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面百:环形世界 第十一章。冰霜战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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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106 www.88106.info) 刀哥挥舞着从腰间拔出的两柄爱刀【提额】、【考核】,如旋风般在密密麻麻的魔爪群中飞转前进。刀划过的地方结上了细细的冰霜,在空气中留下了弯曲、连续、雪白的痕迹,像是体操运动员挥舞着绸带一般优美而自然。
“太好了,这样形式就逆转了!”前线的御警士兵身着轻甲,用小铁盾抵着魔爪的攻击,一边伺机用直刀反击,一边兴奋地大叫。
刀哥带领的刀客集团从【大要塞】后方奇袭,和前方与五罡主力对峙的御警守军形成前后夹击的包围态势,正逐步将庞大的魔爪群逼入绝境。
“后备军听令!”御警中级将领水地举起他的【御警终端机】,“现在正是决胜的好时机,全部兵力都给我投入战斗!”
“是!”迎着飘雪,众军的气势如同激燃的火焰,无比空前地高涨起来。
“消灭五罡侵略军!”水地将终端机镶入胸甲,拔出直刀,“跟我冲!”
浩浩荡荡的御警主力,就这样一股脑冲进了【大要塞】。在这两边由巍峨高山把守的空地里,没有任何战术和技巧性的差异,能够倚靠的致胜法宝,就只是纯粹的战力。
“刀客们!”阿卡扔出一柄飞刀,正中一只魔爪的额头,“压成一团跟他们打,不要被冲散了!”
话音未落,一名被数只魔爪包围的年轻刀客就被锐爪残忍地划破了喉咙。
“混蛋!”女刀客瑰双手握刀,用力撇开敌人的利爪,一提肘砍倒了对方,血的猩红将【烈瑰刀】原本的火焰红染得又深又暗。
“哦!”脚下一个踉跄,乱了她的动作。
此时一只魔爪毫不犹豫地向她发起了攻击。
当危险过于接近时,总有种想放弃抵抗,任它而去的冲动。
而恰恰是这种冲动让过多的人死在了战场上。
瑰看着利爪,时间变得缓慢。
直到一柄飞刀刺穿了魔爪的手臂,随刀穿出的血如同逆向的雨滴打地。
“阿卡!”
年轻的刀客阿卡又迅速从肩带里抽出四柄飞刀,刀柄处缠着的细丝叫人难以察觉。
“砍它!”阿卡大叫,他拼命前冲,不顾周围两只魔爪向他扑来。
“嚓!”烈瑰刀扯开面前魔爪的胸膛,喷溅出来的大量液体像一面毛毯一般呼在瑰的脸上。
“可恶,”她想要擦拭,却已经来不及。
“妈的!”阿卡掷出飞刀射中了两边的魔爪,又用力一抻,张手紧握,将其回收。
又一只魔爪攻向瑰。
“救••••••”
“刺!”三柄飞刀只刺进魔爪的躯干,它“啊”地大叫一声向后退去。
阿卡抻紧细绳,飞跃而起。
“当!”一击空中飞踹直中魔爪面门,将其踢倒在地。
阿卡把飞刀重新握回手中,转头看向瑰的方向:“你没事••••••”
他看到的却是一只张开的、尖锐无比的三指爪。
那致命的爪子离他的脸已不超过十厘米。
“咿!”阿卡拼命地想扭头躲避,虽然明白为时已晚。
“嗤!”鲜血飞溅••••••
爪子滴溜溜地飞了出去,阿卡一时间没有理解眼前的状况。
直到他看见那只靓丽的棕黑色马尾。
“嗤!”又一声大快人心的斩落,魔爪无力地摔倒在地。
“谢了。”阿卡蹭蹭鼻子,对提刀站在面前的瑰说。
“这话该是我说啊。”她的脸被魔爪的血覆盖了大半,却仍旧美丽动人。
语毕,二人未做丝毫迟疑,便转身以背靠背,各自摆好架势。
阿卡用手指夹住飞刀,交叉置于胸前;瑰则双手握刀,似武士般将刀斜立。
魔爪的数量已大幅减少,却还是远远超过刀客。
“这场仗打完以后,做我的恋人吧。”阿卡说。
瑰微微瞪大了眼睛,但很快便展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好。”她说。
阿卡笑了。
两人冲着相反的方向,对魔爪发出了近乎于疯狂的猛烈攻击。
没人注意到,就在这个时候,雪停了。
一个剃了寸头的男人,迈着方步从遥远的山那边,一个人,向着【大要塞】走了过来。
***
这种感觉,就像是身后的林子里有一头食肉野兽正隐藏在黑影中,观察着自己,随时准备张开血盆大口飞扑过来。
刀哥划出最后一道冰晶轨迹,毫不在意被自己砍死的魔爪无力地跌倒,向着【冰原】的方向望去。
天空中已不再飘雪,但寒冷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加侵略性十足。
“速战!”刀哥像是看到了什么,立即重新拿好双刀,“拼死也要把身边的敌人快速清除!”
刀客们闻言,似乎为其领袖那罕见的急切所惊动,再次抖擞起精神,愈加奋勇地进行着战斗。但由于人数上的巨大差异,刀客们仍难以在短时间内挣脱窘境。
现在撤退,绝对会损失惨重,说不定还会全军覆没,刀哥心想,这个情况绝对是我方不可多得的良机,应当继续作战。但是••••••总觉得有个不得了的家伙要现身了。
他形如流水般的刀舞在雪地中持续进行,魔爪们像飞过的纸片般不堪一击。
“妈的!”刀哥几乎是啐的说了这么一句,他将【提额】深深插进一只魔爪的下腹。
“喝啊!”他抽出背后的一柄晶莹的刀,剧烈的寒风从刀鞘中翻卷而出。
“嗖••••••”他挥舞起那柄全身透明的美丽长刀,无比强烈的寒气将周围层层叠叠地冻起来,形成一道道冰墙,无数魔爪被那冰墙掩盖,动弹不得。
“呃••••••”刀哥把【考核】用力掷出,一只魔爪被其击中,应声倒地。
然后他抽出【提额】,“嗖”的一声飞身出去,肉眼可见的一条条刀痕开始出现并快速变得复杂,他行身所及之处,空中尽是白灿灿的、一圈圈的冰晶条带和细微的、漂浮的血滴。左手的【提额】不知何时变成了【考核】,原来刀哥已经超过了方才【考核】被掷出的地方,在急速的劈砍中,由于来不及变向而丢掉了原本的【提额】,转而握住【考核】继续攻击。刀哥的动作,精准到能将三把刀循环利用而不丢失一秒的空隙。
“嗤嗤嚓嚓。”数不胜数的魔爪在这看似胡乱的冰晶轨迹中丧命。
刀哥一人所斩落敌军的数量堪比整个刀客团队。
“还不够快!”他叫出来,那轨迹便产生得更快、更复杂。
风吹得刀哥睁不开眼,但他还是能感觉到敌人的位置和姿势,还是十分清楚自己的刀要砍向哪里。思考和视觉已经缓慢得令人绝望,唯有手中的爱刀以及骨子里那对战斗的熟稔才值得信任。
太爽了。他竟从心底里冒出如此感叹。
突然,刀刃上的触感变了。
“嗯?”刀哥猛地凝注动作,“刺啦”一声刹住脚,溅起一片积雪。
果然,虽然远处的御警主力仍旧在和敌人作战,但周围的魔爪群却不动了。它们像木头一般维持着原先的模样,就像是时间突然停止,诡异得令人发慌。
“这是怎么回事?”刀哥听到手下的小伙子哐好发出的质疑,却没有理会。
“小心,”阿卡说,“说不定他们会突然发起进攻。”
“砍死他们,”刀哥压着声音,“把他们都砍死。”
“什么?可是他们都不动了••••••”有谁在反对。
“立即,把周边的魔爪全部砍死!”刀哥大叫,其声音之震撼令大地都瑟瑟发抖。
刀客们迟疑了一瞬,便开始有些抗拒地举刀捅进那些一动不动的魔爪体内。
像是残忍的屠杀,像是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群众施以欺凌。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听便知是不怀好意之人的奸笑,寸头男不知何时突然出现,进入刀客们的视野。
“杀敌的感觉不好受?”他调侃着,继而发现了刀哥是人群中的领袖,便冲着他走来,“我把手下放给你们杀,还不愿意了?”
几名刀客想要向他发起攻击,但被刀哥的寒冷气息制止了。
“超愿意。”刀哥提起【提额】,一把割下了身旁魔爪的脑袋。
“咕••••••”像是受到了言语的攻击,寸头男停顿了一下,“你知不知道我这样做会损失一大堆兵力?我兄弟给我的任务是拿下中心区域,对,就是你们的整个老家。玩儿这手就是想告诉你们这帮傻蛋,不管怎样,你们都输,懂?”
“嗖!”【提额】的刀刃划过寸头男脖颈的位置,但被他迅速仰起头,躲开了。
“你反应挺快,”刀哥说,“很厉害啊。”
“哈哈哈,别别别,别夸我,我可是会得意的。”
“你傻帽吧,”刀哥抖抖刀上的血,“这样,我们单挑,你赢了就继续和我的手下们打,我赢了你就和这帮怪东西死光光。”
寸头男的脸上带着黑白相间的古怪面具,但这仍旧无法遮掩他脸上的得意:“同意,单挑蛮好玩的。”
“刀哥,你在说什••••••”
“你们都不要动。”刀哥对刀客们说,他对双方的实力心知肚明。
自己是这世界上仅存的强者,如果输了,那么没人能挡得过他,不论多少数量的军队也不行。因此就现在来说,对方接受单挑是最完美的情况了,还能免去被大量的魔爪干扰。
这家伙绝不简单,刀哥这样告诉自己,因此一上来就要全力以赴。
“我们打的时候,把站着的魔爪全杀掉。”
“喂,这样就过分了啊。”寸头男的声音里充满了撒娇式的不情愿,“我们打我们的,小喽啰们无关紧要。”
“你说谁是••••••”刀客群中有人闻言大怒。
“噌!”——响亮的抽刀声。
“这是【央城】名匠达铁的最优之作——【考核】。”刀哥轻轻将手中的直刀旋转起来,刀刃映着雪的光辉闪闪发亮,“传闻【央城】建立初期时,开拓者们的首领就是用这把刀斩落了盘旋于这一带的巨型飞鹰。”
刀哥握紧左手的【考核】,举起右手上的另一把刀,漆黑色的刃好似咧成长条的黑洞,暗得深不见底。
“【提额】,刀身由【死之森林】的木头制成,能在劈砍的同时吸收对方的元气。”
白发的刀客抬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寸头男:“来吧。”
像是看到了年幼无知的小孩作秀般地,寸头男不屑地咧开嘴角:“噢,好啊。”
雪花重新飘舞起来,好像是在随着寒冷瑟瑟发抖。
魔爪群像是雕像般一动不动,刀客们不知为何也僵站在原地。先前激烈的战争场景像是被极度的寒冷凝住了似的,戛然停止在这一刻。
刀哥的身子化作一条无限延伸的白色射线,倏地掠过寸头男的位置。
“唰啦!”无数条冰晶的细线织成了网,无数的网攒成了球,那晶莹剔透的刀的轨迹从上上下下到左左右右到里里外外,将寸头男的身子紧紧包裹,不留一丝缝隙。
周围的雪花变得越来越密,【提额】和【考核】将它们也劈得粉碎,甚至连空气中的分子都随之一分为二。
“那家伙,不可能会活得下来。”阿卡的声音让所有刀客都缓过神来。
“天••••••”即便明知刀哥身手不凡,瑰却依然忍不住惊叹。
“咔”,两把刀入鞘,刀哥飞步转身。
“这样就赢了?”刀客群中有人出声,大家都呆呆地站着、看着。
身体没有碎裂,也没有任何血飞溅出来,寸头男依然在原地维持着被刀哥劈砍过千千万万次前的样子一动不动。
刀哥松开了握着腰间双刀的手。
“赢••••••赢了?”见状,阿卡就要抑制不住想开始大声庆贺的欢喜。
“嗯••••••”刀哥露出一丝尴尬的苦笑,挠了挠头。
“轻敌了。”随之他这么说到。
“什么?”阿卡、瑰以及其他刀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刀哥不再说话,而是默默拆下挂着【提额】和【考核】的腰带,将之扔到一旁。
众人摆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静静看着。
他用双手握住后背上的刀柄,一股剧烈的风压和刺骨的冷气猛地扩散开来。
“不知你听没听说过【盘形世界】的创世纪传说,”自言自语般地,刀哥将这段难分真假的故事娓娓道来,“神和魔拼尽全力一战,最终同归于尽。而二者最后一招所散发出的能量构成了如今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这次剧烈的能量碰撞,将神原本的武器【神刀】也炸碎成了多个碎片,这些碎片各自化成了新的武器。”
刀哥抽出右手握住的刀,随刀刃而出的,还有肉眼可见的极为浓烈的寒风。
“这把【冰刀】,便是其中之一。”
他又抽出左手握住的刀,漆黑的粗线条缠绕着亮白色的刀身,蜿蜿蜒蜒形成一条条诡异的花纹。
“这把【神基刀】也是。”
“哦,挺好。”
风呼呼地吹着。
寸头男扭动脖子,又一次咧嘴笑了。
***
为什么大甲柏镇蟹会在这里?我被刺穿的小腹里咚咚地跳着疼痛,像是又长了一颗有毒的心脏,将剧痛的血液传遍身体各处。
“你是••••••”我愚蠢到去向他发问,就好像他能给我答复似的。
“嗯?”镇蟹冷漠地看着我,他明知我已经无力对他造成威胁。
地面上的积雪使冰冷透过我的布鞋,刺痛起我脚下的皮肤,我却仍旧奋力思考着:大甲柏镇蟹不论是出于什么目的,又是通过何种方法只身来到这里已经无关紧要。他在巨大的冰像出现后袭击了我和牛之子,不管怎么看,这家伙都是我们的敌人。想要凭借我现在的身体同时打倒他和巨像根本不可能,现在要做的是立即想办法脱身。
我装作动弹不得的样子(事实上不用装也差不多了),仔细地打量起镇蟹和他身后的冰之巨像:镇蟹仍旧顶着他那副“长”着尖角的紫色肩甲,除了手上握着的1、2、3、4根尖刺外没有任何其他裸露在外的武器,而据我所知,这个男人从未空手作战过。冰像则保持着刚刚从地里面爬出来的样子,一动不动。
据刚才五罡的女人所说,这个巨像似乎需要某种“准备”才能活动,虽然不清楚那究竟意味着什么。但她似乎说过“就是要我们被它杀死”这样的话,这是什么意思?巨像必须杀了人之后才能动吗?那不动要如何才能杀人呢?诸多关于巨像的问题如同漫漫迷雾,萦绕在我脑中。
等等,到这里我才突然觉得不对劲,那个女人到哪里去了?
我企图扭头四处张望,但被不知何时猛冲过来的镇蟹狠狠踢了一脚。
“啊!”我大叫,随之踉跄地跌在地上。
镇蟹看着我,就好像对他来说,我是个低劣的、一文不值的烂东西。
我咬紧牙关,跌跌撞撞地站起来,紫色的尖刺依旧插在我的小腹里。
“呸!”我冲着他啐了一口血和唾液的混合物,“搞偷袭,可真低级啊。”
“那又怎样,”镇蟹举起一根尖刺,“我擅长偷袭,如果这样能成功击倒对手,那它对我来说就是个好方法。”
可恨!我气得一瞬间忘记了疼痛,这个家伙根本没有作为一个战士的尊严。
“喂,”我双眼放得无神,犹如一潭死水,“你记住,像你这种混蛋,就算搞偷袭,也照样打不过我。”
“噢?”这家伙突然装模作样起来,看得我想吐,“是吗?”
“哈!”我伸出手,让【冲波能量】迸发而出。
镇蟹轻轻滑步,躲开了我发射的白光,同时将手中的尖刺飞掷过来。
“哦!”我向左前方狠狠蹬步,肌肉拉扯起我的伤口,疼得我叫出声来。
见我靠近,镇蟹似乎感到满意,也许他就是在等待着这个机会与已受重伤的我进行近身搏斗。
“呵!”他果断地用右肩上的尖角顶向我,我的余光里闪过他手中的另一只尖角已做好了突刺准备。
我猛地压低身体,佯击对方小腹。
果不其然,镇蟹以攻代守,用那只尖角刺向我出手的拳头。
机会!
右拳直冲,“咚”地敲开尖角,左拳跟进,直击小腹!
伸腿扫堂,抢夺平衡,跃起勾膝,重创胸肺!
“咕啊!”镇蟹被我用从天而降的膝击顶得大叫,鲜红的血沫从他的口中喷溅而出。
“啊啊!”我的大腿处传来被刺穿的剧痛,原来镇蟹在受到攻击的同时用尖刺刺穿了我的大腿。
我拽起镇蟹的后脖领,用全力对他的后脑进行击打。
“呀啊啊啊啊!”我疯狂地出拳,不顾对方是否已不省人事。
血和雪混在一起,我的拳头已经分辨不出冷热。
“咣!”
眼前突然发黑,一片天旋地转。
模糊地,我看见五罡的那个女人,用一根棍棒似的玩意儿猛击了我的脑袋。
我控制不住,摔倒在地。
镇蟹似踉跄地站了起来,将尖角插进了女人的胸口。
女人倒了,我也难以睁开眼睛。
大甲柏镇蟹,甭管你是谁,你他妈的赢了。
我失去了意识。
***
烦躁,止不住地烦躁。
好像整个世界都在冲我叫嚣,那些恼人的云、可憎的天空,以及没完没了的铺满大地的积雪。
你们有什么了不起啊!你们又有何关乎所谓!
我想握紧拳头,把眼前的一切都打烂。因为它们是如此弱小,却又如此这般嚣张。
到处都是白皑皑的,看不清天空是否还在飘雪。
我像是漫无目的地走着,却又行的笔直,没有一丝一毫的偏离直线。我看着眼前的路,时而抬起头望望天空,心想着让万物都化成一个人,好让我能一拳揍在他的脸上。
突然间,大地裂开了一条缝隙:喷涌而出的岩浆将地面上的雪“嘶嘶”地升华掉,蒸腾的热气呼地覆在脸上,让我睁不开眼。
紧接着,漆黑的烟雾开始从地缝中飘出来,缠绕的样子像是沟渠里游动的数条蛟龙。
然后是明亮的火焰猛然迸发,携起“刺啦”的轰鸣爆炸开来。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感觉像是心中的躁动之火被活生生地展现在了大地上。
然后一个庞然巨汉从火焰中飞跃而出,有如陨石砸地一般落在地上,激起大地一阵猛颤。
“牛君?”我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那异常壮硕的肌肉、隆起的青筋和狂野的深棕色头发及胡须,让我确信他就是我所熟知的那个中年兽人无疑。
牛君没有看我,而是默默地低着头,像是在酝酿什么。
热气、火焰和难以抗拒的威严从他的巨大身躯里渗透出来,令其周围翻滚起浓烈的黑烟,让我难以看清他的脸。
我想张嘴冲他大叫,问问他究竟是在做什么。但我的嗓子里像是被塞了一团亚麻丝,无论怎么努力也发不出声来。
牛君抬起头,像是注意到了我的存在。
哇,你这混蛋总算是看到我了。一丝欣慰化作暖流从我的胸腔里轻轻溢出。
牛君携着滚滚浓热和激燃的烈火向我慢慢走来,我除了看着他靠近什么也做不了。
他就这样渐渐地靠近,直到我们能看清对方的脸。
然后牛君抬起被火焰严严包裹的右拳,狠狠地砸在我的脸上。
灼烧感远远强过打击感,我感觉到火焰开始烧起我的皮肤、我的骨头,烧进我的脑髓。
疼,真的好疼啊!
要死了,我心想,我被他打死了。
放屁。
烦躁,像是刚刚觉醒了似的,又一次在我的心脏里爆开花。
打回去,给我打回去。
我的身体又刺又痒。
牛君还是谁,不想管了。
我要打死你,脑海中的一切想法都被这句话所抹除。
***
为什么还不动,一定要杀死才可以吗?
大甲柏镇蟹看看那近4米高的寒冰巨像,又看看身旁被自己打到昏迷的面百和牛之子,思考起来:杀掉他们之后,还要做些什么才能让这大冰块被激活?如果必须是活的才能唤醒它该怎么办?不,绝对是有杀死这么一说的。不论怎样,还是先杀掉再考虑比较稳妥。
他拿起紫色的尖刺,却突然感觉手臂上的肌肉没有了力量。
嗯?
大甲柏镇蟹停下动作,闭上双眼细细体味:那感觉难以言喻,就好像浑身上下的活力都正从自己的左脚处流失。
他顺着力量流失的方向看去,一根长长的黑色木棍出现在视线中。
这是什么东西?
镇蟹走过去,捡起木棍,一阵犹如水泵般的猛烈抽吸让他大吃一惊。
胳膊瞬间变得酥软,木棍险些因男人未能抓紧而脱手。
难道说这东西能抽取能量?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地,镇蟹突然觉得兴奋,他顺势抡起木棍,感受着能量被吸走的奇妙感觉。
好神奇的东西!
如此一来,就算他们醒来也不足为惧。
考虑到这木棍是那高大的年轻人所携带的,他很有可能不会受其影响,镇蟹便将他的“新玩具”从牛之子身边拿开。
从这恼人的家伙开始下手,镇蟹用黑棍抵住面百的脸,举起了尖刺。
下一瞬间,面前的将死之人突然睁开了双眼,其全身爆发出的纯白色光芒将镇蟹“砰”地炸上了天。
***
啊••••••这是哪啊?
我看不清东西,眼前是朦胧的、白惨惨的一片。
我隐约感觉到侧脸有被牛君的火焰之拳狠狠揍过的刺痛,仔细品味又觉得那刺痛仿佛并不真实。碎裂的大地、黑色的能量和热死人的着火版牛君,不断地在我的脑海中闪现。
“啊,烦死了!”我拼命地跺地,而躁动感依然强烈。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胸腔里面没完没了地又抓又挠,我感到瘙痒、刺痛,我想打爆我所能看到的一切:房子、树木、动物、雪,不管是什么我都不想再看见,不想再去在乎。
雪白的中间,有个紫不拉几的东西,我无视掉自己身上散发的糊味儿,用强过平常数倍的【冲波能量】向那个地方不停地直射。直到让那紫色变成焦黑、直到让他再也动弹不得。
回来神来,我才发现自己刚活活炸死了一名御警——即便我不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以及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大甲柏镇蟹,就这样轻易地被我杀死了。
***
我向来随性,因为对我而言没什么是具有威胁的。
简单的抽刀,就会让大部分人或是野兽卑躬屈膝。
也许是年轻时无意间领会到的刀术奥义作祟,我不论如何放松心态,都能在任何对决中遥遥领先对手。人们那缓慢而直抒胸臆的动作,实在太容易被看破。他们说话做事,要么未曾修饰,要么修饰得过于简单。
这并不意味着我未曾见识强大:一拳开山的雷强、震慑万物的雨龙。
然而他们与我并非同类,雷强凭借绝对的力量与敌人硬碰、雨龙借用自然的权威压制生物的精神。而我呢?我向来喜欢在万物中游走:遇到巨浪则顺势划水、遇到火焰则挑低温处将其掐灭、遭遇直拳则闪避、遭遇上段切则滑刀将其撇开。
对我而言:顺势能够解决一切问题。
强大终有极限,单就力量看我远不及雷强、而雷强也终非是顶点。
因此没必要再强化自己的力量,只需看穿他们的强大,而后避开,于脆弱之处蜻蜓点水即可将其踩在脚下。
我挥舞双刀时,能感受到它们划过的风、它们割开的皮肉。我令动作没有丝毫多余之处,我让双刀自由地行走,不被坚硬阻碍,不被强大击垮。
我的刀,永远砍在敌人最脆弱的地方。
凭借如此的方法,我未见敌手,直到遇到眼前这个家伙。
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寸头男,浑身上下竟丝毫不见软肋。
我抖擞抖擞精神,握紧了手中的两件无价之宝——【冰刀】、【神基刀】。
不论如何劈砍,都像是砍在钢铁上。
“哈哈。”我不自觉地笑出声来,或许是觉得有趣,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决定和对手硬碰硬。(即便是不得已而为之)
“刀,怎么会砍不动你的肉身呢?”
“我不是肉身。”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这也是我第一次猜错别人的回答。
***
刀哥将【冰刀】在手中耍了几圈,那犹如被打磨的寒冰一般晶莹剔透的刃在空气中“嘶嘶”地画出几道白线。
“快砍啊老哥,你再不来我就要进攻啦。”寸头男叫嚣道。
刀哥将左脚轻轻后撤,摆出冲锋的架势。
“嗖!”其动作之快令肉眼都难以跟踪。
“呼!”寒风卷舞,飞雪飘零。
刀哥与寸头男鼻尖相对,两人间的最近距离不过数厘米。
“搞什么?”寸头男的假面似乎颤动了,他对刀哥的急刹车表示不解。
“你不能攻击,对吗?”刀哥单眼射出寒光。
“啊?”
“即使你浑身坚硬无比,堪称无懈可击,却不知为何没法对我进行任何攻击。”
“开什么玩笑••••••”寸头男放大了嗓门,声音中略见颤抖,“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冲锋时没有做斩击的预备,像你这样的指挥官级人物不可能看不出来,”刀哥直视对方(即便看不到脸),“不准备防御和闪躲或许是因为你对自己的绝对坚硬表示自信,然而在这种情况下你没有理由不进行反击,何况此刻你我是如此的靠近。”
“也许只是因为我看不见你?”寸头男说得挑衅意味十足。
“那我就放心了。”说着,刀哥竟将双刀收回鞘中。
“刀哥!”阿卡、瑰等人见状大叫,立即摆好了作战的架势。
“怎样啊?”刀哥瞟着对方的假面,问道。
寸头男不发一语,只是站在原地。
“你大可这样站着,遭受我们所有人毫无留情的劈斩。”
“都上!”刀哥一声令下,近百人的刀客集团同时向寸头男发起了进攻。
“我现在确实不能打,”庞杂的呐喊声中,寸头男的自言自语被完全地淹没,“但说不定一会儿可以。”
***
依然如往常一般,我看破了对手的弱点,只是我未曾想过这样一个大角色竟然会无法进攻。为了彻底确认,我故意装作万分确定的样子收刀挑衅,却没想到他真的毫无举动。
眼前我的刀客们正一边倒地对那家伙发起进攻,我不由得产生怀疑:坚硬到砍不动的敌人,居然不攻击,这是为什么呢?就算是胡乱挥动拳头应该也足够强劲,毕竟有着那样的硬度••••••难道说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使他无法做出攻击的动作?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么即便我们暂时无法对他造成实质性的破坏,也能有很大的胜算。
真相往往都是离奇的,面对迎面而来的幸运,该欣然接受才是。我如此告诉自己。
***
大甲柏镇蟹的身体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他周围的血迹和焦渣与被融化的雪混在一起,那污浊的样子恶心到让人看了就想吐。
不远处被他用尖刺杀死的女人将脸埋进雪中一动不动。
“牛之子!”我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还有同伴急需我的帮助。
肌肉发达的兽人小伙,正躺在地上轻轻发抖,尚未昏迷却也早已神志不清。
“喂!”我几乎是用膝盖滑着到了他旁边,看着牛之子的样子,“死亡”两字瞬间浮现在脑海中。
“给我醒过来!”我一边叫,一边撕扯自己袖口的衣服,将他被尖刺戳穿的伤口按住,但血似乎已经流了很久,这点从他白里发青的脸上就能看出来。
“轰隆隆••••••”地面似乎在颤动,有什么巨大而沉重的东西正撞击着地面。然而我无暇顾及,牛之子的死生大权已经被掌控在了我的手里。
“轰隆隆••••••”地面仍旧在颤动,连光线都随之暗了下来。
我感觉到寒冷正拍打着自己的皮肤,但我仍旧忙着包扎,我拍打牛之子的脸,看到他的伤口正慢慢愈合,皮肤逐渐有了血色。
“我们兽人的肉体再生很快,不是特别严重的伤势一天之内绝对能恢复。”牛君那充满高傲的语气让人有些厌烦,但是看到牛之子那惊人的愈合能力,我一时间惊讶得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居然不是吹嘘啊!我突然想起前不久与牛君全力之战时自己用【冲波能量】炸烂了他的上半身,而在不知不觉间他就恢复如过往一般。
太好了!
“轰隆隆••••••”光线完全变暗了。
我抬头看,一张头顶后摆的巨大冰脸正怒目圆睁地看着我。
他俯视着我与牛之子,脸上挂着大甲柏镇蟹的焦渣和女人的鲜血。
***
刀客集团被打散开来,只是一瞬间的事。
鲜血、折断的各式道具、破烂的铠甲,像是爆炸一般被崩得满天满地。
“快撤!”刀哥破声大叫,他迅速抽出背后的【冰刀】,划过刀客与寸头男之间,一堵高而厚的冰墙霎然升起,将双方隔开。
“啊呀呀,活过来了,多亏了小镇蟹呀。”寸头男只是用一般的语调说着,远处的刀哥和其他刀客们就能听得清清楚楚。
“我是无敌的,除非被大哥烧死。”他扭扭脖子,用拳头咔叽一敲,如城墙般坚牢的冰面就“哗啦”地碎了满地。
“你究竟是什么人?”刀哥压抑住自己的惊恐,说得万分冷静。
“我是五罡之一的冰,我和我的小伙伴能力完全相同,我们两个密不可分。”
“什么小伙伴?”
“啊,他应该在【大要塞】那边的小镇吧,不懂,我也不知道他在干嘛。”
“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要打就赶紧来。”
“这么着急啊,那我就不说了,直接来啦。”说着,冰用拳头砸向了脚下的冰川,从击处起,碎裂蔓延到刀客们脚下,崩得刀客们溃不成军;蔓延到【大要塞】两侧的皑皑雪山下,引起剧烈的雪崩。
***
刀哥猛地劈开雪雾,凛冽的刀气撕开所经之路上的一切,直到被冰的肩膀“乓”地弹开。
“喝!”刀哥宛若一道闪电,地面上三条白线的尽头,一阵剧烈的碰撞声响起,震得周围的雪山都瑟瑟发抖。
“乒乒乓乓!”白色的【冰刀】寒气、黑白交错的【神基刀】慑气,在刀哥流畅如水的挥动中形成一条条美丽的弧线,那些线渐渐密集成网,将缓慢挥舞着双臂防守的冰牢牢包裹。
“你明知••••••”冰自料抵挡不住,便将双手回收,“伤不到我!”
“哐!”冰的拳头将刀哥连人带刀打到半空,尽管拳击中的是刀哥双刀交错的刃上。
“喔!”刀哥再次舞动双臂,一层薄冰便随之覆在冰的身上。
“刺啦啦啦!”【神基刀】划过一时间难以动弹的冰的脖颈,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啪啦!”冰凭借超人般的蛮力将身上的薄冰挣得粉碎,伸手去抓【神基刀】的刀刃。
谁知刀哥领先其一步急速抽刀,以【冰刀】猛然下砍,直击冰的面门。
“乒!”伴随着一阵令手掌发麻的巨颤,刀哥紧急后撤拉开了与冰之间的距离。
“不得不说,你真的厉害。”冰像是带着微笑说到,“动作奇快。”
刀哥直起因急速后撤而下弯的腰,耍了耍双刀:“但是你挺弱的,动作也就是一般拳手的水平。”
“哈哈哈哈哈哈!”冰大笑。
“不过说到我砍不动的东西,你还是这世上第一个。”
“说不定我也是你见过力气最大的?”
“不,”刀哥周围的寒气又变强了,“这倒是绝无可能。”
过电似的麻痹感从脚底传来,爬上上肢,侵入大脑,冰不由得顺着感觉看去,几个怪模样的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不远处:光头、穿铠甲、背着巨剑的御警(看穿着应该是高级将领?),毛发蓬乱、肌肉壮硕、体型庞大到不像话的中年男人,长发、带披风的年轻人。
“啥啊,增援,还是老熟人?”
“什么啊,这种像那小子一样吊儿郎当的语气,真的是头目吗?”名叫牛君的兽人说。
“紧张点吧。”长发披风男格鲁姆•奇说。
“吾等是来打倒你,然后结束这场无聊的战争的。”最后,光头御警雷强说。
“虽然原本的计划并非如此,”刀哥虽然已作战许久,却丝毫不见其疲惫,“但事已至此,只有打倒你才能有计划可言。”
“凭啥呢?”冰摊开手,“就你们几个怎么打我啊?”
“突突突突突突!”
雪花,眼前突然冒出了很多雪花。
怎么回事?冰一时间没有弄清眼前的状况,只是看到光头御警的身影微微闪烁,以及视线里地面上的积雪飞了起••••••不,被什么震了起来。
“当!”一阵巨响、疼痛、失重感同时出现。
被砍飞了。
雷强用巨剑将冰从地面上撩了起来。
远处的村子里,巨型冰像的小腹裂开了一条很小很小的缝。与此同时,巨像身上的数个超大人脸上,有一双眼睛缓缓地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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