当着兵兵，他能说什么？他怎么当的公务员就一直让我瞒着兵兵，你们去山里王刚才不敢让兵兵知道呢？”

    “不让范兵兵知道就对了，两人刚接触，关系还没到那一步，听王刚说，范兵兵对他还不太满意，让范兵兵知道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范兵兵就更不愿意了。哎？对了，今天怎么回事？王刚怎么想起来请你俩吃饭？”

    “你先告诉我，是不是去山里干了那件事？”

    “既然你猜到了就不瞒你了，我去了，挺顺利，没花几个钱就搞到了手。真是巧的很，怎么也没想到办完事路边一上公交车居然碰上了王刚。从王刚慌乱的眼神里他肯定也没想到会碰上我，当时脑子里一激灵马上就意识到王刚肯定也是去办那件事了，车上都带着那东西我跟王刚谁也不敢详细问谁。等下了车把话说透，王刚果然跟我干的事一样。”

    “这人怎么也让王刚去搞那东西呀？他究竟想干什么？搞到那东西也给王刚十万？”

    “王刚自己说的，应该不会有假，至于这人想干什么，那就不清楚了。”

    “山里回来，接着你去了山神庙？”

    “是啊，去了山神庙。不过，情况变了，不是原来那样了，到了那里，掀开巨石下面那些乱石，塑料袋里空空如也，连张字条也没有。”

    “你看看，还是被骗了吧？”

    “也不能说被骗了，到目前为止，咱不是白捡五万嘛？何况，发现塑料袋里没东西，我赶紧发短信告诉那个神秘人，说是东西搞到了，钱没收到。短信发出去一直等，等到夜里11点，那家伙才回复了我，说是钱出了点问题，让我先把搞到的东西藏在原地，什么时候钱到位另发短信给我。”

    “你搞到了东西，钱肯定不会给你了。”

    “不可能，花了五万让我给他搞到两支炸药，这个人肯定还会有下一步，如果要，他就得出那个十万。”

    “下一步让你去炸死一个人，你去不去？”

    “如果真是你说的让我去杀人，下一步这个人肯定再给十万，接着再承诺一个更大的诱惑，到那会，拿到十万就不干了。”

    “你有没有问王刚，他是不是也跟你一样没收到十万？”

    “还没顾上问呢，不过，我觉着不用问，王刚肯定跟我一样，我们分析对他跟对我的这个人是同一个人。”

    “这人到底是谁？你跟王刚一直怀疑蒋大年，究竟是不是他？”

    龙小青看四顾扫了一眼，周围乱哄哄的噪音一浪高过一浪，根本没人在意他们的谈话，这才压低声音说。

    “究竟是不是他，我问自己一万遍了，始终没有足够理由确定是他。第一，如果蒋大年想陷害我跟王刚，他一个电话就把我们抓走了，何必用这么复杂的方法？第二，蒋大年想干掉谁？他一个书记权利那么大，身边全是送礼的拍马屁的，不可能会有非杀不可这样一个人。即便有，蒋大年也不会愚蠢到自己动手，动用权利把这个人搞下去送他进监狱不是更好？何况用这么复杂的方法到最后一步，我跟王刚干不干决定权不掌握在他手里。第三，蒋大年天天想着大事，怎么会想出这么复杂的杀人阴谋？专程去省城小摊小点买手机卡回来一次次发匿名短信，这不是一个书记干的。还有，蒋大年天天上电视，认识他的老百姓不是少数，他一个书记怎么会一趟趟往山神庙还有灵石桥那边跑呀？难道他不怕被人认出来？”

    “这些小事，蒋大年不会亲自去。”

    “他不亲自去，谁去？让他秘书去？让他秘书去把五万块钱放到山神庙石头下面？”

    “怎么啦？他秘书不能去呀？没听人家说，当官的秘书就跟自己亲儿子一样，关系近着呢。”

    “这是什么事呀？这是阴谋杀人呀，跟秘书关系再近也不会开口让他去办这种事，何况秘书自己也不会替他卖这个命。”

    “你意思，干这种事，必须蒋大年一人去？”

    “所以我分析，这个人不是蒋大年。”

    “如果他害怕被人认出来，有没有可能骑个破自行车去？装扮成一个农民？”

    “那就不好说了。”

    “你看你，脑子怎么就不转？实际上蒋大年用不着装扮成农民，只要稍稍改变一下，不是电视上西装革履就可以了，骑个半新不旧的自行车去那种地方，孤伶伶一个人出现，即便有人看见，谁也不会把他当成市委书记。”

    “那你认为这个人就是蒋大年？”

    “这不是分析嘛，究竟是不是我也说不准。”

    “王刚告诉我，赵氏钢铁的赵总九峰山出车祸，传言跟那个市外桃源项目有关，说是赵总的死有人在他车子下面按放了炸弹，如果我跟王刚办的事，也是有人想用同样方法炸死某个地产老总……”

    “哦，对了，你们买到的那东西，是不是蒋大年要你们偷偷放到某个老总车上？这样，你俩就成杀人犯了。”

    “不是说了嘛？下一步不干了，他能怎么着？再说，蒋大年怎么会让某个老总死？死了谁给他送礼？”

    “那你说……”

    “我们俩干的那件事，如果跟市外桃源项目有关，有杀人动机的肯定是其中一个竞争对手，而不是蒋大年。王刚还告诉我，赵氏钢铁的赵总一死，那个项目就轮到煤化工钱总和建材城孙总了，还说周吴郑三个地产老板对那个项也是目寸步不让。这么分析，短信不是煤化工钱总就是建材城老孙发的，而且，周六他们三个也有可能。”

    “周六？”

    “怎么啦？你认识周六？还是你有朋友认识他？”

    “不是我，今早上班碰上杜亭亭了，她说她最近搞了个对象在周六的公司干，而且还是周六的助理。”

    “你想说什么？”

    “这是一条线索，杜亭亭肯定有王刚的手机号码，也有我的，会不会杜亭亭也存着你秦山的号？”

    “你意思是杜亭亭把王刚和我的号码给了她现在的对象？她对象又给了周六？”

    “有没有这种可能？”

    “可能是有，不过，不会这么巧吧？杜亭亭对象谁也不选，偏偏选中了我跟王刚？”

    “天底下巧的事多了，就跟我碰上杜亭亭一样，两人好久不见今天突然遇上了她，遇上她没几句话，她就告诉我说她对象在周六公司，偏偏你刚才就提到了周六，你能说不巧？”

    “巧不巧就不说了，你这一提醒，这个人是周六的可能性还真大。周六一个上亿资产的老总，拿出十万八万这点小钱不算什么，如果他想拿到那个项目，肯定盼着煤化工钱总和建材城老孙死，随之对他们两个老总萌生杀机就变成可能。如果这个人就是周六，那我跟王刚两人一起去就有了充分理由，周六想把钱总和孙总一起干掉。”

    “这么说，这个人就是周六？”

    “怀疑是他，不一定就是他，我觉着是不是他没必要搞明白，咱也搞不明白，关键是这个人什么时候再给那十万。”

    “还想着那十万啊？”

    “怎么不想？为了你也得想。”

    “为了我？！还没顾上问你呢，刚才给你打电话，是不是又跟那个叫潘美霞的在一起？”

    “怎么会呢？你看你，整天神经兮兮。”

    “还不说实话？我电话里听到她了，跟她在一起就跟她在一起，你不用心虚。”

    “我怎么心虚呀？别说潘美霞没在，就是在，同事之间也是正常，想不跟潘美霞在一起，除非不上班。”

    “上班怎么啦？我不也上班嘛？身正不怕影子斜。”

    提到潘美霞，龙小青一句不让，正跟秦山呛呛着，桌子上秦山的手机响了，龙小青抢过去就接。

    “你是……”

    “你是小青？跟秦山在一起吧？下班秦山说单独请我，怎么他跟你在一起？”

    “他请你？！”

    “是啊，他跟我定死了说请我。”

    龙小青小脸一拉，啪一下把手机关掉了。

    “你说！这究竟怎么回事？”

    “潘美霞给你开玩笑，你怎么当真啊？要是我定死了请她，还过来见你？”

    “玩笑是这样开的？上次你请她也是开玩笑？”

    “小青，你别搞错哦，上次是我潘美霞请的你秦山。”

    两人正说着，潘美霞突然出现在眼前，龙小青一下子就愣了，秦山更吃惊，慌乱的表情马上上了脸。

    “你……你刚才电话……”秦山先开了口。

    “刚才我就在门外，嘿嘿！不是这样，我能这么快来到这儿？”

    “潘美霞，你怎么知道我跟秦山在这儿？”

    “这还不容易啊？我有手机跟踪器，只要知道秦山手机号码，我就知道他在哪儿。”

    “你有这玩意？拿出来我看看？”

    秦山一听手机跟踪器，不辨真假马上来了兴趣，这几天，他一直在琢磨有没有这玩意，正说上网查一查呢。

    “开你玩笑的，我怎么会有这东西呀？听说网上有，我还没见过。”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龙小青接着追问，她怀疑秦山故意告诉了潘美霞。

    “不是你小青告诉我的？”

    “怎么是我？”

    “就是你嘛，你电话里不是给秦山说了嘛，我听到了。”

    “好了好了，谁也不要说了，潘美霞来了正好，不是上次潘美霞请咱嘛？这次正好回请她。”

    “秦山，你千万不要搞错，除了这次，你还欠我一次。”

    这时候，龙小青小脸更难看了，潘美霞说完，龙小青挎上小包，站起来就走。

    “哎哎？小青，你不能走，”潘美霞一把拉住龙小青，又接着说：“你放心，我不会抢走你的秦山，我这会儿来这见你，就是要告诉你我对秦山没那个意思，正经事正经说，秦山想买大房子，他听说我爸爸在市规划局管着房地产老板，想托我爸爸优惠，这他才一直想请我吃饭，你千万不要误会哦？”

    “我龙小青不会误会你的，你喜欢秦山是你的权利，如果他也喜欢你，那我就让出来，不过，到时候你别后悔哟？”

    龙小青迸出最后一句，秦山脸都被吓白了，脑子一转，赶紧给替小青打圆场。

    “小青也没别的意思，主要是我们谈好几年了，她怕你……”

    秦山自己也不敢往下解释了。

    “我明白了，不过，还有一件事想告诉小青，我爸爸单位新来了一个叫王刚的大学生，也是书记一个电话进来的，人还没见过，不知道长什么样儿，如果条件差不多，我就跟他谈，这你小青该放心了吧？”

    潘美霞提到王刚，龙小青表情一怔，接着就给秦山递眼色。

    “怎么？你们认识王刚？”

    “不不不，我们……”龙小青赶紧否定。

    “潘美霞，是这样，我们一个同学也叫王刚，你说的那个王刚是不是我们同学还不清楚，回头联系一下他，如果是他那就好说了，到时候让小青介绍给你，你看怎么样？”

    秦山脑子反应比龙小青快，真要是否定不认识王刚，以后潘美霞知道真相就不好说了。至于以后给不给王刚介绍，有了范兵兵，王刚会不会跟潘美霞见面，秦山考虑先应付了潘美霞再说。

    “你同学长什么样儿啊？”

    “还没弄清楚是不是他，现在告诉你别闹出笑话，核实以后再说吧。”

    半道蹦出个王刚，龙小青不怎么对潘美霞嫉恨了，就在这时，潘美霞又搞出一个花样儿。

    “小青，你们买大房子的事到时候我肯定帮忙，可是，让你的秦山请我，你一直误会我，请我吃饭的事我看就算了，不过我也不能白帮你们，总得回报我一下，不如这样，咱今天做个小游戏好不好？”

    “什么小游戏？”

    潘美霞从小包里翻出一元钢蹦接着说：“我掷这个钢蹦，如果出现正面，让秦山亲你一口，如果出现反面，那就让秦山亲我一口，你看怎么样？就一次。”

    龙小青一听，脸色陡然大变，猛一下站起来，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这时，秦山瞪了一眼潘美霞，甩在桌上两百，转身就去追龙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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