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面百：环形世界 第十二章。决战（上）

(88106 www.88106.info)    原本的计划是要摸清【大要塞】附近的地形，顺便清扫过程中遭遇的小股敌军，但在看到盆地里突然爆发的全面战斗时，作为小队长的雷强瞬间便改变了主意：

    “既然御警的主力都已经全部出击，一定是因为我方态势良好，现在是不可多得的全力进攻时机，立即随我下山！”

    然而与【冻土】一方激烈的大混战相比，【冰原】这边似乎过于安静了。

    看到呆立不动的魔爪群后，牛君立刻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据在【卡洛尔城】与五罡交锋的经验来看，魔爪是一种自我思考能力极为低下的种群，他们的一举一动完全是听从其上级，也就是敌方老大的命令。而眼前这种景象——一动不动，简直是怪异无比。

    “那边有个厉害的角色。”雷强一语便证实了牛君的想法。

    抱着久违的兴奋和一丝紧张，牛君等三人立即赶到战场，而眼前的景象令牛君大吃一惊：砂石谷的刀客老大寒冰男，正在以肉眼难见的极高速度劈砍一个毫无特点的看不清脸的家伙。

    这家伙的速度也太快了！牛君不由得看呆了，那不知代表了多少次致命劈砍的美丽白色轨迹慢慢地编织成网，刀哥本人的身影则好似在振动般地若隐若现，好不迷幻。

    然而仔细看着，牛君又感到有一丝诡异和恐怖：那个人——被砍的那个，究竟是什么情况？

    没人能在那样的攻击中保留一个完整的尸体，更不必说存活，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那个家伙为什么看起来好像正在挣扎般地慢慢扭动身子？

    随之牛君才意识到，眼前的交战水准，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的认知。

    ***

    “这么厉害！”冰大声感叹，不顾自己正被击到空中。

    他伸手去抓那一闪而过的雷强的巨剑，不想一阵剧烈的冲击在其小腹猛然爆开。

    “咕！”冰飞也似地被击开，背后一层密集的劈砍轨迹瞬间将其包裹：冰霜和黑白交错的光线，逼得他睁不开眼睛。

    “咚！”强大的冲击。

    “唰！”急速的劈砍。

    冰虽感觉不到身上有任何疼痛，但这超乎想象的猛烈攻击却让他感到焦躁不安。

    “喂！”他竭力地想避开雷强的拳头和巨剑，想看清刀哥的哪怕一次斩击，即便这并不能给他实质性的伤害。

    这只是自我感觉的问题。

    这只是面子上的问题。

    非常不爽！

    “当！”雷强的巨剑被冰用小臂挡住，电流随着二者的接触点攀上冰的上肢。

    “这是第一阶，我的老哥哥！”冰不顾身上蜿蜒的微弱金黄色电光，跳跃起来向着后方挥出一拳，两道白线突然消失，刀哥以难以想象的急速避开了这一击。

    雷强、刀哥双双后退，与身手变得异常矫健的冰拉开距离。

    “他看穿我的动作了，有什么地方发生了变化。”刀哥说。

    “我大概知道是哪里不一样了。”雷强面无表情地回应道。

    “他说过什么‘小伙伴’，那应该是他实力不断变化的······”

    “在村子，早该想到的。”

    “什么？”刀哥还没能理解雷强的意思，便被风向的改变吸引了注意力，“铁球！”

    话音未落，雷强便奋力挥起巨剑，击开了主动出击的冰。

    “很快，很厉害。”雷强拉开马步，双手持剑立于胸前，“可惜没时间放松地切磋了，我要将你快速击垮。”

    不等冰回应，雷强就高高跳起，冲着冰的方向挥剑。

    “刺拉拉拉拉！”强烈如天雷的金色闪电从雷强的剑刃中迸发而出，击起地面上的雪层，耀眼的光亮、“噼噼啪啪”的电鸣，激起数百名刀客与牛君等人心脏的剧烈跳动。

    “地雷亿。”雷强将巨剑反挥，那雷电便像是受到拉扯般的跟着躁动迸射，一缕缕地包裹在剑上，随着雷强的又一次挥动，携着雷电的巨剑直冲冰的腰部砍去。

    必须躲开！冰罕见地做出回避：他向后仰过身子，十分勉强地让剑刃划过。

    “砰！”光和声的爆裂。

    巨剑侧面硬生生地砸在冰身上，将他拍倒在地，溅起无数雪花。电光闪烁，金色在冰的身上跳跃舞动。原本避开的雷电巨剑，以另一种方式击中了。

    镜头上拉，挥舞中，竟是刀哥在剑上作了下砍，令雷强挥到一半的巨剑改变了轨迹。

    “再补一招！”雷强举起剑，试图进行二次劈砍。

    “咕······”肉体“金刚不坏”的冰整个陷进了积雪中，他咬牙切齿地试图支起身子。

    然而刀哥的轨迹网早已将其包裹。

    连续不断的刀刃划过冰全身，让他动弹不得。

    “喝！”带着雷电的巨剑仿佛天神降威，刀哥瞬间蹬步撤出，将冰暴露在这凶猛无匹的雷之斩击中。

    “咚！劈啪啪啪啪啪！”众人满眼尽是急速跳跃的高频电光。

    ***

    好不容易扛着牛之子躲开那巨像的超劲道砸地拳，又一记大如【庞兽】（盘形世界中央大平原上生活的一种食草巨兽，平均身长5米，性格温和）的飞踢向我袭来。

    我赶忙将正在恢复中的牛之子扔到地上（我知道这是对伤员照顾不周，可是没办法！），狠狠地向下一趴。

    “呼！”那条踢过的坚硬的腿带着风响，从我身上呼啸而过。

    “快点醒过来！”我扯开嗓子大叫。

    根本没办法在带着昏迷中牛之子的状态下逃离，这家伙实在是太沉了。我一边抱着“如果牛之子不是兽人就好了”之类的没用的期望，一边竭尽谨慎地注视着冰像，警惕着它的下一次攻击。

    突然就发动攻击，明明之前是不能动的······

    呃！

    冰像与我四目相对。

    冷酷、残暴、渴望杀戮的欲望······我仿佛看到了它眼中充斥着的那些溢出的情感和冲动。刹那间，一切都明了了：这家伙不是什么所谓的冰像，他是一个具有活生生（邪恶的，既是活生生，也是邪恶的）灵魂的怪物！

    与看到雨龙时不同，这与当时那种可悲而脆弱的悲哀完全不同。

    我毫无畏惧地盯着他的眼睛，洞悉着他的心灵深处。他则像刚从地底下爬出来的时候一样纹丝不动，唯一变了的只有那双反复强调着自己生命的露着强烈杀气的眼睛。

    “喂，”我不知道这家伙能不能听到，却依旧说，“我会打垮你的，懂吗？”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我明知自己连逃跑都基本做不到。

    为什么要打败他？虽然决定依旧，可不知哪一块精神在无端地怀疑自己。

    也许我会杀掉一头铲鼻野牛，扒它的皮、抽它的筋，手段之夸张难以想象，但这是为了生存，它是我的食物。也许有人会捕来一只巨大的昆虫，将它钉在板子上，抽干它的体液，过程之残忍令人作呕，但这是为了进步，它是那些人研究的对象。世界上所有喘着气的生物都会为了自己的私心，或是自己所在一类人的私心去伤害其他的生命，因为他们都有各自的道理，因为一切都名正言顺。而你，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快乐（大概吧）去杀戮，就原则而言与他人无异。

    脑子里的那个声音是这样想的，就好像认定了一切恶行的出发点都很正常。

    是这样的吗？

    那为何我胸腔里会翻滚着如此愤怒的热浪呢？

    冰像，或者说冰巨人默不作声，但我能从他的眼里看到无尽的要杀了我（或许还有牛之子，又或许包括整个世界上的人）的坚定，他的眼神就像在给我传递一条信息：我很有威胁，你必须杀了我。

    也许吧，也许那就是事实。我的心里没有了刚才的忐忑，取而代之的是仿佛看破万物的坦然。

    也许对还是错，都不是凭理性来分析的吧，我如此想着，不觉有些莫名的开心，或许人的感情才是区分何对何错的标准吧。

    没有人告诉我，但我就是知道，答案已经明朗了：

    冰巨人是个坏人，要不惜一切代价打倒才行。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那么尽管去做便是。我仍旧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摆出了战斗的架势：“来啊。”

    冰巨人不动，他的肩膀上有双眼睛睁开了。

    这是何等奇怪的景象！我在心中惊呼，对对方的本质和变化一头雾水。

    “嗯？”一阵呼啸。

    疼痛，在我的小腹炸开了花。

    定睛去看，冰的拳头砸在我身上，将我整个人硬生生地顶了起来。也许还有之前被大甲柏镇蟹刺伤的原因，此时我小腹的肌肉崩开、后脊骨头碎裂，不见血却疼得非比寻常，就感觉而言这应该是我活到目前为止受过最重的一次伤。

    “哦······”我像被打掉的沙袋似的飞开，跌在地上，除了咬牙忍耐以外做不出任何动作。

    好痛，好痛苦······

    数万匹野马在我的脑袋里狂奔不止。

    打不过······这是在开玩笑嘛？

    突然觉得几秒前的自己好傻，那副帅气而充满决心的样子让我想起便羞愧难当。

    只有跑，我开始呻吟，竭力摒弃一切痛觉信号（尽管这根本做不到），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思考，必须跑才行。

    我没注意到冰巨人速度和力道的突然上升与他身上眼睛数量之间的关联，痛苦让我的整个脑子里只剩下恐惧和混乱。

    余光里巨人的拳头再次直冲而来。

    “咚！”

    眼前充满了红白色的光芒，巨兽和精灵开始跳舞。

    挣扎起身的年轻人的双腕长出牛角，替我顶住了冰巨人的又一击。

    可他是谁？剧烈的头痛，让我搜索不出问题的答案。

    ***

    “解决了吗？”牛君皱起眉头，大声问道。

    “我觉得够呛。”刀哥一脸平静。

    雷强则再次挥起巨剑，不过方才的金黄电光已经不再。

    “厉害极了。”皑皑的白雪之中，开了一颗焦黑的洞，冰颤巍巍地从中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屑。

    “一起上，”见状，雷强狠狠地板起了脸，“牛君、格鲁姆，还有所有的刀客。”

    “那我真的打不过，”冰无奈的笑了，“这回可没办法谦虚了。”

    “左右包抄，限制住他的活动范围！”刀哥一声令下，刀客群便立即分成两股将冰团团围住。

    “我专心对付你们两个就好，别让杂毛来捣乱！”冰似乎有些不高兴了，他尖声大叫，然后“刷”地抬起右手。

    见状牛君立即拔出长刀，格鲁姆则瞄准冰的脑袋伸出食指。

    身边的魔爪突然动了起来。

    “喝！”没有半秒的迟疑，牛君的刀刃便划过身旁一个魔爪的脖颈，溅出滚热的鲜血。

    “混蛋！”阿卡气得大骂一声，也急速对身边的魔爪展开攻击。

    刀客的包围圈立即被汹涌袭来的魔爪群打乱，众人连忙陷入混战。

    “铁球。”刀哥看都没看便斩杀了攻过来的几个魔爪。

    雷强浑身散发出强劲无比的电光，将所有敌军逼得忙忙退后。他奋力挥动巨剑，将眼前的一大片魔爪一次性砍倒。

    “咚！”拳头与巨剑激烈对碰，冰仅仅用了数秒便将攻势压迫至雷强身前。

    雷强惊得双眼放光。

    “当！”来不及反应，冰倒过身来一记飞踢正冲雷强的太阳穴，刀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用刀刃将其抵开。冰迅速翻滚，躲过刀哥的反击砍，抵住雷强的出拳。

    “挡开他，我来打！”雷强罕见地大叫起来，刀哥闻声便立即出刀将冰的双臂撇开。

    “咚！”那奋力而出的铁拳正中冰胸口，将其打退。

    “剑！”雷强挥起巨剑，又喊。

    刀哥猛地俯身冲刺，【冰刀】所及之处一阵冷风呼啸，寒冰像疯狂生长的植物一样蔓延到冰身上，将其牢牢控制。

    “哐！”那狠命挥出的巨剑将冰的外套彻底砍成两半，而肉体无比坚硬的冰本人也因难以承受这一猛击而倒跌在雪地中。

    “好机会，一起！”这次则是刀哥发出指令。

    雷强的双臂释放出强烈的电流，刀哥的双刀散发出刺骨的寒气。

    “休想。”冰狠得暗暗切齿。他快速腾跃起身，调整好姿势准备迎击。

    “喝！”【地雷亿】之刃再次袭来，那弹跳如精灵般的电光在空气中“噼啪”作响，冰不顾后背刀哥的攻击，直冲举剑欲砍的雷强而来。

    这电气着实可怕，我只要避开这一招，两人就会因攻击落空而乱掉阵脚，冰心想。他毫不畏惧地直视那刺眼的电光，时间仿佛突然慢了下来：巨剑逼近头顶，仅需稍微侧身即可。冰看着直劈而下的巨剑，精妙地闪开身子。

    完美！

    心中涌起一阵愉悦，两人的攻击突然变得清晰可见。

    “啊呀······”勾拳打闪电秃头，反踢挡冰凉白发。

    “呜！”雷强的面门被冰的直钩拳击中，“呲！”刀哥狠狠地呲了一声勉强避过攻击，他一边用【神基刀】的空斩溅起雪花，一边急速后撤。

    “混蛋。”冰意欲追击，可被刀哥用一层厚厚的寒冰拖住了双脚。

    “他又变强了。”刀哥华丽地转动双刀。

    “嗯。”雷强抹去鼻血，简短地回应道。

    “我到了第二阶了，老哥们。”冰挣碎了困住自己的冰，“用刀的，我的名字叫‘冰’，可是怎么感觉你更喜欢用冰呢。”

    “所以不好意思，”刀哥的语气里充满挑衅，“我一直觉得你的名字不仅起的怪异，还很难听。”

    “喂，那你的名字叫什么啊，不会叫‘大冰’吧，或者‘猛冰’？”

    “我······”

    “喂，”雷强突然插嘴打断了刀哥的反驳，将脑袋转向冰，“我问你，你所说的第一阶第二阶是什么意思？”

    “啊？”冰假装自己很惊讶，但依旧满脸轻松地解释起来，“就是我的实力啊，阶数越高我就越厉害。”

    “为什么你会慢慢变得厉害，你不觉得自己再不用出最强实力就会被打死吗？”说着，雷强砍死了一个攻过来的魔爪。

    “哈哈哈，怎么可能啊？”冰放肆地笑了起来，“你们根本就伤不到我吧。”

    “喂，虽然不想承认，不过事实的确如此，这家伙根本就砍不动。”刀哥小声说。

    “我看未必，”雷强板着脸说，“如果他刀枪不入，那为什么要闪躲我的【地雷亿】，明明正面接下攻击会对我们更有威慑力。”

    “也许是出于本能，”刀哥想想又说，“见到威胁，生物无一例外会有所反应吧。”

    “有这个可能，不过事实大概并非如此。”

    身边魔爪群与牛君及众刀客们激烈地交战着，作为首领的三人却突然陷入沉默。

    ***

    “太多了！”牛君砍倒了一个又一个攻过来的魔爪，浑身的肌肉已酸痛难忍。

    “唰！”一束金光在击穿了数只魔爪后，失去了能量。

    “这个数量，凭我们这么点人根本承受不了吧！”阿卡手中的飞刀因沾满鲜血而变得黏黏糊糊，让他大失手感。

    “坚持住，不要大意！”年轻的女刀客瑰的动作也已比先前迟缓得多。

    “啊！”一名手持短刀的刀客被一爪攻心，呜呼而亡。

    渐渐力不从心的刀客们不断露出破绽，轻者负伤，重者已被魔爪残忍杀绝。即便是战斗力远胜单体魔爪的高手们，也开始被敌人密集的攻势压得招架不住。

    天空忽然变得压抑，阴云将原先的蓝色抹得黯淡了许多。

    地面上，雪地里，越来越多的刀客和魔爪在泼洒过鲜血后倒下，但那漫漫的交战人群却依旧密密麻麻、难计其数。遥遥地望去，在【大要塞】的另一边则是幅完全不同的情景：

    “杀！”御警们眼看敌方已渐渐落入下风，不由得士气大振，在与刀哥等人所引领的后方所相对的正面战场，五罡军正连连败退。

    手持大斧的壮汉马剑正怒吼着将三只魔爪同时砍成两半；“空劈掌”独夫令的双手散发出滚滚热气，一次又一次在敌人的身上拍出血掌印；梳着马尾的男人格尔撒丹在空中飞速旋转，踢开来袭的魔爪······【五罡讨伐团】的加入，令御警的战力完全压制住先前不可一世的五罡侵略军。

    “先是和不知哪里来的小团队形成前后夹击态势，又是得到了御警总部派来的超强增援，真是天助我也！”御警们浴血奋战，斗志昂扬。很快，【五罡讨伐团】成员和乘胜追击的御警们打进由刀客们所咬牙坚持的战场，令原本即将崩溃的后面战场再度燃起希望之火。

    有【五罡讨伐团】在侧方辅助的御警主力与人数依旧众多的五罡军在【大要塞】后方开始了最后一战。

    战斗的结果，还不得而知。

    ***

    麻木不仁，竟然如此奇妙。

    裸露的皮肤大概都已经被严重冻伤了，我如此想着，却没有刺痛的真切感觉。眼前，冰巨人每挪动一次脚步，就会激起一阵地颤，扬起一大片积雪，除了几乎不再转动的双眼，我的浑身都像是消失了一样显得极为不真实：是骨肉蒸发了，还是我在做梦？不懂，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也许再过一会儿，我就会醒过来，得以放肆地吸吮边境岩山的潮湿空气，午饭后去砂石谷拜访魁梧的兽人老友，临近傍晚回家扯些野菜就食。边境的地平线上总是会有那种蓝红相间的奇妙颜色，将夜空染得鬼魅，让人感到幽幽的恐惧。

    怎么还不醒过来？我有些失落，眼前的景象愈加扰人，雪花像是虫群般没完没了，稀奇古怪的超大号冰人正对一个肌肉男穷追猛打，作为背景的似乎是一个被毁掉的村落······真是可笑的梦。

    “快起来！”肌肉小伙大叫。

    他似乎是在跟我说话，因为视野里再没有其他活物了。

    “喔······”我想回应，问问他为什么要叫我，可一阵剧痛窜进我的五脏六腑之中，逼得我猛咳出一口鲜血。为什么这梦的痛感如此真实？

    我低下头看去，自己的身体已被打的不成人样：大片的鲜血、破烂的衣服和肉。

    脑袋还有些隐隐作痛，仿佛不久前曾遭受重击。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我仍旧匍匐着，仔细打量起周围，弃拼着命与冰巨人作战的肌肉小伙于不顾。

    “面百！”他大叫，让我的精神猛然惊觉。

    他是谁，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瞪大了眼睛看向他：与人类相比庞大的身躯、隆起的狂野肌肉，似乎与某个我熟识的人有些相像。

    牛之子。

    “救我，救命······”我开始不断地呢喃。88106 www.88106.info